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勝者爲王1191章雌雄莫辨
紅娘子的傷有些麻煩,因爲魔族主要是以力取勝,她的身上中了好幾記狠的,開放性的傷到是不多,內腑傷挺重。
山洞雖然是相當安全,但是那裡各方面都太不方便,現在魔族查得很嚴,想把紅娘子送出去很難,胡憂是左想右想沒辦法,只能冒險把她給弄到軍營來。那話是怎麼總來着,越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嘛。
把紅娘子放到牀上,拉過行軍毯蓋好,胡憂這纔算是鬆了口氣。拿過茶水一氣灌了大半,胡憂一屁股做在屬於自己的那張行軍牀上。
森重銘這會也回來了,看胡憂一副挺累的樣子,也沒有開口,自己找位子在一邊坐着。李良的目光不時在胡憂和紅娘子的身上轉呀轉的,不明白在想什麼。秦明又在那裡扮死人,躺在那裡一動爲動,軍帳裡明明有五個大活人,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胡憂休息了半個小時左右,這才走過去再一次查檢紅娘子的傷。爲了讓紅娘子能更好的恢復,胡憂在藥裡下了安神類的藥物,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她是不會那麼容易醒的。
“她就是昨晚那個吧。”李良來到胡憂的身邊,小聲的問道。因爲軍帳裡挺靜的,基本在軍帳裡的幾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胡憂點點頭道:“是的,她是我的朋友,傷得有點重,我只能把她帶回這裡,給大家舔麻煩了。”
胡憂的最後一句話,是對在場的另外三人說的。大家現在雖然是夥伴,但是應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沒事,相信無論是誰,遇上這樣的事,都不會坐視不理的。別說是認識,不認識也得幫呀。”
李良說得挺豪氣,森重銘那邊也連連點頭稱是。事情不發生都已經發生了,胡憂連人都已經帶了回來,難道要告訴胡憂這樣做不行,讓他馬上帶人走?
做人沒有那樣的,無論是對朋友,還是對敵人,都不能把事件給做絕了,不然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胡憂在多謝了森重銘的幫助之後,也向他打聽了現在的形勢。按森重銘的話說,這一次大魔神非常的生氣,已經下了嚴令,一定找到那個女刺客。不過他也安慰胡憂,風隊長這邊不會有問題,讓胡憂只管放心。
大魔神這一次看來真的很生氣,在用過晚飯之後,胡憂所在的這一隊又被派出去設路障,足足弄了一晚上,等到其他的部隊來交接,胡憂他們才收隊。
紅娘子就藏在胡憂幾人的軍帳裡,這一晚上的路障自然是沒有什麼作用的,到是胡憂累得不行,這邊又要看着紅娘子,心力都疲憊呀。
“少帥,你休息會,我幫你看呀。”
看胡憂的精神不太好,李良主動開口幫胡憂。美女有時候是有優勢的,如果這會換了是個男的,胡憂怕也不會那麼用心,而李良怕也不會主動幫忙了。
胡憂這會真有些撐不住,身在險地,沒有足夠的精神,隨時可能沒命,所以他也沒有硬撐,給李良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東西,就和衣躺到了自己的牀上。
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牀邊的小桌上有一份飯菜,想來是李良看胡憂睡得熟,吃中飯的時候,幫胡憂帶回來的。胡憂沒有起來,就一直放在那裡。
“她有醒過嗎?”胡憂問李良。
“中午醒了幾分鐘,我按你說的給她喝了些水,然後她又繼續睡了。她一直都在發高燒,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李良是土匪世家出生,打劫他比較懂,對醫藥方面他也就懂點外傷的東西。像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內傷,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發燒是身體自我的一種保護調節,不過一直燒下去,不是那麼好……”
胡憂邊說着,邊輕輕的觸碰紅娘子的額頭。其實只看紅娘子的臉就知道她在發燒。整張臉都是病太的紅色,這說明她的身體情況不是那麼好。
“還挺燙。”胡憂皺眉道。雖然沒有給紅娘子下專門的退燒藥,但是胡憂有下清內火的藥,按說紅娘子應該不會持續發燒的。現在這種情況,很大的可能性就是紅娘子內腑有破裂,身體的大部隊肌能都被調去修復內腑,對其他方面的防護顧不上,山洞陰冷,紅娘子很可能染上了風寒。
胡憂心裡很明白,除去之前的時間,如果紅娘子在之後的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能退燒,那麼怕是會非常的麻煩。不過現在胡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應該用的藥都已經用了,能不能過這一關,那就得看紅娘子的命了。就像以前吳良經過對胡憂說的,有些人是治得了他的病,治不了他的命,閻王要他三更死,絕對不會到五更呀。
搖搖頭,把腦子裡那些換七八糟的東西給搖出去,胡憂拿起桌上的飯吃起來。正吃到一半,森重銘臉色非常難看的跑進來,由於跑得太急,差點沒有撞上準備出去打水的李良。
“森重銘,你幹什麼。”李良不滿的哼了一句。
“大事,大事……”森重銘輕喝了兩聲,放下帳簾,道:“我剛剛收到的消息,大魔神懷疑軍中有叛徒,把女刺客給藏起來,現在已經下令要搜查軍營。”
胡憂臉色微微一變,問道:“這裡也要查嗎?”
