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廚子有一個壞處,也有一個好處。好處就是做完了飯菜,基本就沒有什麼事做了。壞處就是做出來的東西,人家有得吃,廚子沒得吃。
上齊了菜,柳有道就把胡憂和秦明領回了房中,再一次交待兩人,千萬不能隨意走動。胡憂和秦明唯唯諾諾,柳有道一走,兩人就變了臉。
秦明一把拉住胡憂,問道:“剛纔你說的那個拉雷是怎麼回事,我雖然在皇家騎兵團裡的時間不長,但是對裡面的人事,還算是熟悉,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
胡憂打開秦明的手,不在意的說道:“你不知道那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問你,你在帝都的時間也不短了,你知道血上皇宮的事嗎?”
秦明愣道:“什麼血上皇宮?”
胡憂哂道:“不知道了吧,這是一段皇家的辛秘,拉雷就知道。我不會拿這件事騙你的,不怕老實告訴你,要不是需要你的合作,我跟本就不會跟你透露半點”
其實胡憂也是通過水上皇宮的建造秘密,猜測拉雷身份不簡單的。記得那一次,押送雪靈猴到帝都,第一次看到水上皇宮的時候,朱大能說起皇宮築基用到了童男童女,極度的殘忍,拉雷當時的反映就很大,甚至弄了個不歡而散。
當時拉雷只是生氣,卻並沒有反駁朱大能的話,那就證明拉雷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這種皇家的秘事,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朱大能的身份,已經證實是大商賈朱氏一門的傳人,而且與狂狼軍團和多個權貴有血親關係,那麼他知道就不奇怪了。
朱大能的身份不低,同理知道這事的拉雷,身份也不會低。這是胡憂的第一個論證點。
接下來就是原來第一小隊解散的問題,胡憂的那個小隊,連他在內,不過只有九個人,無論是遇上什麼大仗,也不需要拆散掉他那個小隊的,而且還分得那麼碎,九個人裡,有七個人分別到不同的部隊。
有什麼理由需要那麼做呢?
在胡憂看來,是有人想要隱藏什麼。
這一點,線索的指向,而再一次指向拉雷。因爲只有他和里爾多,至那之後,就失去了蹤跡。胡憂在控制暴風雪軍團之後,暴風雪軍團的不少文件檔案,也都落到了他的手裡,但是他沒有查到任何有關這方面的資料。
還有一點,就是里爾多很明顯的受到過嚴格的保鏢訓練,胡憂研究過他的套路,雖然他已經極力的隱藏,但還是能看出來,有皇家騎兵團的一些習慣動作在裡面。
還有諸如拉雷的皮膚太白嫩了,很多基本的常識不知道等等這些就不必去計較了,只綜合以上…,胡憂就可以判斷,拉雷與皇家騎兵團有很深的關係,而且身份很高
秦明道:“好吧,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你沒有騙我行了嗎。說吧,你想要我怎麼跟你合作。”
胡憂嘿嘿笑道:“很簡單,你只要幫我打馬虎眼就行了。”
秦明怒瞪着胡憂,道:“你當我是傻子嗎,留在房裡幫你打馬虎眼?”
胡憂拍拍秦明的肩膀道:“不會讓你白做的,我查到消息,告訴你不一樣嗎?”
秦明道:“我信你纔怪。你告訴我的消息,肯定是經過篩選的。這事我必須全程參與,否則我不會與你合作的。”
胡憂道:“你看看,你看看,牛脾氣又上來了不是。我說老秦呀,你這脾氣要改改了,別這個獰嘛。咱倆都出去了,要是有人來找怎麼辦,那不是讓人發現了?”
秦明很瞭解胡憂的奸滑,纔不會上胡憂的當。聞言哼哼道:“那要不你留在房裡打掩護,我去探消息,回來再告訴你好了。反正拉雷我也認識。”
胡憂擺手道:“那不行,絕對不行。”胡憂說着,又換了笑臉:“好吧,真說不過你。咱們一起去好了,不過得先做點佈置。咱們至少要知道,不在房裡的時候,是不是有人來過。”
胡憂說完這話,也沒有再理秦明,自顧的抓了把細灰,灑在地上,又弄點頭髮,夾到門邊等一系列的工作。
秦明看胡憂同意他一起去,也就沒有在說什麼。他卻沒有看見,胡憂在轉過身的時候,嘴角露出的那絲奸笑。這個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的主,會有那麼好心,老老實實的給秦明說那麼多事。他是自感這事會很大,先想辦法把秦明給綁進來的。
兩人做好了一定的僞裝,從窗口鑽出了房間。之前傳菜的時候,胡憂兩人就知道,這客棧看是平靜,卻設了很多崗哨。不過這些玩藝,還難不到他們,這裡畢竟是臨時的住地,不可能真那麼嚴密得滴水不漏的。
相護掩護,胡憂和秦明再次來到了之前的那個花廳,所不同的是,之前他們在下面,現在則在房頂上。
“會是她?”
