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讓我全身不由得一陣哆嗦,因爲這聲音實在是有點太熟悉了。
你麻痹的不正是前兩天剛剛跟我碰頭,然後給我約定了兩年壽命期限的牛頭嗎?怎麼在這個地方碰見它了?
我動作僵硬的慢慢轉身,然後看着站在身後這個牛頭老爺,雙腿直打哆嗦。
一個粗獷漢子的身體,全身上下只披了一件鎧甲,而脖子以上則是一個牛頭,挺大的牛頭,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盯着我看,粗大的鼻孔裡邊隨着呼吸釋放出不少的白氣,那寬寬的大嘴巴里邊甚至還叼着一根白森森的骨頭,表情凶神惡煞,虎視眈眈的看着我。
不過因爲牛頭老爺的等級太高,所以飛哥等人根本就看不見牛頭老爺,只是聽到我轉身,然後一臉恐懼的看着窗戶,也着實把他們也給嚇了一跳。
因爲就算用腳趾頭想,他們也能想到一個足以震懾住我的鬼出現了,而且這個還可能是鬼之中的大boss!
雖然看不見,但是看不見的恐懼遠比看得見的恐懼要恐懼的多,那大飛跟其餘幾個小混混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目光散亂的落在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
“牛頭老爺,您……您怎麼又回來了?”我有些結結巴巴的語氣問道。
“哼,好大膽子啊劉百歲,竟然敢濫殺無辜,剛纔那個鬼是被你給捅死的吧。”
我連忙大呼冤枉:“牛頭老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原本只是想教訓它們一頓,但是誰能想到,那傢伙竟被這個傢伙給推到了我的金錢劍上,結果我這金錢劍就把它給弄得魂飛魄散了……”
我連連解釋說道。
而那牛頭掐指這麼一算,果然算出我是被陷害的,他的眼瞬間瞪的如銅鈴:“好啊,死了都不老實,看來把你打入畜生道都是輕饒你了。”
我心中詫異,心想這除了打入畜生道,還有別的道可以輪迴?
於是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牛頭老爺。牛頭老爺冷冷的道:“得先把你小子送到下邊炸了,然後打入細菌道了。”
細菌道?我愣了,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細菌道呢。不過想想也是啊,畢竟細菌也是生命,它們的生命也是需要輪迴的,或者是細菌輪迴,或者是畜生輪迴,或者是人類輪迴。
那個小鬼兒一聽說自己要被打入細菌道,瞬間便苦苦哀求起來:“牛頭老爺,我剛纔是一時糊塗,您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啊,求求您饒了我吧。求求您了。”
牛頭冷冷的道:“咋的,你不服啊?”
“不是不是,牛頭老爺,您的決定是英明的。只是牛頭老爺,您看看……”說着,那傢伙竟悄無聲息的往牛頭的口袋裡塞了幾張冥幣,說道:“能不能別跟我一般見識,放我一條生路啊。”
這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理兒在哪兒都好使,所以這牛頭最後還是爽快的答應了:“嗯,那成,我看你有誠意,就給你一次機會,打入畜生道吧!不過這畜生道也分好幾個道,你看看要不把你打成每天都靠吃度日子的一種動物裡邊咋樣?”
那小鬼兒瞬間興奮起來:“牛頭老爺,不用幹活?”
“不用幹活,每天只吃飯就可以了。”牛頭老爺說道:“而且每天還有不少小夥伴陪你,你說這可樂不可樂?”
