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凝在亨利斯上樓之前已經把那碗粥給喝得差不多了,所以亨利斯在進門時,丁凝已經把碗放在了離牀不遠的櫃子。
李淑敏在門口輕輕的扣着門:“王妃,亨利斯醫生來給你看一下病,現在可以進去嗎?”
丁凝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並無不妥,便說道:“進來吧!”
亨利斯在進到房間看到丁凝時,臉上露出的驚異表情,讓丁凝一度以爲他們是在哪裡見過的。
“王妃,我是亨利斯。”亨利斯微微彎着腰,自我介紹着。李淑敏則把剛纔丁凝喝完粥的碗默默地拿到一樓去。
丁凝作爲一個心理學家,所以剛纔亨利斯在見到她時露出的驚異的表情,丁凝自然沒有放過。
“你叫亨利斯?我們認識?”丁凝並不着急讓亨利斯幫她看病,她現在感覺已經不像早上那樣的無力了。
亨利斯沒想到丁凝會突然這樣問,他臉上的表情更是露出一絲驚訝,不過很快他又隱藏起來了。
“我並沒有見過王妃,剛纔只是驚豔王妃的美麗。”亨利斯用了一個聽起來就很是蹩腳的理由,試圖隱藏起剛纔他臉上顯露出的驚異和好奇。
作爲一個心理諮詢師,丁凝還不至於那麼分不清,什麼是驚訝,什麼是懷疑的表情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那謝謝了,現在來幫我看看吧。我必須明天精神要像正常人那樣的好。”丁凝是十分確定自己沒見過亨利斯的,所以她並不想去多想亨利斯的表情。反正她現在是肯定要被困在這裡兩年的,那還不如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何必事事都去深究。
“好,那下面的舉動還請王妃配合一下。”亨利斯果然是個合格的醫生,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麻利的拿出了他要用到的器具了。
“嗯。”丁凝不是個矯情的人,她知道該怎麼做,她明天必須要以一個光鮮亮麗的形象出現在衆人面前,也就意味着她絕對不能帶着一副病容。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和量體溫後,丁凝其實是在發着低燒的,又因爲這幾天的感冒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所以原來只是個平常的感冒而已的,現在已經發展成爲了低燒,喉嚨痛,感冒的一系列的併發症。
丁凝看到亨利斯略帶點生氣的神情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於是扯着沙啞的聲音問着亨利斯:“發生了什麼事?”
亨利斯本來想要質問一下丁凝爲什麼在剛開始感冒的時候爲什麼不叫他過來時,可是一看到丁凝一臉的迷惑的表情,於是只好用着相對溫柔的聲音說道:“你身體本來就是個脆弱體,一旦生點小病就會容易引發各種併發症,可是你這次還硬生生的拖了那麼久才叫醫生。”亨利斯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活活就像是在訓斥不聽話的妹妹一樣。
想到這,丁凝不禁一笑:“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的,還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打針吧。”亨利斯思考了一下,完全不去理會還在一連笑兮兮的丁凝,爲了讓她明天能比今天精神點,現在只有打針是最快的辦法。
可是,丁凝一聽到打針,就完全像枝蔫了一樣的玫瑰,沉默了一分多鐘
,丁凝決定還是厚着臉皮問亨利斯:“可以不打針嗎?我想吃藥。”
丁凝打死也不會跟他說,她這人從小到大都特別特別的怕打針,即使是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可還是對那根不大的針感到十分的恐懼。
亨利斯作爲一個從醫了六七年的醫生,如果病人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他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話,那他這麼多年豈不是白當醫生了。
“不可以,是你說要明天精神的,現在打針是最好的選擇。”
“只要不打針,我可以吃上一把藥的。”丁凝在做最後的掙扎,天知道她到底是有多怕打針。
“藥肯定是要吃的,針也是肯定要打的。”亨利斯此時已經把藥水給拿了出來,他的舉動很顯然就是非打不可了。
丁凝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然好想喬越澤,有一次她在深夜發燒,然後緊接着又伴隨着喉嚨痛等等,他也是這樣說的。可是那時他陪在她的身邊,可現在她卻是連想見他一面都堪比登天。
“打吧。”丁凝知道自己現在除了討好莫蒼風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道路可以選擇,不就是打針嗎?相比於她的性命和家人的安全,她還是可以去承受的。
