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彥剛領這小廝走到許府的門口,就見許府裡絡繹出來很多人,他們或三或倆或成羣結隊,走在一起個個都眉飛色舞的說着什麼事,臉上只有驚奇沒有悲傷之感。
陳博彥細聽他們的話,好像是許文馨活了。
人死了還能活?陳博彥不解的看向小廝。
小廝道:“小的去打聽一下。”然後就跑去問一個單獨出府的青衫公子:“哎,這位公子,您是弔唁許先生來的嗎?怎麼大家都急着往出走呢?”
“你還不知道啊?許先生被周小姐救活了……”
陳博彥離他們並不遠,二人的對話能聽個**不離十,他心詫異,傳聞中許先生已經死了兩天了,是什麼周小姐能把死人也救活了?
正想着,他背後被人結結實實拍了一下:“嘿,這不是新郎官嗎?怎麼你也來了。”
陳博彥很反感新郎官這三個字,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面色不愉的回頭,竟然是六皇子等人。
他忙站正了拱手行禮:“原來是六皇子,沒想到您也在這。”接着又跟李文濤秦樹亮等人一一見禮。
衆人回了禮,六皇子笑道:“昨日我突感不適,與你婚禮之中就先走了,還沒跟你告罪呢。”
昨天婚禮出了狀況,雖然外人應該不知道什麼事,但先走的人很多,大家都心照不宣,陳博彥也沒注意誰走誰留下,所以他沒想到六皇子會突然提這個茬。
想了想,六皇子可能是真的身體不適,所以不知道後面的狀況,他擠出笑道:“無妨,也不是什麼大事。”
六皇子聽他興致缺缺,剛要問他大婚新喜的,怎麼感覺不高興。
這時李文濤突然問陳博彥:“你是來弔唁許先生的吧?”擺擺手:“不用進去了,許先生又活了。”
陳博彥看着他們露出滿臉的不解。問道:“怎麼還活了呢?到底怎麼回事。”
李文濤等人就把上午所遇的奇事說了一遍:“我們也是後來的,聽人說那小姐模樣是一等一的好,而且嘴還很厲,就是有點結巴。誰都沒想到她有起死回生之術,可人就真的給救活了。”
陳博彥聽了大驚,怎麼這麼像林孝珏,他凝眉細問:“我聽有人說小姐是姓周的?”
李文濤見他很感興趣的樣子看了看六皇子一眼,然後點點頭:“據說是周光祖的侄女。”說到周家他聲音變的很低:“就是前武國公府的大公子周光祖。他們家現在落魄了,沒想到出了個三姑六婆。”
陳博彥預感到這個周小姐就是林孝珏,但她怎麼會突然就姓周了呢,他蹙眉又問:“那各位知不知道這位周小姐跟林大人有什麼關係啊?”
衆人都疑惑的看着他:“哪個林大人?”京城裡姓林的大人可多了。
若是林孝珏姓周陳博彥就不想承認林世澤是岳父了,故而答的有一些期期艾艾:“就是,我岳父,林,林大人。”
衆人見他這樣子,都以爲他是害羞,哈哈一笑。
六皇子搖頭道:“這個我們可真不知道了。”
其他人也點點頭。
只秦樹亮抓了一下下巴。歪頭道:“我們家離林家挺近的,我怎麼好像聽誰說過林大人以前有個原配妻子,好像是姓周的啊?”
陳博彥心中一顫,黑眸睜圓,擡着手急問道:“就是周光祖大人家的小姐嗎?”
其他人也都看着秦樹亮。
秦樹亮被衆人的目光逼得抓腮細想,然後不耐煩的搖搖頭:“真想不起來了,可能是我娘他們跟哪些夫人說話被我聽見了吧,哪裡記得這些小事。”
陳博彥聽了心有失望,同時又怨懟自己,婚姻大事。他爲什麼都不把這個人打聽清楚了呢?同時又下定決心,一會就要派人去查一查這個周家。
陳博彥跟六皇子既然相遇了,之後就要約在一起喝酒,如是平時陳博彥是不愛去的。但他現在不想回家,就跟了去了。
這邊林孝珏和福宛也到了東華大街,跟昨日相比,今日這裡多了血腥。
她們還沒下馬車就聽有人哭喊有人咒罵,等下來一看,昨日那些氣焰囂張的守衛。現在正動手打人呢。
曲國雄可是說過,這些人不會這麼快動手的,那他們怎麼會忍不住,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林孝珏首先想到的就是饗悅樓,她的人都是莽漢,很有可能跟這些守衛起衝突,別的人家都喜歡息事寧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先動手的。
她心中擔憂看了一下福宛,福宛好似也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二人叫上二虎趕緊往出事的地方跑。
而出事的那裡,現在是鬼哭狼嚎,什麼聲音都有。
有男人絕望的吶喊聲:“你們憑什麼扣着人,這裡是我們祖業,我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有守衛不屑的罵聲:“可老子就是不讓你們這些狗雜種過去,不簽字畫押,一隻蒼蠅也別想走……”
還有女人小孩的哭聲,總之亂糟糟的。
林孝珏和福宛四人跑過去一看,官兵一羣人,百姓不知有幾人被圍在中間,根本看不出是誰,圈兒踢呢。
福宛停在外圍立即喊道:“住手,住手,都住手”
二虎也跟着怒吼:“你們還有沒有王法。”聲如洪鐘,震人耳鼓。
可這樣的憤怒聲太多了,根本沒人理會。
且就在此時,福宛見到一個守衛把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打倒在地,踢出羣圍,可就這樣還沒停手,追出來接着踢呢。
再看那男人,呼喊聲越來越微弱,突然一下子鼻口濺血。
福宛氣的嘴脣顫抖,剛要罵人。
這時林孝珏對她道:“沒用了,咱們動手吧。”
說着也不管福宛理沒理解她的意思,擡起一腳就照着就近守衛的後腦勺下劈下來,那守衛發出一聲慘叫,應聲倒地。
接着就是另外一腳。
福宛和二虎就算前面沒理解,現在也明白了。這些守衛已經不是人了,跟他們說道理沒用,動手吧。
福宛抽出鞭子,二虎赤手空拳。三人也加入的羣戰行列。
別看她們四個人少,但都身手不錯,打倒幾個人後,那些守衛意識到了對方有高手相助,都不知不覺後退一步。住了手。
“你們是什麼人?”
