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人現在一心都在白子楓的安全上,沒有看到墨琛眼底的情緒。
等到兩人出了房間,白伊人帶着墨琛直接開了隔壁白子楓房間的門便走了進去。許是白子楓沒有反鎖房門,但白伊人還是不由有些擔心……
“姐,你怎麼過來了?”牀上,白子楓睏倦地揉着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擅闖進他房間的白伊人。
看到白子楓安全無恙時,白伊人是鬆了口氣的。
“沒什麼,剛纔你一直在睡覺嗎?有沒有什麼人進來了。”白伊人緊盯着白子楓的眼神,就擔心他是不是被威脅了什麼的。
索性,白子楓的神情很自然,並不像是刻意地僞裝,“沒有啊,我剛剛纔醒過來,就看到姐姐你跟姐夫進來了……”
進來後,墨琛已經不動聲色地將房間都看了一遍,確定了沒有人在房間裡。
跟墨琛對視了一眼,看着他微微搖頭的樣子,白伊人並沒有將之前那個男人的事情告訴白子楓,讓他擔心和害怕。
當即,便笑道:“現在時間也不早,那你繼續睡吧,可能姐姐剛纔真的只是做了個夢。”
“做夢?”微微疑惑地看着白伊人,白子楓帶着幾分不解,“是什麼樣的夢,讓姐你這麼擔心?”
“沒什麼,你先睡吧,我們也回去休息了。”微微搖頭,白伊人走到墨琛的身邊,拉着墨琛的手便離開了房間。
等到房門關上,白子楓重新躺到了牀上。
被子拉到了他的頸上,帶着嘴角的笑意,白子楓緩緩沉入了夢鄉。
回到房間裡,白伊人放鬆的同時,也不由因爲剛剛墨琛的話有些擔心起來,“我根本就不知道會是誰想害我……”
按照剛纔墨琛的話,白伊人不由懷疑,那個人是來害自己的。但是對於白伊人而言,會害她的人,似乎並不多。
小打小鬧可能有,但是真的涉及到了生命的人,卻是沒有幾個吧?至少現在,她卻是想不太出來。
“想不到嗎?”別說白伊人了,其實墨琛來想,他也想不太出來。白伊人的生活說簡單也簡單,但是說複雜也複雜。
總的歸類出來,卻沒有想象的那麼深。會涉及到她生命的危險,應該是沒有才對,除非她在不知不覺間,站在了某些人的對立面,而她猶不自知。
肯定地搖頭,白伊人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個個數道:“我能想到的,對我有惡意的人也就那麼幾個。白明輝一個,齊蘭一個,白露露一個,雲珂也算一個,然後也就沒了啊……”
只是,話音剛剛落下,白伊人的雙脣不由微微緊抿。她在剛剛,想到了之前雲衍說的事情……
“怎麼了?”墨琛一直注意着白伊人,所以在看到白伊人反常的表情時,猜到白伊人估計是想到了什麼。
沒有那一段記憶,讓白伊人總有種不確定的感覺。就算那一段記憶雲衍說得很真,而她也有着潛意識的相信,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改變不了她心底下意識地那些抗拒。
因爲抗拒着這件事,就想到當做這一切是雲衍騙她的,就算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雲衍騙她的地方。
堅定搖頭,白伊人的視線不由略略下低一些,“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
白伊人很少在墨琛的面前說謊,但是這麼長的時間下來,也足以讓墨琛清楚什麼樣的白伊人,是值得懷疑的。
例如,現在下意識地有些躲避神情的白伊人,剛纔她的話並不是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對於白伊人有事情瞞着自己,墨琛顯然是有些不舒服,只是現在的白伊人感覺不到罷了。現在的她,因爲心底的那個恐懼,有些害怕去相信今晚的這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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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希望,今晚其實什麼也沒發生,一切都是墨琛在看玩笑……但是,怎麼可能呢?
