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彼雖千萬人,吾一人足矣
而且最恐怖的是,如此近距離齊射。這可是破甲精弩,三萬士卒僅僅是輕甲步兵,即便是精銳之師也終究不過是血肉之軀。
這時,冷酷的面罩下竟是一張張驚恐萬分的面孔。
“吼吼!”一輪齊射後,弩手重新鑽回重甲兵卒身後,而重甲步卒連成陣腳,對着膽顫的敵軍齊聲震吼,方盾頂在身前,長劍伸出,軍陣緩緩踏出,朝敵軍殺來。
膽顫的敵軍更是嚇的肝膽欲裂,輕甲的他們如何能與鋼鐵洪流般的軍隊戰鬥?
更何況,輕卒無論如何也絕不是重步兵的對手,不等將領下令,殘餘士卒早丟下了上千受傷友軍狼狽撤出。
上千傷兵只能絕望眼睜睜的被隨之而來的鋼鐵洪流踏成肉泥,慘叫聲都被鋼鐵錚錚聲掩過,只留下一灘灘肉泥。
傷兵悽慘的死去,雖讓撤出的士卒頭皮發麻,可也慶幸不已,幸好不是其中的一員......
眼下雖然雍州這方人馬打不過陳宮重甲步卒,可重甲步卒也追不上靈活的雍州人馬。
想比,僵持之下,有利的還是雍州一方,陳宮已是孤軍,而雍州人馬正與源源不斷趕來!
果然,片刻之後,腳下傳來震動聲,望遠望去,塵土飛揚,大票騎隊正往這邊趕來......
可總感覺哪裡不對,這夥騎隊不衝向陳宮後方,反而一路望‘友軍’奔來?
難不成還要先匯合合計一番?
合計什麼?騎隊直接衝進陳宮後方,陣腳大亂之時,一萬多步卒再殺入,陳宮必敗!
雍州方守將越瞧越覺着不對,騎隊先頭一將黑衣黑甲,滿臉連鬢須,面焦黑如碳,雙牛玲眼瞪着老大,殺氣騰騰!
“不好!”雍州方將領喝道,這人可不是友軍,連令軍馬迎敵,雖這夥敵人氣勢洶洶,可不過近千人,自己這方可有一萬五千多人。兩個換一個都能換得起。
幾個守將下命令後,各提刀跨槍躍躍欲試。
不想那黑將極快!剛纔還才幾百米外,回了個頭,以近在眼前。
手中長杆巨斧照頭劈下,那員銅將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斧子下來,連頭帶腳劈成了兩截,身上耀眼的銅甲都是聲聲碎裂,揉成了碎片。
剩下的幾將驚恐萬分,強大的銅將大人一合就被秒了?
個個目瞪口呆,連吞着唾沫。
“啊!!鼠輩!吃我一斧!”那將一聲巨喝,如雷霆震耳,士卒嚇得心驚膽戰,鬼叫着四散而逃。
這也正好,黑臉大將提斧徑直殺入雍州將領之中,一人獨戰羣雄!二十幾將被一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不時有沒頭的身體從馬上栽下,更有甚者直接身體爆炸,血肉模糊,好生悽慘。
屠戮!二十幾將被一人屠殺!手下無一回合之將,一斧下去必有一人落馬。
此時,身後騎士亦是飛馬而來,直衝入輕甲卒中,血肉身軀生生被撕裂。
這不到一千人的重騎兵竟然將一萬五千餘人的軍陣撕開了個口子,生生切成了兩半,不是藝高膽大之人時絕不敢這麼做的,雖然將敵陣切開,可同樣意味着自己方被圍的風險,這不,雍州方回過神來,嚎叫着將衝入戰陣的的黑甲騎士包圍亂軍廝殺,不時有騎士中創載入馬下。
若在平常對敵,單單千人騎士又怎麼會是萬人大軍的對手.....除非.......
