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依靠

070 依靠

三叔盯着侄女一會,想到些什麼,侄女應該不會是看上那個少年了吧?不然的話,侄女爲何會去原先的楊家?巧合嗎?

“文婧,你打算怎麼安排那個少年的妹妹跟他娘?也一起安排住在我們家嗎?”

三叔試探的問。

“嗯,都住我們家裡,這樣方便,至於那個少年的妹妹,可以下田替我們家幹活,他們娘嘛,眼睛不好,就安排個適當的輕鬆點的活,三叔,還行嗎?”

謝文婧忽然被三叔盯的有些不自信了,自己這麼安排,徐寅一家人不就可以有了住處,有了月錢?

還有,自己也可以隨時隨地的看見徐寅了嘛!怎麼感覺三叔有些不贊成似的?

“文婧,要是你希望那個少年不會產生寄人籬下的悲哀,你最好不要安排他們一家人住在我們家裡。

特別是這個少年,讀書如此刻苦勤奮,極有可能將來高中,現在你給予他的,將來會成爲他被人恥笑的笑柄。這樣反而不會是善緣。

你如果真想幫助他,不如將幫他租種法淨寺的水田,至於他有沒有時間種水田,你還可以先借給他一點本錢,讓他可以請農戶們幫他。

這樣的話,那個少年不會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他將來就是高中,也不會成爲他人嘲諷的對象。

至於他們一家人住的屋子,農戶空着的籬笆小院,籬笆屋子,都不少,好租的很,也廉價的很。

缺銀子安置家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再借銀子,不管他們有沒有能力還錢,但債務算的清清楚楚的,這樣對於他們一家人來說,心裡反而會很感激我們。

這樣的處理,纔是最妥當的,文婧,相信三叔,三叔是個男子,知道男子都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不願寄人籬下。”

所以,自己纔會拼命的想讀出舉人,內心裡其實也不想讓自己一房,成爲靠侄女活着的累贅。想憑藉自己的力量,給家人依靠。

世上真正的男子,都不會願意寄人籬下的!三叔以己推人,才掏心掏肺的跟文婧說出這番話。

三叔警覺的感覺到,文婧對那個少年不一般,但自己卻不方便過問,再說,文婧一向還是有主見有分寸的,就是太想幫着那個少年了,才顧不到少年將來的真正想法。

謝文婧忽然感覺,自己還是疏忽了,要不是三叔提醒自己,自己還真顧忌不到這些,只想好好照顧徐寅一家人。

過度的照顧,其實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哪怕徐寅不覺得,他的娘一定會覺得,也會想到兒子將來即使出人頭地,這段寄人籬下的經歷,都會成爲徐寅的污點。還有三叔,他能如此說,也許三叔對於他一房的處境,也有這樣寄人籬下的感覺,所以纔會拼命讀書,帶着侄子兩人,一心一意的讀書,就是不想有這樣的感覺?

謝文婧忽然感覺很慚愧,自己只知道要照顧三叔一房,卻還是沒有照顧到三叔他們的心理。

“三叔,我們是一家人,我爹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娘現在還是雙身子,家裡全靠有三叔三嬸,才能將家裡安排的井井有條。

還有今天,要不是有三叔教我,我還不知道幫助他人,也需要注意方式方法,不然反而連累他人。

三叔,我還小,需要依靠你!需要依靠三嬸,要是沒有你們的依靠,我,我也是不行的。

沒有三叔,我的婚約也許到現在還沒有解除,沒有三叔,也許我們還跟二叔他們沒有分家。

沒有三嬸,我們家連個管家的主母都沒有,三叔,你,你讀書的時候,別太累你自己,累壞了身體,我怕我沒了依靠!”

謝文婧第一次在長輩面前,露出不安,露出怯懦。

三叔內心一震,這孩子聰明的叫自己心疼!

只不過是自己勸文婧如何妥當幫助那個少年的事,文婧卻已經聯想到自己的想法,儘管不想承認,但自己內心深處,確實存在這樣的想法。

自己這樣的想法,連妻子都沒有告訴,今天卻被文婧洞悉,還如此示弱的告訴自己,她需要我這個三叔,需要她的三嬸。

這孩子,怎麼如此叫人心疼?她是怕我們也會有寄人籬下的心情,纔會一一例舉自己順手而爲的幾件事。

而自己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在獲得了文婧的想法之後,才這麼做的,真正拿主意的還是文婧啊!

