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金曦夕的問題,褚澤毫不避諱道:“是的,我覺得她很有心機,當然,這也可能是我的錯覺。”
說完,他端起桌上放着的一杯透明飲料遞給了金曦夕,翹起脣角笑了,“喝吧,這裡面裝的是雪碧。”
低頭說了聲謝謝,金曦夕伸手接過抿了一口,感覺一股清涼自口腔內蔓延開來,心裡卻是更多的疑惑與不解。
“你爲什麼覺得艾璐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呢?”她茫然的問。
在金曦夕看來,一直處於陰霾狀態的艾璐不論走到哪裡都擡不起頭來,自尊心超強的她無法忍受曾經愚蠢不可及的自己,這是導致艾璐變化如此之大的最主要原因。
換言之,如果是一個本就不自尊不自愛的女孩,即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會覺得怎樣,更不會對自己產生一種深深的厭惡感。
“你是不是覺得艾璐她……表現的太過了?可是,你並不知道她經歷遭遇了怎樣的事情,而且,今晚安排她過來的時候,也沒有事先詢問過她的意思。”金曦夕抿緊了嘴脣,將杯子輕輕放回了桌上,杯底與桌面相碰觸發出清脆的聲響。
“如果她剛纔的失態,讓你對她這個人的人品產生了質疑,那我代替她向你道歉。”金曦夕目光平靜的看着褚澤,一臉鄭重其事道:
“她這段時間的心情一直很差,本不應該來參加這樣的聚會,是我硬拉着她來的。”
沒有調整好情緒,難免會失控,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金曦夕覺得,如果她是艾璐,恐怕根本就不會答應前來赴約,不會顧及對方是出於一番好意,斷然拒絕。
一番解釋,褚澤脣邊的笑意斂去,盯視着眼前少女認真的臉色,沒有順着對方的問題回答,反倒是連續問了幾個莫名的問題。
“艾璐?她是你的好朋友嗎?你們彼此很熟悉?”
金曦夕一噎,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雖然我們並不是特別熟悉,但我覺得艾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曦夕啊,你這樣單純而天真,有的時候讓我很困擾,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呢。”褚澤眼底閃過一抹暗芒,轉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化不開的擔憂。
“你只是憑藉自己的‘認爲’就敢斷言一個並不熟悉的人,大膽而幼稚,我只能這樣認爲。”不再依靠在沙發上,而是向前傾了傾身,更加靠近了她,“那麼,依你之見,我又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褚澤故意貼近了金曦夕。兩人彼此間隔得非常近,他溫熱的呼吸縈繞在她的鼻息間,像是故意惡作劇一樣,
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讓那本就華麗而具有磁性的嗓音變得更爲性感沙啞。
“在別人惡意揣摩我這個人的時候,你也會像剛纔那樣,替我辯解嗎?”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金曦夕一時晃忽,臉不可自制的紅了,聲音也乾澀了幾分,“我……”她說不下去了,語塞的原因並不是她詞窮,而是眼前這個男人正在用他的美色迷惑勾引她,這使得她不得不分神去關注。
當四目相對,一種無法言喻的曖昧與旖旎於空氣中慢慢暈染開來,彷彿將空氣都染上了桃紅色。在這種情形下,彼此漸漸紊亂的呼吸,就變成了最爲致命的情藥,它讓雙方都陷入了一種迷亂、無法自拔的地步。
金曦夕已經忘記是誰先主動的了,總之,等她緩過神的時候,人已經被褚澤按在了沙發上,兩人忘情的相擁而吻,纏綿而激情。
正吻得難捨難分之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聲音並不大,卻是令躺在沙發上的金曦夕整個人徒然僵硬,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她一把將身上的褚澤推了出去。
不需要回頭也知道是曦夕的朋友回來了,褚澤順着力道自然的倚靠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微微偏過頭去,朝着身後方瞥了一眼,他從艾璐的眼神裡讀出了幾種不同情緒,這其中,有震驚與錯愕,當然,他不會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妒忌與鄙夷。
呵,有意思。
沙發上一片狼藉,眼前上演的激情戲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艾璐,方纔的那一切並不是她的錯覺,更不是她在做夢。
……她之所以在金曦夕面前擡不起頭來,不僅僅是因爲墮過胎,也不是因爲在墮胎的時候曾向對方借過錢。而是隻要在金曦夕的面前,她就會下意識的與對方相比較,在對方那純潔如白蓮花一般的對比之下,她就顯得格外污穢骯髒。
這是她最自我厭惡的地方,看見金曦夕,她就不由得會聯想到骯髒的自己。
可是,現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艾璐覺得自己被騙了,呵呵,感情金曦夕也不過如此,只是她比自己更會僞裝掩藏罷了?這該怎麼形容來着,當了biao子還立牌坊?她一直以爲曦夕是純淨無暇的,原來,她也是跟男人私底下糾扯不清。
先是範辛宇,現在,又變成了這個俊雅不凡的男人……聽說,這個名叫褚澤的男人,還是楊樂樂的親戚?
