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凝聲道:“夫人,這項道家無上法門,遵守三戒.一戒濫用無度,二戒私傳外人,三戒爲禍世間,若犯一戒,必遭天譴無疑,不得兒戲視之。??火然文
w?w?w?.?”
長樂公主聽他語氣威嚴,與平日之溫文爾雅大相徑庭,心中凜然,應晤唯唯,雙手接過錦囊。
秦風面色一變,嘻嘻笑道:“這是傳道的規矩,我知道夫人不會亂來,纔敢讓給你學。這東西,要是傳出去,絕對是蒼生之禍,所以,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讓第三才知曉。”
長樂手撫胸口,嗔怪道:“都快你嚇死了,什麼法門這般嚴重,也值得這般小題大作。”
秦風道:“你見後自知其妙,到那時感謝我還來不及呢。”秦風眼中滿是狡黠神秘之色。
拆開錦囊,急欲一探究竟。
不想打開一看,長樂駭然欲絕,展觀未竟,已然面紅耳赤,紅生雙頰。
原來目光轉處,卻見第三頁中,雖有一行行淡淡的字跡,但整頁之上,卻畫滿了身無寸縷的絕色美女,而且亦是以極爲鮮豔的色彩繪就。
這些美女或坐或臥,粉臂雪股,瑩瑩生光,不但體態姿勢,各盡其妙,畫得生動無比,而且眉梢眼角,隱含春意,面目之間,更滿含蕩意,有的是烏髮亂灑,胸雪橫舒,有的是金針輕拈,繡櫥斜臥,便是鐵石傻子見了,也無法不爲之心動。長樂公主幾曾見過這種圖書,更何況這些圖書之中,還似隱含着一種奇詭的魅力。
哪裡是什麼武功法門,竟爾是一幅幅畫工精妙的春宮圖,每幅圖上還有許多端正小字。
長樂公主面紅心跳,半晌方忿忿道,“好沒正經的相公,這等穢而下流的物事虧得你這般鄭重,原來是在騙我。”
“夫人!”
秦風鄭重的說道:“事關你的頑疾,你認爲我開玩笑麼?它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這是道家陰陽雙修之術,不是我自誇,這項東西,天上地下只有這一份,我師父曾言,歷代帝王求我宗門多少次,都讓我宗宗敷衍推搪,今兒個便宜你了。”
長樂公主氣得要將之扯碎,秦風急急搶過,笑道:“食色性也,飲食男女,聖賢所不能免,咱們又不是沒經過,何必諱忌如此之深。小乖乖,這圖畫可是花了我不少的時間,實屬罕有,若真無用,留之觀賞助興也未嘗不可。”
長樂只是一時激憤,覺得受了秦風的戲弄。聽聞此語,怒氣漸息,回思畫上種種形景,倒也饒有奇趣,只是一些姿態太過不雅,羞人答答的怎生去看,便垂頭坐於旁邊不語,猶感愧疚無地。但過了一會兒,長樂公主想着秦風之前一直讓自己觀看、領悟道家典籍一事,忽然發現秦風贈送此物,絕不會只因娛人耳目,助發**,必然另有深意,遂專心看起圖上文字來。細覽之下,便覺頗有所得,再覽之餘,已然領會在心,揣摩精熟後,恍然出一頭冷汗。
方知秦風傳授之時,莊重無比,嚴申三戒,絕非故作姿態,只因此物若傳之非人,則遺禍世間,流毒無窮,不知創此功者具何等才識,勘破萬物衆生,天人同一之理,競爾創出這等神妙不可方物的功法,心下大爲折服。
道家功夫本有單修、雙修之別,俱各自命正宗,數百年間爭執不休,然因雙修派所傳多非其人,傳人單戀其房中奇趣,只得其皮毛而遺其精髓,遂日趨卑劣粗陋,傳之至今,不過採陰補陽或採陽補陰,害人無數,亦復自害其身。
長樂公主感慨之餘,不禁大爲此功叫屈,但轉念又想,此功必須夫婦二人功力相若,且所練內功陰陽各異,且須定力深厚,剋制有節,方可盡收其陰陽相合,功參造化之奇效,這等傳人也委實難覓,難怪道家陰陽雙修之術已經湮滅。
此刻長樂公主定了定神,只覺得心頭似乎還在砰砰跳動,卻聽秦風道:“此項絕世妙術,自古至今,不知葬送了多少英雄豪傑的雄心壯志。爲了爭奪這項絕藝,也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長樂目光一擡,訥訥地道:“郎君…妾身……妾身年輕識淺,還望郎君不要怪罪。”
秦風微微一笑,道:“此書雖有許多邪異之處,但書中所載武學奧秘,卻是道家正宗的不傳之秘,此書的來歷人言人殊,莫衷一是。但歸納起來,此書大約是漢武帝時期,一位叫做獨眼郎君所著。”
長樂公主忍不住又自問道:“這獨眼郎君又是什麼人,難道他只有一隻眼睛嗎?”終究是少中心性,長樂心裡覺得奇怪,便又問了出來。
秦風微微一笑,道:“這個‘獨眼’郎君名雖隻眼,卻非獨眼,他之名號取的是獨具慧眼之意。故老傳言,這獨眼郎君不但武功奇高,而且凡事都有獨特的見地,更能識人,天下的好歹善惡,只要被他見了一眼,便立刻可以分辨,再也無所遁形,是以有許多假冒僞善的人,都被他揭穿**。”
長樂公主秀眉一揚,又問道:“此人既是如此人物,怎地卻又弄出這種東西來,依妾身看來,此人只怕也是個假冒僞善的僞君子哩!”
