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七。
香山夜半就下起了茫茫大雪,一直到清早才停了下來,一出門厚厚的雪把門都擋住了,推了半天才推開來,也不管是護衛小廝了,都趕緊出來用木釺剷起雪來,鏟的差不多就拿出掃帚把雪都掃了出門。
這一路定是不好走呢,可是已經耽擱了一個晚上,今天再怎麼也得出門。
用過早飯後兄妹倆沒有像昨天分開坐馬車,而是坐在了一同一輛馬車上,早飯沒有什麼吃的,就煮了一大鍋粥,而周曉芙又貢獻出一堆點心,才勉強讓大夥都吃個半飽。
早飯時候周曉芙告訴哥哥自己有話要說,所以周曉陽想着也沒有旁人,就和妹妹坐在了一輛馬車上。
因爲冬天出門,所以這次趕出來的馬車都是六輪大馬車,少說都能坐十個人,這會就坐了兩兄妹上去,倒是一點也不擁擠,反而顯得有些空蕩。
馬車中鑲着一個炭火盆子,這會已經燒的紅紅的,兄妹倆分別坐在車廂中間對面,挨着不遠。
因爲路上都是積雪,又在山上,馬車一路走的很慢,周曉芙過了好一陣子纔對看書的哥哥道:“哥,昨天那個白念安是安定王爺的幕僚。”
其實說幕僚也沒錯的,原本白念安就是以安定王爺幕僚的身份進入王爺府中,繼而留在朱固勵身邊出謀劃策的,只不過多年在一起,兩人成了至交而已,而且知道朱固勵的很多秘密,甚至很多生意都由白念安在打理。
周曉陽一聽這話馬上放下了手中的書,愣了半晌才緩緩擡起頭看了妹妹一眼道:“妹妹是怎麼知道的?”
周曉芙嘆了口氣把王爾容及笄禮前晚上遇見有人暗中查看老太爺書房的事情說了下,並且又說了。及笄禮當天他和小鬍子比武也是有人故意爲之,想探下虛實而已。
一聽之下週曉陽頓時愣住了,妹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怪不得外祖父總是三番五次的叫她去書房談事情,並且還專門叫他去書房簡單解釋了下,雖然他還是很不理解外祖父爲什麼非要和妹妹商議一些事情,但是既然是外祖父說的。那麼他也沒什麼理由拒絕。
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秘密。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白念安接觸自己就是有目的了?可是之前比武不是已經排除了麼?這次偶遇自己要是故意安排的麼?那到底是什麼目的呢。
不得不說周曉陽想到了點子上。
周曉芙又簡單說了些賞花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東西被人翻動過的事情。
這更讓周曉陽驚訝了,不由的放下手中的書。認真的問道:“那外祖父那邊知道這件事情不?”
周曉芙從箱子裡拿出紫銅茶壺放在火盆子上,一邊用手扶着一邊對着周曉陽道:“知道,小舅去莊子上的時候我給說過了。”
周曉陽一聽面色有些沉靜下來,原來有這麼多事情。怪不得妹妹看到這個白念安會問起呢,不由的心中一動道:“那麼這個白念安這次是偶然和我相遇的。並且故意引起我注意的?那麼他想在我這裡知道些什麼。”
周曉芙一聽這話,馬上愣了下,哥哥到聰明不少,知道分析事情了。不由的笑道:“哥,你現在都懂得分析了,其實這安定王府的人之前也來過祖父的書房搜索。所以妹妹懷疑,這八成只是想和你套下近乎。看下有什麼線索沒。”
周曉芙並沒有說起自己被懷疑曝光的事情,這次談話,她只是想提醒哥哥,說話一定要謹慎,一定要防範這些人,但是卻不能直接告訴他原因,畢竟現在還不是時候,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周曉陽聽了之後點點頭,周曉芙見水開了,假意又從箱子那東西,順手就從空間拿出一個早就騰在白瓷瓦罐蜂蜜柚子茶來,也不管周曉陽好奇的眼光,找出來勺子直接挖了兩大勺放進紫銅水壺裡。
見都化開了,才找了兩個茶碗出來,一個遞給了周曉陽,慢慢的倒了一碗給周曉陽,這才又給自己倒了一碗。
周曉陽見是淡黃色的水,裡面飄着些黃色的絲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妹妹。
就見周曉芙吹了吹就喝了一小口,美美的嘆了口氣,周曉陽也着急的吹了下,一口下去身上熱了些,帶點酸甜,有些淡淡的苦味,不過卻味道很好,又喝了幾口才對着周曉芙問道:“妹妹,這是什麼茶啊,味道這麼好的。”
周曉芙笑了笑道:“蜂蜜柚子茶,是拿柚子皮和果肉一起加了蜂蜜熬製的,喝了美白下火的。”