亨利斯見丁凝一副慷慨赴義的樣子,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微笑,看來喬越澤的口味確實是挺特別的。
丁凝緊緊地閉着眼,她是很怕很怕疼的,所以平時生病的話,要是可以吃藥解決的,她絕不打針。
不一會,亨利斯就用棉籤沾着酒精輕輕的塗着丁凝的手背,只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一隻螞蟻咬了一般。針頭就插進了丁凝手背上的細小血管。
“好了。”亨利斯輕輕的說了一聲,他剛纔其實是很怕丁凝掙扎的,因爲這麼多年他見過那些怕打針的,有的直接就拿起身邊的銳器砸向醫生的。剛纔丁凝的平靜多少讓他吃驚。
丁凝在聽到亨利斯的話後,才慢慢的睜開了眼:“好了?”語氣滿滿的不相信。
“好了。”亨利斯怕丁凝還不相信,便又說一次。
“原來,打針也不是那麼的疼。”丁凝靜靜的看着那根此時已經插進自己的手背上的針。
其實,世上很多事情,我們如果不去嘗試,那麼我們永遠不知道其實它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當然,很多我們之前自以爲很痛苦的事其實也根本沒有那麼痛,之所以我們會覺得疼,那多半是因爲有人可以在身後依靠。
“很多時候其實只是我們自己騙自己罷了。”亨利斯接着丁凝的話說下去,他見過很多很多的人,口口聲聲說害怕,但當真的發生時,其實也沒有什麼。
他曾經以爲離不開某人,可是但真的要離開時,其實也不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難。
丁凝在心裡想,亨利斯這個人肯定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不然就是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不然怎麼會發出這樣的嘆息聲。
“但很多時候,我們其實沒必要去追究那麼多的,只要自己心裡覺得一切都很美好就可以,爲什麼還要去在乎那些不應該再去在乎的東西呢?”這些話,丁凝不知道是對亨利斯說的,還是對現在的自己說的,
如果剛一開始就沒有去猜測喬越澤的目的,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那麼現在的她應該還是喬越澤手中捧着的寶吧。
“很多時候,我們的心並不是由自己想去支配就可以去支配的,所以做什麼都不要後悔,畢竟後悔也沒有任何用。”亨利斯幫丁凝把點滴的速度調得更快一些,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他不敢肯定丁凝還有那麼多時間嗎。
“謝謝。”
丁凝的突然謝謝讓亨利斯感到些許的意外,不過他知道丁凝爲什麼說謝謝:“不用謝。”
兩人開始進入沉默的模式,他們本不是熟人,出現冷場當然是比不會少的,只是他們卻發現他們兩人在一起卻並不感到尷尬。也許他們是太像了吧,他們對事情的看法都一樣,不過還有一點相同的是,他們都是不自由的人。
李淑敏此時已經在樓下做好了晚餐,把飯菜一一擺上餐桌後,她便開開心心的上了樓。
“姐姐,我已經做好了飯菜,好了嗎?”
丁凝聽到李淑敏的聲音後,便擡起頭去看向她的方向,而亨利斯也因爲她的聲音看向了李淑敏的方向。
這時,李淑敏因爲感受到了兩道炙熱的目光臉不禁一紅變就低下了頭。
丁凝當然看到了李淑敏剛纔迴應亨利斯的目光,在那一瞬間她的小臉本來是因爲跑步的原因而有的潮紅,在感覺到亨利斯在看她後,瞬間就變成了猶如一隻烤熟的龍蝦一般的紅。
亨利斯見李淑敏低下頭去後,便把視線轉移到了房間的某個地方。
丁凝就靜靜的看着這兩個人明目張膽的躲避,於是閉着眼說:“淑敏,我剛纔喝了碗粥,還不餓,要不你先下去吃吧。”丁凝其實肚子根本還沒有飽,但她剛纔只需一眼便知道了李淑敏對亨利斯的意思。
不過,丁凝知道李淑敏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所以這應該只是一個少女在見到男人時的正常表現,可是丁凝也是個有過十八歲的女人,剛纔李淑敏的神情明明就是在見到自己心上人的羞澀開心的神情。
李淑敏在聽到丁凝的話後,臉上明顯閃過一絲的無奈:“嗯嗯,知道了,那我先下去了。”儘管她已經儘可能的隱藏了她心裡的失落,可是丁凝還是聽出來了。
“哦,對了。淑敏,亨利斯剛纔也忙活了一下午,等下不知道還要麻煩他到什麼時候呢,你叫他和你一起下去一起吃飯吧。”丁凝決定給李淑敏製造點機會。
雖然剛纔她知道亨利斯也許在愛情上受過傷,可是她覺得可愛懂事的李淑敏倒是十分的適合他。
得到丁凝的許可,李淑敏才輕輕的問了一句亨利斯:“亨利斯醫生,和我下去一起吃點吧。”她此時的頭雖然沒有剛纔低得那麼的下了,可還是低着。
亨利斯聽到李淑敏的邀請後,正想說要拒絕時,肚子卻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叫了一聲“咕咕~”
“好。”亨利斯由於長在西歐,在從禮儀上講,他自然不會拒絕一個美女的邀請,又何況現在的他可是整整餓了一天了。
見兩人下了樓之後,丁凝便真正的閉上了眼,其實她還是很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