罷了,既然文婧不捨得自己難過,就不能讓文婧爲自己的這點心思,感到不安。

放掉心裡的點點自卑想法,做文婧真正的家人。

“文婧,等我們明天祭祖之後,我陪你一起去見他們,我作爲謝家長輩,出面去幫他們,更穩妥。”

三叔陡然挺直腰桿,替文婧擋在前面。

若是文婧跟徐家談法淨寺租賃事宜,可能讓少年的母親不敢相信,會給她兒戲的感覺。

既然文婧如此看重他們,自己就以長輩的身份過去,珍重談這些事,也好讓對方寬心,能安心的跟着我們一起回杭州。

順便也去親眼看看被文婧如此看重的少年,是何種樣的人?

以文婧的心智和目光,想來是不會看錯的。

文婧看着三叔忽然間的轉變,面露喜色,太好了,三叔有自信了!

“嗯,明天過去,他應該會好些了!三叔對我真好!呵呵呵!”文婧忽然有些討好的對着三叔笑起來。

三叔看着這樣的文婧,才覺得,侄女其實也還是孩子的。是需要大人的呵護。

“寅兒,這個謝家大小姐,對我們確實在恩情大如天,這麼大的恩情,我們家會牢牢記住一輩子。將來你若是高中,定要報答她的恩情。

但是,我們不可以住在他們家,更不可以一家人靠着她一個十二歲的大小姐養活。

寅兒,你還小,不懂這些。他日你若是高中了,當了大官了,你就會明白娘爲何要攔着你。

彩兒,是娘拖累了你們啊!若是你們爹還在,若是他還在,娘不會讓你們這麼爲難。都是娘沒用啊!”

徐寅的娘在聽了兒子說的,知道謝家大小姐的一片好心之後,還是毅然拒絕了。

雖然謝家大小姐,出於一片善心,不但帶着大夫過來,救活寅兒,還給寅兒買了藥,買了這麼多衣服。

甚至在得知自家連住處都沒有的時候,還提以三兩銀子一個人一個月的高價,請全家人跟着她去杭州。

若是自己跟彩兒兩個人,這樣的恩情,倒是可以承受,哪怕自己跟彩兒兩人,一輩子給謝家做牛做馬都可以。

但寅兒不行,寅兒還有前途,若是寅兒他日高中,甚至當了大官,那今天只要答應謝家大小姐,他日寅兒就成了世人嘲諷的對象。

世人甚至會說的很難聽,什麼兒子是靠着巴結女人養活的等等,那是自己不願兒子承受的,自己也絕不會願意承受的。

哪怕拒絕謝家大小姐的好意之後,一家人的明天在哪兒都不知道,徐寅的娘爲了兒子長遠的將來,也不願答應。

兩兄妹看着母親,出乎意料之外的拒絕之後,悲苦流淚,都急忙答應娘,安撫娘。

“娘,我們不哭,你看,大哥現在好多了,我們只要有大哥,就有希望啊!娘!”

徐彩一邊替母親擦去眼淚,一邊自己也紅了眼。

自己也不想大哥跟謝文婧靠的太近,但卻想用謝文婧幫自家渡過最艱難的時光,將來有條件了,再遠離謝文婧。

沒有想到娘雖然眼睛不好,但心卻是明亮的很。早就知道,這樣的女子,大哥不能碰。害了大哥,纔是真正害了全家人。

自從爹死後,全家人的希望都在大哥的身上,若是沒了大哥,一家人還有何希望?娘說的對,辛苦也不過是暫時的。爲了大哥的將來,現在吃的苦,將來一定值得。

“娘,別難受,兒子一定不會負了孃的期望,一定高中!一定不會叫你們等的太久!我保證!”

徐寅沙啞的聲音,堅定的神情,既然娘決定如此對自己最好,自己自然不能只顧自己跟文婧的感情,讓娘傷心。

上輩子,娘到死都沒有聽到自己中舉的消息,這一世,一定一定叫娘聽到自己高中狀元的消息。

至於孃的想法,孃的選擇,全是爲了自己的將來,毫無一點點想到她自己,甚至連妹妹都沒有想到。

兩鬢斑白的娘是爲了自己的將來,情願暫時一家人現在吃苦,哪怕過的顛沛流離,也不願自己將來被人嘲諷。

娘!娘!娘!

