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靈覺敏銳的沈多嗖的騰空而起,寶刀咻咻擲出攔截。
同時,她還驅動左手的道字符猛力一擊。
嗞,危不可聞的聲音響在身後,陶年年下意識的回身格劍。
沈多扔來一塊護身玉符,“打開防身,這裡有我們。”
萬幸,神魂刺及時被寶刀擋下,陶年年略一點頭,飛出河底。
她出現在河面的瞬間,秘境外的三族鬆了半口氣,剩下半口氣被遲遲不見的另兩個弟子,吊在嗓子眼兒。
“呃。”巨石中那人被生生斷去一縷神識,痛的悶哼。
他厲目射向沈多,“你是太一傳人?”
“怕了?”沈多沒有否認,她這下肯定對方是仙界的哪個高階修士。
只要她們不給巨石輸入靈力祭陣,對方就無法真正啓動攝靈陣,而且能使用此陣的人,定然修爲出了問題,沒人祭陣他一時半會兒反困陣中不得自由。
她挑眉一笑的同時,還不忘繼續向巨石甩靈符,再看一眼與她同一動作的程四問,
她想激將對方,於是道:“閣下很羞於見人嗎?藏頭露尾的樣子倒跟烏龜相仿。”
無奈對方不爲所動,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心裡想着,幸虧還僅有築基修爲,否則元嬰化神之後,一符擊出能追索至神識主人的神魂,使人瞬間失去攻擊能力。
他一邊化解身上的雷火,一邊想着怎樣先滅殺了她。
沈多不知他的心思,但從對方身上瞬間隱去的殺氣裡,她知此次不能善了了。
但願,親愛的年年小師叔可以找來更多的人。
而飛出山谷的陶年年也不負所望,她先聯繫到另兩個小組的夥伴後,又連用兩張沈多給出的飛劍傳書通知問道宗修士。
等她飛出幾百裡還不見修士蹤影之時,收到了沈溪的傳訊:“年年,我和單師姐找來山谷外了,你在哪兒?”
“我在東南四百里,立刻就回去。”年年沒想到避着人走的沈溪一組,反倒最先到達。
她哪裡知道,沈溪完全是聯繫不上沈多,情急之下悟通了魔功裡的血遁術。
這一路上帶着傷未愈的單折香,他損耗不少舌尖精血,以致於來到山谷外,人就軟倒在地。
幸爾沈淙給他的補給豐厚,有補血石可用。
兩個人剛一放下傳訊玉符,就見一隊修士疾速飛來。
其中一人跳下飛劍就砍他,“哪裡來的魔崽子,看劍。”
噹噹噹
單折香儘管傷到脊骨未愈,但劍修的劍不是看的,三兩下化解了此人招術。
她不知對方路數,先講明:“道友且慢,我們是來匯合師妹沈多,破天上的九宮索靈石的。”
希望他們這一行人,是小四師妹講的問道宗修士。
然而,不是。
被她阻止的修士被逼退好幾步,不服氣的道:“什麼沈多沈少的,我們不認識。
倒是你身後的魔崽子,我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十多個隊友們,紛紛撲來把兩人包圍了起來。
“我不是魔族。”沈溪被打斷煉化血石,咬牙站起舉劍。
單折香眉頭微皺,“沈師弟儘快煉化補血石,一切有我。”
“師弟?你也是個魔族?”對方有個女修不禁問道,她看出單折香那道劍氣很正統,心有疑惑。
單折香忙道:“他的確是我師弟,問道宗的何方道友可以爲證。”
“混說,我師兄怎會認識一個魔族。”又一個修士跳出來,他劍尖直抵單折香,自魔王摶持犯了大禁後被封印,低於化神以下的魔族,向來少有出現在仙界的。
單折香瞥一眼他的劍尖,食指推到上面,暗施丹田劍氣與指尖:“道友何不問一下你師兄。
據我所知,問道宗乃南方仙域大宗之首,凡人魔妖三族有向道之心者皆可拜入山門。”
她對面之人名爲虞展,感應到劍尖傳遞過來的一絲劍氣時,手腕上的輕筋猛跳。
且在手剛要顫抖之際,人家已經將劍氣抽走不說,還以靈力託穩。
遊刃有餘,不外乎與是!