“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雙手放在她的肩上,對上白伊人的視線,墨琛認真說道。
“嗯……”躺在牀上,白伊人緊緊抱着墨琛的腰,鼻間充斥着他的氣息,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心下來。
而她,卻也因爲那個大膽的猜測,陷入了無邊的夢靨中。
漆黑的空間,遍佈着黑暗與恐懼。這裡不像是一個房間,倒像是一個石室,沒有窗戶,也沒有門,有的只是四面的牆壁。
眼前的一切,是熟悉也是陌生的。而有個人的聲音,卻不斷地在她的耳邊徘徊不去,那是一個電子音合成的聲音,分不出男女,冰冷得令人窒息。
只是,明明那些話一直在耳邊徘徊,白伊人卻聽不清那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只是覺得,好吵,好難受……
頭痛欲裂,就像是有人拿着電鑽正在往她的腦袋裡鑽一般。痛得讓她恨不得往牆上去摔,但是不可以……
她只要一動,伴隨着她的走動,是沉重的鎖鏈聲,與此同時,清脆的鈴聲也在這個空間裡突兀響起。每一次,都是相伴在一起,而她四肢的無力,也一次次地桎梏着她。
身上似乎有很多的傷,因爲背上火辣辣地疼,與此同時,她都不敢確定,自己身上是不是有皮膚是完整的。身上的痛似乎在逐漸地增加,很快,她便承受不住了……
“啊!”從夢靨中掙扎出來時,白伊人只顧着大口呼吸,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混沌的狀態下。夢裡的那些痛,似乎在她的身上再度上演,就算逐漸地消散,但是她現在還是能輕易地想起剛纔的痛。
窗外已經大亮,墨琛也已經離開。白伊人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臉,那一切太真實了……
只是,剛剛用雙手捂住臉,白伊人便感覺到手心微痛。
當視線落到手心,看着那兩條重新被劃開的劃痕,原本已經快要復原的掌心,因爲那兩道劃痕重新被劃開,痛得不行。
甚至白伊人還想,她之所以會做那樣痛的一個夢,是不是因爲這個?
爲什麼會這樣?她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人的靠近…
…
一次又一次,到底她是怎麼了?
手無力地垂下,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時,白伊人的身子不由微微一僵。
僵硬的視線落到自己的手腕上,這條鈴鐺白伊人記得自己並沒有帶過來,應該在墨家纔對?
“姐,你醒了嗎?爸爸說,讓你快點下去吃早餐。”房門口,白子楓的聲音清晰不已。讓白伊人找到了一個可以將自己的思緒從那無邊的恐懼中收回的理由。
“相信我,高智商變態不是你可以對上的……”雲衍的話突兀地出現在白伊人的腦海中,那時候,雲衍就是這麼說的吧?
白伊人一直知道,自己只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女生,智商說高嗎?肯定不算的。
而被雲衍那樣危險警告着的高智商變態,白伊人卻害怕那樣的結果了。如果真的跟雲衍說的那樣,那個人還沒有放棄自己,那麼最終自己面對的會是什麼?
“姐,你怎麼了?”房門被打開,白子楓走了進來,看着牀上有些愣愣的白伊人。
定定看着走進來的白子楓,白伊人雙脣緊抿,“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不太開心的事情,我馬上就下來了,你先下去吧。”
“那好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如果姐你真的有事的話,就告訴我。畢竟,我是你弟弟。”白子楓堅定地看着白伊人,用着那雙真誠的眼睛,讓白伊人不得不去相信。
定下去找下雲衍的決定,白伊人目送着白子楓離開了房間。
出了房間後,白子楓並沒有返回餐廳,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自己攜帶的一個箱子打開,看着裡面一系列的瓶瓶罐罐,挑中了其中一個打開。
“姐姐,我不會傷害你的……”純潔無害的笑容,看着手中被打開的瓶子,白子楓將其中的液體都倒到了一旁的毛巾上,隨即用那條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臉。
餐廳裡,白明輝看着姍姍來遲的兩姐弟,並沒有空去理會太多。只是招呼了下兩人後,就忙碌地吃完早餐,準備出門……
白露露還在忙悠悠地吃着,看着白明輝那忙碌的樣子,也不多在意。
白子楓倒是注意了下,“爸爸,這麼早是去公司嗎?”
“不是公司,昨天宴會上出了些事情,爸爸要先去處理下。子楓你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晚上陪爸爸出去吃頓飯。”說完,白明輝已經拿過自己的外套,穿上便要離開餐廳。
只是,還未等他離開,白子楓又問了,“宴會上出了什麼事情嗎?”