您一輩子都爲了我而辛苦,我又如何敢叫您傷心?

罷了,文婧,我們只要都好好的,只要我們兩個心裡有彼此,就是暫時的分離,也有相聚的日子。

至於自己,趁着這幾天,好好養好身體,只要身體養好了,還怕自己養活不了一家人?

不過是暫時苦了點,吃上一陣子的甘薯罷了。

對了,甘薯?甘薯可以做成粉絲粉條賣的啊?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人做出粉絲來?

照着時間來看,太子才把甘薯引到大周的江南,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快就想到粉絲的吧?

對,就先用最廉價的甘薯,爲一家人掙出一個無憂無慮的家。自己前世作爲杭州知府,自然會知道農戶們的生計,當然也知道粉絲粉條是如何被農戶製作出來的。

謝文婧跟三叔一番談話之後,跟三叔打了招呼,先去了古家,照顧一下老古大夫的驕傲心理。

從老古大夫那出來,謝文婧手裡的十斤粉絲粉條沒了,多了老古大夫還的九十九兩銀子,診費一兩。在物價飆漲的揚州城裡,這個價格算是正常的。

可謝文婧在經過一個破落院子大門的時候,極爲意外的遇上了趙夫人。

謝文婧差一點點就認不出來她了,她一身的粗布衣服,毫無頭飾,除了一根竹簪。

她雙眼浮腫,臉色灰暗,兩眼滿是哀求。

“求求你,再寬限我們幾日,讓我們過完年再搬走?求求你?”

此時的趙夫人,早已不是那個意氣奮發,氣勢奪人的趙夫人。

“再寬限幾日?我們已經寬限你幾個幾日了?都快寬限一個月了,你們還是搬走吧!我們全家也指望租住院子過活呢!”

戶主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對趙夫人的苦苦哀求,早已司空見慣似的,一邊態度堅決的說着,一邊開始把院子裡的東西,往外拿。

有不少人已經透過院子門,向裡面張望看熱鬧。

趙夫人忽然衝出院子,衝着看熱鬧的人羣,就準備跪下,想求求路人幫着自己一起求求戶主的,結果卻意外的見到了一身錦衣的謝文婧。

謝文婧剛剛轉身,側臉已經被趙夫人看見。從謝文婧的衣着打扮來看,謝文婧過的比自家好太多了,起碼那個頭飾就值幾百兩銀子,衣服也值幾十兩的銀子。

不對,這些裝扮,還是謝文婧在世家做嫡女的時候的裝扮,她家難道沒有沒落?不是被那個謝老夫人淨身攆走的嗎?

對了,想起來了,聽說過的,謝文婧帶着杭州法淨寺山下李家祠的村民種大豆,她一家人足足掙了7萬兩,她現在還是杭州第一孝女呢!

電石火光之間,趙夫人腦筋急轉,彷彿抓到了什麼。

“文婧!文婧媳婦!是我!我是你婆婆,你怎麼來看我們了?”

趙夫人自從自家瞬間跌入塵埃,被孃家所攆,不得不帶着一家人租住了揚州最便宜的破院子。

一家人都在死死支撐,等着兒子高中舉人,只要兒子高中舉人,就能當地方小官。

若是兒子接着再高中進士,那全家的好日子就到了,太子曾說,只要兒子進了進士,就給他一個錦繡前程。

雖然恨自己男人敗落了整個家,但還算沒有害死一家人,結識了太子,得到了太子給兒子的一個許諾,自家人只要艱苦幾年還是可以再回復到從前風光的日子。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相公生病了,把最後的一點積蓄全部花了,能當的也全部當了,相公病沒有好轉,還欠了一個月的房租。

幸虧今天遇上謝文婧,只要自己拉着她,一口咬定她以前是自己家的兒媳婦,她若是認了,自家也好有個依靠,若是不認,起碼也得還給自家幾百兩銀子,不對,就指着她頭上的金鑲玉的髮釵,說是自己當年給她的禮物,逼的她還給自己。

她頭上的金鑲玉的髮釵,起碼價值四百多兩,有了這些銀子,足夠一家人支撐到兒子考中的時候。

謝文婧聽到身後的叫聲,腳步反而加快,不能跟這個女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分辨什麼,她一個光腳的,說話做事可以無所顧忌。

