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那裡!”
“別讓它去我牀上……它身上有水……”
“啊!呀呀……”
“呀呀,呀呀~出來嘛……”
“抓到它抓到它!”
大晚上的,三人開始滿屋子抓貓,啊啊呀呀的亂叫,折騰了一身汗,總算把它薅了出來。
它似乎也跑累了,重新被按到澡盆裡面,不再像剛剛那麼抗拒,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任憑倆惡毒女人擺佈。
黎妙語給她洗完澡,又用毛巾包裹着它抱去牀上,一個抱着,一個拿吹風機給它吹毛,比弄葦慶凡還細心溫柔。
他看得鬱悶,先去洗了澡,出來的時候倆女人正在討論洗的香噴噴的貓咪該怎麼分,今天歸誰、明天歸誰,於是很貼心的摟着往牀上一趴,幫她們解決了這個難題。
第二天早上,中午折騰完了、晚上參與較少的黎妙語先一步起牀,隨後李婉儀也爬了起來,葦慶凡擡頭看了一眼,然後躺下又睡着了。
似乎怕李婉儀還不放心,她很鄭重地道:“我很有經驗的,這一次肯定沒有問題!”
葦慶凡點頭,笑道:“反正孩子是你生的,我只享受又不承擔痛苦,而且以後還能多賺錢家產,幹嘛不答應?”
李婉儀一臉懷疑人生、懷疑耳朵出問題了的表情。
葦慶凡吃完煎餅,把她剛剛用過的溼紙巾拿過來,擦了擦手上的油漬,“也不算答應,只是提了三個條件,我答應了兩個,正在努力爭取第三個,如果爭取不了,就要靠你出馬了。”
李婉儀白她一眼,“這就跟以前的婚書一樣,沒有證算結婚嗎?而且孩子戶口怎麼辦?”
黎妙語哼了一聲,充滿不屑和鄙夷。
葦慶凡沒好氣瞪她,黎妙語也氣鼓鼓的瞪他,隨後終於反應過來,眨着大眼問:“什麼條件呀?”
“你纔是一人之下,你得聽我的。”
“好!”
黎妙語自誇的話還沒說完,被打斷了,保持着剛剛的表情呆滯了兩秒,除了眼睛還偶爾眨一下,就像一個精緻漂亮、近乎完美的人偶:“……啊?”
“啊對對,你說的都對。”
黎妙語想了一下問:“三個條件都是什麼啊?”
“……”
葦慶凡笑道:“我不是說了麼,是好消息……”
黎妙語仔細打量着他,眨了眨眼,小聲問:“你答應啦?”
李婉儀提醒道:“兵糧寸斷是不能摸牌啊,不要亂用錦囊。”
葦慶凡瞪她道:“你又不嗚嗚嗚了?”
葦慶凡有點心累,“你覺得呢?”
葦慶凡邊用捲餅卷着剩菜,邊道:“先吃,吃完就跟你說,是好消息。”
她語氣有點像是媽媽在哄不願意好好吃飯的小孩子,但黎妙語完全不覺得奇怪,眨了眨眼問:“喝了就跟我說?”
黎妙語有些得意地說出自己的方案,很認真地道:“如果他們堅持不讓你領證,我就和葦慶凡分手!”
“沒事,包我身上!”
似乎也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的信用不太充足,她又認真重複強調道:“我很厲害的!”
“狗腿子!”
李婉儀又好氣又好笑,作勢要打她,嗔道:“把你休了!”
“你是因爲出差起這麼晚嗎?”
黎妙語翻了個白眼,“卡住的第三個條件,就是這個吧?你搞不定啦,然後讓我去撒嬌?”
黎妙語忽然反應過來,怔了一下,用眼神向他確認,然後又轉頭看向李婉儀,表情看起來像是更加懷疑人生了:“我媽媽同意啦?”
“放心吧,不會鬧大的。”
“肯定是!”
黎妙語還不放心,又轉頭看葦慶凡。
黎妙語繼續嫌棄他,“還有啊,芹菜是我擇的,你看,就很整齊吧?學姐都說了,我幹活可細心了,不像你粗手粗腳……”
“幹嘛,你還笑我?”
葦慶凡見策略成功,果然引來更強大力量支援,正要乘勝追擊,李婉儀又瞪他:“吃飯!”
葦慶凡繼續吃飯,並且笑眯眯的看着她,聽她嘰嘰喳喳。
“狗吃……”
“你以後生的第一個男孩子,跟你姓,以後應該要被迫繼承他外公家的百億家產。”
黎妙語明顯很失望,“我還以爲要把學姐休了呢……”
黎妙語一看她反應,又開心起來,喜滋滋地道:“我就知道,我爸爸媽媽比我聰明多了,就說嘛,葦慶凡這樣的蛤蟆不好找,可以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只要把壞女人趕走就好了……”
“呀呀,伱往她那去……”
黎妙語想了一下,很快說道,“而且就算給他也不怕,以後都是我的。”
“對!”
