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如花似玉的女人
若雪循聲望去,擡眸就看到從客棧門口負手行來的八哥,他的身材高挑纖瘦,冷傲攝人的五官妖治豔麗且嫵媚,在嘈雜喧譁的大堂,猶如鶴立雞羣一般。
只見他身着墨色掐銀絲錦衣,腰束錦革,領口和袖口還綴着一圈白狐毛,外罩一件銀色輕裘,更襯得面若敷粉,脣若塗丹,舉手投足飄逸灑脫,十足一位富貴逼人的王孫公子。
若雪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斜瞥了瞥某處,晦澀酸楚的心情一瞬間竟變得明朗了許多。她微揚起脣,從容自若地望着八哥淺淺一笑,不但沒有開口招呼他,反而伸手按了按丹楹的手腕。
丹楹首次見到八哥,正想說這傢伙是男的還是女的,怎麼比她還要雌雄不分?突然感覺手腕被若雪按了一下,她聰明的閉了嘴,拿眼睛去瞄那個紅衣女人。
這一看不打緊,丹楹不禁樂了起來,原來不止紅衣女人盯着八哥看的眼睛都不眨,大堂裡還有好些客人都看得回不過神來。
“哇,美男處處有,今兒特別多啊!”紅衣女子拿火紅的灑金絲帕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轉頭看了若雪一下,又轉頭去看八哥,想起身去迎八哥,卻又捨不得丟下若雪,儼然是左右爲難,難以決擇的模樣。
好在她也沒有爲難多久,因爲八哥走到若雪身邊,在唯一還空着的座位上坐下來。
四方的桌子,一人一方,紅衣美女頓時眉開眼笑,不用取捨,一網打盡算了。她率先和八哥打招呼:“喲,俊哥哥,你生的真是好俊啊,奴家一眼看到就心生歡喜。”
機靈的小二哥趕緊過來給八哥添了一幅碗筷,問客人想吃點啥。八哥擺擺手,打發走了小二哥,這纔對紅衣美女微微一笑,“這位大姐,我們不熟,那邊還有個空桌,能否請大姐移駕……”
“誰是大姐?!誰是大姐?!”
但凡年輕貌美的女人,大抵都不會喜歡被人稱大姐和大嬸,紅衣美女一聽八哥喚她大姐,立刻柳眉倒豎,鳳眼圓睜,氣呼呼的打斷他的話,嬌滴滴的聲音都變的尖利了:“俊哥哥你生的俊,眼神卻不怎麼好使,奴家正是十八一枝花的年紀,你怎麼能這樣作踐奴家?”
咳,若雪垂下眼簾,這紅衣美女美雖美,只怕比她親孃的年紀都還大,卻敢大言不慚的說只有十八。這份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等閒人望塵莫及。
見紅衣美女炸毛,八哥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忙不迭的給她道歉:“抱歉抱歉,在下實不應該叫你大姐,你這年紀,做我奶奶都綽綽有餘了,我卻冒冒失失的稱你爲大姐,難怪你要生氣。”
紅衣美女用殺人的目光瞪着八哥,卻不再強調自己只有十八歲了,只是陰森森的道:“你是誰?有本事報上大名,也讓姑奶奶長長見識。”
八哥一臉愧疚地攤攤手:“實話實說總是不討人喜歡,區區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戴勝便是我,二八年華的少年郎。”
“雞冠鳥?”丹楹小聲嘀咕。
“……”若雪瞪着一臉堂堂正正的八哥,只能慶幸自己沒有在嚼東西,不然非嗆死不可。
“戴勝是吧,姑奶奶記住了!”
紅衣美女滿臉森冷的起身,挺起豐滿妖嬈的酥胸,倨傲地擡着俏麗的尖下巴,用一隻塗着丹蔻的纖纖玉手虛點了若雪一下,女王範十足:“小哥哥,改日再會。”話落,她扭腰擺臀,身姿妖媚的款款離開了。
若雪默然無語,紅衣美女的造型這麼御姐,最後一句話卻破壞了整體氣氛,其實她應該一臉冷傲地說:你,是我的了!
