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前世今生,天機!
“軍師,傾城姑...夫人求見”李儒帳外,一身白衣的傾城站於門前,一旁煞鬼營士卒急忙通報,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稱呼。
不過,好久,裡面都沒有傳來聲音。
顧傾城這次也好像不着急般,一臉平和,耐心的等待着。
小卒見此也只能再次通報一聲。
這次,屋內才傳來聲嘆息聲。
聽到那聲後,不待小卒反應,顧傾城早已推門而入。
見李儒正安然的坐於草蓆上,閉目養神。
“姑娘想好了?”李儒微微對還楞在外面的煞鬼營士卒擺擺手,又對着顧傾城輕聲道。
咯吱一聲,那士卒得李儒令,關上的房門,頓時間,空蕩蕩的草屋裡就剩下李儒顧傾城二人。
“軍師早就知曉王凡性情,在忠義情義前,最終還是會選擇情義,所以,纔會如此忌憚傾城。”顧傾城一臉溫和,徑直落在李儒面前,膝身跪於草蓆上,正對着李儒。
“還有呢?”李儒仍是閉目微微道。
“可王凡即便選擇了情義,可還是放不下忠義,兩者之間其實還是無法抉擇,還有的是,即便是這樣,他還得爲虞姬痛苦的活着.....”顧傾城依然平和道。
面前的李儒緩緩點頭,攤手道“姑娘接着說.....”
“你於鹿恆山害死虞姬,爲的就是怕王凡在忠義情義前無法抉擇,從而猶豫,失了生機,雖然你設巧記使王凡將虞姬的死推在了慕容復身上,可是你並不知道他現在活着是多麼的痛苦......現在,又是同樣境地,還失了俞涉一驍將,你卻依然沒有殺死我,那就是說,我還有利用價值,而且這個價值很高很高.....”直說到這裡顧傾城依然是先前神色,無悲無喜,亦不怒不驚。
顧傾城說完後便沉默了下來,而李儒也並沒有出聲,仍是閉目好一會兒才長出了口氣。
接着,李儒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正好與面前的顧傾城對視。
顧傾城也毫不畏懼的看向了他眼中,她想要弄明白,自己的價值到底是什麼。
“平和,寧靜,安逸....”這是顧傾城此時從李儒眼中看到的。
“你別裝了,你是什麼人我清楚.....”當下,顧傾城把臉側過,不屑道。
誰知李儒還是沒有變化,輕鋝衣襬緩聲道“哦?李儒並沒有裝,這便是我自己,我真正的自己。”
可是,李儒話落,傾城卻是笑了。
“你?這是你的樣子?我最瞭解你了,你就是一條...”顧傾城嘲笑道。
不過她話未說完,便被李儒打斷。
“哦?你真的瞭解我?你連你最愛的王凡都不懂,如何瞭解我?不,你不瞭解....”李儒搖着頭嘆息道。
李儒這話直說到了顧傾城的心坎處,她現在最痛的地方。
果然,先前還平穩的顧傾城立馬臉色大變,平靜的瞳孔被痛苦覆蓋。心身也是不寧,失神起來。
“姑娘知道嗎,李儒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能夠有一天啊,天下太平時,在一處山水極好的地方當一私塾老師,教學生們人文地理,教學生們如何爲人,忠義,情絕,大義信念!”李儒輕笑的道,自己更是擺出一副老師樣子,捧起一落書卷。
聽覺李儒話語,顧傾城整個人楞在了哪裡。不相信一般看着李儒,可從他樸實的眼中並不看到撒謊的痕跡,更是看不到平日裡的狠毒神色。
“姑娘你的願望又是什麼?”說出自己的願望後,李儒又是長嘆聲,對着面前失神的顧傾城拱手笑道。
“我的願望?”聽聞李儒話,顧傾城更是失神,腦海中只想起一個畫面。
自己從小一人都是孤零零一人,親人都是一臉厭惡自己,就連世人也是如此,唯有自己的父親一直相伴。
記得自己小時候,受委屈時便會哭着鑽入父親的懷中,更是說着今生只要和父親在一起。
可當時他父親笑着拍着她頭,告訴她,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可當顧傾城長大些時,也懂得男女之事時,看到的世間男人,皆不過是些追逐慾望,權利,個個是自私貪婪之輩,更是決定一生不嫁,那時的她沒有願望。
直到王凡的出現,她實在沒有想過世間會有如此一個男人,一個敢站起來,悍然挑戰權利,那時,大陸人都流傳着王凡的傳說事蹟,當聽聞他三敗慕容復時,更是對王凡產生了崇拜愛慕。
那時,她便有了一個願望,就是今生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於是,在葉良辰的緊逼下,悍然決定出逃,即便是不顧了自己的族人,或許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憑藉自己的智慧救世,那什麼大義不過是她要和王凡在一起的藉口,她心中一直想得就是能和王凡在一起。
