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之際,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衆位都是大英雄大豪傑,殷家一路行來多虧了大家,後面的路還得繼續仰仗各位。”
聲音略一停頓,便再次道。
“諸位英雄若不怪夢竹唐突,今日之事就此揭過,等到了長安夢竹定讓父親訂一酒樓爲諸位英雄賠罪。”
車外衆人,不管是一臉陰鷙的男子還是刀疤護衛都不敢不給東家小姐面子,一個個躬身道:“不敢!”
範小邪見狀放到劍柄上的手也縮了回來。
陰鷙男子在躬身的一刻眼中閃過一絲妒意,看向範小邪的眼神就更陰鷙了。
刀疤護衛又說了幾句安全方面的話,便帶着一個護衛走了。
陰鷙男子目光陰冷的看向範小邪,發現範小邪也在看着他,倆人無聲無息的講着同一句話:算你走運!
見在東家小姐的馬車前無法找範小邪的麻煩,陰鷙男子撥轉馬頭轉身就走。
只是他身旁的輕佻護衛一副意猶未盡,見陰鷙男子子走了,輕佻護衛也準備離開,不想這小子臨走時居然衝着範小邪就吐了口唾沫。
範小邪眼中殺意一閃而沒,右掌冰冷的真氣吐出一絲,唾沫瞬間凍住,腳尖一點地上一顆石子,石子飛起擊中冰凍唾沫,冰凍唾沫“咻”的一下飛回了輕佻護衛還沒來及閉上的嘴巴中。
“啊”得意洋洋的輕佻護衛發出一聲慘嚎捂着嘴掉下馬來,然後趴在地上乾嘔,一團團帶血的唾沫從口中吐了出來,看得人觸目驚心。
範小邪既然壓下了心頭的殺意,便不會出狠手,他知道這傢伙的傷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誇張,那些帶血的唾沫不過是冰坨擊傷了口腔帶出些血,至於入腹的冰坨,很快就會融化,死不了人,只是有些噁心,反正是他自己的。
陰鷙男子下馬來扶着慘兮兮的輕佻護衛惡狠狠的看了過來,只見範小邪兩手叉腰,吹着口哨看着天,一副此事與我無關的表情。
陰鷙男子額角青筋鼓動,最後深深的看了眼馬車,強行壓下心頭的怒氣。
“等着!”陰鷙男丟下一句話,扶着輕佻護衛走了。
這時馬車窗簾再次掀開,這次卻不是小男孩而是小男孩的姐姐。少女一臉擔憂看着範小邪道:“少俠得罪了武護衛,只怕這一路上都不會太平。”
趕車的護衛老高也幫腔道:“是啊,武二一夥最是心狠手辣,小子你最好當心。”
範小邪沒想到趕車護衛居然也會幫着自己,心中有些感激道:“多謝倆位關心,我會注意的。”
倆人和範小邪只能算萍水相逢,護衛老高之前和他還有些小矛盾,話也只能說到這裡。少女放下了窗簾回到了車中,護衛老高專心趕着自己的車。
範小邪站在路旁等着自己的驢車的到來。
不一會,驢車便吱嘎吱嘎的出現在了面前。範小邪納悶的看着驢車,不知道爲什麼在沒人管的情況下這畜生還能穩穩的跟着隊伍不偷懶不掉隊。
難道這畜生也知道此處屬於窮山惡水,只有跟着車隊纔有活路,不然爲什麼在沒人管的情況下這畜生還能亦步亦趨的不掉隊呢?真是毛驢界中的一朵奇葩啊。範小邪心想。
範小邪還是不管它,自己跟在車旁慢慢的往前走。
傍晚的時候車隊在一處平地上慢了下來,在一聲:“今晚在這過夜”的吆喝聲中,人們紛紛下了馬車。
一處處篝火燃起,各種野味都被拿了出來,範小邪也在那位有着暴脾氣,但心腸不錯的護衛老高的邀請下聚到一處篝火旁。
範小邪來到篝火旁的時候,篝火旁連同老高已經有七個人,除了吸着旱菸的大鬍子範小邪多看了兩眼之外,一個比他稍大的年輕護衛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鬍子是護衛隊長,範小邪是是知道的,他只是奇怪身爲隊長不在東家身邊護衛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至於那個年輕人,範小邪就奇怪了,自己似乎並不認識他,爲什麼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明顯的帶着鄙視。
“再下高大威,你叫我老高就行。”護衛老高在範小邪坐下之後就自我介紹道。
然後指着吸着旱菸的大鬍子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護衛隊長殷洪水,因爲生的黑我們都叫他老黑。你們之前也見過了。”大鬍子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介紹,微笑着向範小邪點了點頭。
範小邪也微微點頭致意。
老高繼續介紹後面幾位,範小邪一一點頭致意,隨後指着年輕的護衛道:“這位叫林帆,剛入我們這一行的年輕人,不是很懂事。”
年輕護衛林帆惱火的瞪着老高:“介紹就介紹,幹嘛說那麼多。”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林帆就更火了,看着笑得很歡的範小邪不服道:“這位還沒自我介紹呢,再說我似乎比他大。”
範小邪這纔想起自己還沒自報姓名,忙道:“再下範小邪,大家叫我小邪就好了。”
“確實挺邪的。”林帆看着他屁股下墊坐的大劍接口道。覺得隊長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繼續道:“範小弟,你這把劍借我玩玩如何?”
這團篝火果然不是那麼好坐,原來是試探自己的,只是不知道是老高的主意還是大鬍子的主意,卻讓林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來出頭。範小邪心中暗暗好笑。
自從上次突破出現了冷熱兩股真氣,範小邪知道自己已經脫離了普通武者,進入了修真者的行列。境界上去了心境自然也不一樣了,在此刻的範小邪的眼中,只要沒有邁出那一步,武者和普通人並沒有太大區別,他並不知道這也是修真界的一致觀點。
所以對白天陰鷙男子一羣的挑釁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只要對方不再來惹他,他也不會無聊的去找一羣普通武者的麻煩。
對並沒有過節的大鬍子等人的試探,他本來是可以一笑置之的,只是想到以後這樣類似的狗屁試探會沒完沒了,他決定還是給他們提個醒。
很隨意的把大劍從屁股下面拿出來,往地上一插,“唰”四分之一的劍身沒入土中。
範小邪看到大鬍子抽着旱菸的眼孔微微一縮,知道對方看出點眉頭,也不多說,指了指插愛土中的劍對林帆道:“拿去玩吧!”
“哼!”林帆很不高興範小邪像是打發小孩子般的態度,氣憤的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就去拔劍。
衆人的眼神不約而同的隨着林帆的步伐向插在地上的大劍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