虞展心下一凜的同時,藉着取傳訊玉符的時機收回劍。
單折香的眼裡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被剛剛問話的女修林籮逮個正着,後者衝她挑挑左眉。
並且,林蘿多看了她手中的虎躍劍兩眼後,就退後半步給身邊的人傳音。
單折香自然不知她說了什麼,而是仔細聽對面虞展的傳訊符對話,裡面有個男聲道:“……築基魔族?先別動他們,我馬上就到。
虞師弟,他們和我口中的沈道友,很可能與臨仙大陸有關,你客氣點。”
周圍聽到此言的修士們,各自交頭接耳起來,是傳說中摶持魔王抽了地脈的臨仙嗎?
“噢……”虞展不情願的應下,收好傳訊玉,剛要和大家說收劍之際,就聽到一聲嬌喝:“單師侄,我來救你們。”
劍隨聲動,陶年年可是劍氣與靈符齊飛,嬌斥共炸雷一瞬。
快的單折香喊停不及,只能護着沈溪,跟虞展等人迅速飛離開來。
一陣雷爆符和劍氣肆虐之後,方圓百多丈只餘下陶年年獨個立在飛劍上。
她神識尋找着單折香兩人,心神與雀焰道:“剛剛,我好像出手太快了。”
“不僅快,還狠厲。”雀焰覺着她都是跟沈多在一起太久,被影響到。
陶年年按下心虛,御劍至小夥伴身前跳下,“年年小師叔,我們沒事。”“但我們有事。”虞展一臉灰土,法衣也被炸出幾個洞,他低吼着跑過來,靈劍刷的擡起,“你,沒看到我們正在說話麼?
問都不問一聲,就劍符齊上,還有沒有一點修士的禮儀了?”
“禮儀?修士有實力就有理吧?”陶年年劍柄向斜前一頂,把對面的人帶劍頂了個趔趄。
其他現身聚來的仙界年輕修士裡,好幾個低頭偷笑,你一個法修爲何總拿劍對着劍修。
虞展聽到更怒了,連着被兩個女修壓制,太丟人,他手裡的靈劍剎那揮出。
單折香待要隔開兩人,沈溪連忙阻止:“單師姐,年年小師叔不會輸。”
“怕的就是她贏得太快。”單折香話音剛落,已經對打起來的兩人,甫一交手即分勝負。
虞展不可思議的握着斷劍,“你……你……”
“我什麼我,你的靈劍就是個樣子貨,冷卻度不夠,火系材質煉入的比例太少。
對上我的雀焰沒碎,已經算耐用。”陶年年揚了揚下巴,一個劍花收起雀焰劍。
林籮上前按住還想衝過去的虞展,對年年道:“小道友的劍好生了得,是把生出靈智的仙劍吧?
而且,”她再看看單折香兩人手裡的劍,正色道:“幾位拿的都是仙階靈劍,這在四方仙界,也是少有的存在。
道友在秘境中行走,手中靈劍還是換把低階的更好,一般築基修士也催動不了仙劍。
所以幾位,就是從臨仙大陸進來秘境的吧?”
