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西風緊,天漸涼,燈火點點,照亮了大地,溫暖了秋寒。
三河郡郡城,像巨大的城堡一樣的完成是另一個內城的三河幫總部,幫主書房外,僕從侍女林立。
“呯——”的聲,書房裡傳來瓶子砸在地上的聲音,聽到聲音的僕從侍女嚇得縮了縮身子,噤若寒蟬。
李鈴走近書房,正好聽到,無奈搖了搖頭小聲嘟囔道:“沒出息,出了事就知道亂髮脾氣。”
李鈴不等下人通報,直接走進書房,迎面就聽到一聲怒吼:“誰讓你進來的,我不是吩咐過誰也不能進來吧?咦?小鈴?怎麼是你?你不是去海邊玩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鈴掃了一眼地上的瓷器碎片,輕輕的躲着碎片,走到了書桌前,坐在了李鋒的對面,嘖嘖兩聲道:“老哥,我要是再不回來,我怕你這少幫主就做到頭了!”
李鋒眼中有些怒火,卻沒有發作出來:“這是哪個混蛋在你面前亂嚼舌根?沒有的事,你好好的玩就是了,管這些事做什麼?”
李鈴嘆了口氣道:“以前父親逼着我練武,我不懂事,甚至想着要是父親能出點事受點傷,可以不管我就好了,讓我好好的玩個通快。但是當父親真的受傷閉關了,我才明白,沒有了父親的庇護,我們什麼都不是!玩也玩不好!”
鋒張了張嘴想反駁,想到最近的事,知道妹妹說的是什麼事,羞愧的沒有開口反駁,沉默良久,才面有苦色的問道:“小鈴,你在海邊,也聽說了松山的事了?”
李鈴點了點頭道:“聽說了,從頭到尾,聽了一個遍,就是我不想聽,都不行!呵呵……”
李鋒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是長老會那些人,開始反撲了,第一個受到波及的,就是他在外遊玩的妹妹。
還好,父親只是閉關療傷,他們還不確定父親受傷的程度,心中有些顧忌,所以只是在言語上多有冒範,沒有做出什麼其它出格的事來。
他人在總部,四周都是父親的嫡系人馬,沒有人敢在這裡爲難他,處境雖然艱難,卻與妹妹相比就好多了。
就算有些流言蜚語,他不想聽就傳不到他的耳朵裡,而妹妹是不想聽也要聽!
“對不起,小鈴,讓你受苦了!”李鋒道歉道。
李鈴搖了搖頭道:“還好,我沒事!不過,兩個多月不見,老哥你倒是成熟了許多。沒想到,你竟然會對我道歉?!看來父親出事的這兩個多月,你的壓力真不少,成長了許多。”
李鋒無奈的對李鈴搖頭苦笑,果然李鈴還是他那個爭強好勝,不勝鬚眉的妹妹,總是想盡辦法挖苦他,嘲笑他,打擊他的優越感。
以前一直在一起修煉生活,兩兄妹總是互懟,經常吵得不可開膠,甚至大打出手。
父親閉關療傷,妹妹立刻跑出去玩了,當偌大的總部只剩下他一個人時,當全幫的事務壓身他的身上時,他才明白,兄妹之情的可貴,父親的偉大,當幫主的不容易!
李鈴看李鋒沒有說話的意思,再次開口道:“我聽說是你先出手對付的樑師弟的?怎麼回事?”
聽到李鈴的問題,李鋒陰沉着臉,恨不得把她給趕出去,果然還是那個愛和自己作對,從來不說好話的妹妹,一上來,就戳着他的心窩子說話。
不過,這畢竟是他的妹妹,從小一起長大,血脈相連的妹妹。
“是!”李鋒咬着牙回答道。
李鈴難掩驚訝的反問道:“還真是?!老哥,你怎麼會先對樑師弟動手呢?郡城裡長老會那些人還不夠你對付的嗎?爲何要自斬臂膀呢?”
樑宏可是父親的親傳弟子,是他們的嫡親的三師弟,是父親嫡系一脈的領頭人物,樑宏人在松山就是最好的外援。
樑宏實力高強,這幾年發展的很好,手下衆多,勢力不斷提升,壓得長老會根本不敢動彈,尤其是父親剛剛閉關療傷那會,局勢有些不穩,聽到風聲的長老會不斷的挑釁李鋒,聽到消息的樑宏親自帶人回來,彈壓了他們,讓李鋒平靜的接過了暫代幫主的位子。
這些都是高層有的爭鬥,外門弟子和普通人都不知道。
看着陰着臉不說話的李鋒,以李鈴對李鋒的瞭解,自然知道怎麼回事,李鋒對樑宏的誤會太深了,不由得嘆了口氣道:“老哥,你還是很在意樑師弟嗎?到現在了,你還不明白嗎?無論是我,還是樑師弟,都是父親爲了磨礪你,給你豎立的對手,假想敵!”
李鋒聽後愣了好久,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這怎麼可能?!這,這……”
李鈴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父親這樣做是對是錯,也不知道她現在告訴李鋒是好是壞,不過,父親閉關療傷,他們嫡系一脈真的經不起波折了!
她不得不捅開這層窗戶紙!
“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暗中吩咐我,要處處和你爭,和你搶,說話要難聽,要打擊你的優越感,說是爲了你好!”
李鈴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後來我的作用越來越小了,父親就收了幾個弟子,慢慢的把表現最好的樑師弟捧了出來。讓樑師弟做你的假想敵,激勵你,不讓你懈怠,讓你依然有強勁的動力練武!”
李鋒靠在背椅,低着頭,道:“怪不得,你對樑師弟那麼好,處處維護他,原來是這樣啊,是同病相憐嗎?”
李鈴嘆了口氣道:“算是吧!其實樑師弟並不知道做了你的假想敵,也從來沒有沒有和你爭的意思,在這方面,父親的教導是很成功的。他老人家收的幾個弟子才短短几年就都教導成才了,而且都很質樸,沒有野心,一心只想着輔助你上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上位。”
沉默片刻,李鋒道:“其它師弟我相信,樑宏他,我不信!”
說到這裡,李鋒坐直了身體,盯着妹妹李鈴道:“你也不要太主觀了。不要相當然的認爲他沒有野心,應該觀其行,聽其言,看他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