自己一個少女,不能跟一個瘋狗在大街上爭辯,尤其是她現在還是一副落魄的模樣,世人喜歡可憐弱小,卻不知弱小的人中,也是有不要臉的人的。

趙夫人以爲她對着謝文婧的背影這麼大叫一聲,她肯定是要回頭的,卻不料她竟然恍若未聞,走的更快,更急。

眼看謝文婧就要走的更遠,趙夫人忽然奔跑起來,就要追謝文婧,在趙夫人眼裡,跑了謝文婧,就是跑了幾百兩的銀子,所以,趙夫人發瘋一樣的飛跑起來。

謝文婧不能在大街上飛跑起來,這不是一個端莊少女的行徑。若是自己飛跑起來,趙夫人又在後面追趕,直接會給人自己心虛的感覺。

聽到後面追來的喘氣聲,謝文婧心裡儘管極度鄙夷這樣的女人,但不得不想辦法,跟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周旋。

若是跟這樣不要臉的女人,面對面,謝文婧敢肯定,自己連開口說話的機會,她都不會給。

她可能會撲過來,就邊哭邊嚷嚷,讓自己跟着她的節奏走,那自己便會處於極度被動之中。

感覺趙夫人離自己還有兩三步遠的時候,謝文婧忽然閃身,果然,趙夫人猛地一個撲空,沒有撲倒謝文婧,卻直接撲倒在地上。頓時跌了一個狗吭泥。

謝文婧彷彿沒有聽到後面的聲音,更不想看跌倒在地的老女人的樣子,只想儘快擺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謝文婧!你竟然把我娘推到在地?我娘現在傷的這麼重,你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想逃?”

趙秋惠的吼叫聲音,急速從後面傳來。

趙秋惠,十四歲,比文婧大兩歲,文婧前世嫁入趙家之後,她每次回孃家,都要雙手帶慢東西回去才高興。

是個只知道獲得不知道付出的坑嫂子的主。

對於趙秋惠,謝文婧前世給足她好處,但回報她的依舊是冷漠跟無情。前世爲了自以爲是的狗屁理由,全都忍下來了。

這一世,謝文婧早就決定,再也不伺候這些沒良心的人了。

果然,人心依舊沒有變,她的娘依舊唯利是圖,她的女兒依舊自私霸道。

“鄉親們,你們看見了沒有?這就是活脫脫的誣陷,活脫脫的訛詐!我欲報官給我洗清賢名,若有相親肯站出來作證,力挺道德天理的,請跟我一起去揚州府衙。

小女在此感謝各位仗義直言。小女原是謝家嫡長孫女,但謝家敗落更早,而那時,趙家還是顯赫世家。

便是那個時候,我們兩家的婚約解除,各自心甘情願的解除,各自當場撕毀婚書。

今天,你們看到了,我不過是路過此處,一言未發,就被這個婦人當衆叫什麼媳婦婆婆的,我一個未嫁之女,能答應這個女人?

試問誰家的未嫁女兒遇上這樣的情況,願意點頭答應?

誰也不能!所以我只能腳步不停的向前走,不願讓人誤以爲我真是她什麼人。

可笑的是,她自己不自覺的非追着我跑,我還沒有轉身,沒有回頭,她自己跑急了,跌倒在地。她的女兒就鬼吼着嚷嚷着,說我推倒她娘?

這不就是一對居心叵測的母女,互相配合,活脫脫的要訛詐我,污衊我?朗朗乾坤,我們揚州還能讓這樣的齷齪髒事得逞?絕不能!我今天便要報官,還我一個清白!”

謝文婧忽然義正言辭,一身凜冽,雙眸射出冷光,指向趙秋惠。

趙秋惠被謝文婧一副不報官不罷休的態度嚇倒,自己剛剛那麼說,也是想配合娘,訛上她一筆,誰知道她竟然不跟自己理論,直接要報官,有必要鬧這麼大?

自家不過是窮的連吃幾個月的甘薯了,還要被人攆出來,沒有地方去。

她現在那麼有錢,爲什麼不能給自己家一些?她原本就是自家沒有過門的媳婦,雖然是毀約了,但她也不能無情無義的睜眼看着自家人過的如此落魄,都不肯伸手的吧?那也太沒有良心道德了!就該訛上她一大筆。

可恨的是這個女人竟然不跟自己理論,卻直接要見官?