林孝珏四人也住了手,她們沒理對方,林孝珏蹲下來查看受傷人的傷勢。
有七八個男子都不能動了,但無性命之憂。
最慘的就是那個瘦弱的中年男子,林孝珏手指靠近他鼻孔的時候,發現他氣息微弱,而且見他左腿不正常的彎着,揭開袍角一看,小腿折了,而且都錯位了。
什麼仇要下這麼狠毒的手。
福宛看出她的揪心。氣的指着對方的頭領大聲責問:“你們好大的膽子。”她話音剛落,二虎就做出防禦姿勢保護在她左右。
她們身後的百姓見來了硬氣的,都帶些被打後的餘驚和慌張躲到她們背後。
守衛等人見對方又抱成了團,還來了打抱不平的,先是一愣,再看新來的這四人,兩個女子衣着不俗,像是官宦人家的,而那個打手,一看身手就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像軍隊裡出來的人。
那頭領想了想問道:“二位小姐是什麼人,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要多管閒事。”
福宛剛要自報家門。
林孝珏一擡手止住她,東興大街的背後有許多大人物,她不想讓福宛出頭。免得連累賢王府。
於是她站起來走出一步道:“你們別管我們是什麼人,你們爲什麼要出手打人。”
她自始至終沒開口,這次說話,福宛就明白了,她要把事攬過去,福宛還想跟她爭。林孝珏小聲道:“聽我的。”
福宛這纔看着那些守衛不甘心退了一步。
她們不說家世,那些守衛見來頭不小,心有顧忌不敢輕易動手,頭領一指她們身後的百姓道。
“這些刁民要造反,我等只是奉命教訓他們一下。”
一個穿着直裰的白髮老頭拄着柺杖顫巍巍走出一步,恨着聲音道:“姑娘,他們就是惡霸。”說着指着那受傷最重的中年人道:“這位是文寶軒的老闆,聽聞他的老師過世了,想去見最後一面,可這些畜生把東華大街的路都給封了,不讓大家出去,文老闆一定要出去,就跟他們爭執起來,誰知他們就真動手,把人往死裡打啊。”
老頭說完,渾濁的老眼留下淚來。
那頭領鋼刀一指他:“老東西,誰讓你們不識時務,這條街已經被人包了,你們這些不簽字畫押的,誰也別想出去。”
老頭手杖點着地面,不忿道:“這些店面都是我們的祖產,怎麼你說包了就包了,還有王法嗎?”
那頭領哈哈笑道:“我們讓你們畫押,用的就是王法,說着他拿出一本律法書敲了敲,都識字嗎?還用我解釋嗎?你們的店面走了水,現在空着地皮,官府就要收回從新規劃,白紙黑字寫着呢,這就是律法。”
老者辯解:“可律法說了,只要半年之內我們再建好了,就還是我們的,而且你們收回也不能幾十兩銀子就買下地皮吧。”
首領有些不耐煩,將律法書放回懷裡,然後罵道:“老東西,我懶得跟你們囉嗦,總之,不簽字畫押就誰也不行離開這。”
跟昨天說的一模一樣,林孝珏知道這些人已經是無法用道理說通的了,她也不管百姓再次跟這些人爭吵,蹲下來塞一個藥丸在文老闆的舌下,先救了人再說。
福宛也跟着蹲下來,問道:“咱們應該怎麼辦?”
林孝珏沒回答他,見文老闆逐漸睜開眼睛,她低下頭小聲問:“文先生,您的老師,是不是許文馨先生。”
那文先生意識剛恢復,聽到許文馨先生五個字都來不及跟林孝珏道歉,先生滿臉淚痕:“老師他,走了,我不孝啊。”
果真文寶軒的老闆是許文馨的學生,林孝珏雖然對這文先生的遭遇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欣喜,如果有許文馨幫忙,拿下東華大街就不用那麼費力了,這些人有眼無珠,竟然打了許文馨的學生,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林孝珏低頭安慰着文老闆,道:“文先生莫急,許先生,他已經活了。”
“啊?!”文先生這個受傷很嚴重的人倏然瞪大了小眼睛,好像人都精神了:“老師他,活了?”
林孝珏點點頭:“我叫人,把你擡回去吧,許先生的確活了,就是我,救回的。所以,你不用着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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