那小鬼兒興奮的都要哭爹喊娘了,匆忙將身上所有的冥幣都掏了出來:“牛頭老爺,這些玩意兒在我身上已經沒啥用了,送給您老人家吧。”
牛頭照單全收。
“對了牛頭老爺,我想問一問,您說的這種動物到底是什麼動物啊,我剛纔還真沒想明白。”
“蛆。”牛頭老爺冷冷的道。
“蛆?什麼蛆?”這傢伙一時半會兒還沒鬧明白。
“上過農村茅房沒有?”牛頭老爺問道。
那小鬼兒忙搖搖頭:“這個……上過。”
“嗯,農村茅房一到夏天不是成羣成羣的蛆嗎?你就是那其中的一條蛆。”牛頭老爺笑着說道。
真是牛頭老爺一句話,能玩死一大羣人啊,牛頭老爺這麼一說,那小鬼兒立馬就躺地上撒潑:“牛頭老爺,還是把我投胎成真菌的了,求求您了。”
牛頭老爺冷冷的道:“做夢吧你!你這種人渣,哦不,鬼渣還想成無憂無慮的真菌,我呸。”
看那傢伙一個勁兒的在地上打滾兒,牛頭老爺一下從懷中掏出了一條鐵鏈子,將那個小鬼兒給鎖住,冷冷笑笑:“小混蛋,在老子面前撒潑,你找錯對象了。”
說完後,又看了我一眼,道:“劉家那小孩兒,這次的事就暫時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你可別忘了咱們的兩年賭約啊!你牛頭老爺這會兒還沒擺脫嫌疑呢,還得趕緊的將功贖罪才行。”說完後,牛頭老爺帶着那小鬼兒飄走了,而我則是趕緊給牛頭老爺磕頭賠罪。
其實剛纔牛頭老爺來的時候,那幫孤魂野鬼早就已經嚇得四處逃竄了,房間裡邊總算安靜下來了。等到牛頭老爺走好了之後,他們又回來了,望着牛頭老爺離去的方向,唏噓不已。
畢竟能投胎做人,哪怕是投胎做個畜生,真菌都行啊。只可惜,他們要想投胎做人,還得等陽壽盡了才行。
因爲他們畢竟屬於橫死,陽壽未盡,下邊根本不收他們。
只是這次他們回來之後,飛哥等人就瞧不見他們了,所以自然也就不用擔心。
飛哥心有餘悸的看着那幫人離去的方向總算恢復了一點力氣,精疲力竭的躺到自己的躺椅上,目光呆滯的看着我。
我冷冷的笑着,看什麼啊看,沒看過這麼帥的啊。
“咋的,還不準備放了我朋友?是不是想讓那幫小鬼兒陪你玩一會兒啊。”我冷冷的道。
那飛哥這纔回過神來,連連說道:“那啥,趕緊把二胖給放了,真是抱歉啊劉哥,誤會,剛纔是一場誤會。”
“誤會你大爺!”這會兒咱是大爺,就得有大爺的覺悟才行,要不然這傢伙還以爲咱好欺負的呢:“你也看見了,我弄死了你的一個仇家,另一個仇家也被牛頭老爺給帶走了,現在沒啥事兒了吧,沒啥事兒我就先走了。”
飛哥忙喊住我:“等等。”
我心想狗日的該不會是反悔了吧,說實話要是他們反悔,要收拾我的話,我還真束手無策呢。
“還有什麼事嗎?”我故作鎮定的回頭瞪了一眼大飛,心想要是這小子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話,我就拿着金錢劍跟這丫的死磕。
好歹這小子剛纔被嚇的腿軟,我這會兒還強壯着呢,要想收拾這小子,對我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我整個人都強打起精神,手上的金錢劍握的咯吱咯吱響,隨時準備跟着丫的拼命。
那胖子也是匆忙跑到我身邊,虎視眈眈的看着飛哥,看來這小子也察覺到飛哥有點反悔了。
不過,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那飛哥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竟是噗通一聲給我們跪下了,這可把我給嚇壞了,心想你妹的這狗日的要幹嘛?難不成是欲擒故縱?
我又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同樣是雙目迷離,看怪物似的看着飛哥:“飛哥,你要是搞什麼陰謀詭計的話,就直說吧,別玩這套虛的。”
沒想到胖子剛說完,後邊那幫各種顏色的毛竟也跟着撲通撲通的跪下了,這詭異場面把我給嚇出了一頭的冷汗,心想你妹的這幹啥啊這是,這是要讓我納悶兒死嗎?
“劉哥,劉哥,你是有真本事的,求求你幫幫我們,幫幫我們啊。”那幫傢伙連連給我磕頭,尤其是大飛,更是差點把腦袋給磕破了。
胖子捶了我一拳:“呵呵,你小子可真是我的福星,你這成了他們的香餑餑了,我草,這個好玩這個。”
我卻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胖子:“行了小子,別那麼多廢話。先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再說。”
於是我看着衆人說道:“大飛,你讓我幫你們,讓我幫你們什麼?”
大飛這纔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個明白。
原來就在前幾日,這大飛帶着一幫小弟打砸一個沒有繳保護費的水果攤的時候,有一個小姑娘恰好路過,就告誡他們說,若是他們繼續行兇作惡的話,會成爲替死鬼被牛頭老爺給帶走,時間正是這個月的十五號。
不過當時那大飛可不相信這玩意兒,理所當然的認爲是小姑娘故意糊弄他們的呢,所以對那小姑娘是百般調戲。
最後那小姑娘只能是搖頭苦笑,然後走掉了。
他們當時也並沒有當回事兒,可是直到今天這事兒發生,他們才發現原來那小姑娘說的是真的,他們擔心明天會成爲替死鬼,所以纔想讓我幫忙,幫他們除掉那些小鬼兒的。
我說道:“你們沒看見嗎?剛纔我把那倆小鬼兒給趕跑了,你們沒事兒的。”
那大飛戰戰兢兢的道:“劉哥,實話不瞞你了,其實那小姑娘還說了,說我們今天會有血光之災,而且雖然會除掉兩個替死鬼,但還是會有一大幫的替死鬼靠近我們,讓我們償命,所以……所以劉哥,你一定得幫我們啊。”
大飛的聲音帶着哭腔,撲倒在地,就差抱我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