胡憂他們混進來的是皇家衛隊,一般來說這種部隊應該是大魔神最信得過的。如果連這裡都要查,那說明事態真的很嚴重。
森重銘苦笑道:“重要點這邊。”
“哈。”
大魔神要重點查皇家衛隊的消息一經傳出來,整個軍營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幾分。胡憂對自己的易容術很有信心,如果放在幾天前,他到是不怕查的,不過現在情況明顯不太一樣了。紅娘子是他們最大的破綻。
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軍帳再一次變得安靜下來。
“要不,我找個地方,暫時反她藏起來?”森重銘想了一會,開口道。
胡憂搖頭道:“她身上的傷很嚴重,又外感風寒,絕對不可以亂動,不然她會沒命。”
胡憂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不能動紅娘子。
紅娘子的情況,森重銘幾個就算不是非常清楚,也知道內腑傷的人是不可以亂動的。而且紅娘子已經在這裡躺了兩天,連醒都沒有醒過幾次,她的問題有多嚴重,大家都是看得見的。
“如果是這樣……”森重銘不敢說如果是這樣,那就只有等死了。但是他的話裡已經很明顯的帶着不滿。現在大家是合作的關係,胡憂之前把人帶回來,大家沒有意見,但是帶回來的人給大家惹來了禍事,那就不是太地道了了。
胡憂這會也有些頭痛,這大魔神腦子進水了嗎,好好的查什麼皇家衛隊嘛,而且還是重點查的那種。
“我還是走吧。”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軍帳裡響起,瞬間,胡憂幾人的目光全都轉到了紅娘子的身上。誰都聽出了這是紅娘子開的口。
“紅娘子,你醒了。”胡憂第一個走過去,先摸了紅娘子的額頭。還不錯,已經不燙手,燒退了。
“嗯。”紅娘子輕輕哼了一聲,她雖然是沉睡着,但是腦子還是清醒的,偶爾可以聽到胡憂他們的對話。剛纔紅娘子正好是清醒的時候,胡憂他們的話,她全都聽去了。
“謝謝你們幫了我這麼多,大恩不言謝,容後再報。”紅娘子邊說着就要爬起來。
胡憂一把按住紅娘子,嚦聲道:“你幹什麼。”
“我要離開這裡,不然會給你們添麻煩的。”紅娘子回道。紅娘子長年行走江湖,爲人處事全都是按江湖的作派。被人家給救了,還要連貫人家的事,她是做不來的。
“胡鬧!”胡憂生氣道:“你現在要是走了,我不是白忙活了。沒有我的同意,你哪裡都不許去,給我老老實實的躺着。”
“可是……”
“沒有可是!”胡憂拿出了他的獨裁氣勢,說不行就是不行,沒有任何的講價餘地。
本紅娘子壓下去之後,胡憂這才轉過身來,對森重銘說道:“你放心好了,這個事我有辦法,你不需要擔心。”
森重銘被胡憂直白的話,說得有些不太敢看胡憂。不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換了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時候都得爲自己想想的。
李良看氣氛有些僵,忙在一邊和泥道:“有辦法解決就好了,合作嘛,意見不和是肯定有的,大家都不要往心裡去。少帥你的辦法是怎麼樣的,如果需要幫忙的,千萬不用客氣。森重銘,你說呢。”
森重銘也不想四人的合作就這麼破掉,也藉着這話,道:“那當然,我剛纔也是嚇着了。沒見過世面是這樣的,少帥你別往心裡去。”
胡憂也是人精,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扯破臉皮,那對誰都不會有好處。聞言笑道:“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呀。呵呵,說起來這事還確實虛要大家的幫忙。”
胡憂說着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森重銘和李良聽得有些傻眼。
“這也行?”李良雖然早就聽說過胡憂的神奇,可這事,也太那個了吧。
森重銘看胡憂的目光,也有些奇怪,有意無意的,老往胡憂的胸口瞟。
胡憂被兩人看得有些不自然,哼哼道:“沒意見的話,那就這樣了。”
下午四點多,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森重銘、李良和秦明已經拿着飯盆走出了軍帳,邊走着,邊不時大聲說着什麼。
對軍營的檢查已經開始有一個多小時了,遠處不時傳來的聲音,就是先被查的那些分隊發出的。