“殺!”一萬重甲步卒持盾殺入被撕成兩截的雍州軍內,厚盾猛烈撞擊,三千人暈頭轉向撲倒在地,然後,再也沒能站起來。重甲士卒與雍州方面輕卒貼身肉搏,近距離廝殺下,單單短劍根本無法對重甲士卒造成傷害,反而重甲士卒僅需將身體緊緊隱藏在盾後,長劍刺出,收回,簡單迅速的收割。
雍州方面僅剩的一萬五千輕卒數量銳減,每一秒都有上百人慘叫倒下,眨眼的功夫已經損失了一半軍力,剩下的七千軍馬再無力戀戰,軍中將領都被黑甲大將一人砍死,無人指揮,軍陣大亂,慌不擇路盡相逃竄。
不得不說,輕甲士卒跑的飛快,重騎士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睜睜的望着大軍逃散..........
可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
“顏良殺到!”七千輕卒本以爲逃出了這片殺戮地,不想迎面撞上了趕來支援的顏良一萬大軍,顏良手提大刀快馬殺到,敵陣中橫衝直撞,一萬騎士更是四面絞殺逃潰了七千軍馬,七千人只顧逃命,哪做抵擋?
被顏良一路掩殺,屍痕遍野,至此,雍州方整整三萬兵馬全軍覆沒。
戰爭,勇氣也!若是恐懼畏敵,只會落得全軍覆沒下場。
顏良殺光了七千人後,連奔回陳宮大營。
而陳宮也早等待多時,此刻正立着大劍,坐在營中,親自燃篝火,架茶壺燒茶,十分認真,身邊兩邊立着三十大將,個個渾身染血,面目兇獰。腳下更是殘屍遍地,血流成河.....
顏良奔入大營見營中遍地狼藉,眼前更是死屍遍地,堆滿了好幾層,見一羣將軍擠在一起,圍成一圈兒,顏良暗道不好,心慌,難道陳宮出了什麼事?
急奔下馬,擦着泥濘血地,撥開兩邊將領,拔身入營,邊大叫陳宮!
“軍中重地!何人吵鬧!”不想一將攔出,一手將顏良擋住,顏良心慌,擔心陳宮安危,被人攔下,微怒,一手拍去,那人也正好一巴掌打來,轟隆一聲巨響,磅礴氣勢涌起,腳下更是無風自起。
騰騰,顏良身形不穩,連退了好幾布才穩住身形,平住氣息,滿臉震撼,那人也不好受,東倒西歪,幾欲栽倒在地。
“嗯?顏良大哥?”
“高兄弟?高覽?”
二人看向對方,皆是喜悅道。
“哦?顏將軍?宮等候你多時,快來與我一同飲茶!”
這時陳宮淡聲傳來。兩邊將領散開,露出了當中悠閒煮茶的陳宮。
看到陳宮一身泥濘鮮血,顧不得高覽,顏良急奔落在陳宮面前,上下打量的個便,見陳宮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
當看到陳宮身披戰甲,一旁更是立着浸血大劍,再看陳宮,劍眉赤目,眼前血肉屍山,屍體遍地,陳宮眼中竟然沒有半點動容,十分沉着,眼前慘烈血腥,都沒有一壺茶重要。
何等心性?只怕是浴血廝殺的戰士見這血腥場景都會渾身顫慄不已,更不用說陳宮一文人弱士。
顏良緊緊盯着面前這陳宮,此時陳宮給他感覺不像個謀士,反倒是如同歷經沙場的將軍!
“先生別來無恙?”顏良不由試探道。
“哈哈,顏將軍倒是奇怪,吾乃軍中大將,你爲何稱呼我先生?”陳宮大笑道,單手抹去臉頰邊兒血漬,斟滿杯茶遞給了顏良。
瞧着陳宮染血的手不帶一絲顫抖,顏良連退身,拱手跪拜道“顏良參見將軍!”
“哈哈!!”聞言陳宮捧茶大笑道。
顏良沒想到,陳宮居然是文武全才,而且武藝還不低,否則可沒有這麼沉着,一番廝殺之後還能平穩的遞過滿杯茶水。
這纔想起,當初中軍護府封陳宮爲徵雍州大將,而不是謀士軍師。
“還好還好,雖慢了一步,但也無妨,此戰,勝矣.....”陳宮飲過一口清茶,淡淡道。
“雖千萬人,一人足矣!”接着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