揭開瓦片的第一眼,胡憂和秦明就愣住了,不是因爲看到拉雷,而是因爲他們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韋媚。君來賭場的那個女主管。
胡秦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疑惑,再往下看,他們就看到了拉雷。和胡憂之前猜的那樣,柳有道嘴裡的少爺,就是胡憂以前手下的士兵拉雷。站在拉雷身後的,則是之前只聽聲音,沒有見着人的里爾多。
韋媚今天的打扮,並不像那天在賭場裡見到的那麼性感,而是一身雪白的宮裝,看起來非常的清純。而拉雷也穿了一身貴族袍,雖然他的身材,還是和當年那樣的消瘦,但是臉上卻透着一股貴氣。
秦明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胡憂之前所說的話,並沒有做假。拉雷身上所展現出來的那股氣勢,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此時韋媚正在給拉雷敬酒,只聽她用嬌柔而略帶媚意的語氣說道:“小女子帶家父,敬公子一杯。”
拉雷舉起看書】就來最~快了酒杯,嚴肅之中,略帶着一絲上位者的冷漠:“請姑娘帶向韋家主問好。”
“多謝公子,小女子一定轉達公子的問候。以後我們韋氏一族,還得全靠公子的照顧了。”
拉雷哈哈一笑道:“韋姑娘太客氣了。賭業韋家天下知名,拉雷不過是一界凡人,怎敢自視照顧二字,韋姑娘,咱們是合作的夥伴,好朋友,不是嗎?”
“嗯”韋媚嬌笑應聲,那聲音真是又柔又媚,任是何樣的男子,聽了都要心動。
不過拉雷卻像完全不懂風情一般,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依然是說話喝酒,談笑平常。
幾句閒話之後,韋媚的話風一轉,收起也媚態,正色道:“現在胡憂已經拿下了原屬烈火軍控制的七座城市,據最新情報顯視,劉光達的死,也與他有關係,不知道公子打算怎麼應付此人。”
胡憂聽兩人談論到自己,趕緊提心寧神,細細的留意。
而秦明也轉胡頭了胡憂一眼,並沒有任何的表現。
拉雷把只喝了一口,還是半滿狀態的的酒杯,橫於胸前,皺眉道:“烈火軍的失敗,早在我的料想之中,只是我沒有想到,居然敗得如此之快。這個胡憂,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韋媚偷眼看了拉雷一眼,道:“公子,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報與你知道。”
“哦,什麼事?”拉雷收起了皺眉的表情,恢復了平靜。
韋媚回憶道:“大約一個星期之前,胡憂和秦明,曾經同時來過我們在洞拱城的君來賭場,並單獨的有過接觸。”
拉雷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道:“胡憂和秦明一向不和,他們怎麼會攪合到一塊去,你知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些什麼?”
韋媚搖頭道:“因爲當時我並沒有準備,他們見面的地方,是在後院,沒有經過佈置,所以具體的內容,並不清楚。不過我猜想,他們應該在協商某種合作的事”
胡憂和秦明對視了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駭然之色。這個韋媚給他們的第一印象,不過是一個賣弄風情的女人,沒想到,居然那麼厲害,只憑着一些簡單的觀察,就判定他們倆有可能會合作。要知道當時就連他們自己,也沒有確定是不是有合作的可能性。
“合作,你的意思是胡憂和秦明有可能合作?”拉雷全身一震,陷入了沉思之中。
拉雷曾經跟在胡憂的身邊,有大半年的時間,對胡憂的能力,有一個比較深的瞭解。對秦明的接觸雖然不多,但是怎麼也是一個軍團的,加上他的刻意留意,知道的東西,也不會少。
胡憂和秦明,一直是拉雷想要拉攏的對象,不過後來,他放棄了。因爲他知道,這倆個人,都是心懷野心之人,他們絕對不會甘於人後,想收他們於旗下,漫說非常的困難,就算是成功,也無異於與虎謀皮。
“據我所知,胡憂和秦明一向不合,又都是那種強勢之人,合作的機會,應該不大才對,是什麼讓他們走到了一起呢?”
拉雷百思不得其解的看向韋媚。他哪裡會想到,胡憂和秦明採用的居然是純利益合作,他們的合作方式,也算是開創了一種敵對勢力合作的典範了。
韋媚不過是隻正式的見過胡憂、秦明兩個人一次而已,對兩人的瞭解並不是很深,給不了拉雷任何的答案。就算是她心裡有答案,也不會說出來,因爲她知道,拉雷要的,並不是她的答案。自作聰明,有時候反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韋媚猶豫了一下問道:“公子,胡憂和秦明如果真達成合作,會給我們的計劃,帶來麻煩嗎?”
拉雷想都不想的答道:“會”似乎覺得自己回答到太快了,拉雷而補充道:“胡憂和秦明這兩個人,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韋媚心中疑惑,胡憂秦明兩個人,在短短三年不到四年的時間,已經各自的發展出了自己的軍事實力,現在兩人手裡加起來的地人馬,已經近七十萬,甚至還要更多一些。
這就已經夠嚇人的了,拉雷居然還說他們表現得簡單,那麼還要怎麼樣,才能稱爲不簡單,又或是說,他們全力表現的時候,又會達到怎麼樣的高度?