“惠兒,不要胡亂說話,娘是自己跑跌倒的,文婧,對不起,我之前跑的太急,不該那樣叫你,差點毀了你名聲。

我們趙家忽然變得這樣,早已配不上你這樣的杭州第一孝女了,你看看我們現在,吃的是甘薯,穿的是粗布,住的?現在連住的都沒有,今天正被人攆着眼看沒有地方可去,正巧看到了你。

文婧,我們家這樣困難也是暫時的,秋聲已經是秀才,只要後年考中舉人,我們一家人還是會東山再起的。

之前毀約是怪我們誤信人言,以爲你在杭州私通男子,纔不得不去悔婚,現在才知道,你在杭州能是第一孝女,怎麼會是私通男子的女子?

秋聲對你一直還念念不忘,若是你也念念不忘秋聲,我們趙家願意再聘你爲秋聲之妻,文婧,你可願意?”

趙夫人原本也打算跟女兒一樣,強勢的訛上謝文婧,結果看到謝文婧比女兒強勢太多,竟然直接要見官?自家人現在哪還有臉見官?

那些死了幾個官員的家屬,好不容易被自己用銀子撫平,再去見官?趙夫人頓時改變主意,自己現在的樣子,最適合的還是以弱者姿態示好。

但就是示好,也不能給她好過了,先當衆污了她,說她之前私通男子再說,讓她再驕傲去?

“鄉親們,既然這位夫人說是她自己跌倒的,我雖然還小,但也不至於跟一個知錯就改的夫人斤斤計較,就不麻煩各位跟着我一起去揚州府衙作證了。

掌櫃的,這是五兩銀子,算我請在場的十幾位熱心鄉親的,老人家,小女子肯請老人家替我做東,招呼他們可好?小女子還有事,只能先走一步。”

謝文婧壓根不會跟隨趙夫人的話回答她什麼狗屁願意不願意的。直接花五兩銀子收買民心。也不會因爲趙夫人故意說自己在杭州私通男子,就着急上火的的解釋什麼。

她說的,也得有人肯信,這些吃着自己請客的百姓,心裡自然會有一杆秤。

“好說好說,我也替大傢伙感謝謝大小姐的一片善心!”

老人家見謝文婧已經將五兩銀子交還給了隔壁開張着的包子店,也不推辭了,在場的十幾個百姓,看其衣着打扮,都極爲貧苦。

能在個過年前,吃上一頓大肉包,甚至可以打包帶走一些大肉包,對這些家庭來說,確實是難得的善事。包括自己也是,家裡的孫子孫女吃甘薯都吃膩了,昂貴的米麪哪還能吃的起?

“多謝老人家,小女拜謝,各位請自便,告辭!”

謝文婧對着在場的衆人,微微一拜,就打算走人,不跟這一家不要臉的理論囉嗦,掉的是自己的價。鄙視他們,無視他們,便是最刺激他們的。

“你站住,你頭上的金鑲玉髮釵,還是我當年送給你死去的那個祖母做定親禮物的,你還我!”

趙夫人忽然一改剛剛可憐柔弱態度,強勢指着謝文婧,索要髮釵!

那個態度跟架勢,簡直是理直氣壯的很。仿若真是她的東西一樣。

“你之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指認我是你的兒媳婦,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在訛我!

你女兒見你跌倒,跟你一樣,再次訛我,說我是推到你的。

可笑的是,你見我要走,又再訛我,難道我身上任何值錢的物件,你都可以睜眼說瞎話,說是我死去祖母收下你送的定親禮物?

我們兩家婚約既然毀了,便各自嫁娶,你這樣訛詐我,是不是今天一定要陪我打一場官司?”

謝文婧冷厲的射向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治不了你了呢!偏就不說這個髮釵是自己剛剛路過一家首飾店買的,想打扮一下自己,讓徐寅看着自己好看的。

到揚州來的時候,比較匆忙,頭上除了一根玉簪,什麼都沒有帶,可當自己見到徐寅,就想給他看到自己美麗的一面。

誰知道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指鹿爲馬,一口咬定自己剛剛纔買的金鑲玉的髮釵是她給的定親禮物?

