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去了就知道了!”判官轉身,向他的座椅走去。“跟我來!”
洛野雖然迷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判官的這個座椅卻是真實的巨大,長四十丈,高五十丈,椅背高七十丈,如同小山似的。
判官順着座椅的一根腿向上爬,爬上兩三米後,低頭對洛野說:“跟上來。”
洛野和判官爬上座椅後,判官繼續帶着洛野向座椅的中心走去。
片刻後,判官停了下來,他的前方是一個直徑十米的圓形黑洞。
這黑洞深不見底,一絲的光華都看不到,或者說,光線射入黑洞似乎都被吞沒了,那之下的黑暗裡,又似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又似有黑色的眼睛混跡在其中,總之,這黑洞透着神秘和讓人忍不住窒息的未知恐懼。
“哇哦!這麼大的洞!”洛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的驚奇,隨後洛野問了一個讓判官尷尬之極的問題:“這個洞是你拉屎的地方嗎?”在座椅上開出這樣的一個洞穴,的確會誤導人將馬桶聯繫在一起。
“放屁!”對於洛野的問題,判官覺得無需回答,並有種被侮辱的地方。
“放屁!?”聞言,洛野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個黑洞,十分的不解,“你放屁還需要一個容器?看來判官的生活奢華之度,超乎想象!我也想有一個可以排放臭屁的座椅……”
“胡說八道!”判官的鼠眼對洛野直翻白眼,撇了撇嘴,指着黑洞說:“這是我一直守護的地方!這裡除了罪神與我外,誰也沒有見過。你是第一個!”
“你守護這裡做什麼?”洛野問。
判官解釋道:“罪神對外說,我身處的地方便是罪惡之源,其實不然,真正的罪惡之源是這黑洞之下……”
“這黑洞之下就從這座椅上掉下去,摔在地上了!”洛野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座椅的邊緣之地,爬在邊緣上向座椅的下面看去,然後,洛野的臉色一變,驚詫的道:“啊!沒有洞!沒有洞!這椅子下面沒有洞!”
洛野一下跳了起來,跑到黑洞邊緣處,用手向裡面伸了伸,又快速的跑到座椅的邊緣,再次爬下看了看座椅的地下,然後僵直的站着,口中喃喃道:“沒有……真的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判官微微笑了笑,說:“罪惡世界是現實世界的另闢空間,這裡是罪惡世界的另闢空間,罪惡之源又是這裡的另闢空間,這環環相扣,層層隱蔽的罪惡之源,你不用腦子想,也會明白它是何等的重要。”
“一層包着一層,一個世界裡又有另一個世界……這……”
洛野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那是在赦山中所看到的神之畫壁的第三副圖,一圈套着一圈,無窮無盡下去的單一的圈。
在這一刻,洛野猛然觸到了未知的邊緣,似乎只差那麼一點就要徹底領悟明白了。
然而……
“喂!你怎麼了!”
判官的聲音將沉入那種特殊冥想狀態的洛野一下子驚醒。
“昂!”
洛野一驚,心慌慌地亂跳,並且眼神渙散,眼皮眨得很快,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樣,並搖着頭說:“沒事……”
這時,洛野再去想神之畫壁的第三幅圖,和剛纔相比彷彿站在了遙不可及的地方,一點也沒有思緒,一點也沒有想法。
“沒事就好!現在……你可以跳下去了。這裡可以洗清你的心……”判官指着黑洞語重心長的說。
洛野向前靠了靠,又停了下來,有些猶豫,有些疑惑。“罪惡之源真的可以?”
“不管多麼罪大惡極的人,心中還是有罪惡感的。罪惡之源會將你心中的罪惡引發出來,讓你真正的擺脫罪惡感,與其死後被罪惡意識所束縛,不如趁活着的時候贖罪,在罪惡之源一切都可以做到!去吧!如你所說,如刀一般,無所畏懼!”
“明白了!”
洛野點點頭,也不多言,毅然決然地躍身而起,跳入了黑洞中。
在洛野被黑暗吞沒的那一瞬,整個黑洞的洞口封閉了。
判官靜默不語的站在原地,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看着洞口封閉的地方。“我從這裡出來用了三億六千萬年……祝你好運!”
在話音剛落之際,判官的身子驟然膨脹了起來,轉眼恢復如初,他威嚴而坐,對外面的澹臺遂道:“你不必等了,本判官送他去了另一個地方。回去吧!”
一直在外焦急等待的澹臺遂在聽到判官的話後,身子徒然一震,“難道……難道你殺了他!你雖爲判官,卻是不能濫殺罪惡世界的任何一人!”
