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古丹與伊媧(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術刑終於清醒了過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赤身裸體懸浮在半空之中,在另外一邊的角落中,顧焰正躺在一張懸浮在空中的白色板子之上,睡得很安詳,而那女子正站在顧焰的跟前,將手從顧焰的額前抽出來,緊接着轉身看着唐術刑。

女子隨後露出個怪異的笑容,如果那算是笑的話。

“唐術刑,你好,我叫伊媧,是這裡的半個主人。”那個自稱伊媧的女子開口道,緊接着揮手,唐術刑的身體慢慢下降,雙腳落地之後,他發現自己可以動彈了,隨後朝着女子點了點頭。

伊媧站在唐術刑跟前,又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的一切,所以,我們不需要再玩一問一答的遊戲了,我現在需要……僱傭你,僱傭你護送我去找到古丹。”

伊媧的話突然間來得這麼直接,讓唐術刑半天反應不過來,他搖頭道:“我實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你能解釋下嗎?”

“簡單解釋可以,詳細解釋不可能,因爲花費的時間太長,我最多隻給你一個小時的提問時間,盡一切可能解答你所有的疑問。”伊媧說完坐下,但她屁股下面卻什麼都沒有,她只是保持了一個坐的姿勢,隨後伊媧一揮手,一張凳子從地面上長了出來,唐術刑坐了下去。

“好了,我回答你現在所想問的第一個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是誰,古丹是誰。”伊媧隨後道,並不需要唐術刑開口問,她似乎可以讀懂唐術刑的內心一樣。

唐術刑無奈點頭:“是,我首先想知道的就是這些。”

“鐲中人告訴你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大半,在我們,也就是你們所稱的遠古人類決裂之前。我們其實已經做好了應對生物大滅絕的準備,於是我們建立了這個地方,我們稱爲‘庇護所’,當然這是用你們現在的語言來形容的。也可以稱爲你們認爲的‘諾亞方舟’,但是卻有實質性的區別。”伊媧解釋道,“這裡是預測仿真環境,我們當時身處的環境已經回不去了,所以模擬的都是這個星球未來數十萬年或者百萬年之後的模樣,這些物種除了我們時代的之外,還有很多是我們利用科技模擬出未來應該進化出來的物種,可不管如何模擬,我們都沒有創造出一種生物可以適應所有的環境,例如說我。我的肉體早就不存在,如今我會存在,僅僅只是因爲我們留下的兩顆源細胞,而這兩顆源細胞也並不屬於我和古丹的本體,只是可以將我們存在的原本意識加載到其中。我的意識是存在於這顆心臟之中。”

說着,伊媧將自己的手伸進胸膛之中,將那顆黑色的心臟掏了出來,讓心臟懸浮在空中,讓唐術刑看清楚,同時道:“我可以這樣做,僅僅是因爲在這個我完全可以適應並且做主的空間之中。如果在這個空間之外,我會立即死去。當然,如果我要恢復我的自我意識,必須要源細胞與這個心臟相結合才能恢復,否則我會永遠保持沉睡。”

唐術刑點頭:“也就是說,你的這顆心臟控制着那四個金屬在模擬環境。也就是那個沙丘山洞之中維持着實驗,而你的源細胞則是在其中不斷創造出各種怪異生物配合進行實驗,對嗎?”

“是的,你們最早看到的,也就是你所稱呼的沙屍只是無意識的我。就如同一臺電腦一樣,但我這個構成很簡單,只有中央處理器、主板和硬盤這三件東西,我的心臟是硬盤,胚胎是中央處理器,而產生的肉體則是連接和承載兩者的主板,這樣說,你應該可以理解,對嗎?”伊媧看着唐術刑。

唐術刑點頭表示明白。

“原本你們進入是無法喚醒我的,只是每年的十月這裡纔會開始自行運轉一次,運轉之後,這座島嶼就會產生出藍色的奇觀,這是我對你另外一個疑惑的解釋,至於你如何喚醒我,是因爲你拿走了我的其中一塊金屬,而我的心臟對金屬處於追蹤狀態,於是便追隨你們而去,隨後走到了培養槽的位置,當兩者結合,這才徹底喚醒了我。”伊媧面無表情地在那解釋道,說得相當詳細,“在那之後,我的意識開始逐步恢復,一直到回到這個地方,我才徹底恢復過來,不過在那之前,我的體內已經感覺到你不是敵人,原因是因爲你身上帶着古丹的細胞,所以我並未將你當做敵人。”

“古丹是誰!?”唐術刑在問,“這裡的動物都是一雄一雌,人也是,對嗎?”