一直在安靜吃着早餐的白露露聽到了白子楓的詢問,看着那邊一臉着急要離開的白明輝,當即便笑道:“子楓好奇的話,等一下我告訴你。爸爸你先出去吧,今天應該要處理不少事情。”
“那好,子楓等一下就問你大姐好了。”白明輝滿意地看着兩人,顯然對於白露露現在的表現很滿意。
將視線從白明輝移到了白露露的身上,白子楓一邊吃着碟子裡的煎蛋三明治,一邊問道:“大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跟姐姐也很好奇。”
白伊人沒有說話,而實際上,她當真是一點都不好奇宴會上發生了什麼。她現在壓抑着那絲恐懼的同時,還有些好奇那兩道重新被劃開的劃痕,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白露露看了眼白伊人,便笑看着白子楓說道:“其實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簡單呢,就是有人在昨天的宴會上被襲擊了。複雜呢,就是襲擊他的人,手段上有些殘忍。”
“人死了?”這是白伊人唯一能想到的,許是因爲今天她身上的負面情緒太重了,第一反應就是人死了。
白露露微微一愣,隨即有些無語道:“你就不能先猜受傷?就覺得是死了人嗎?”
“你說手段殘忍,再加上最近A市確實不太平,是人都會想到不是嗎?”白伊人也察覺到剛纔自己的話實在是有些太篤定了,索性最近A市的事情多,也能拿出來頂一頂。
似乎也想到了這茬,白露露也只能跟着點頭,“你說的沒錯,但是這次,人沒死。找到他的時候,他身上被劃傷了好幾處,血流滿地,發現他的人都以爲他是死了。”
“在這個宴會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恐怕白家要面對的流言蜚語會更多吧?”想到白明輝緊張的樣子,顯然他也是要去處理這件事。
這件事若是處理不當的話,那可是真的麻煩了。
而且,如果這個人死了,那就更加精彩了。
“可不是?但是人之前沒死,現在也沒死,之後更不會死。只要人不死,充其量也就是個事兒,只要爸爸找那個人談好也就好了,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仇家。”白露露微微撇嘴,顯然對於這件事是不太在意的。
沒有自己在意的東西,白伊人也就不再多問。一旁的白子楓聽得津津有味,但是在白露露不再說後,倒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件事情導致最簡單的後果,就是LM旗下的藝人受到了一些麻煩,據說,因爲受傷的那個人是跟LM合作比較廣泛的一個老總。而平素裡,LM的藝人或多或少都會有幾個是在他投資的電影或者電視劇裡,此時他的受傷,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有些還沒開拍的電視或者電影臨時換角,換掉的都是LM的藝人。
而一切已經拍到一半的也沒有辦法,但是據說也沒那麼簡單就放過就對了。總而言之,因爲他的受傷,整個LM都應該說受到了影響。
可想而知,這次他在白明輝舉辦的宴會裡受傷,是多麼氣憤的一件事。
但是,在聽到這些事情時,白伊人也有些不明白,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受傷,爲什麼他會這麼憤怒?恐怕,還有不少事情,是其他人不知道的吧?
交代好白子楓小心注意着點,畢竟白子楓不是三歲的孩子,白伊人不可能一直保護在身邊。有些事情,她必須離開,也是要離開。
再加上,那些事情,白伊人其實不想白子楓參與進來。
剛走出白家的大門,便有一輛車停在了她的面前。車窗被搖下,雲衍坐在駕駛座上,衝着白伊人勾脣一笑,“上車吧?”
原本,白伊人是跟雲衍約好了在一家咖啡廳見面,沒想到他會直接到了白家接人。但是人既然來了,白伊人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看着白伊人乖乖上車,雲衍顯然比較滿意,當即便開着車子離開……
“這麼久都沒有聯繫我,我還以爲你是把我給忘記了。”雲衍的話語,儼然帶着幾分的閨怨,如果是平時,白伊人鐵定要說上幾句。
但是現在,她卻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了。“剛纔電話裡不是說了,我是有事情找你。”
“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的性格我應該猜到纔對的。”略有些無奈地說着,雲衍似想到什麼,“說起來,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看雲衍說得認真,白伊人不由也問得認真,“什麼事情?”
似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雲衍的心情整個都好了起來,“很簡單啊,藺家跟墨家開始鬥了,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看到白伊人肯定的點頭,雲衍說道:“這麼熱鬧的事情,我也打算去摻和一腳,你說墨家能撐住多久?”
“你要幫藺野?”不由微微皺眉,白伊人雖然知道雲衍跟墨琛沒有什麼交情,但是作壁上觀也好過現在這樣站在對立面吧?