“回去吧!他還活着!”判官打發着澹臺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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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魯與車震天坐在小飯館外的桌椅上。
烏魯拄着腦袋把玩着茶杯,口中念念道:“拉格尼夫爺爺,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回來!”
車震天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在喝了口茶後,車震天不可言笑的道:“車某說過,他不會有任何事。無需擔憂。”
烏魯瞥了眼車震天,又向遠處看了看,依舊不見澹臺遂的身影。
烏魯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一刻鐘後,澹臺遂走了回來。
車震天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澹臺遂,嘆息一聲,“老哥……”
“拉格尼夫爺爺,你不要緊吧!”烏魯上前抓着拉格尼夫,詢問道。
“不要緊。”澹臺遂搖搖頭。
“這……哎!”車震天問澹臺遂封印的事,可身旁有烏魯在,覺得不方便只是嘆了口氣,沒有繼續問下去,然而,車震天忽然覺察到洛野沒有一同回來,問:“洛野小兄弟怎麼沒有與你一同回來。”
澹臺遂輕聲說:“不知道。判官將他留在了罪惡之源裡。”澹臺遂所說的罪惡之源指的是判官所在之地,他怎麼會知道判官的座椅上的黑洞之下才是真正的罪惡之源。
烏魯在聽到此話的時候,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忽變,但這僅僅是一轉眼的事,下一刻,烏魯又恢復了之前。
“嗯?”車震天皺了皺眉,“判官將罪人留在罪惡之源這還是首次聽到,這之中有什麼隱情?”
“不要亂猜了。反正判官不敢擾亂罪惡世界的秩序。”澹臺遂說話的同時,眼中閃過了一絲別樣的光彩,隨後對車震天說:“你身爲第八區域的人是不能長時間逗留在這裡的。車老弟,你回去吧!”
“那車某先行一步!”說完,車震天便消失不見了。
“拉格尼夫爺爺,判官讓您過去是爲了什麼?還有……那混蛋怎麼了?”烏魯問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澹臺遂見多識廣,老謀深算,一眼便看穿了烏魯的心思,“你後面的話纔是重點吧!”
“沒有!沒有!”烏魯連聲搖頭說沒有,但面紅耳赤的她早已露餡了。
若是說烏魯喜歡洛野,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她之所以對洛野多了一分關心,完全是澹臺遂曾經說過的話。“他錯了,但他對你的愛慕卻是沒有錯。”
就是這句話,讓烏魯即驚又喜,即羞又氣。
女孩子就是如此,若是知道男孩喜歡她,從此那個男孩的一舉一動她都會關心,即便她不喜歡他。
這是出於一種本能。烏魯現在就是這樣。
澹臺遂不知該說什麼,長頓了會兒後,說:“小野他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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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澹臺遂如同之前一樣起得很早,雖然不知道洛野是否平安,但是不能因此而停止了工作。
烏魯今日也是起得很早,她與澹臺遂二人整理桌椅和餐具,她將鑰匙裡儲存的獵物取出來一部分,清洗切片,一切都準備好後,就等食客的前來。
正如他們所想,待到中午的飯點時,食客異常的多,將所有的餐桌都擠得滿滿的。
澹臺遂在廚房炒菜,烏魯前前後後也忙得不亦樂乎,食客換了一波又一波,不知怎麼,今日那夥搗亂的傢伙們沒有來,這讓澹臺遂和烏魯打心眼裡舒心。
傍晚之時的飯點,食客比中午的還要多,生意看似有了好轉的兆頭。
在更換了幾波食客後,自遠方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還未到飯館之處,那倉亂的腳步聲便如猛獸的嘶吼一般的襲來,那些膽小的食客草草的扔下錢,生怕引火上身,像兔子似的跑開了。
突然的變故讓烏魯一驚,她擡頭看向遠處,那黑壓壓的人羣如同自深不見底的深淵黑暗中爬上來的邪兵,透着一股不祥而恐怖的氣息。
“拉格尼夫爺爺!”烏魯臉色大變,朝廚房大喊。
“怎麼了,烏魯!”澹臺遂從廚房中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擦着手上的油跡。
“你看!”烏魯指着那不斷逼近的人羣,聲音沉沉的道。
澹臺遂的臉色也耷拉了下來,這次與原來的三無成羣的小混混不同,只是肉眼掃一下,少說也有一百來人,看這架勢似乎想要將他的小店夷爲平地。“這是誰的勢力!似乎並不是之前的那股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