他重新被黎妙語扯着鼻子揪起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抱着她啃了一口,然後打着哈欠爬起來,不忘記感慨一聲:“下次出差不能再這麼久了,太累了……”
李婉儀想了一下,給葦慶凡遞過去一個詢問眼神。
“你們倆都在騙我吧?”
早飯是周邊牧場的鮮牛奶配小籠包,還有些昨天的剩菜,很入味,葦慶凡邊點頭附和黎妙語,邊問:“這什麼時候的菜?”
李婉儀好笑地嗔道:“把你給休了!”
“啊?”
葦慶凡看着她,笑眯眯地道:“還記得前段時間你媽媽來京城的事情嗎?”
黎妙語這纔想起來,揚起手臂威脅道:“這是好消息?”
葦慶凡笑着問道:“你準備怎麼說?”
黎妙語又呆滯了幾秒纔回過神來,轉頭看李婉儀,下意識的反駁道,“我表演的那麼好,學姐反應也很快……”
葦慶凡給她比劃了一下大拇指,“聰明!”
“……”
“就這啊?”
黎妙語哼哼兩聲,轉頭看李婉儀:“領不領證重要嗎?”
她拍了拍胸脯,看起來信心十足的模樣,又很開心的轉頭,朝李婉儀嘻嘻笑道:“壞女人別怕,這次換我來保護你!”
黎妙語仔細看看他,明顯不信,又轉頭看李婉儀。
黎妙語沒好氣瞪他,“我又不健忘,而且還是靠着我精湛的演技,還有學姐機敏的反應,才把我媽媽糊弄過去的。”
“……”
“我就威脅他們啊!”
黎妙語還處於“只要有愛情就夠了”的階段,對這個不怎麼在意,不過對寶寶的合法性還是很重視的,想了想之後點頭道:“好像也對哦……”
黎妙語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噘噘嘴咕噥道,“我還是覺得應該先打你一頓……不行,等下我要跟我爸爸媽媽說,不準跟你談條件。”
黎妙語用力點頭,“兵糧寸斷……這樣你就沒辦法出牌了!”
“當然重要啊。”
葦慶凡反駁道:“瞎說,明明就是我偉大的人格魅力讓呵呵喜歡香香的東西了,再說你憑啥說狗就喜歡臭的?”
李婉儀想要完整的儀式,卻也不希望葦慶凡和黎妙語爲難,柔聲叮囑道,“你爸爸媽媽能答應已經很難得了,試一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沒必要爲了這點事情鬧大。”
“哦,好。”
黎妙語臉紅紅的瞪他,“反正我又不一定只生一個,而且還可以給學姐的寶寶用……第三個呢?”
李婉儀無奈笑道:“你媽媽有多厲害,你不清楚啊?我們倆在她面前耍大刀……早就被看穿了。”
“居然跟你提條件?”
“啊?”
“不告訴你!”
黎妙語氣鼓鼓地嗔道,“本來就是靠我和學姐才化解的,你又沒有貢獻,我媽媽偷偷跑過來,還跟蹤我們,肯定是已經懷疑了,要不是學姐這麼機智,還有我這麼……”
“對啊。”
葦慶凡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轉頭看李婉儀,這話有點莫名其妙,但李婉儀顯然已經和她建立了相當程度的默契,想了一下問:“兵糧寸斷?”
黎妙語逮着證據了,道:“看吧,你就是臭!”
黎妙語顯然察覺到了李婉儀的情緒,怕她不好意思,裝作沒發現,依舊很有信心地道,“我爸爸媽媽既然願意提條件了,說明就已經答應了,以前我要幹嘛的時候,他們都這樣子的……”
黎妙語噘着嘴巴打了他一下,然後在他又伸手抓過來的時候一矮身,紅着臉跑開了,“趕緊去刷牙,吃飯啦!”
黎妙語紅着臉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又仔細看看他,見他確實不在意,才小聲道:“那不行,得先是我的,才能給寶寶……而且這樣的話,我原本想好的名字就得重新想了……”
黎妙語也學着他的樣子用煎餅卷着剩菜,很快吃完,然後把剩下的小半杯牛奶喝掉,邊拿紙巾擦拭着纖白如玉的手指,邊迫不及待地問:“什麼好消息?”
葦慶凡好笑地點點頭,“是的,小黎總,你是古詩詞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一人之下。”
黎妙語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止住了話語,狐疑地打量他一眼,很警覺地問:“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黎妙語微微擡起下巴,“還有,你喝的牛奶是我熱的,對我說話客氣一點!”
