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叔不怕我給他惹麻煩,他說他那裡都是一些麻煩人。
一處山谷前,這裡與巨豬山遙遙相望,遍地的殘破兵器,谷中血煞沖天,彷彿是一碗端平的血水,植物生長在屍身之上,居然長着紅葉,開着紅花,似是欲要滴血。
難怪說這裡安全,人才不會來這種地方。
“小夥子,你別介意。”蛇叔道。
“嗯…嗯。”我心裡已經在打鼓了,這老僧不會要吃人吧?
從血樹林裡走出兩個身影,什麼情況?是食人族嗎?要把我綁起來剝皮抽筋嗎?難怪電視裡都是教我們不要和陌生人走,外面的世界太兇太危險了。
不管了,來吧,就算長着兩個腦袋我也不怕,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爺爺!”兩個嬌嫩的聲音傳來。
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出來抱住蛇叔。
“哈哈哈,小團小圓想爺爺沒有?”
“想!”
這,這是什麼情況?我本來已經做好了踏入鬼門關的心理準備了,可沒想到出來迎接我的居然是兩個小鬼頭。
她們看了看我,好像有點怕生,大眼睛撲朔,有點怯懦的看着我。
可能是,我表情太僵硬了吧,畢竟我都想好了如何與衝出來的食人族搏鬥廝殺了,表情已經怒目圓瞪。
怎麼變成了我嚇人呢?不對啊,應該是衝出來兩個光着膀子的虎背大漢嚇我纔對呀。
小女孩拽着蛇叔,拉着他就要跑:“爺爺快跑!”
“幹嘛呀,哥哥不嚇人的,真的,一點都不嚇人。”我解釋道,不過好像一點作用也沒有。
“團圓不怕,這個人是爺爺的朋友。”蛇叔道。
失策失策,好不容易纔和這兩個小傢伙打過招呼,山谷裡有很多木屋,幾乎每家都有孩子,這些人看着與世無爭,只想享受良田之樂。
“所謂的戰鬥,只是雙方都想爭取更多利益。”蛇叔道:“如果能各退一步就好了,永無止境的慾望帶來了永無止境的戰事。”
蛇叔非常受大家歡迎,小孩子從他手裡接過一顆顆閃亮的小星星。
蛇叔把我介紹給大家,他舉着我的手,說道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家人。並且請了幾個工人朋友幫我建屋。
我是來到了桃花源嗎?這裡的人對我太熱情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這裡的人卻長得有點奇怪,大鼻子大耳朵,像人又不像正常人。也有一些人是正常人,不過從他們的動作來看,像是基地裡的軍人。
碰巧有一個在幫我建屋,我就有點好奇:“大哥,你好啊,我是玄武基地出來的,你們是哪呀?”
他們一愣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似的。
“嗯,玄武啊。兄弟,我們沒有基地。”
“哦?沒有基地好啊,基地裡悶死了。”我道。
那個兄弟也笑了笑。
這裡的人都是非常爽快,他們還把採來的果子釀酒,百果釀酒,香味撲鼻。幹活累了,大家就一起坐下來喝一杯,未來的人沒聽過故事,我就把我那個時候的故事當談資,他們還以爲是我編的故事,都誇我厲害呢。
我可不敢說我是穿越來的,就怕他們知道了以後有什麼不良反應。
飯點還有人給我們送飯,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不過因爲大鼻子大耳朵的,看着就普通了。
她也喜歡聽故事,我原來做道士的,講的都是奇聞異事,她喜歡聽,次次都聽的起勁。還問我那些愛情故事爲什麼都沒有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太讓人失望了,有沒有開心一點的。
她怎麼知道,自古深情多傷情,故事只講死離別。就算是終成眷屬的故事,也都只講述兩人如何艱難的走到一起,哪有人真的講述愛情。
“豬小妹啊,這個嘛你可以自己想像,嘛……他們都已經在一起了,那還能幹嘛?”
“唔?還能幹嘛?我不曉得。”
“嗯…白頭偕老。”
“哥哥,什麼是白頭偕老啊?”
“白頭偕老就是,兩個人就算老的頭髮都花白了也不分開,幸福的一起慢慢變老。”
“哇!哥哥你知道的好多!”
一轉眼過去了一個月,我的小屋也終於竣工。我大展我單身生活二十幾年的廚藝,要請大傢伙吃一頓。
但唯獨豬小妹卻沒有出現。
我問起了,可大家都不太想說的樣子,特別是大耳朵的人。
憑藉我和蛇叔的交情,蛇叔從輕輕告訴我。
“既然住下來了,你也得遲早去知道。這些人都是人和食人豬生的後代,有的人會叫他們半豬人,普遍認爲對於人和食人豬來說,但是恥辱。在食人豬部落裡這些人都是奴隸,這裡的人每個月都會去做工,下個月再帶着傷回來。”
奴隸?難怪這裡一直沒人類出現,也沒有食人豬。
不對,我之所以能安穩住在這裡,是他們換來的。
“是他們接納了我們這些人。”蛇叔說着,他身邊的人含着眼淚。
這裡山谷處在人類和食人豬的邊界,不管哪一方想動兵,都會經過這裡。有的人會屠宰半豬人,在人類分裂之前,許多戰鬥都是在這裡附近展開的,所以這裡血流成河變成了紅色的大地。
“我們都是從戰場上被他們救下來的。”
半豬人不需要人肉,所以不會殺人。他們去戰場上撿東西,有時候就會救下一些人,對於這些人的去留,半豬人都歡迎。
從小到大都作爲奴隸生活,沒有人教他們分辨善惡,他們對生命只有發自內心的珍惜。蛇叔他們是被感動了,才決定留下來的,希望自己盡一點力量去幫助半豬人。
上個月的奴隸回來了,個個都帶着傷,許多人骨頭斷了,甚至是失去四肢和生命。
蛇叔帶人去給這些人療傷,醫療技術是半豬人所沒有的,他們只有一種類似祈禱的方式,但這種方式確實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