想了想,雲衍還是搖了搖頭,“其實也算不上幫忙,只是覺得互惠互利吧?你要知道,現在的墨家是不可能撐住的……”
雲衍意有所指,白伊人並不多言,墨琛死亡的消息現在已經傳得人盡皆知。再加上,最近墨家就算受到了打壓與危險,也不見墨琛的出現。
墨家的事情,能幫的白伊人會幫。但是幫不上,白伊人也不會去當那個豬隊友,“這件事我沒有參與進去,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說什麼。我今天找你,跟這件事無關。”
“這樣啊,那倒是有些可惜了。我還以爲你是想讓我幫墨家,我都想趁機提條件了。”略略失望的聲音,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白伊人真的是黑線了。
到了原本定下的咖啡廳,兩人進到了定好了包廂裡。
等到服務員將咖啡放下出去,白伊人便開了口,“雲衍,我想問你,你上回說知道那個變態的代號,是什麼?”
聽到白伊人問起變態的事情,雲衍不由擡眸看了看她,自然注意到了她不自然的那些緊張。不由地,雲衍的眉頭微皺,神情也難得認真了些,“他出現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除了他,想不到其他人……”白伊人來之前就想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至少那晚的事情,她是該說的。
還有的,就是她手上的傷……
看着白伊人手上的傷,雲衍眸色微沉,“這件事跟剝皮手傑恩有關?或者說,有人利用他的事情,給你心理壓力。”
“那個剝皮手傑恩,不會是那個高智商變態嗎?”白伊人微咬下脣。
“你覺得都能被FBI抓住,那個剝皮手傑恩有那麼厲害?”微微挑眉,雲衍毫不掩飾自己的那絲鄙視,顯然看不起那個剝皮手傑恩。
但是下一秒,雲衍話音卻是一轉,“但是卻不能排除,這個人跟那個高智商的變態有聯繫,之前我也調查過一些那個變態的事情,他曾經跟剝皮手傑恩一起犯事過。”
“那他沒有被抓過嗎?”藏得那麼深,也太危險了吧?
“沒有,一次都沒有,甚至連男女都不知道。”雲衍說着,“而且因爲不確定那個變態跟剝皮手傑恩的關係,也沒有人嘗試着從剝皮手傑恩這裡入手。”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嘗試從那個剝皮手傑恩身上入手?”白伊人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有些如同驚弓之鳥了,神經繃得有些緊。但是,如果這件事能解決的話,她也想早日讓自己的精神不需要緊繃。
微微搖頭,雲衍微嘆了口氣,“可惜了……”
可惜?“怎麼回事?”
“問不到了。”雲衍說着,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
過了會兒後,將屏幕對着白伊人,讓她清楚地看到屏幕上的那個新聞,“剝皮手傑恩……越獄逃脫?”
還未等白伊人問出心中的疑惑,雲衍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似的,道:“凱瑞恩監獄算得上是加州最堅固的監獄,從建成到現在,唯一隻有兩個人成功逃脫過,而這個傑恩就是第二個。在那裡服刑的罪犯並不多,但是裡面的都是終身監禁,沒有刑滿的罪犯。而且,第一個罪犯在逃出凱瑞恩監獄後不到十分鐘,就被獄警們開槍射殺。”
“也就是說,他是唯一一個逃出了凱瑞恩監獄的人?”白伊人沒想到,今天會聽到這樣的消息。而她越發覺得,或許有一天,她會直面這個人。
“當然,也不能說是他逃走的,因爲按照他的智商來看,不具備成功逃離的基本條件。但是,如果有人在暗中謀劃這一切,卻不無可能。”雲衍眸色微沉,一旁的白伊人也是想到了背後的可能。
想到最近A市鬧得沸沸揚揚的兩起殺人案,白伊人不由出聲,“那這兩起殺人案也是他做的?”
微點頭,不僅如此,雲衍還說了另一件事,“不僅是那兩個已經死了的,還有一個已經被預定,但是還沒死的。”
“已經被預定?還沒死的?是誰?”不由地,白伊人緊張了起來。
“就是昨天白家的事情,警方已經介入開始保護,但是就算這樣,我估計着最後那個人也是死定了。”雲衍說着,倒是不太在意的模樣。
而白伊人也想到了餐桌上白露露的話,看來白明輝他們確實隱瞞了什麼重要的訊息,但是這些訊息已經被人傳了出來。
那訊息,恐怕就是指認了,昨晚傷了那人的不是別人,正是最近兩起兇殺案的罪犯,而他已經被刻下了烙印。
也之所以,他纔會那麼恨白明輝?又或許,還有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