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蕭雲鋒,自然知曉自己當作什麼。去阻止一場刀劍殘殺,眼下對於他而言,比作任何一件事,都更重要。
他要去阻止一場因《鳳天劍》而引發的武林風波。在蕭雲鋒看來,當年師父耗費畢生之心血,都是爲了阻止一場血腥之災。
在蕭雲鋒看來,此刻去完成師父生前未作完的心願,比起一心去找仇家報仇。或許更加迫切,更能能告慰師父在天之靈。
主意已定,蕭雲鋒自然不願再度停扽下去。右臂一揮,長劍緊握在手。轉眼之間,卻早已是健步如飛,消失於暮色之中。
刀劍之聲,四處着響。暮色籠罩着夜空,可是這個夜晚,卻並不寧靜。
幾匹快馬,飛馳而至。儘管夜色濃濃,然而那急切的之聲,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息。
“我們金劍門之命運前途,在此一博。”此刻的文質彬騎在馬上,心頭之急切卻似乎更甚馬蹄。
“一切願意聽從門主號令。”身旁的人異口同聲,一齊回答道。
見跟隨之衆一致回答,堅定而又有力,文質斌好似感動一絲欣慰。可是轉念之間,又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回想起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金劍門,文質斌只感動既心酸,又無奈。真沒料到,李小卿的《鳳飛劍》能在數月之內,橫掃江湖。
儘管文質斌這時的心情處於萬分痛恨而無奈之中,可是命運卻似乎並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時機。
突然,朦朧的暮色之中,閃過幾道人影。文質斌突然意識到,這個黑夜,充滿着兇險。
文質斌快馬向前,未出數十丈之遙。前方一陣刺耳的刀劍之響已在瞬刻之時傳入衆人耳中。
一場刀劍之往返,讓人看在眼中,又是何等之激烈。利劍飛舞,白光閃爍。每每與人的身體一擦而過的時候,那份兇險,無不感到驚心動魄。
只可惜,如此一場刀劍之拼,僅是爲了滿足個人之慾望。
真是一套無人能敵的劍法。只見此刻的李小卿,一柄長劍,緊握在手。夜色之下,雖然是以一對三,刀劍交錯何等之激烈。可卻見他步伐依舊是井井有條,那發招之乾脆,進退之巧妙,確實讓人讚不絕口。以至於,看不出絲毫慌亂之色。
不過短短百招之內,李小卿已在輕鬆之間取勝。
自從得到《鳳天劍》以來,李小卿的劍法確實取得了突飛之進。可是他那爲人處事之本色,卻絲毫未增改變。一柄利劍,就在將要貼近對方的那一瞬間,猛然停止。
最先倒在地上的是一位年過五旬的老者,可是此刻的李小卿,卻並沒有因爲對方的年長而留下半絲顏面。
那柄長劍,早已緊貼向對方之肩上。李小卿不由得再度望了對方一眼,道:“老傢伙,我看你還是乖乖地順從吧!”
“要殺要剮,隨你之便。”可李小卿似乎沒有料到,那老者依舊面不改色。反之說道:“老夫之今生今世,絕對不會屈服一個喪心病狂之惡徒。”
“真沒想到你這老頭兒本領雖然不大,骨氣倒還不小。”李小卿話說至此,好似發出一聲獰笑。可是那獰笑猛然之間卻在他的臉上凝固了。
“爲什麼?”突然之間,李小卿大嚯一聲,說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可你們卻一個一個寧可去死,也不願意屈服於我?”
“李小卿如此目空一切,真乃可惡至極。”楊藝雲站在遠處,雖然隔着朦朧的夜色,可是這一幕,他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可惡。”這是楊藝雲感動自己實在無法再然下去,終於大喊了一聲道:“單憑一手好劍法就可爲所欲爲,難道在這個世界之上就真沒有道義可言?”
一連數日而下,雖然很快地過去了。可楊藝雲每當想起那天夜裡所見一暮,依然心有餘悸。
回想往事,當年二位先輩分別將《龍陽刀》,《絕天劍》傳於自己之同時,寄託了他們的
多少希望,多少重託。
然而,今天的自己。在一場武林風波降臨之時,又能作些什麼?
這日行於途中,就在楊藝雲感到滿心苦悶,憂心之時。卻早已發覺到,周圍之一切不再安寧。
雖然還是正午,可是卻難以看清楚遠處的人,更能分辨遠處的事,由於空中已經蓋滿了厚厚的烏雲。以至於,讓人感動喘不過氣來。瞬刻之間,一場瓢潑大雨,如期而至。
只是這場瓢潑之雨,並沒有阻止將要發生的一切。
幾道黑影閃身過後,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卻早已迫不及待,緊跟而上。
文質斌一直騎在馬上,他的雙手緊握着繮繩。一幅看似焦急,可是一時之間,又似乎難以抉擇前往的方向的樣子。
儘管文質斌身爲金劍門主,立足江湖已是數十年之久,甚至說早已是身經百戰。可是面臨一場武林浩劫。文質斌卻無法否認,在他身平以來,是第一次。
可是眼下李小卿一心成爲武林之霸,金劍門之前途與未來,又在何方?