“古丹是我的丈夫。”伊媧露出了一個微笑,“是創造這一切的人,他爲了方便,也創造了一個你們稱爲人工智能的電腦守衛着這一切。”說到這裡的時候,伊媧的臉色沉了下去,“但是古丹失蹤了,不見了,可是我從你的記憶中找到了他,也找到了他創造出來的那部電腦。”

伊媧說到這的時候,唐術刑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站了起來,張嘴要說出來自己的推測,但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個字,而伊媧彷彿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是衝着他點點頭道:“是的,你的推測是正確的,與你所想的一模一樣。”

唐術刑渾身無力地坐了下來,看着四下道:“難怪我覺得自己來過這裡,我來的不是這裡,我去的是地下尚都的那座怪塔,那個被稱爲萊因哈特希絕對領域的地方,萊因哈特希就是你的古丹,聯合縱隊的那臺來路不明的人工智能地龜就是他創造出來的那東西,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明白了,這就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以來,尚都和聯合縱隊是唯一可以抗衡的兩大組織……”

伊媧點頭:“是的,現在看來,應該是地龜背叛了古丹,或者是他們之間產生了某種分歧,我不明白,因爲你的記憶之中對他們的瞭解很少,特別是對地龜,你所知道的只是他的名字,其他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是我可以肯定另外一點是,那個所謂的萊因哈特希並不是古丹,只是古丹的寄生體。”

唐術刑盯着伊媧,搖頭道:“其實所有的東西都事出有因。就如你和古丹,古丹和伊媧,聖經中有亞當和夏娃,而古|蘭|經中也有阿丹和阿娃,就連東方神話中也有女媧,這也許就是人類潛意識中殘留下來,對遠古人類的一種記憶。”

“也許。”伊媧平靜地說,“但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古丹,帶他回來。否則他會死。”

“他會死!?”唐術刑猛地起身來,“他會死!?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嗎?我都無法計算,七年前加上這七年,他至少害死了好幾億人,那些是人。並不是其他什麼動物生物,都是有意識有感情的人,你所想的不是阻止他,而是帶他回來,救他,太荒謬了!”

伊媧面對唐術刑,顯得很平靜:“下一次生物大滅絕即將到來。在我的計算之中,存活下來的人類不會超過百萬,其他的動物能存活下來的也極少,地球的環境會徹底的改變,這顆星球的運行軌道也會改變,至於具體會變成什麼模樣。我不清楚,無法預計,我們的科技再先進,依然無法研究明白宇宙的奧秘。”

唐術刑見伊媧說出這番話來,只得重新坐下來。

伊媧搖頭:“至於古丹爲什麼要做那些?...

事情。我不清楚,我也無法去阻止他,因爲他比我聰明,而且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平安離開這個地方的,因爲我們要離開這個地方,只有利用替身,也就是將自己的意識徹底封存在另外一個身體之中,喚醒那一個生物的原有意識,在知道目的的人帶領下,去找到對方,然後說明情況,讓對方在合適的環境喚醒自己體內的人。”

唐術刑搖頭道:“所以,你想讓我護送你去找萊因哈特希,也就是你的古丹,對嗎?讓我當保鏢。”

“是的。”伊媧點頭,“但我只負責找回他,不負責阻止他。”

“你不懂得談判。”唐術刑搖頭,“你認爲我會答應嗎?哪怕是你說要在這裡殺死我,或者是永遠困住我,我也不會那樣做的。”

伊媧笑了:“你有時候比我想象中笨,你難道不明白嗎?只要我找回古丹,你認爲還有誰可以阻止你做接下來你想做的事情,如果我找回古丹,尚都不就土崩瓦解了嗎?如果我找回古丹,古丹願意跟我回來,相同的,他也會想辦法摧毀地龜,或者帶回他,那麼你眼前所有的障礙不都清除了嗎?”

唐術刑看着伊媧,想點頭但又覺得這是個計謀,只是在那遲疑着。

伊媧收起笑容:“你可以考慮一下,不過你考慮得越久,距離大滅絕的時間就越近,你的希望就越渺小。”

唐術刑搖頭:“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我一個人的實力有多弱小。”

“你很強大,至少就我所知,如果古丹不創造出其他類似你的生物來,你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同等體積中,實力最強大的一個生物。”伊媧搖頭,“你的體內混合了很多其他的東西,你的力量來源也很複雜,我希望你可以快些考慮,否則來不及時間了。”

唐術刑想了一會兒,問:“但是你說過,你出去的話,就必須封閉意識對嗎?那你找什麼替代呢?”

伊媧平靜道:“這裡存在無數的物種,我可以隨便找一個。”

“不可能,你只能找人!”唐術刑道,“而且是一個健康的健全的人,最好有力量有頭腦,並且能夠自保的人。”

“沒有。”伊媧搖頭,“這裡最接近你所說的就是那些個你們稱爲異族的生物。”

“不不不,他們也不行。”唐術刑搖頭,忽然間他想起來了,看着伊媧道,“在外面的隧道中,某個冰塊中有個女人,和你的樣子一模一樣的女人!你可以用她,如果你可以讓她活過來的話!”

“不行。”伊媧面色沉了下去,“誰都可以,就是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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