顧曉峰說道:“天醫門與你宋家應該是有些淵源的,否則不會請我生死門出面全力保護你的安全。生死門本已遠離江湖,要不是當年顧某生命垂危之際,得天醫門施術救治,我也不會出面來管這些事的。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和天醫門的人見上一面爲好。”
在上清觀,師父肖伯然也曾對宋浩講起過天醫門的事,天醫門爲衆醫門之首,門人遍佈世界各地,醫術冠絕天下,若能得拜天醫門下,也可展現自己的宏醫之志。
宋浩見那顧曉峰言辭墾切,不似虛僞。並且對方竟是天醫門門主要見自己,這可是與對方接觸並結識的一次大好機會。還有重要的是,自己也要搞明白天醫門與爺爺是什麼關係,爲什麼這般關注自己。
想到這裡,宋浩點頭道:“也好,那我就與顧先生走一趟罷了。”
顧曉峰聞之一喜道:“你果然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枉我替你解了那幾次圍。來,我們先吃飽了肚子再走。”
吃飯的時候,顧曉峰着意打量了宋浩幾眼,這邊尋思道:“宋浩這孩子的面容與神態竟與齊兄長得有幾分相像,並且再三請我全力保護他的安全,這其間怕是另有什麼事罷。”
宋浩心中暗道:“這個顧曉峰實在是厲害!竟能一眼看破師父的計劃,並且能知道師父這麼做的真正用意。原來師父不過是擺個樣子與江湖中人看罷了,目的是將我置身事外,將諸般麻煩攬去。顧曉峰與師父一樣,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高人。”
吃過了飯,宋浩起身欲去結帳。顧曉峰攔了道:“有人算過了,我們走吧。”
“哦!”宋浩聞之微訝,知道顧曉峰不是一個人。
二人出了酒樓,見門前停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一名精幹的年輕人立在車前等候。見了顧曉峰,忙自恭敬地開了後車門。顧曉峰拉了宋浩坐進了車內,汽車揚塵而去。
“顧先生,問你個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應該也是你救下的我罷,我還以爲是你綁架了我呢。所以纔出手相制,實爲冒犯,還請見諒!”宋浩在車中說道。
顧曉峰聽了,眉頭微皺了一下,笑道:“你能明白就好。沒關係了,沒想到你竟會施魯門的霹靂針法,此乃魯門秘傳之絕技,你是從何學來的?”
宋浩說道:“說來也是一樁奇遇,數年前偶遇魯門的魯延平前輩,見我針力超強,便授我霹靂針法的秘訣,成就了這種防身之術。”
“原來如此!”顧曉峰點頭道:“出其不意,近身突襲,能一針將我制住,倒也將霹靂針法發揮到了極致。文武俱全,你真是不簡單呢!”
“過獎了!僥倖得手罷了。”宋浩說道。
“可不要這麼說!”顧曉峰搖頭道:“這是將醫武合一的高超之術,可不是輕易的能練得來的。此術重在指力,纖細毫針尤可透木貫石,擇穴準確,任他多麼強悍之人也抵不過你突如其來的這一針了。我見你施過幾次,以此脫身,果然是厲害非常!倒減少了我的麻煩。”
“你……你始終在暗處保護我啊!”宋浩訝道。
“朋友之託,焉能不盡力。不過現在好了,你基本上是安全的了。你的師父那個肖老道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已將你面臨的危險消去了十之八九。”顧曉峰感慨道。
“宋浩!”顧曉峰復又喚道。
“什麼事顧先生?”宋浩應道。
“恕我冒昧,肖伯然收你爲徒,意在何爲?”顧曉峰正色問道。
宋浩說道:“傳我醫道正法,並且令我日後創辦醫藥館,濟世活人,光大中華醫道。顧先生這般問,可是別有所指嗎?”
