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欣說完之後,轉身就回去,那帶着怒氣的身影讓陳伯言微微一震,可他的眼中忍不住閃出了一些欣喜的神色。
不論是誰鬧事都無所謂,在現在這樣的情境下,他不相信對方還能惹出什麼大亂子,這一次不過是一次小小的試水,估計之後想按照這一次的情況再做準備吧。
陳伯言心中早已經將這一次莫名其妙的事端分析了千百遍,可不到對方完全露出自己狐狸尾巴的時候,他也無法給對方下的行爲下一個定義。
只是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心中好歹算是有了些底,倒是可以讓他有機會更好的觀察身邊人的狀況。
穆子欣從來都是一個冷靜的人,只有之前遇見那些事情的時候有些不冷靜,其實大多都比較溫柔,可剛纔卻是隱約的帶上了一股殺意,這難道是說……他在她的心裡很不一樣嗎?
陳伯言的心裡默默的欣喜着,可初兒這時沒有跟着穆子欣過去,抓着陳伯言的手臂,眼神有些閃爍。
他完全不明白爲什麼高高興興的過來,突然會遇上這一堆吵鬧,好像就被人給盯上了一樣。初兒只覺得後脖子發涼,剛纔也隱約聽見了拖油瓶這個稱呼,初兒年紀是比較小,可他畢竟也經歷過一些事情,所以比較早熟,只是因爲最近的環境變好了之後孩童心性散發出來,卻不代表他不敏感……
“小拖油瓶……”初兒有些害怕的低聲重複了一句。
這個形容他曾經聽說過很多次,從各種人的口中裡都聽過,只不過穆子欣告訴他不要在意這些無聊的事情,所以他也沒有深究的,隱隱約約能夠察覺這並不是什麼好詞語。
他害怕因爲自己的原因,會讓陳伯言心中有所芥蒂,忍不住擡着眼睛去看陳伯言。
陳伯言被那小眼神看的心一下子就軟了,蹲下,身來將他抱在懷裡:“你不要聽那些人亂說,他們就是說着玩的這話可不是什麼好話,不準學啊。”
“媽咪她……”初兒點了點頭,可又扭頭看着穆子欣,她眼睛從剛纔的走廊完全走了出去,現在看不見人影。
陳伯言被他這麼一提醒,才快步的走了過去,才一過去卻看見穆子欣似乎是準備要出去,可是卻被門口那一羣湊熱鬧的人給堵在了裡面。
陳伯言抱着孩子,想過去是穆子欣身邊。可初兒去時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堅定的看着陳伯言:“我可以自己走的!”
“好。”陳伯言明白他的意思,順從的將初兒放了下去,牽着他的手走了過去。
可一過去,卻清楚就看見穆子欣撰着拳頭。
“要我說他的公司就活該破產,你看看啊,這麼一個人啊!前女友多可憐,就被他逼瘋了,要我說這種人就應該報警把他們抓起來,什麼人吶這是!”
“就是讓你看看那個女孩多可憐的啊,人家還是個殘疾,追人家的時候說的那麼好的,結果和現在翻臉不認人了,也不知道傍上了哪條大腿。”
“說不定啊,人家是甘願做小白臉被人包,養呢!”
聽着那些話語越來越不對,就算是陳伯言心裡有所準備,聽着也不忍怒火叢生。
穆子欣更是忍受不住,想要上去反駁一樣,陳伯言趕緊拉住她的手。這時候她一個人過去,跟這羣完全不知真相,只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吃瓜羣衆吵,只會落得下風。
可就在這時突然下面又傳來了一小聲驚呼,他們看過去就看這羣人折騰着頭,擡頭不停的往上看,他們擡頭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原來在樓上邊緣的鐘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她旁邊的柺杖給扔。
她整個手就抓着那個看起來就不太穩固的欄杆往下望着,搖搖欲墜,彷彿只要風大一點,就能把她整個人從樓頂上刮下來一樣。
“陳伯言!你忘記你跟我說過什麼了嗎?你答應你要跟我結婚的難道你全都想不起來了嗎?你現在跟着那個賤女人,兩個人雙宿雙棲,現在很幸福,對嗎?我放在什麼地方!陳伯言你說話啊!”
鍾露也不知究竟是有感而發,還是早就做了些練習,這一句話說得有腔有調的,還帶着一些哭音,讓人聽着都忍不住心軟。
而這句話一出,旁邊的人對陳伯言的罵聲更大,他們手中已經隱約有人拿到了先前那羣人拿着的傳單。穆子欣看不清內容,不過想來內容是什麼也不要緊,估計上面都是陳伯言的大名和他的照片。
那些辱罵聽着真的很難聽,而且有人刻意大聲的帶着節奏。
一邊大罵渣男賤女一邊安慰鍾露,早就把人們的情緒給一股腦的帶偏了。
“有意思嗎!”穆子欣咬着牙。
“你不要衝動。”陳伯言正說着,可又聽見一陣驚呼,竟然是在鍾露又往下面探了探頭。
“你給我出來,我就是想看你一眼!我就是想看你最後一面,難道你連這個要求都不能夠滿足我們,我們在一起過呀,陳伯言你出來看看我呀!”
鍾露嘶吼着,聲音很明顯又變了調她的腳下一滑,說道最後那句的時候,幾乎真的要從欄杆上翻了下來。
“姑娘你冷靜的,何必爲了個渣男,這樣傷人費心呢!”
“就是啊,生命誠可貴,只要能去就去了,人家渣男賤女天生一對呢!”
“就是,你就讓他們去吧!”
“……爸爸。”初兒聽見這些大聲嘶吼,明顯都是罵着陳伯言的話,也忍不住驚呆了,小聲說了一句,原本建立起來的信心又瞬間有些崩塌,腳都有些發軟。
穆子欣回頭看了一眼初兒,眼神又紅了一分。接着她堅定的拍了拍陳伯言的手臂,看着穆子欣那決然的眼神,陳伯言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穆子欣突然喊了一句:“鬧什麼鬧!”
接着,就在所有人發怔之際,她撥開人羣站了出去,冷笑抱着手,只是這樓上尋死膩活的鐘露:“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套把戲我想在民,國之後就沒有人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