紅衣美女走後,八哥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吁了一口氣。
“你這樣栽贓陷害戴勝,真的沒問題嗎?”若雪拿了個空杯子,先燙了燙,然後給他篩了一杯熱茶。
八哥受寵若驚的雙手接過茶杯,他的主子都沒有這待遇呢,趕緊先喝了兩口,接着才表示他這樣抹黑戴勝完全沒問題,還理直氣壯地道,他這是幫戴勝打響名聲。
“小姐……咳,公子……”閒話扯完,八哥進入正題,他聰明的不問若雪怎麼會女扮男妝,只是問道:“公子,你們怎麼來這裡了?還有,你們怎麼會惹上那個老妖婆?”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丹楹,看的最多的是丹楹的耳垂,卻沒有看見耳洞,一時有些無法判斷她是男孩還是女孩,正猶豫間,無意中掃到若雪白嫩中透着粉紅的耳垂,貌似也沒有耳洞。
這下他便懂了,若雪是有耳洞的,她耳飾超多,各式各樣都有,且都是價值不菲之物。
“這是丹楹。”若雪擱下筷子,拿出帕子優雅地抹了抹嘴角,斜睨着八哥,若無其事地道:“你不用找了,衛雲沒來。”
沒來,沒來纔怪呢,對於這個話題八哥不予置評,他根本不需要找。
若雪見八哥沒有垮下臉,倒也不在意,只問他是不是認識剛纔那個紅衣女子。
八哥直言不諱:“她是魅無情。”
丹楹沒有吱聲,卻頓下了筷子。
若雪以手揉額,微斂眉頭,魅無情:修羅宮的宮主,有人說她年過半百;有人說她已過花甲,具體年齡成謎,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絕對沒有人說她十八歲。
愛好是蒐集天下美男,且越得不到手的越覺得彌足珍貴,誓要弄到手。除了生性淫蕩、喜歡研究媚藥、拐帶美男以外,魅無情倒也沒有大缺點沒有大缺點,至少沒聽過她殺人越貨、或是幹下一些泯滅人性傷天害理之事。
江湖上對她的定位是邪魔歪道的淫邪宮主,貨正價實的反派角色。這樣的人,自然是正道人士人人得而誅之的對像,但聽說魅無情的後臺很硬,傳言她是某某皇帝流落在民間的公主。
是不是哪位皇帝的公主若雪不敢肯定,但魅無情的後臺無疑是很強大的,不然,憑她一如既往的四處蒐羅美男爲己用的行爲,無論她的修羅宮是銅牆鐵壁,恐怕也會被人搗了老巢,哪能容她悠哉悠哉到現在。
但是,若雪也沒有想到,自己一來靖城怎麼就遇到了魅無情?不是聽說這位駐顏有術的大美女最近不在祈國活動嗎,怎麼她卻在靖城?
有魅無情的地方,絕對有美男,不然魅無情纔不會有興趣在哪個地方停留。
若雪但願這個美男不是指她自己,她怕魅無情會失望。擡眼看了看八哥,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很安全的。轉念想到八哥怎麼會在靖城,他不是隨着周羿去平叛了嗎?
“鸚鵒,你怎麼會在這裡?”
八哥看了她一眼:“隨主子來的。”
這麼說,周羿也在這裡,可他不是在赤府督備戰事嗎?怎麼消息有誤?若雪淡淡垂下眸子,不着痕跡的岔開話題:“你怎麼認識魅無情的?”
“爲了我主子。”八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又將話題繞回到周羿身上。但他可能也知道若雪不願談起周羿,故而很快將話鋒一轉:“公子,你們要在靖城會呆多久?”
