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穆子欣絞盡腦汁,想要找藉口打消陳伯言要去拜訪夏依依父母的念頭,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話可說。
她憑什麼能夠阻止別人報恩呢?
“好了,不要可是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的。”以爲穆子欣是在介意這個,陳伯言眼中滑過一抹受傷,卻還是笑着說,“我只是想要感謝一下他們,順便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商量一下。”
爺爺的遺囑現在還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但是對於初兒的安排,他卻是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打算。
夏依依的家庭條件他通過傅經年也還算是瞭解,雖然不貧窮卻也絕對算不上是富裕,能夠給初兒提供的物質條件很是有限。
但陳老跟他說過,初兒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天分跟他當初相比也不遑多讓,所以他就想着,是不是提供一個途徑,讓初兒能夠接受更好的教育。這樣一來,等初兒長大之後,也可以進入陳氏幫他的忙。
想來爺爺一定會支持他的,只是不知道初兒的家人會不會願意相信他,把孩子託付給他。
“商量?”穆子欣腦子裡的弦瞬間就繃緊了,“你有什麼事要跟他們商量?”
早知道陳老跟陳伯言之間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 她就不讓初兒跟陳老多接觸了,這下可好,似乎是惹上了什麼了不起的麻煩了。
但其實認真想想,要不是陳伯言有着那樣的父母,身邊還有不省心的陳伯聿和童晗,她其實也沒有多排斥讓他跟初兒相認就是了。
陳伯言:“是跟初兒的學校有關,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上學嗎?”
穆子欣點頭,“是在英皇雙語學校。”也是多虧了慕辰幫忙四處疏通關係,初兒才能拿到這所學校的錄取通知書。
要知道在他們這個被譽爲全國經濟、政治、文化中心的城市中,英皇雙語如果自認第二,就沒有哪所學校敢稱第一了。
就連陳伯言聽了也忍不住一愣。
英皇雙語,正是他一開始想要讓初兒進去的學校。
不過想到傅經年跟夏依依的關係,他又很快就釋然了。
傅家雖然跟陳家比還有一些距離,也只是因爲家族傳承的時間問題而已,向英皇要一個孩子的入學名額還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
如此,他好像除了帶些禮物去感謝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好做了。
反倒是穆子欣,被他莫名其妙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
奈何他們之間這樣平和的氣氛註定繼續不下去了,因爲陳母跟童晗在接到洛月寒的通知之後,總算趕到了醫院。
聽說陳伯言胸口中了一槍,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造成的,陳母還是被嚇得魂都飛了一半,一把推開病房門,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穆子欣。
而且房間中兩個人的樣子,怎麼看都關係匪淺。
“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母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質問一聲轉向陳伯言之後,又變成了深深地關切,“伯言,你怎麼樣了?小洛光說你中了槍,可你不是跟着警察一起離開的嗎,而且綁匪還另外劫持得有人質,怎麼他們都沒事,你卻中槍了?”
穆子欣下意識看向陳伯言,有些心虛,正好對上了陳伯言漆黑的雙眸。
不過也只是一瞬,陳伯言就移開視線,笑着安慰陳母,“媽你放心,我沒事,只是不小心在劫匪最後垂死掙扎的時候被流彈掃到了。”
他又在維護她……穆子欣心中一動,正因爲清楚陳母知道真相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陳伯言此時的謊話才格外動人。
她的眼神也不禁變得溫暖了起來。
陳母現在顧不上穆子欣,童晗卻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她的,只是看了陳伯言一眼就氣沖沖地站在她面前,將陳母先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你怎麼會在這裡?”
穆子欣面對陳母的時候還有些顧慮,對着童晗就沒什麼好客氣的,當即冷冷一笑,“我怎麼會在這裡?你這麼介意,是在心虛什麼嗎?”
“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敏銳地察覺到眼前的穆子欣跟前不久遇到的那個似乎不一樣了,童晗下意識朝陳伯言看了一眼,見他也跟着看了過來,心裡不由更慌了幾分。
“童晗。”這次開口的卻是陳伯言。
只見他微微眯起雙眼,眸光一厲,似乎千萬刀芒朝着童晗刺了過去,“你跟別人勾結起來綁架了子欣,害得她丟失了一部分記憶,甚至一開始還想要藉機要了她的性命,真以爲別人就抓不住你的尾巴嗎?”
他已經厭煩了跟童晗之間虛假的夫妻關係,特別是在跟爺爺聊過之後,更加不想再繼續拖下去。
而且穆子欣也恢復了記憶,現有所有的信息都告訴他, 童晗早就不再是曾經那個單純美好的女孩,他對她的感情,也早就在她日復一日的算計中消失殆盡。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童晗已經可以肯定穆子欣恢復了記憶,而且還趁着她不在的時候跟男主說了什麼。
“我什麼意思你不該最清楚嗎?”看她的樣子哪裡還能不知道她是在心虛,陳伯言的聲音也越來越冷。
陳母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們是在說什麼,只是見陳伯言提到了穆子欣,就條件反射地站在了童晗那一邊。
“伯言,童晗知道你出事擔心得不行,你不感動也就算了,怎麼還能這麼跟她說話呢?”
擔心?陳伯言看着童晗,心裡不停地冷笑。
她哪裡是在擔心他,是擔心他死了她衣食無缺、富貴無雙的日子就沒有了吧?
“媽,這件事你先別管,我之後再跟你解釋。”
陳伯言想要把陳母從這件事裡摘出去,童晗又怎麼會讓他輕易得逞。
“媽~”童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撲到陳母面前悲切地捂住臉,“你看伯言,每次一遇到穆子欣的事,就不由分說的指責我。我……我……我纔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