柚子,這個倒是知道,拳頭大小,紅色的,果肉也是紅色的,怎麼妹妹這這個柚子茶是淡黃色的呢。
周曉芙也知道帶開元王朝是有柚子的,不過產在州廣地區,不過卻沒有前世那種大大的黃色的品種,只有拳頭大小的紅色小柚子,於是笑着解釋道:“這個是王莊頭在通州買到的新品種,我也是第一次見,都可以用來做果茶的,下次我用常見的那種試試也很好喝的。”雖然這樣說,但是周曉芙前世就不是擅長廚藝的人,雖然好吃,但是並不太會做,到時候只能麻煩翠花了,把製作程序告訴她,讓她自己琢磨着做好了。
喝了一碗柚子茶的周曉陽頓時感覺胃裡暖暖的,不過卻餓了,唉這茶是好,不過太開胃了些。
周曉芙見狀正打算從空間找些換了包裝的餅乾出來給周曉陽吃,卻突然感覺遠處有一股能量在波動。
放下手中的茶碗,靜靜的坐着,越來越近,就忽然感覺馬車停了下來。
很快的護衛從前面的馬車上下來,對着車窗到:“三少爺,前面一夥人在打架。”
周曉芙也嘆了口氣,這路本就不好走,這會都餓着,前方還有打架的,不過剛纔測試了下,這夥人能量源很小,最多就是鬥毆而已,不過這麼冷的天,雪這麼厚,誰這麼無聊啊,還打架。
周曉陽轉頭看了妹妹一眼,諮詢她的意見,儼然一副妹妹是主心骨的樣子。
周曉芙笑了笑輕聲道:“哥哥,繞開走吧,咱們還着急趕路呢,今晚上必須趕回去呢,不然祖母定是要生氣的。”
周曉陽一聽,也是,這些閒事不是他們該管的,馬上吩咐到:“只有一條路麼?”
護衛一聽馬上回答道:“三少爺,倒是也有條岔路可以繞下,不過這會積雪太厚了,饒過去危險不說,還耽擱時間。”
周曉陽聽罷沉吟了一番纔到:“那咱們從邊邊過吧,不要打擾到人家打架就是了。”
周曉芙一聽這話頓時就要噴茶出來了,車窗邊的護衛瞬間被凍住了,好吧,不要打擾人家打架。
得令後的護衛吆喝這兩輛馬車打算從側面過去。
原本正在打架的雙方主子正招呼自己的小廝護衛打的正熱鬧,還在一邊叫好着,其實剛馬車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也沒有管,他們在打架啊,這馬車也的讓開。
可是誰想這馬車竟然停了會就動了起來,還朝着邊邊打算過去,原本正打架的人也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東邊穿着錦袍披着大氅手裡還抱着個暖壺一副悠閒的,竟然有人打擾他的性質頓時不開心的嚷嚷道:“誰讓你們走了?趕緊停下來,沒看到我們這裡正忙着呢麼。”說的理直氣壯好像他們真的在做什麼正經事情被打擾了一般,誰這麼無恥呢?
周曉芙沒有掀開窗簾,但是聽着這聲音說不出啊的耳熟。
就見打架的人全部停了下來,而對方那夥人也是一臉的不高興,他們在忙着打架,怎麼還有人着急的要從他們側面繞過去呢,簡直太無禮了。
周曉陽在馬車裡聽到了外面的喊聲,而馬車走到這夥人跟前,全見三十多個人把馬路圍的嚴嚴實實的,這意思就是不讓過了,
周曉陽穿起大氅就下了馬車,護衛很快的走到了周曉陽跟前站在側面,他並不知道這夥人想幹嘛,但是他的職責就是要保護少爺。
周曉陽到底在書院混了些日子,遊學也吃過虧,這會見到這夥人的穿着打扮,頓時也猜到這八成是誰家的紈絝子弟吃飽了沒事幹出來打架的,可是你打架就打架吧,擋住別人的路幹嘛。
周曉陽皺着眉不客氣的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把路擋住了,難道是山匪要打劫麼?”周曉陽一句話直接給這些人定了罪,你擋着路沒事,但是打劫就罪名大了去了。
兩邊人一聽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些小廝和護衛們,原本就是陪着主子玩鬧的,這會突然有人說自己是山匪打劫的頓時臉色就變了。
而另一方一個穿着大紅色大氅的小胖子頓時嚇了一跳,有些蔫了對着對面的錦袍少年道:“林世子,咱們改天再決鬥吧,今兒個天冷的,再說還得讓開讓人家過去呢。”
錦袍少年一聽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不行,就今天,說不讓過就不讓過,看你們那我們怎麼辦。”()
ps:頭疼的,看書看傻了,昨晚看到四點多,起來又繼續看,一直到下午四點纔看完,早飯都沒吃,兩點多才吃的中飯,剛趕出來一章,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