看韋媚一臉不明白的樣子,拉雷嘴角動了動,又把嘴邊的話題給收了回去,轉移話題道:“我們的計劃,已經進入到了最關鍵的地步,從現在開始,你要進一步的加強情報工作,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急時的向我彙報。”
韋媚暗叫一聲可惜,不能從拉雷的嘴裡,得到更多關於胡憂和秦明的看法。
何指是韋媚感覺可恨,在上面偷聽的胡憂和秦明,也暗暗的在心裡嘆了口氣。自古有云,最瞭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胡憂和秦明真的很想知道,在拉雷的心裡,這究竟對他們是怎樣的看法。如果有可能,他們還很想聽聽拉雷對他們合作的評價。可惜,看現在的情況,拉雷是不打算說了。
拉雷和韋媚接下來的談話,大多轉到了無關緊要的水話上,已經沒有太多的偷聽價值,胡憂兩人怕出來久了,被人查覺,也就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沒有人來過。”胡憂在檢查了一遍之間的佈置,鬆了一口氣道。之前來做這個伙伕,完全是一時的性起,好玩而已。現在他確不想那麼快離開了,這個神秘的柳府,有太多的秘密,牽動着他的精神,他暫時還不想離開。
秦明躺在牀上,沉思道:“從他們的談話可以確定,韋氏一族,現在已經跟拉雷勾上,成爲拉雷的一個情報機關。主要的任務,是爲拉雷收集情報,和處理一些拉雷不方便出手的事。
這個我到不覺得奇怪,我最感興趣的是拉雷究竟是一個什麼身份,他又在醞釀着什麼樣的秘事呢?”
等了半天,沒有聽着胡憂的接話,秦明不由轉頭看向胡憂。只見胡憂拿着張紙,不停的在計算着什麼,不由奇怪的問道:“你在幹什麼呢?”
胡憂放下手中的筆,把紙攤開,放到秦明的面前,問道:“你覺得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關係嗎?”
秦明仔細的一一看們胡憂在紙上寫的那些名字,分別是索菲雅,庫比拉斯,拉雷,韋媚,烈火軍五個名字。
秦明沉思着道:“索菲雅是王妃,現曼陀羅帝國的實際控制者,庫比拉斯是皇家騎兵團的軍團長,巴倫西亞的親叔叔,拉雷身份不明,以你的說法,很可能也是皇家騎兵團的人,韋媚我們已經知道,是賭業韋家的一個家族代表,烈火軍則是近兩個月興起的暴民集團,已經被你滅得差不多了。”
秦明攤手道:“我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胡憂知道秦明根本就沒有說實話,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剛纔拉雷和韋媚的對話之中,出現烈火軍的時候,話氣很奇怪,到不像是在說一個暴民組織,而是像是說自己手下的一支部隊那種感覺。
胡憂當時就在想,那烈火軍會不會也和皇家騎兵團有關係呢。
胡憂早就已經發現,烈火軍的士兵簡單,但是他們的指揮官,並不簡單,無論從戰略戰術上看,都不是兩個退伍老兵能弄出來的。特別是他們的中下級指揮系統,實力很平均,都有一定的能力。
胡憂是自己組建過軍團的人,不死鳥軍團的經驗告訴他,大將難求,但是大量基層的指揮官更難求。不死鳥軍團現在已經不太缺上層的指揮將領,但是下層的各級小頭目,卻依然不足。
而反過來,一支成軍才兩、三個月的暴民部隊,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問題,這不由得胡憂不去猜想。
胡憂看着秦明的眼睛,指指紙上的五個名字,沒有半點笑意的問道:“你難道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秦明在胡憂的眼裡,看出了危險的信號。以他對胡憂多年的情報收集,他知道,如果不說一些東西,胡憂弄不好會做出什麼事來。
胡憂這個人,是秦明所遇到的人裡,最難懂的一個。秦明曾經試圖對胡憂做一個總結,但是他最後失敗了,因爲他跟本不能準確的用文字來形容胡憂。最後只能用四個字來概括,胡憂此人——變化無常。
是的,變化無常。
你說他膽小吧,他的膽子又大得很,經常做出一些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比如亂軍之中,單人匹馬取敵將性命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說他膽大吧,他又聞青樓而色變,據說浪天有不少商賈貴族,請他去青樓玩,他都是坐立不安的,老想着跑。像怕人家吃了他一樣。
你說他不好相處,不死鳥軍團的士兵,隨便拿他開玩笑,他都不會生氣。你說他好相處,他卻又是一個說翻臉就翻臉的傢伙,浪天的商家,誰微微犯一些錯,他馬上就加人家的稅,根本沒有半點情面講,哪怕是前一天,他還和人家喝酒,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