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辣妻
謝文婧是因爲忽然感覺到祖母的狠絕,猜到這個老女人怕是起了殺心。
這個老女人做爲謝家最高後院掌權人,想要爹的命,自然會有千萬種辦法。
她只要犧牲她旗下一個小卒子,就能要了爹的命。或者要了弟弟的命,或者直接毀了自己。只因爲她是謝家後院最高掌權人,只要她狠心想幹什麼事,自己一個晚輩拿什麼跟她鬥?
即使她端給爹一碗毒藥,自己都防不勝防。
謝文婧絲毫不敢在謝家跟這個老女人鬥,拿爹他們的命去賭自己的聰明,謝文婧不敢。要想讓爹真正有時間好起來,最好是離開謝家一陣子。
只要全家離開揚州,將來要如何,還可以從長計議。
而現在卻是教好的時機,不過自己卻是猝不及防的拉了大舅舅跟大舅母下水,不知道大舅舅大舅母會不會毫無顧忌的答應自己的請求?
畢竟他們是要擔着風險的,要是爹在他們的陪伴下死在杭州,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責任。
自己敢當着大舅舅求祖父,就是看中了祖父早就嫌棄拖累謝家的爹,也許再他眼裡,爹這個兒子,早死早好,免得累垮整個謝家。
只要大舅舅大舅母敢答應,謝文婧相信祖父就敢答應自己的請求,至於祖母的阻攔,只要自己哭的悲切,求的可憐,相信二叔二嬸頭一個就會站出來表示支持。
三叔三嬸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求了這兩年多的名醫賈大夫,沒有絲毫起色,還不如試試求求佛祖?
“誒!只是去杭州,路途顛簸,不知道你爹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啊?”
祖父操心的聲音。
果然,祖父對那個花費巨大的兒子,早已捨棄,要是不再吃藥,改爲禮佛,不管是死是活,對謝家來說,都是好事。
文婧能提出來,哪還有不答應的道理?再說了也是這孩子的一片孝心,自然應該成全。
“老爺,不可以啊!姐姐走的時候,我答應過姐姐,要好好照顧她留下的孩子,如今承玉這樣,我心裡比誰都疼。哪有不看大夫,不吃藥就能好的病?文婧還是孩子,雖然是一片孝心,可她畢竟才十二歲,哪知道這些?要是真答應了文婧一個孩子的要求,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這個繼母嫌棄這個纏綿病榻的兒子。想用拜佛爲藉口,停了承玉的這些貴重的藥材,是謀殺之心啊!屆時,揚州人都要指着我的脊樑骨,罵我是狠毒的繼母,害死謝家嫡長子。要是那樣,我還有什麼臉面見人?更沒有什麼臉面見我那死去的姐姐?嗚嗚嗚!”
祖母忽然被謝文婧的一番話,嚇了一大跳,要是把謝承玉放了出去,被別的大夫一看,便知道有問題,到時候,自己精心打造的賢良淑德的好繼母形象就坍塌了。
不行,絕對不能給他離開謝家。要儘快處死那個謝承玉,不但讓賈大夫失去勒索自己的籌碼,也不會給謝承玉一點機會翻盤。
“祖母,文婧是還小,可文婧還記得,祖母是禮佛的,祖母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會去大明寺燒香禮佛,甚至在二十幾年前因爲生病,去大明寺住了幾個月,不正是那一次住在大明寺,祖母的病不是不藥而癒了嗎?祖母,文婧雖然小,也知道佛祖不可欺。世人皆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遇上藥石無靈的病患,舍醫求佛更是人之常情,又怎麼會有世人戳祖母的脊樑骨?”
“人人都知道,祖母心地善良,又怎麼不能理解,祖母爲爹耗盡錢財沒有結果的情況下,只得求助佛祖。”
“更何況,祖母還有多年禮佛的香火情分,佛祖看在祖母多年上香的份上,也會體貼祖母的孩子。”
“祖父,祖母,文婧真的沒有辦法了,文婧不想眼睜睜看着爹活的這麼艱難,祖父,祖母,不如我們去問問我爹孃的意思,要是爹孃也答應,就讓大舅舅大舅母,帶着我們一家人去杭州法淨寺求佛吧?”
“文婧求求祖父祖母了!求求祖父祖母可憐可憐我爹吧!”
謝文婧甚至狠心將自己的額頭,跪出了血,就是要以自己這樣的至孝姿態,給祖父一個扔掉包袱的藉口。
“孺子至孝啊!罷罷罷!祖父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嫡長子?文婧說的也是,這麼貴重的藥吃了兩年多了,也不見好轉,不如去求求佛祖。也許佛祖看在文婧這孩子一片至誠之心的份上,能給那孩子一個活路。這件事,我答應了!”
祖父立刻趕在自己糊塗妻子面前,答應下來,就怕妻子要什麼好繼母的名聲,拿自家的錢當紙一樣的砸!謝家如今可不比往常,自己爹活着的時候,是個京官,死於意外之後,謝家就沒人在京城當官了。
就是自己的庶弟,考中進士之後,也帶着他那一房,去了金陵當了上元知縣。每年也只是過年的時候回來一次,他就是在上元掙再多錢,也不會上交自己的,只要他不盯着自家的祖宅跟廣陵的農莊,就算好了。
“老爺!不可以啊!這讓我們謝家在揚州人眼裡,算什麼啊?老爺,有病要看大夫,再說,承玉身體原本就虛弱不已,哪還能經得住路途顛簸?要是?要是?要是途中有什麼萬一,你叫我拿什麼臉出去見人?死了之後又有什麼臉去見我那姐姐?”
祖母極力反對,死也不能將謝承玉放出去。
大舅母忽然領悟過來,妹夫的病只怕是真的有內情,看看這個祖母的說辭,前後矛盾,她自己生病就可以求佛祖,文婧爹生病就不能去求佛祖了?
再說祖父這個一家之主都一口答應了,就算妹夫真有什麼事,也不關祖母的事,爲何她苦苦阻攔?難道真的跟她一再強調的那樣,妹夫死了她沒臉見人?更沒臉見她死去的姐姐?
不可能!世家裡的妻妾爭鬥,自己常有耳聞。這些妻妾之間,表面親如姐妹,背地裡都是掏刀子。
要不然,文婧好好的怎麼會如此悲切的求助自己?一定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纔會求助自己。這件事,自己管定了!
“娘,爹說的對!這件事,我贊成爹的做法,也覺得文婧孝心可以感動佛祖。看看文婧,爲了救爹,連容貌都不顧了,文婧,別磕了,這件事,二叔支持你!所謂心誠則福至。大哥能有你這樣的孝女,他也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相信你爹終有一天,可以好起來。”
二叔早就嫌棄那個大哥了,死了他,對全家來說,那是解脫。看看他用的那些個藥?人蔘,靈芝,冬蟲夏草的,嘖嘖,自己一年花的錢都比不上他一個病癆子!早死早好!
現在機會來了,趕緊幫着一把,將他給弄走,就是死了,那責任也算在杭州親家頭上,世人哪還怪到自家?娘就是想太多了!
“是啊,娘,媳婦也覺得文婧這孩子至情至性,如此一片孝心,能感動天地,自然也能感動佛祖。世人都知道佛祖佛法無邊,信男信女只要誠心禮佛,自然會得到佛祖的庇佑,一如佛祖當年庇佑娘一樣。爹,媳婦,也贊成文婧這孩子的一片孝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