“你又來了不是。”
秦風苦笑道:“人是蓋棺便可論定,但這位武林前輩的一生行事,此刻他不但蓋棺已久,而且只怕早已骨化飛火,卻仍無法論定,這自然便是因爲他惹下無窮風波,不過——他一生行事是善是惡,雖然各人觀點不同,看法各異,但是他留下的這法門,卻萬萬不能算做害人的東西。”
長樂公主心中大感不服,忍不住說道:“郎君方纔還說這本法門不知葬送了多少武林豪傑的雄心壯志,此刻怎又說它不是害人的東西?“
秦風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也固執如此,但固執定須擇善,擇善兩固執之方是君子。“他微笑稍歇,又道:“聞道那獨眼朗君非但不是隻眼,而且天生俊秀,貌如子都,在當時的武,綠林,享有第一美男之譽,是以他一生之中,不知經過了多少情孽糾纏,只是他心如鐵石,絲毫無動於衷。“
長樂公主輕“哼“一聲,忖道:“心如鐵石,便是無情之人,人既無情,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人。“她此刻心中對這“獨眼郎君“已有成見,是以無論秦風如何說法,他心中都不服,只是他見秦風對此人像是十分推祟,是以口中也就沒有說出。
只聽秦風又道:“傳說此人成名之際,武功雖高,卻未臻絕頂,被他揭發了**之人,自然恨他入骨,只是他交遊廣闊,當時有數的幾位奇人,對他都特別青睞,是以那些人心中雖然積恨,卻也無可奈何。“
“於是這些人苦心積慮之下,就想盡千方百計來引誘於他,只要他做出一件邪行,那些人就可藉口將之除去,哪知——哈哈。“他得意地大笑兩聲,又道:“哪知他心腸當真是堅如金石,無論你利誘或是****,他都無動於衷,所以他始終沒有落入陷阱。“
長樂公主心中雖然不服,但此刻卻也不禁對此人的行徑,暗中起了些讚佩之心,付道:“此人着真的如此,倒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卻聽秦風又道:“後來他忽然參透道家妙諦,便尋了個隱僻之地,靜研武功上乘奧妙,他雖然處處設防,哪知被他一個最親近的朋友,因妒生恨,將他靜修之地,說出了去,於是此訊一傳,羣魔大動,竟等他靜修之際,前去騷擾,這其中最最厲害的,據說是一個美絕天仙的魔女,竟施展奼女****,在他那絕頂內功將成未成之際,使他心動。“
他語聲一頓,苦嘆一聲,長樂公主亦不禁爲之心動神馳,嘆口氣道:“可惜。”
秦風又道:“內功練不成,可惜還在其次,唉——要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內功修習得愈加上乘,心魔也就愈加難防,尤其在他這種將心妙諦,性命交修,生死玄關將通未通之際,一個不好,非但立時要走火入魔,而且性命也危如懸卵。“
“這一代武林奇人便在這性命攸關之際,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昔日視他爲後輩的兩位宗師,竟爾撕下了掩飾數十年的面具,不但重傷了獨眼郎君,而且搶走了他一生之心得,且大加諷刺,獨眼郎君羞憤之下,生生的挖下自己的右眼。“
“啊?”長樂公主悚然而驚,伸手一撫額頭,卻已經汗水淋漓,急問道:“後來呢?”
“後來?那兩位宗師私心作怪,爲了獨眼郎君的心得大打出手,早就鍾情於他,不得不陷害他的天魔女趁此機會,用斷了雙足一毀掉絕世風華的容顏爲代價。”秦風將這武林故事,說到這裡。
長樂公主纔不禁透了口長氣,伸手一抹額上汗珠,搖首讚道:“情之一字,真難以預料!“
說到這兒,不禁望着深愛的丈夫,心想:如果我是天魔女,我也會!
秦風又道:“縱然如此,但這位武林奇人,雖然早巳參透內家絕頂奧妙,但卻因爲身體受損,從此不能勘破內功最後一關,以致抱恨終生。但是,他失去了一切高傲,卻收穫了情。經此一事,他幡然醒悟:天下從來沒有正道與魔道,有的只是好人與壞人,此之以後,竟然愛上了天魔女,欲娶其爲妻,可天魔女儘管深愛着獨眼郎君,可她自慚形穢,留下了奼女**的功法,悄然離開。獨眼郎君看到奼女**,恍然明白天魔女爲何而離開,原來天魔女爲練奼女**這門採陽補陰之邪功,其體早與青樓昌技一無二致。然,獨眼郎君又豈是俗人?傷勢稍一恢復,便尋遍了天下,數十年後一無所獲,當他絕望的迴歸兩人相處數天的那道山澗,才發現天魔女已經死在了那裡。獨眼郎君又喜歡又痛苦,恨不得與天魔女一道下黃泉,可是,當他想到橫亙在天魔女心頭的那道坎正是那損人利己的奼女**後,爲了彌補這份遺憾,便結合奼女**與生平之所學創造出了這利人利己的陰陽雙修術。“他長嘆一聲,煥然中止了自己的話,至於獨眼郎君的結局,自然不言可喻。
這段離奇詭異、曲折豪快、悽美落寞的武林往事,只聽得長樂公主目定口呆、意醉神迷、淚水漣漣,眼前似乎活脫脫地現出那“獨眼郎君“與“天魔女”結成鴛盟的影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