若雪眼神微黯,本來她無意瞞着八哥燕雙飛失蹤的事,但想到周羿,她略一沉吟,還是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要呆多久,不過我們手頭上的事一忙完便會離開。”
八哥也不追根究底,只是隱晦地說:“我和主子在靖城辦事,恐怕還有不少日子,公子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吩咐,鸚鵒自當爲公子效犬馬之勞。”
若雪深知八哥包打聽的功力,略一琢磨,便笑了笑:“我自然是不會和你客氣的,現下便有一事需要你幫忙呢。”
“公子但說無妨。”八哥姿態恭敬地表示洗耳恭聽。
德旺酒樓。
周羿由一衆錦衣華服的官員陪着,緩緩踱出裝飾豪華的酒樓。
但見他錦衣墨發,容色如玉,五官精緻無雙,腰繫一條流光溢彩的瑪瑙玉帶,外罩一件紫色輕裘,一雙格外漆黑不見底的眸子如寒潭般毫無情緒,漂亮的脣微微抿着,渾身都透着高不可攀的尊貴俊雅,可他清冷的眉宇間卻散發着無盡的王者威嚴。
陪同的幾名官員都喝了點酒,個個紅光滿面。由於酒能壯膽,他們的言語也逐漸放得開了,不若剛開始那般小心翼翼和拘緊。
靖城知府是位四十多歲的微胖男子,留着幾綹長鬚,面貌白淨,暗中覷着周羿表情匱乏地俊臉,侷促地嚥了咽口水,躬着身子對周羿抱了抱拳,忐忑地道:“羿世子,下官明日在府中特治水酒,爲世子接風洗塵,還請世子賞光。”
周羿極不喜歡這種應酬,席間無一例歌舞曼妙,美酒佳餚,觥籌交錯間,彷彿一切都是那般飄渺虛化,他每處在那種場合,總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況且這些官員動輒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個個都打着宴請他的名義,極盡排場和奢侈之能事,令他非常反感,想也不想的便要開口拒絕。
正在這時,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道嬌糯甜美的聲音:“娘,那好像是爹爹……”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有幾位花枝招展的女眷似正要往這邊來,靖城知府忙對周羿和同僚們解釋:“是拙荊和小女,無知婦人,衝撞貴人了。”
諸人忙打哈哈,俱稱知府大人好福氣,不但夫人美貌依舊,還有幾位如花似玉的女兒。
唯有周羿定定的看着那羣女謄,片刻之後,微啓脣:“本世子明日會叨擾知府大人水酒一杯。”
“……”知府大人幸福的要暈了。
京城凌府。
“真是氣死我了!好端端的,怎麼會憑空冒出一個紫金令?”衛家沒有出現自顧不暇的情況,令錢氏很窩火。
她不知道這中間出了什麼錯,爲什麼出現了那麼多紫金令和鑰匙?好像一時之間,凡是有點身份有點實力的人物,手中都會擁有這兩樣東西。
紫金令和鑰匙氾濫成災,是錢氏當初萬萬沒有想到的。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會讓人將帝王紫金的消息散發出去。弄到現在,連她都有點懷疑是不是有人從燕雙飛手中搶走了鑰匙。
是的,在這之前,錢氏根本不知道要得到帝王紫金,除了鑰匙和具體的地點,還需要一樣“紫金令”。
許是因爲當年東方昱年紀太小,話說的顛三倒四,再加上他神秘兮兮的和燕雙飛咬耳朵,錢氏未能聽清,漏了一段,很正常。
她一再努力回憶當年的情景,可還是隻記得東方昱從手腕上拔下一樣飾物,然後套到燕雙飛的手腕上。東方昱說那是鑰匙,根本未提紫金令。
那會她還想仔細端詳一下,看究竟是什麼寶貝。
可東方昱人小鬼大,很機警的拉下燕雙飛的袖子遮住那物事,叫燕雙飛不要讓人看到,還煞有介事地囑咐她好好收起來,說是一旦被人看見了,會被兇惡的妖魔鬼怪吃掉的。
娃娃危言聳聽的話,對燕雙飛卻很有效,她繃着粉妝玉琢的小臉,重重的點了點頭。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把東方昱送她的東西給人看過,連小孩子的炫耀都沒有。而東方昱和她咬耳朵說的帝王紫金的地點,她更是守口如瓶,任錢氏如何威逼利誘,她都未透露過一星半點。
時至今日,錢氏才知道自己對帝王紫金是一知半解,這天下藏龍臥虎,比她瞭解內幕的人大有人在。這讓錢氏洋洋自得的情緒低落不少,不敢再口出狂言,斷言這天下知道帝王紫金的只有她和燕雙飛。
而且,就目前這種形勢,她甚至不知道燕雙飛手中有沒有紫金令。
“夫人稍安匆躁。”
眼覷着錢氏又氣又急,又失落的模樣,趙木香低垂的眼簾之下,眼神不停的閃動,狀似不在意的說道:“老奴在夫人身邊這麼多年,一直未曾聽夫人說過有紫金令這一回事,興許這紫金令是一些人杜撰出來的也未可知。”
“你是說沒有紫金令?是有些人憑空捏造出來的一個玩意兒?”錢氏皺起描得細細的吊梢眉,不太肯定地望着趙木香:“可現在都將紫金令傳的神乎其神,不像有假啊?”