“對,你是哪個仙域的?”陶年年很大方的承認。
單折香特別想撫額,就算他們猜到,你也不要應的那麼快好不。
她決定了,見到沈多後定讓她看好年年小師叔。
陶年年並不知道她所想,而是從儲物戒裡找出把法寶級別的靈劍,扔給虞展道:“送你的,好歹築基期了,換個上品階的用。”
“誰稀罕你的劍。”虞展打回靈劍,他又不是買不起。“有能耐你換把法器級別的靈劍打。”
“沒能耐。”也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誰,陶年年接住劍,心說不要拉倒,反正她賠過了。
“說誰呢你?”虞展聽着不對味兒,人也往前衝兩步,卻被林籮和另一隊友拽住。
陶年年嘖嘖兩聲,轉頭跟小夥伴們說:“沈多說找更多的人,我們再去找找。”
單折香真服了她,道:“年年小師叔,大家都在躲天上的索靈石。
能過來的,還是問道宗何方道友幫忙通知的。”
“人真不錯,值得一交。還是我代沈多傳訊給他的。”陶年年說着又瞥了眼虞展。
後者氣的直咬牙,和林籮道:“放開,我得教訓教訓她。”
“你打的過嗎?”林籮會心一擊,在他臉色漲紅之際,又道:“你看那邊的遁光,應該是何師兄他們。”
飛劍速度很快,片刻就飛到眼前。
濃眉大眼的何方,首先看的就是年年三人,他從法衣的煉製細節,就能分辯出他們和沈多同一出域。
他笑着抱拳道:“幾位是沈道友的隊友吧,在下問道宗何方。”
陶年年身爲長輩,又見對方帶來四五十人,自是出面回禮:“我是陶年年,沈多的師叔。
她說道友特別豪爽,讓我一見到你,就請入山谷。”
“沈道友擡舉了。”何方哈哈一笑,並狀似無意掃過沈溪之後說了聲稍待,就反身到虞師弟前,不知相互傳音些什麼,他師弟收了怒容連連點頭。
大家達成一致入谷前,年年給好友照心那組留了標記,很快下到河底。
沈多見到下來幾十人,心下大喜,對着小夥伴們一點頭,然後迎上何方,“何道友,麻煩你了。”
“事關大家生死,談何麻煩,沈道友冒險破陣,何某該謝謝你纔是。”何方隨她來到巨石外圍。
他看了幾息,同樣看不清巨石中間那人的臉,別的修士亦然。
“沈道友,只用靈符僅能遲滯九宮攝靈陣,要破它,非化神以上修爲不可。”林籮是個懂行的,她師出陣法卓絕的五行宗。
沈多苦笑:“這裡盡是築基境。”
“也有金丹期。”林籮有注意她拿的是把刀,依然仙階,不遠處程四問也用的仙劍。
所以林籮很願意交好這幾個奇人,說不定臨仙大陸有仙界不知的御器之術。
沈多在她眨眼側首的瞬間,看明白她指的是何方,連忙拱手道:“原來何真人當面,晚輩眼拙還請見諒。”
“秘境壓制了我的修爲。”何方一笑帶過。
頓了頓又道:“沈道友是否想以足夠人手組成大五行陰陽顛倒陣,同時再輔以七十二煞都天形成循環不息的靈力支撐?”
“然也。”沈多輕撫掌,“五百人更好,找不夠最少也要近三百人。”
何方也這麼認爲,“這樣,我留下靈符,再去外面尋人,可否?”
“有勞了,就請我單師姐陪同,好方便開關山谷陣門。”沈多旨在單折香多養養。
待兩人一離開,剩下的按沈多的要求,五人一組扔靈符。
引得巨石中間的人,更加心煩,他無聲的道:“狴犴龍刀和摶持,果然是本君的剋星。”
他再次把犀利的目光投向沈多時,引來她毫不退卻的直視。
“沈多,看什麼?”陶年年一拍站着不動的沈多。
她立刻收回目光,剛剛自己似乎看見那人的眼睛像刀一樣剜來,“沒看什麼,靈符沒有了嗎?”
“有的,何道友他們在妖林比賽,靈符準備的很足。”陶年年頓了頓,道:“你說,他們有聽說過我師祖和求是師叔沒?畢竟去年他們端了程時的老巢。”
“師叔祖他們名聲不顯。”沈多心知肚明,偷襲程時重在隱秘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