對於這樣的事,有些士兵表達了不滿,不過大部份的士兵並沒有說話。魔族的同級是按血源來分的,大部份的士兵是祖祖輩輩都是普通的士兵,幾代人都是聽命令做事,早就已經習慣了,跟本沒有自己的聲音,自然也沒有什麼不滿的。
李良邊走着,一雙眼睛邊不停在四處轉動。他們是嚴格按着胡憂的計劃出的帳篷,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們都知道。不過能不能成,怕是掉了秦明之外,李良和森重銘都沒有底。
突然,一道紅光閃過李良的眼睛,李良的嘴巴一下張大了,連說好的聲音都忘記發生來。
那人究竟是胡憂,還是真的紅娘子呀。
李良恍眼掃到了胡憂的臉,真是嚇得小心肝都要跳下出。那也太像了一些吧,男人居然可以扮女人扮得那麼像,還真是太人。
“刺客,抓刺客……”
森重銘的反應和李良有些不一樣,他也被胡憂的扮像嚇了一下,不過他不是忘記的示警,而是叫得比他自己想像的都要大聲。用比較專業的話來說,森重銘這是入戲了。
幾乎是與森重銘發聲聲音的同時,其他也有士兵看到了那條紅色的身影。有兩個比較倒黴的,在看到身影的瞬間,把自己的小命都給丟了。
這個紅色的身影,自然是胡憂了,而他現在的裝扮,正是紅娘子身上那條帶着血跡的長裙。
破碎的裙子,批頭的亂髮,帶血的寶刀,都不需要怎麼看,就能確定這個人讓不是好人呀。
好人和壞人,大多時候是沒有界線的。在魔族士兵的眼裡,這個一身紅的女人,不但不是好人,還是一個魔鬼,隨時取命的魔鬼。
這就是胡憂的計劃了,他把自己扮成紅娘子,來一招打草驚蛇,就把大魔神壓下來的危機,一肩全都扛上了。
人都已經自己跑出來了,什麼收營的行動,還需要再繼續下去嗎?
胡憂恰到好處的表露出了自己的驚慌,順便還讓人家着身上像是事着傷。又是慌,又是傷,自然是解釋了她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慌不擇路呀!
整個營地全都亂了。魔兵大叫着對胡憂實施圍追堵截,一隊隊的魔兵從四面八方趕來。既然都已經上了場,那就沒理由不把戲演好,外加收點出場費呀。
胡憂像只大兔子一樣,在軍營裡慌亂的四處亂跑。什麼帳篷呀,什麼火盆呀,他是見着什麼壞什麼。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已經有十幾個帳篷讓他給點着了。
前天晚上大魔神遭遇刺客的事,全軍上下沒有不知道的。刺客是一個穿紅衣的女人,這一點士兵也全都知道,但是刺客居然厲害成這樣,他們就沒想過了。
這纔多大功夫呀,那斷手斷腳就已經是隨處可見,燃燒的帳篷裡還不時飄出讓人頭皮發麻的烤肉香……
“少帥真是厲害,一個人就翻了天。”森重銘興奮道。被殺的那些魔兵,算起來都應該是他的同胞,但是這會他看着是一點都不心疼,再多死點纔好呢。
“差不多了,我們快回去吧。”李良看了胡憂那邊一眼,小聲說道。
這一次,他們和胡憂是有分工的,由胡憂扮成紅娘子把人引開,而他們則幫着胡憂照顧正真的紅娘子。
“不急,秦明將軍已經先一步回去了,我們再多呆一會也沒問題的。”森重銘這會看得眼睛都不轉。胡憂現在所幹的事,如果是以男人的形像,那沒什麼好看的,殺戮永遠沒有美感。而由一身女裝的胡憂來幹這樣的事,真是很吸引眼球。
之前森重銘和李良都很懷疑胡憂扮女人能不能像,這會他們的思想轉變了。看了胡憂現在的樣子,再回憶以自前見過的那些女人,似乎那些女人都是假女人,而眼前那個紅衣女裝胡憂,纔是真正的女人。
刀槍交擊,身影交錯之間,那魅惑的眼神,嬌弱的身形,和那帶血的鋼刀,組成一副異樣的完美畫面。那個紅衣女子不被是在殺戮,像那些魔兵搶着衝上去迎接她的刀,把生命獻給他一樣。
“要不是知道一些東西,直想上去跟他交幾招。”李良道。一個男人居然可以把女人演繹成那樣完美,真是太出乎意料了。要不是事先知道,誰敢說那是一個女人?
森重銘也非常認同的點頭,他不願意離開,就是想多看幾眼。哪怕這都是假的,也是值得記下的。
看戲的爽,胡憂這個演戲的可不是那麼爽。這會無時無刻都有刀子想要他的命呀,用比較文學的話來說,胡憂是在刀鋒上路舞,一個不小心,那就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應該差不多了吧。”胡憂掃了眼已經亂成了雞窩一般的魔族軍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中心已經暗自下了決定,再殺幾個,就可以撤了。
反手一刀,又解決掉一個魔兵,胡憂正準備離開,突然臉色一變,好傢伙,大魔神居親自來了。
不就是刺殺過你嘛,有那麼大的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