不過,自己偏偏不解釋,等鬧大了,等她指天發誓說的有模有樣的時候,自己再說出這是在揚州老字號首飾店買的,我到時候,看她怎麼收場?

“我沒訛你!你在血口噴人!你頭上的髮釵,我敢發誓,就是我送給你的定親禮物。

你要不然就把髮釵還給我,要不然就還是做我兒媳婦,不然,哪有沒有嫁出去的女兒頭上還帶着之前夫家送的定親禮物?”

趙夫人還真敢發誓,趙夫人其實知道的,髮釵上又不會有記號,說明是不是定親禮物的,還不是任憑自己一口咬定,天生她祖母死了,又不能蹦出來跟自己對質?

不管是她將髮釵給自己,還是她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承認她是自己兒媳婦,自己一家人今後的生活,就再也不會有問題了,只等着兒子高中就能恢復全家人的榮耀。

“你胃口很大啊!一開口就索要我頭上的金鑲玉發叉,價值五百兩銀子,這不就是活脫脫的劫匪行爲?

我得去告官!這女人窮瘋了,見着值錢的就一口咬定是她家的。你怎麼不指着那匯通錢莊的銀子,說那也全是你家的?

你看似可憐,可心卻極爲狠毒,對着我不是誣陷,就是訛詐,現在還打劫上了!

你其實還可以更加惡毒的指着我說,我死去祖母還得了你家多少多少萬兩的銀票,是我們謝家生生世世都還不起的銀票。

你若再這麼誣陷訛詐,打劫我,就容不得我不報官了,我們大周對於打劫的劫匪,可是從不手軟的,不但嚴懲當事人,還株連家人。

要是你被府衙定罪,你一個人坐牢,還得連累你一家子!你的兩個兒子連科舉也考不上了,你可要陪我打官司去?”

謝文婧依舊不說自己髮釵是剛剛纔買的,就是要刺激的她到最後名譽掃地,這是她貪心、無恥的代價!

“娘,你別要了,我們家給了人家的,就算人家的,別再要了,跟我回去!”

趙秋聲已經從租住的破落院子出來了,先是靜悄悄的站在一邊,觀看。

這樣的場面,自己一個讀書人不易介入。

即使看到自己母親跟妹妹如何訛詐謝文婧的時候,他也覺得理所當然,沒覺得愧疚。

誰叫謝文婧害的母親追的跌倒?母親雖然不是她推倒的,但若不是她忽然讓開,母親又怎麼會撲空跌倒?妹妹自然沒有說錯!

可恨的是這個女人仗着自己有錢,收買揚州路人的心。

母親現在指着謝文婧頭上的髮釵說是自家之前送的,就一定是自家送的,母親的話不會錯,母親更是不會認錯自家東西的。

恨就恨的是,這個謝文婧太過狡詐,一口咬定,母親是在打劫她,還要拉母親去見官,有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嗎?幸虧跟這樣的女人解除了婚約!

眼下,母親跟謝文婧看似兩人各執一詞,但謝文婧卻是佔上風的,只因爲這一羣俗人,都提上了謝文婧買給他們的一大包的包子,他們自然會站出去爲她作證。

所以,趙秋聲看不下去了,從人羣裡站出來,拉回母親。不能拿自己的前途跟這個女人較勁,即使髮釵不要,也要忍下來。

謝文婧看到趙秋聲從人羣裡站出來,心裡冷笑,就不信他是剛剛從院子裡出來的。

看着他自己母親,自己妹妹如此誣陷,訛詐別人,他視爲理所當然。而看到自己打定主意要跟他母親見官的時候,他怕他母親輸了,纔不得不站出來。

可笑的是,趙秋聲竟然也不要臉的說自己頭上的髮釵就是他家的,他拉回他母親,不是承認他母親錯了,而是一副送給自己的樣子。

“站住,今天要是你們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一定告你們。我一個未嫁女子,頭上能胡亂帶首飾?

而她們母子一口咬定,這髮釵就是他們家給的定親禮物,逼着我將貼己的髮釵交給他們,或者逼着我再認下這門已經解除了的親事。

我縱然還小,也知道名譽的重要,今天我不得不跟他們打官司,澄清事實真相,這個髮釵一定是我自己的,而不是他們一口咬定的說是他們家送的定親禮物。

還請鄉親們再走幾步,給我做個證明,可以嗎?小女子拜謝大家了!”