“執子之手,與其共老....”顧傾城喃喃道,腦中完全是王凡的身影。
看着此時顧傾城出神的模樣,李儒笑了,真正的笑了。
“我想姑娘這一路上,早已經變了吧,變的不是以前那個冷漠,對一切都事不管心,冷麪冰心的美人,現在的你,早被王凡感染,現在的你善良,真誠.”李儒輕聲道。
聞言,顧傾城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儒。
她不能相信,一個一直忌憚,一直要想辦法拆散王凡和她的李儒居然會如此的評價她。
“我爲何要將你與王凡分開?姑娘仔細想想,吾身爲臣子,何不希望主公能快快樂樂,有一個愛人相伴終身,老來白頭,可是,真的可以嗎?”李儒聲聲重聲道,說道間李儒竟然是提袖輕抹向眼眶之中。
顧傾城這時纔想起來,李儒爲何不待見她,爲何忌憚她,是因爲李儒忠心於王凡,他早知王凡性格,所以不想讓王凡死,如此,只能拆散他們。
“你真的這般想?”想着,顧傾城看着李儒問道。
“姑娘,李儒一生用計,殺人無數,心中一直沒有半分愧疚感,可只有那一次,讓我感到的十分的愧疚,心痛。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恨意。那個令我感到愧疚之人便是虞姬。”
李儒哽咽的說着,接着,將鹿恆山上自對虞姬用計之事道出,甚至將虞姬臨別所道的天機也告訴了顧傾城。
顧傾城直聽着恍神,漸漸的流下了眼淚,到最後已然泣不成聲。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與君伴如風,不枉今生來!
顧傾城更是輕喃虞姬最後的絕唱,淚如雨下, 到現在,她才明白王凡與虞姬之間會有如此的絕別。可恨自己還曾經怪王凡忘不了虞姬,想來,真正可恨的是她顧傾城自己。
可是掩面哭泣間,卻是突然想明白什麼,直大張着眼看着眼前的李儒。
“難道,難道說你一直不對我用計,一直放縱我的原因....”顧傾城驚聲道。
“沒錯,我一直狠不下心來,因爲,虞姬之事,已經讓主公一夜半白了頭,李儒也是那時才明白主公情義之深是那樣......所以,李儒不想再次看到主公傷心,不想看到主公連另一半的頭髮也變白.....”李儒說着竟然更是掩飾不住痛苦,失聲抽泣起來。
“軍師,先先生,傾....傾城,傾城對不起你,我一直不明白你,一切都是傾城太自私了,如果我能早些想明白,俞涉就不會死了.....”見到李儒掩面抽泣,顧傾城終於相信了他。躬身歉道。再拜已經頭跪於面。
“姑娘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李儒何人如何能擔姑娘如此大禮!”顧傾城跪拜在地,砰的一聲,竟然想起聲燜響,李儒趕緊驚得站起,連將傾城扶起。
“姑娘多想了,姑娘爲愛不顧一切, 甚至是自己的名節,李儒實在佩服,再說李儒還得感謝姑娘,能讓主公這麼快從失去虞姬的心中陰影走出.....”連將顧傾城扶起後連聲道。
顧傾城低頭,微微點頭,有緊接的急切問道“先生先前將天機告知與我,難道先生不知道天機不可泄露嗎?如此一來.....”
“哈哈,無妨無妨,我早已算到自己即將身死,什麼天機也不怕了,現在告訴姑娘,是爲了在將來的某一天,您能夠親口告訴主公,讓他真正明白,虞姬到底有多愛他,愛他甚至放棄了生死輪迴,寧願永世不得超生,也要追隨與他,只爲了短暫的相戀,所以姑娘.....”李儒擺手道,接着直看着顧傾城的眼睛沉沉道。
“呵呵,傾城知道,傾城一定會將之轉告王凡,讓他知道虞姬有多麼的愛他,我也明白了愛的真意,只要彼此愛着彼此,就足夠了....”想起那道天機,顧傾城眼裡有的只敬佩,而那道天機也更是讓顧傾城對王凡愛得更加深刻,甚至是爲了王凡,決定犧牲掉自己,哪怕是做自己最不願意做的事。
“好,姑娘,既然你有這份決意那我也就安心了,接下來,就是李儒將我的終計教予姑娘的時刻,如此一來,李儒也能走的安心....”看到顧傾城如此決然,李儒也終於是露出了笑意,拱手道。
虞姬一弱身女子,爲了王凡居然能過做出如此大義,放棄生死輪迴,她顧傾城同樣深愛王凡,既然這樣,又怎肯落下虞姬?
“先生但說無妨,無論什麼事,要傾城做什麼,傾城一定會去做!”顧傾城更是面神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