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
不走，死都不走。喬小妝立在原地不動，她朝四周望望，說：
“那些那些都還成啊，您老不考慮下？”
顧恆臉色有點黑，不過嘴角的絲絲笑意還在，他轉身，喬小妝以爲他想通了，臉上露出大大的笑意。
哪知顧恆伸手拽着喬小妝就往裡面拉，喬小妝跟被賣入青樓的良家婦女一樣，誓死捍衛自己的權利。她邊推邊甩邊喊：
“不要，我不要進去，要去你自己去……”
餐廳裡的服務員看着這一幕有點滑稽，那是顧大少吧，來強的是吧，原來喜歡這個調調兒啊。只是那女的……穿成那樣，剛從被窩裡出來？
顧恆點了份情侶套餐，好枕以暇的靠在椅背上，食指中指時不時敲在桌面上，好不隘意。
絲絲戲謔的光芒投向喬小妝，然後掏出眼鏡來戴上，他問她：
“是不是戴上眼鏡更帥？”
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嗎？
喬小妝撇撇嘴，沒聽見。心裡賭了塊石頭，頂死她了。
套餐上來了，看樣子很不錯，喬小妝拿着刀叉就開攻。錢的事兒吃完在說，不能便宜了那廝。
顧恆倒是沒吃多少，狡黠的目光從鏡片透過直投向狼吞虎嚥的女人。
有點不一樣了啊，他還以爲這女人跟其他漂亮女同樣德行呢，餐桌禮儀不懂？吃飯還能吃成這樣，是沒救了，顧恆笑意淡淡，心裡不斷編排着。
可是，他怎麼會看得這麼賞心悅目呢？心情好了不少。
喬小妝不管別人，自己這份撐死也得吃下，不然太對不起她的錢了。她是打定主意，那廝硬要她付，她就在這裡刷盤子抵賬。
顧恆是可恨，可也不能全怪他不是？那天是他幫了她，這是事實。
刀叉一放，喝口飲料下肚，再喝口冰水漱口。水包在嘴裡咕嚕咕嚕幾下，當着顧恆的面然後吐進一旁的小碗裡。
她餘光裡，男人的臉黑了。
喬小妝心裡得意，沒錯，她就是噁心他的，怎麼着吧！
顧恆眉毛抖了幾抖，本來還想再吃幾口，現在是一點沒胃口了。索性放了刀叉，靠着椅背一派悠然的看着她。
“吃好了？買單吧。”
顧恆招來服務員，輪到喬小妝尷尬了，她把一張皺皺得二十元國幣掏出來碾平了遞給顧恆：
“給，我就這麼多，剩下的你看着辦。”
她早說了不進來的，她身上就這麼多家當全給他，剩下的自己看着辦。
喬小妝算明白了一理兒，人活着有時候就得不要臉，臉面值幾個錢？再說了，要什麼臉啊，這年頭面具一堆。
顧恆臉色明顯僵了一下，他兩根指頭拈着那張錢仔細看了下，是國幣呀，他起先還以爲是外幣麼。
二十？
沒錯，二十！
這樣的貴族公子哪知道那二後面還可以只帶一個零的，怎麼着也是三零吧，再不濟也得兩個，一個零？別說顧恆還真不知道二後面跟一個零的票子長啥樣。今天，也算長見識了。
顧恆嘴角抽搐了下，擡眼看着服務員，示意她離開。
那服務員笑了笑，轉身離開，她就說嘛，以往都是走賬的，今天怎麼現付了。
喬小妝看明白了，這男人在這裡消費吃多少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服務員一走，她向顧恆伸手，說：
“還我！”
顧恆一愣，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嗎？
“真是沒皮沒臉啊！今天的先記下了，兩頓飯，記好了。”顧恆輕描淡寫的說着，臉上是他招牌式的絲絲笑意。
喬小妝狠狠地感嘆了一把，她命苦啊！
“山珍海味吃膩了，換點清粥小菜成不？”她建議。
她實在沒有請吃酒店的錢，下館子還成，幾十塊她扛得起。其實主要還是她不捨得，前陣兒回家那次她不是二話沒說就拖着媽媽一家人去蜀宮搓了一頓，那是她覺得那錢花得值。可現在就一陌生人因爲那麼點恩德請他吃頓飯吧還往好裡挑，她憑什麼啊？
她的錢不是偷的，不是搶的，是她辛苦賺來的，還得攢生活費呢。她不開口向後母要錢，那邊是不會給她打錢的，她就算乞討，四處借，也不會再跟那邊要錢。
“成，看爺心情。”顧恆溫暖的聲音說出欠揍的話來。
喬小妝吃得有點撐，拖着很沉重的步子跟着顧恆往外走。
“要不，你自個兒打車回去？”顧恆站在車門旁回頭扔了這麼句話出來。
喬小妝愣了下，憑什麼？
精神立馬一震，快步跑過去，拉開車門往裡坐。
自己打車？她身上就二十塊錢還給他了，讓她坐什麼車？11路？嘿，開玩笑！
非得賴着他把她送回家不可，誰讓他給她帶出來的。
顧恆挑了挑眉，握着方向盤，說：“我得去公司啊，你跟着我沒事做？”
喬小妝搖頭，想甩掉我？沒門兒！
她身上啥也沒有，手機沒帶，錢沒有，不跟着他她怎麼回得去？
顧恆眼裡精光一閃，恢復到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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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小妝很後悔，如果上帝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選擇11路。
她怎麼就忘了這廝是男人裝的總監了？她心裡叫苦不迭，她能感覺到，自從跟着顧恆踏進這公司，無數道眼光跟飛鏢一樣往她身上扎。
男人裝，時尚雜誌！
這裡做清潔的阿姨穿的制服都是講究的，看看她，寬大的紅黑格子襯衣，好吧，勉強承認那是英倫風吧。緊身短褲，呃，青春嘛，也勉強能入眼。可是那雙拖鞋，真的要命！她很後悔，怎麼就穿了在童裝店買的卡通圖案那雙呢？好歹拖雙人字拖啊。
丟人，太丟人了！雖然都不認識，可她明顯感覺她臉頰發燙了。
身子一躺，手一揚，雜質蓋上臉，挺屍！
你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唄，我看不見！喬小妝心裡想着，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顧恆其實到公司沒多大點事兒，平時他基本上不來公司，至於今天嘛……這公司老闆是他，總監另有其人，他只是以這個身份露面而已。
顧恆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裡小憩了會兒，走出辦公室看見喬小妝臉上蓋了雜誌躺沙發上，看樣子是睡着了。顧恆笑了，是真心實意的笑了。
這丫頭阿q精神倒是值得嘉獎，顧恆收了笑伸手揭開她臉上的雜誌。
喬小妝醒了，估計也睡得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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