謝文婧微微對着衆人又是一拜,言辭高潔,神態端莊。讓人不由自主的信任她。

“呸!就你這樣不清不楚的女人,還想再攀上我?不過是你自己的癡心妄想!你頭上的髮釵,就算是我們趙家扔給狗的,不是送你做什麼定親禮物的,你還不配!娘,我們走!”

趙秋聲受其母親影響,也一口咬定,謝文婧頭上的髮釵,肯定就是趙家之前送的。

不過謝文婧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不肯還,自然也要不回來了,即使打官司,也不會要回來的,一般人解除婚姻之後,這些東西都隨着解除婚約,就再也不提了。

但母親之所以會指着以前送的髮釵想要回來,也是爲了一家人的生計,母親不得已才爲之的。

可恨的是謝文婧這個女人,不但不給,還讓母親這樣難堪?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能義正言辭的假裝高潔的說你無辜,我更能義正言辭的說你不要臉!還妄圖再高攀自己?

“這位小公子,我站在這有一會了,我都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各位鄉親,這位小姐頭上的髮釵,是今天在我們老字號首飾店買的,還是我親手做成的這樁生意。

連票據都有的,衆位不信還可以去老字號店查看票據。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朗朗乾坤,還有這樣的人家,一口咬定一位小姐頭上貼己髮釵,就是他們家送的,嘖嘖,指鹿爲馬到這樣的地步,罕見了!

對了,這位小姐,若是要見官,大叔給你去作證!就不信,我們大周還有人搶錢搶到如此義正言辭的地步?

連劫匪的兒子都跟着一起告!他也一口咬定,這個價值五百兩的金鑲玉髮釵是他們家扔給狗的,我給你做證!

像這樣的人家,果然是嫁不得的,不要臉都到一家了,你若是嫁過去,還不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狗屁讀書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丟讀書人的臉!”

老字號首飾店的大叔,一番激烈的言詞,終於讓衆人更加清楚明白了這一家子不要臉的程度。

趙秋聲忽然臉色黑漆一片,這個謝文婧,明明早就可以跟母親說她的髮釵是今天才買的,可她就是故意不說,硬逼着母親跟她見官,以此來打擊報復全家人,更會害的自己跟大哥不能科舉,如此惡毒婦人心,其心可誅。

幸虧自己拉着母親回來,不然真跟她見了官,全家人都被毀了!可就是這樣,自己的名譽在這些人眼裡,也被毀的一乾二淨。這裡是真不能呆了。

謝文婧,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你今天加諸我們全家人身上的侮辱。

“各位鄉親,對不住了,家母因爲家父病重,精神早已崩潰失常,導致認錯謝家大小姐的髮釵,也是情有可原。

謝大小姐,對不住了,家母爲了照顧病重的家父,時常神志不清,你曾經也服侍照顧你病重的父親,想來應該能理解家母的無狀,還請不要放在心裡。對不起了!”

不得不說,趙秋聲,能屈能伸,當他得知母親是存心強奪謝文婧頭上值錢的髮釵的時候,心裡有的不是對謝文婧的愧疚,而是對她母親的愧疚。

母親若不是爲了一家人,何至於此?而謝文婧如今的家產,大可不必跟自己母親較真這五百兩的髮釵,可這個女人偏偏將自家人逼的如此難堪?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趙秋聲今天忍下來,來日必要她加倍還我!趙秋聲暗暗對謝文婧懷恨在心。

謝文婧看到趙秋聲對着自己一揖到地,心裡冷笑,你一句你母親瘋了就可以讓你母親不必承認她是見財起意嗎?

還有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在你母親一口咬定我的髮釵是你們家的時候,你特麼的不是得瑟的說是你家扔給狗的?你特麼的現在再扔一個我看看?

你現在看起來對我卑躬屈膝,一揖到地,替你母親打個馬虎眼,就想讓自己算了?

“既然你母親瘋了,就應該關起來好好照顧着,別放出來傷着人,看看,剛剛差點不就傷到我了嗎?