文質斌想到這裡,心中在瞬刻之間感到無比憤怒起來。回想金劍門,在立足江湖的近百你裡。它的名聲雖然未見轟轟烈烈,可是如同今日一般遭人之輕視。細細想來,卻還是前所未有。
自然,文質斌也不願意見到金劍門就此而衰落。尤其是在自己的統領之下,因爲自己的無能而衰落。
在文質斌的身傍,儘管,一行跟着之衆。可當馬蹄停下的侯,依然無人開口,周圍好似悄然無聲。
因爲他們心中早已個個知曉。文質斌今日之行,不爲別的,只爲比劍。至於對手,自然是李小卿。
其實對近日以來,江湖上發生的事,文質斌自認爲比誰都知曉。是否能贏這場比武,他也並無把握。可是,他卻必須如期而至。
只是不論這次比劍的勝負如何。爲了自己畢生之心血,更爲了金劍門百年來之聲譽,即使是粉身碎骨乃至犧牲性命,他也再所不惜。
“金劍門主果然沒有失約。”文質斌的馬剛到半山腰上,一陣陰森的笑聲突然傳入耳中。李小卿的身影在瞬刻之間,隨音而落。
李小卿一心只盼成爲武林之霸。所以,對於每一次比劍,都好似帶着十分之信心,十粉之把握。
身爲金劍門主,卻如此遭人藐視。在過去的這幾十年來,也不過僅有這一次。文質斌想到這裡,只感到再也無法忍受下去。突然大喊一聲,“看劍!”
兩劍相拼於半空之上,湛放出幾道閃爍的火光,隨之傳來的是一陣刺耳的響聲。在文質斌身爲金劍門主的數十年裡,乃至在他的一生當中,遭人如此藐視,還僅是第一次。
一旁紅髮怪道見到李小卿的劍法,往來之間,那一招一式進退得當,動作何等麻利而迅速。無疑讓人看在眼裡,服在心中。紅髮怪道遠遠地看着,心頭自然暗自讚不絕口。無奈之餘,突然轉念一想。李小卿的劍法雖然無比厲害。可是也未必能騎於老夫之上。
俗話說得好。薑是老的辣酒是陳的香。
李小卿的劍法雖然是無比之厲害,可是並不代表老夫的聰明才智,乃至整個人生都會輸給他。名譽,地位。有遭一日,我紅髮道人要將這一切通通都爭取回來。
紅髮怪道思索之時,一人突然閃身落地。隨之喊了一聲,道:“怪道,拿命來!”
來的卻是文曉琴,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果然,在文曉琴拔劍出招,自然是迅猛而快捷。相比之下,紅髮怪道正處沉思之時,卻似心神未定。
那一劍猛刺過來,實在出於怪道意料之中。幸好躲閃及時,一劍劈下,算是與他的身體一擦而過。
爲了個人的名譽與地位,一段日子以來,幾乎鬧得滿城風雨。以至於,還傷及到多少無辜的人。
《鳳天劍》至在江湖上出現以來,未逢敵手。過去的許多年裡,在江湖之上,卻似乎僅僅是個傳聞。
如今,這一傳聞在李小卿身上,似乎得到了證實。
可是一柄絕世之劍,又豈能成爲一個人目空一切,興風作浪之理由?
心想至此,楊藝雲的心頭已是感到極端的不平,極端的憤慨。難道,在面臨一場武林之腥風血雨的時候。即使沒有絕世無雙的武功,難道就只能坐以待斃,等閒視之嗎?
楊藝雲一直堅信,只要付出一份耕耘,必將得到一份收穫。此刻他心中的目標,也逐漸更爲堅定了。那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絕不可讓心惡之人爲所欲爲。
當那刀劍之聲再次想起的時候,楊藝雲自然不顧一切,挺身而出。
黃昏將近,楊藝雲獨立一人,靜靜地立於半山之上。雖然已是時過多年,可他依舊手持大刀,一幅俠客之打扮。可相比之下,卻又增添了幾分成熟,幾分穩重。
看得出,儘管,在他的人生道路中,歷盡了波折與坎坷。可是卻絲毫不能阻攔不了他今生之追求。絲毫不能動搖他行俠仗義之決心。
不知何時,天色變得愈發暗淡了。楊藝雲在無意之間,見到幾道人影。隱隱約約地,出現在遙遠的山頭之上。
儘管,隔着濃濃的暮色。可是楊藝雲卻依然能夠認出其中一位,是公孫玉。
此人又想借機逼迫師父?此人一直都在逼迫師父,力圖得到《龍陽刀》。楊藝雲突然想到,此人的行蹤,尤爲古怪。近日已來,幾乎消聲滅跡。今日重現予江湖之上,想必又有什麼企圖?
隨着步伐的臨近,楊藝雲卻沒想到,那原本激烈的拼一場何等激烈的打鬥,卻猛然停止。
這時楊藝雲也終於看清楚,與公孫玉對陣的人是雲賀鵬。
雲賀鵬突然止了步伐,顯然讓公孫玉感到幾分意外。淡笑道:“算你聰明,明白早讓步少吃虧的道理。”
“公孫玉,難道你真認爲我雲某人會怕你嗎?”雲賀鵬終於耐不住性子,突然大嚯了一聲。
“不過,我還是想提醒公孫先生。”這時雲賀鵬好似想到了什麼,又似乎想回擊一般。發出一聲獰笑後,說道:“看來公孫先生也想學回行俠仗義之模樣,你以爲你這樣作就可得到鄧孝天的《龍陽刀》?”
“時至今日,公孫先生應該明白鄧孝天心意已決,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將《龍陽刀》傳授於你。”雲賀鵬這時似乎停頓了一會兒,沖沖地走近公孫玉的身旁,即而說道:“先生這又是何苦呢?更何況如今之《龍陽刀》早已不是什麼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