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小道士,連沿海制置使林夕的面子都不給,不少人看看着他都不由暗暗搖頭。
這個小道士太年輕,太狂妄了,以爲被官家看重,就敢不賣林夕面子?以爲自己就是大宋國師了?
豈不知官家只是借用你找下海怪罷了,真找到擒殺以後,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見林夕眼中憤怒,似乎要當場發火。定海縣令趕緊過來打圓場。
“哎呀,我來敬林制置使一杯。林將軍,本官先乾爲敬啊。”
見定海縣令一口飲盡,林夕只能恨恨將酒喝下。
然後重重的將杯子放在桌上,砸出‘啪’的一聲,憤然而去。
衆人都用憐憫的目光看了看封舟,知道他算被林夕記恨上了。
連趙逵、虞允文都不禁感到驚訝,搞不懂封舟這是在幹什麼。要知道林夕可是官家的夾袋中人物,非同小可,連秦檜都不敢染指,自己更是不會輕易得罪。
可是這個封道長竟然如此傲慢,憑什麼有這底氣?難道就憑你會法力?
“只怕是年紀太小,不諳世事,太不懂事了吧。”趙逵搖了搖頭,決定不再理會。
這段時間以來,分明是封舟封道長擺世外高人的架子過了頭,沒看衆人已經對他越來越蔑視了嗎?
等林夕等人走後,虞允文走了過來,有些擔憂道:
“封道長,你這樣得罪地方大員,有些不太好吧?”
封舟看了虞允文一眼,笑道:“你也是將來封侯拜相之人,貧道爲何這麼做,你不明白嗎?”
“這個……,下官明白、”虞允文搖頭嘆息,不在說話。
他已經看的出來,面前的封舟封道長,氣魄格局極大,絕非池中之物,似乎整個天下都不在他眼裡。
“他到底怎麼生出的這種氣魄?世間絕無一個妖人能有這種格局。”
他想到這裡,又掃了聖德一眼,心中的疑惑更重。
今天的酒局,封舟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可是做過皇帝、大將軍的人物,如今法力漸成,自然不會賣區區一個敵方將領的面子?
更何況,根據王朝氣運,趙構就沒有坐上海船的機會。
當夜酒宴匆匆散去,第二天,大家乘船出發,趕往六橫島。
林夕等人當然也跟了上來。
從定海到六橫島有數百里,但六橫島依舊是沿海島嶼,裡面有幾十戶漁民。
船隊靠岸,很快招來當地最有經驗的老漁民。
“你們要去擒殺海蟒王?”當老漁民一聽衆人的描述,臉都嚇白了。
“哦,你們果然知道那條海獸?”趙逵不由得感覺勝利在望。
大理寺的人也開始虎視眈眈,既然這條巨獸真的在六橫島,那麼其背後的主事人必然與當地人有關係。
“知道是知道,但不能去啊!”老漁民哆嗦着,指着遠處的山嶺道:“那座山嶺靠海處,有一座山崖,這海蟒王就住在山崖下面的海底,不但將那一片海水弄得冰冷無比,那一處山崖都是寸草不生。”
“那邊可有人住?”大理寺司職陳元朗問道。
“從沒有看見過人。但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一艘船開向哪裡,但是從未見過船隻回來。”老漁民說道。
“好!”林夕等人頓時眼神發亮,他們剛接手的千料大船遭遇傾覆,自然對罪魁禍首虎視眈眈,恨不得將他們斬殺。
有大理寺的威逼利誘,這老漁民終於答應帶大家過去。
既然確定地方,欽差大臣趙逵拍板,立刻動身。
一羣人開始進山。趙逵待了手下和殿前司幾十人、林夕等幾個水軍高手、老漁民和他兩個兒子。
當然還有封舟、聖德、虞允文三人。
半日之後,一行人到了山崖底部附近。老漁民你說什麼都不再往前了,死死的釘在原地,苦苦勸說衆人別去。
但誰會理他?
不過趙逵留了一個心眼,安排殿前司七八人盯着他,其餘人則提高警惕,各自拔出武器,沿着谷底的小路,向那處山崖底部走去。
而聖德法師低誦了一句佛號,緊隨其後,只見他腳步似慢實快,如履平地一般,果然是法力高強的聖僧。
只有封舟站在那,遙遙向山崖底部處望去。
只見那處山崖,其實拐了一個大彎,彷彿天然的一個山谷一般,形成一個安靜的海灣。
但在山谷口,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沖天的冰煞寒氣凝聚在裡面,看來是陰氣匯聚之所,陰煞修士和異獸的修行聖地。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打鬥和喝罵的聲音,赫然是前方。
“敵人已經出現?”
封舟眉頭一皺,快步趕過去。
那地方猶如山崖走勢,形成一個山谷,這山谷兩面陡峭,只有幾十米的谷口露了出來。
進了谷,就看見海水佔了一半的面積,但也有一半的平地,寸草不生。
海水邊正站着兩批人,在互相對峙。
一邊是趙逵等人,身後有五六十人,另一邊則以兩個大漢爲首,身後有五六人擁簇。那兩個大漢怒道:“你說的什麼巨獸不巨獸的!這裡是我冰海派的師門秘地,別說你們是天朝大官,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進來!”
趙逵冷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我大宋土地,本官就能前來調查,你們最好老實點,否則朝廷規矩森嚴,要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呸!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呢?有本事去把中原奪回來啊,給我們一幫草民狂什麼勁!”一個大漢叫囂道。
封舟仔細打量一下兩個大漢,見他們一高一矮,兩人都是臉上陰森之氣大盛,看來修行功法偏重陰寒,正好藉助這裡的靈氣修行,兩人修爲也都有煉氣期的築基境中期。
原來是修法術士,難怪說話這麼囂張呢,連朝廷命官都不放在眼裡。
聽了大漢的冷言冷語,在場的朝廷官員盡皆大怒,
“大膽狂徒,敢阻攔朝廷命官,看來你等定然是海蟒的主人,毀我千料大船的罪魁禍首,今日本官要替失去的幾十個兄弟報仇!”林夕拔出腰間利劍,指向兩個大漢,怒道。
兩個大漢微微一怔,其中一人道:“你就是沿海制置使林夕林大人?”
“不錯,正是本官!還不束手就擒!”林夕喝道!
誰知道兩個大漢卻是一臉猙獰:“那又如何?敢闖我冰海派的師門秘地,就是找死。”
“我們鄉野草民,若是在大陸,尚且懼怕你們三分,在這裡海外深谷當中,哪怕殺了你們,又有誰知道?”
他們這話一出,衆人是徹底變色了。
林夕怒極反笑:“看來你們就是罪魁禍首沒跑了!還不拿命來!”說着利劍一揮,招呼手下精銳高手就要衝上去。
其中一個大漢
果然那高個子大漢怒喝一聲道:
“少廢話,憑你們這點人馬,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
說完,掏出一張符籙,手中桃木劍輕輕一點。
頓時一股黑氣升起,席捲周圍,四周圍溫度立刻下降,瞬間的冰冷浸入這些普通人的肌膚。
這裡面本就陰寒,現在幾乎立刻入了寒冬一般,許多人都都直打寒顫,眼中驚恐萬分。
“這是什麼?”
林夕等人的眼睛都要瞪出來。
衆多精銳士卒更是驚得手足無措,甚至抓不住手中兵器。
“真的是法術!”殿前司指揮使夏虎驚叫道。
他這話一出,衆人心中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