你們兄弟也別隻顧着讀書,多花點時間照顧你們瘋了的母親,不然一個只知道讀書的人,卻連自己瘋了的母親都不能好好照顧,還讓你母親在瘋了的情況下隨意傷人,這可是你們的不孝呢!”

謝文婧可不是吃素的,前世能在以一己之力撐起兩大世家,原本就不是吃素的,可惜是被人矇蔽了雙眼,一腔熱血錯付而已。

這一世,謝文婧擦亮雙眼,自然不會再被人欺騙,對那些欺負自己的人,不管是牛鬼蛇神,統統打回去!狠狠回擊!

讓你母子聯手欺負我?被當衆揭穿就想輕描淡寫的矇混過關?別說是門,連窗戶我都不給!

你敢讓你母親以瘋了脫罪,我就敢給你們按上不孝之名!讓你們科舉去!

------題外話------

這些天,親們不斷給我各種支持跟鼓勵,每天都有票票砸過來,我心竊喜,砸吧,使勁砸吧,我不怕!嘻嘻!後面依舊是萬更,時間依舊是每天早上。

萬分感謝所有支持我的親,謝謝你們!

103 見太子番外002文婧有了119 文寶的維護190 答應番外001溫柔017 治標不治本212 還擊122 立場027 未雨綢繆034 猝不及防061 退婚029 爲何變臉197 帝心026 杭州來人127 悔不當初072 患難見真情061 退婚145 太子無辜138 取代065 不要我了018 對不起143 投名狀039 殺雞儆猴134 入伍150 北狀元075 經營名聲159 一點紅042 說清楚009 僞裝誰不會023 砸黑磚025 光彩奪目便好207 先禮後兵183 人間天堂167 騷動150 北狀元217 惜若051 換回欠條201 攆走020 折服213 發作050 算算小賬116 晴天霹靂111 蔓兒受審050 算算小賬104 暗鬥038 少爺文寶番外002文婧有了098 真正理由092 發誓099 各家規矩207 先禮後兵096 不傻207 先禮後兵087 真爽011 喂藥065 不要我了014 有樣學樣044 寫出供詞007 毀人名聲017 治標不治本164 世子苦悶018 對不起114 私下猜測214 遮掩020 折服173 猛烈204 成交192 世子醉酒053 收拾文寶182 密旨077 當她是死的048 全種大豆067 全捐了139 四個丫鬟216 奉命傳情200 南下218 如此警告107 狼狽087 真爽001 一吻定來生178 強顏193 憤憤不平134 入伍061 退婚014 有樣學樣023 砸黑磚016 換藥038 少爺文寶005 不負深情003 還來得及124 謝老爺的報應番外007排斥168 解難175 掙扎092 發誓047 買農院182 密旨192 世子醉酒138 取代074 毫無預兆
103 見太子番外002文婧有了119 文寶的維護190 答應番外001溫柔017 治標不治本212 還擊122 立場027 未雨綢繆034 猝不及防061 退婚029 爲何變臉197 帝心026 杭州來人127 悔不當初072 患難見真情061 退婚145 太子無辜138 取代065 不要我了018 對不起143 投名狀039 殺雞儆猴134 入伍150 北狀元075 經營名聲159 一點紅042 說清楚009 僞裝誰不會023 砸黑磚025 光彩奪目便好207 先禮後兵183 人間天堂167 騷動150 北狀元217 惜若051 換回欠條201 攆走020 折服213 發作050 算算小賬116 晴天霹靂111 蔓兒受審050 算算小賬104 暗鬥038 少爺文寶番外002文婧有了098 真正理由092 發誓099 各家規矩207 先禮後兵096 不傻207 先禮後兵087 真爽011 喂藥065 不要我了014 有樣學樣044 寫出供詞007 毀人名聲017 治標不治本164 世子苦悶018 對不起114 私下猜測214 遮掩020 折服173 猛烈204 成交192 世子醉酒053 收拾文寶182 密旨077 當她是死的048 全種大豆067 全捐了139 四個丫鬟216 奉命傳情200 南下218 如此警告107 狼狽087 真爽001 一吻定來生178 強顏193 憤憤不平134 入伍061 退婚014 有樣學樣023 砸黑磚016 換藥038 少爺文寶005 不負深情003 還來得及124 謝老爺的報應番外007排斥168 解難175 掙扎092 發誓047 買農院182 密旨192 世子醉酒138 取代074 毫無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