趙木香躊躇不定,思索了一會兒,斟酌着言辭答道:“老奴也只是揣測而已,真實的情況,也許只有燕雙飛和東方昱知道吧。”
“燕雙飛……”錢氏眯着眼睛,咬起朱脣,用力拍了拍檀木方几,凶神惡煞地道:“她以爲躲在衛家莊就沒事了嗎?衛家護得了她一時,未必護得了她一世!終有一天她會落在我手裡。”
趙木香眼珠一轉:“夫人,其實你不妨主動出擊。”
“什麼意思?”錢氏一怔,滿是不解地看着趙木香。
“夫人,自打燕雙飛被被衛家人救走之後,我們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面,這對夫人的計劃非常不利。”
趙木香一副爲錢氏着想的模樣,極爲貼心的爲錢氏出謀劃策:“試想,再這麼拖下去,早晚有一天會有人知道燕雙飛的重要性,屆時,我們如何爭得過那些人?只有趕在他們的前面下手,我們纔有大獲取全勝的希望。”
“你說的我不是沒考慮,可如今衛家將燕雙飛護的猶如鐵桶一般,我們派出的人,都得不了手啊。”
趙木香嘴角微勾出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容,“夫人,其實不用派任何人去,因爲衛家早有防備,如果是想將燕雙飛搶回來,去多少人也是肉包子打狗。但夫人可以正大光明的上門,直接找衛家索要燕雙飛。”
錢氏利眼一掃趙木香,摸了摸好不容易纔康復的手臂和腰身,非常不滿地道:“你這是什麼狗屁主意!我若直接上門,指不定凌若雪那賤人會藉機將我打出來,你是嫌我日子過的太太平了麼?我纔不會去自找罪受。”
“夫人,你聽老奴說完。”
趙木香直了直腰身,胸有成竹地道:“凌若雪她再敢對夫人狂妄無禮,夫人不妨拿出嫡母的威風給她瞧瞧,看她還敢不敢動夫人一根手指頭。”
錢氏直直的看着趙木香,一臉驚愕,聽趙木香的意思,是想讓她直接上衛家將身份挑穿,可這樣會不會引起衛家的反彈啊?
“夫人,你難道忘了一件事嗎?”趙木香湊近錢氏的耳邊,不懷好意的小聲嘀咕:“燕雙飛當年可是被好些男人姦污過,衛家必定不知道這樣的事,所以纔會護着她,若他們指道實情,肯定不願意再保護一個這麼污穢的女人……而燕雙飛的名聲不好的話,凌若雪……”
因爲以前被若雪打慘了,錢氏頗爲忌憚她,此時得趙木香提醒,她瞬間醒過神來,臉上頓時泛出得意的笑容:“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咯咯……只要我將這件事情宣揚出來,不管是凌若雪還是燕雙飛,都會變成人人唾棄的下賤貨色……真是太得我心了……哈哈!”
響鑼不用重錘敲,錢氏本身便是個聰明的女人,趙木香點到爲止,微微一笑的退了開去。
錢氏哈哈大笑了一會兒,笑得眼角都沁出了眼淚,然後才收住笑聲,用帕子抹着眼角,一臉陰鷙地道:“你說,我若是將當年那幾個男人找了出來,想必情形會更加精彩!就不知道燕雙飛還認不認得她的老相好,而凌若雪那小賤人臉上的表情,肯定更加精彩紛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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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志要雄起,打算連續萬更幾天的,可昨晚上電腦熱的可以煮雞蛋了,然後我才發覺風扇壞了……夜太深了,沒地買風扇,淚,早上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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