“那倒不是。”顧曉峰搖了下頭道:“肖伯然博及古今,道家學識尤爲深厚,提倡道家醫學,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物,在江湖上的影響力頗大,且能上通政府高官,達及海外諸國顯貴。二十年前曾雲遊世界各地,宣傳道教教義。而後突然銷聲匿跡,避隱上清觀。這些背景資料是在得知你拜他爲師之後,天醫門緊急蒐集來並傳給我的,要我查清他收你爲徒的目的。原來他是要你做他的醫學傳承之人,果是有高人的見地。”
“天醫門爲何如此關注我?並且還要調查我所拜師父的來歷,這個齊延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宋浩心中愈加茫然。
“嗯!到了他的這般境界,已是物不能擾其心,利不能動其志了!先前我倒是有些誤會他了。”顧曉峰一旁自語道。
汽車飛奔,從上午至傍晚,行到了一座城市的郊區,最後在一幢山間別墅的鐵門前停了下來。在望見那幢別墅時,顧曉峰打了個電話。鐵門開啓後,汽車緩緩馳了進去。這幢大別墅仿歐式建築,依山靠涯,是若古堡,因在其外形上看,已是在百年以上了。當是那般富貴之人的居家所在了。
汽車在別墅正門前停了下來,一名恭候的僕人開了後車門,宋浩下了來。
顧曉峰沒有動身,坐在車裡對宋浩說道:“我還有事先回住處了,就不下車了,你自己進去吧,要見你的人在裡面等你。不過要記住,我這位朋友不喜歡那種江湖習氣和稱呼,他現在的身份是天醫集團的董事長,不是天醫門的門主。”
說完,顧曉峰擺手一笑,乘車而去。
“天醫集團!”宋浩聞之一驚,這可是一家在全國甚至在世界上都有名的製藥企業,原來天醫門就是它的前身。
“這位先生裡面請!”那名僕人接過宋浩手中的拎包,恭敬地讓請道。
進入大廳之內,宋浩但覺眼前一亮。鉅製彩燈懸空高掛,迎面牆壁上是一幅寬大的風景油畫,描繪的是那般草地湖泊襯托一教堂的歐美風情。客廳當中真皮沙發橫擺,古色大鐘旁落。餘者是一些雕像等藝術品。全部擺設加以高屋穹頂,顯得大氣磅礴,是如影視中的歐美式的宮殿。
“先生請坐,老爺馬上就下來。”僕人端過咖啡來,輕輕放下後便悄然退去了。
“這……這裡就是天醫門所在啊!變了味啊!”宋浩撓了撓頭,一旁坐下,聞了一下那杯咖啡,沒有喝。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旁側大理石砌的樓梯上傳了下來,一個容光滿面的,穿了一件絲綢質地的米黃色襯衫的中年男子走了下來。此人方臉濃眉,鼻直口端,堂堂英俊帥氣之中透含着一種威嚴。
宋浩見主人出現,忙站了起來。
“你就是宋浩罷!”那齊延年呈現出一種激動,快步迎上前張開雙臂,有要擁抱宋浩的意思。
宋浩見狀一怔,不知初次見面,人家就爲何這般熱情,站在那裡不免手足無措。
齊延年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雙手忙順勢過去握住了宋浩的右手,用力地搖了搖,歡喜道:“歡迎歡迎!”
不知對方是過於熱情還是什麼,宋浩看到這個齊延年時,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望卻了對面這個男人是天醫門的門主還是什麼天醫集團的董事長了。
“齊先生你好!”宋浩禮貌地問候道。
“你好你好!坐坐!”齊延年發現了自己握着宋浩的手遲遲未鬆開,忙鬆手相讓道。
“嗯!宋浩!”齊延年對面坐下後上下打量着宋浩,不住點頭,自呈驚喜之色。
“齊先生,不知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宋浩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
“啊!不急!不急!路上還順利罷,你餓了罷,桌子上有水果和點心,你先吃些,一會就開晚飯了。對了,你喜歡吃什麼,我吩咐廚房去準備。”齊延年沒有正面回答宋浩的問題,而是有些急切地問起寒暖來。
“這個……”宋浩也自被對方搞得不知所措。
“哈哈……”齊延年隨即朗聲一笑,歉意道:“你看我,一見到你高興得什麼都忘了,讓你緊張了。宋浩啊!到了這裡就等於到了自己的家裡了,隨便些的好。對了,宋子和老先生還好罷?”
“我和爺爺分開將近一年了,正要趕回去看望他老人家呢,也不知道現在爺爺怎麼樣了。”宋浩低下了頭去。
“哦!我忘記了你現在的情況了,待日後見到宋老先生代我問好罷。”齊延年忙說道。
“謝謝!”宋浩應道。
“宋浩!”齊延年輕聲喚道。
“齊先生,什麼事?”宋浩擡頭望去。見那齊延年的眼中呈現出了一種異彩,那是一種慈愛的神態,並且在刻意地抑制着心中的激動。
“宋浩!”齊延年眼中溼潤,故作鎮靜道:“你現在不要奇怪我爲什麼找你,有些事情你日後自會明白。能答應我在這裡住兩天嗎,有一個人正從美國趕回來,兩天後到。她一定要見到你,所以請你務必答應我。”
“又有一個人想見我!?”宋浩又自迷茫。
“對不起齊先生,我不能答應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那個人爲什麼要見我,但是我必須在明天離開,因爲我要先見到我的爺爺,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見面了,所有的情況我一無所知,不知道爺爺怎麼在擔心我呢。還請原諒。”宋浩拒絕道。他感覺到了對方的古怪。
“你和宋老先生的感情很好罷!是啊!應該先去見見他老人家的。”齊延年無奈而又尷尬地說道。
“我自幼父母雙亡,和爺爺相依爲命,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宋浩說道。
“你怎麼會沒有……”齊延年欲言又止,點頭道:“你應該孝敬宋老先生的,他一個人將撫養大,並培養你成才,實在是不容易。”
“不過,能否請你多住兩天,等到那個從美國回來的人見上你一面之後再走。”齊延年懇求道。
“齊先生,這件事實在是令我一頭霧水。顧先生那邊說你曾認識我的爺爺,算是他老人家的朋友罷,可是我並不認識齊先生的。又能有什麼事需要我呢。”宋浩搖頭道。
“我的確是認識宋子和老先生,並且他老人家對我有過大恩,一直未曾找到機會報答。後來聽說了你的事,所以想盡辦法來幫助你,也是想以此對宋子和老先生的一種回報。”齊延年說道。
“原來是這樣子的啊!”宋浩聞之,高興道:“沒想到爺爺還和著名的天醫集團的董事長齊先生打過交道。我這裡也謝謝你了,齊先生請了生死門的顧曉峰先生保護我,助我幾次脫險。”
“既如此,明天你還要走嗎?”齊延年試探道。
“走!”宋浩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現在對我來說見到爺爺是最重要的。齊先生的心意我會向爺爺轉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