李婉儀本來覺得好笑,聽到最後這句,卻莫名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怕被她看出來,又要笑話自己,低頭拿着筷子往所剩不多的盤子裡夾菜,嗔道:“你別這麼盲目自信啊,到時候搞不定就丟臉了。”
“那沒事,反正都是我們的。”
葦慶凡笑道:“開心啊,這麼久沒見到你們了。”
李婉儀認真點頭。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媽媽既然懷疑,會那麼容易就離開?”
葦慶凡笑眯眯地重複道,“你媽媽當時就已經確認我們三個住一塊了,已經弄清楚真相了,才走的。”
黎妙語說了一半,見正在喝牛奶的李婉儀橫眸瞪過來,立即很自覺的閉嘴,並且鼓着腮幫,朝葦慶凡“嗚嗚嗚”,含糊不清的表示不是自己沒辦法反駁,而是遭遇不可抗力封印了。
“不能摸牌就沒有牌可以出了啊!”
“哎呀~放心吧!”
葦慶凡看了眼已經平復了情緒的李婉儀,道:“不准我和學姐領證,可以辦婚禮。”
“不可能啊!”
葦慶凡睜大眼睛:“你都想好名字了?叫什麼?”
李婉儀道:“昨天早上,芹菜是前天晚上的。”
“當然,要是你爸爸媽媽實在不肯,那就算了。”
“腦子有坑呀?”
“嗯。”
“咳……”
黎妙語斜了他一眼,“以後我會做更多的,要是你惹我不開心,我就給你斷糧……那個叫什麼來着?”
她越想越開心,朝李婉儀呲了呲雪白晶瑩的牙,又很期待地問葦慶凡:“你答應的是哪個啊?是把壞女人休掉嗎?”
黎妙語還是不相信,“我爸爸媽媽應該罵我一頓,然後再把狗男人打一頓纔對啊……怎麼可能答應呢?”
“你纔不捨得呢!”
“第一個條件是,給你30%的古詩詞公司股份,股份先交給你爸爸,保證不干涉公司運營,之後他會給你。”
黎妙語一臉信仰崩塌、懷疑人生的表情,“不可能啊?那我媽媽肯定早就收拾我了……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說?”
黎妙語嗔了他一眼,又問:“第二個呢?”
“當然記得啊!”
葦慶凡咳嗽一聲,李婉儀則對她道:“先把你的煎餅吃了,牛奶喝了。”
李婉儀見她不似作僞,好像真的很有信心,狐疑地問:“你準備怎麼說?”
“昨天中午和晚上都沒做飯,還能是什麼時候的?”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黎妙語在旁邊嫌棄道,“貓喜歡香香的,所以呀呀一直都喜歡往我和學姐這裡湊,狗喜歡臭臭的,所以喜歡往你那裡去。”
“我罵你學姐只會開心。”
李婉儀笑道:“不然你以爲他去你家幹嘛?而且昨天還一大早跑過去?”
黎妙語不滿地咕噥道,“顯擺你們倆心有靈犀是吧?就我一個人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在說什麼呀?”
葦慶凡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然後被嘴裡的食物殘渣給嗆住,連連咳嗽,又趕緊喝了一大口熱牛奶。
葦慶凡洗漱之後,倆女人已經上桌吃飯了,他在旁邊伸展了一下身體,見呵呵湊過來,作勢要踢他,呵呵往後面退了兩步,然後換一個角度又湊過來。
葦慶凡點了點頭。
“呀,妙妙也會做早飯啦?”
她說着,又有些興奮起來,“那我以後在公司裡也是老總了,對不對?”
“本來就會!”
葦慶凡終於順了氣,看着她笑眯眯地道:“你媽媽發現了。”
“它肯定覺得你臭!”
沒等葦慶凡回答,她有些興奮地道:“是不是讓你把學姐休了?”
葦慶凡露出個笑臉,“學姐說啥就是啥……”
黎妙語信心十足,柔聲安慰道,“我的前半生都在跟我爸爸媽媽作鬥爭,經驗豐富,你放心好啦,我很擅長談條件。”
黎妙語解釋道,“我們又不是在玩三國殺,結果正確就行了,不要在乎這些細節。”
葦慶凡拍拍呵呵的狗頭,讓它過去,但呵呵顯然沒理解,伸着舌頭舔他手掌,葦慶凡沒好氣拍它一下,呵呵繼續蹭過來。
“噗……”
眼見話題將要結束,且時間不早了,葦慶凡正在抓緊時間喝掉自己的最後一口牛奶,聽到黎妙語這個天才般的解決方案,嘴裡的牛奶直接從鼻孔裡噴了出來,弄的餐桌上、旁邊的黎妙語衣服上、臉上、頭髮上都是,點點乳白,不知道的乍一看多半要誤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