艾璐幾乎想要放聲大笑,貴圈真亂!
當然,這也只是艾璐一瞬間涌出的複雜想法,至少眼下,她還不能表現出來,不能被金曦夕發現。
“……我是不是打擾
你們了?”一陣沉默之後,艾璐小心翼翼的低聲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被艾璐虛僞又做作的表現噁心到了,褚澤毫不客氣的冷笑出聲,“是啊,你的確打擾到我們了。”懶洋洋的從沙發上起身,從桌上隨手拿了幾杯雞尾酒擺在了朝向艾璐的邊緣角上,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
“作爲你打擾到我和曦夕的懲罰,把這幾杯酒乾了吧。”他望向她的眼神透出一絲隱隱的警告與危險,脣角嘲弄的勾起,“既然來了派對,就不要太拘束了?啊,不要告訴我你不會喝酒,你看起來也不像是不會喝酒的純情少女。”
由於角度位置的關係,金曦夕沒辦法注意到轉過頭去的褚澤是怎樣的表情,但是,在聽到他後面幾句充滿挑釁諷刺的話語後,她覺得事情有一點不太對勁了。
怎麼回事?
“褚澤……”她忍不住低喚他的名字,希望他可以趕緊閉嘴。
然而,褚澤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她出言阻止,繼續用咄咄bi人的氣勢盯視着艾璐,保持着脣邊一絲譏笑,“怎麼不說話?唔,你是被我嚇到了嗎?”
艾璐後脊背發涼,有種被對方一眼看穿的寒冷從骨髓縫裡滲了出來,不單純是心虛與不安,更有種說不出的恐懼與驚慌。
她垂於身體兩側的手臂早已僵硬,不僅如此,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都在輕微打顫。這一刻,面對眼前這個外表優雅不羈、談笑風生的俊朗男子,她彷彿落入了萬劫不復的陷阱裡,再無生還之路。
被對方無形中釋放的威嚴與壓力所逼迫,艾璐硬着頭皮走上前來,動作顫抖的端起了桌上放置的一杯杯雞尾酒,開始不停的仰頭往肚子裡灌。
一杯,兩杯……在她拿起第三杯酒的時候,金曦夕終是忍不住制止了她。
“夠了!褚澤他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聽他的?”
一句話,讓艾璐恍如隔世,彷彿重獲新生。隱隱感到幾分慶幸,她面上不顯,心裡卻是得意的。
就算她被這個男人發現了什麼,那又怎樣?
她是金曦夕帶過來的朋友,對方不可能對她不管不顧!
艾璐鬆了一口氣,慢慢放下了第三杯酒,然而,還沒等她的指尖離開杯子,就聽到一個華麗而磁性的男性嗓音清晰傳來:
“誰說我是開玩笑的了?”褚澤噙着一絲危險的笑容,放棄了那一小杯裝的雞尾酒,改拿了一瓶尚未開封的洋酒,當着兩個少女的面,他將瓶蓋打開,直直遞到了艾璐的面前,“我覺得幾杯酒並不能把你怎麼樣,來,直接喝這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