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méngméng的天,看不見星星,空氣之中有很重的工化業氣息。天不熱,街上卻滿是穿着短裙的女人。這一切胡憂本是很熟悉的,可是現在他卻感覺那樣的陌生。
這是一個立交橋底,胡憂和無良師父臨時的家。他們到得還算早,搶到了這個“風水寶地”後來的幾個流浪者,只能嘆息着再另尋他地。
無良師父已經熟睡,胡憂卻睡不着。不是因爲習慣了高chuáng暖枕玉、
人溫香,而是心裡有太多的心事,讓他不敢閉上眼睛。他怕自己一但閉肯,再睜開的時候就不知道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了。
我是誰?
一個街頭的小混混,還是大將軍,不死鳥軍團之主?
兩個世界的記憶都很清晰都很〖真〗實,卻又都很假。
胡憂回想起太史公交待的話,他說不要mi失自己。可是怎麼樣纔算是mi失自己,究竟哪一個世界是〖真〗實的,哪一個世界又是虛幻的呢?
夢想劇場的霓虹燈還在閃爍,隱隱的還可以看見燈下的海報。胡憂突然很想去看場電影,就看那個叫“我是誰,的電影。他想看看,人家在mi茫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離開立交橋,胡憂來到了電影院門口,掏掏口袋,如料想中的一樣,哪裡邊連半毛錢都沒有。
戒指裡還有金幣嗎?
胡憂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那手上的戒指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戒指,它無法裝進任何的東西,也不能往外拿出金幣。
沒錢,難道就不能看電影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胡憂從小到大,哪一次看電影又買過票。
仔細觀察了一會,胡憂往後牆走去。天下所有的電影院,丹乎都會有廁所。
而廁所基本都會依後牆而建,有過逃票經歷的人都知道,只要翻過那堵牆,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從另一個門走進電影院。
試了一下,身上的功夫也沒有了。不過翻堵牆,還是難不住胡憂的。幾下功夫,胡憂就跳進內院。手有些髒,去洗洗手吧。
在廁所的鏡子前,胡憂愣了很久。鏡子裡的小夥很年輕,才二十歲上下,全身上下都是青春的氣息。
“你是我嗎?”胡憂喃喃問道。
鏡子裡的“胡憂,自然不會回答任何的話,胡憂這個動作,卻嚇得邊上一個胖子連手都不敢洗就跑了。
這年頭,正常人可是最弱勢的。打了野豬要要犯法,要瘋子打了也就白打了。
成龍的電影確實拍得很不錯,胡憂看得非常的認真。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話,都沒有漏過。電影裡的男主角很mi茫,讓他猶如感同身受。不過胡憂覺得那個男主角比他好,男主角只是失去了記憶而已,而他沒有失憶,卻把自己給mi失了。
九十分鐘的電影,一個半小時也就放完了。男主角找回了自己的記憶,而胡憂還沒有弄清楚,自己腦子裡的記憶,究竟哪一份纔是〖真〗實的。
按說,現在的記憶是〖真〗實的。這個世界,確實是胡憂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可太史公怎麼解釋,天風大陸又怎麼解釋。胡憂清楚的記得,這一次他是爲了救一個叫微微的女孩子,才和太史公一塊回到地下城。然後太史公讓他辦一件事,再然後,他就出現在這裡。
這份記憶是〖真〗實的,可那份記憶也不是假的呀。紅葉,西門玉、
鳳,歐陽寒冰,候三,朱大能,哈里森…還有丫丫他們有哪一個是假的嗎?
那些勇猛的士兵,那比火還要滾燙的鮮血,那滿天的箭雨,那衝鋒的號角,一幕一幕的在眼前閃過。如果說他們是假的,怎麼對得起那些痛失親人的百姓!
“救命呀!”
一聲女人的尖叫,打斷了胡憂的思緒。胡憂擡頭,很容易的就尋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叫救命的是一個女人,而她的身邊,還站着個哆哆嗦嗦的胖子,三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的傢伙,把他們圍在了中間。
要錢還是要sè?又或是都要?
“好老套的情結。”胡憂喃喃幾句,慢吞吞的移步過去。心裡煩得很,打一架也許會好很多。
“小子,不關你的事,走開!”一個小混混看胡憂靠上來,馬上警告道。
“不是說見者有份的嗎?”胡憂看了那女人一眼,sèsè的說道。
“嗯?”那小混混一愣,上下打量了胡憂一遍,道:“兄弟是哪條道上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正想找人問問呢。”胡憂在說話的同時,腳步並沒有放慢,這會已經到了小混混三米外面的地方。這已經是最適合的攻擊距離了。習慣xing的一個滑步,胡憂想一招制敵。
不過,他趴在了地上。滑步不好使,胡憂自己被腳下的草給拌到了,摔了個大大的狗肯泥。
“撲哧”連正在被搶的那女人,都讓胡憂的動作給逗樂了。
笑出聲才發現,現在可不是笑的時候。
小混混一口濃痰吐到地上,笑罵道:“哈哈哈就你這樣的,也敢出來分食。真是沒用的東西!”
真是沒用的東西!
這話讓胡憂想起了秦明,那一次在浪天城外,他也是這樣躺在地上,然後秦明路過的時候,就是這樣罵他的。
一個人這麼罵,兩個人也這麼罵,看來自己真的很沒有用吧。
胡憂躺在地上想着。那句話是怎麼說來着,在哪裡摔倒,就在哪裡躺下。他覺得這話很有道理,這麼躺着真的很舒服,幹什麼要爬起來呢。
“嘿,我說,要睡覺滾一邊去。別耽誤我們搶劫。”小混混看胡憂居然在這裡睡起大覺來,不由心火直衝頭頂,這都是什麼事嘛。不管你是要英雄救美,還是要分一杯羹,都請專業些行不行!
胡憂躺在哪裡就是不動,這會他真的很想試試看,讓這小混混插他一刀,會是什麼感覺。或是說胡憂是想試試,他的身體在遇上生命危險的時候,會做出怎麼樣的本能反應。
記憶回騙人,身體是肯定不會騙人的。在戰場上生活了十幾年的身體,應該不會讓這小混混給傷着。
胡憂算盤打得好,但是化的運氣不怎麼好。小混混的刀,沒有能插到胡憂,因爲〖警〗察來了。〖警〗察是一種很神奇的人物,他們總是在人們需要他的時候不出現,而在人們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們就出現了。
連混混帶情侶,再加上胡憂一起被壓上了警車。這不是胡憂第一次坐警車,感覺還不錯,如果手沒有被綁着,怕是會更加的不錯吧。
在警局裡,胡憂的行爲不好定xing。三個小混混的壞蛋,那對情侶是倒黴蛋,胡憂是什麼蛋?
真不好說。
那被搶的女人說胡憂是壞蛋,而那三個混混也不知道是腦子進水還是婁麼的,非說胡憂見義勇爲。〖警〗察問胡憂究竟是想怎麼樣,胡憂自己也弄不清楚,他又陷入了兩種記憶的焦灼之中,跟本沒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
還好那個小胖子幫了胡憂的忙。這小胖子正是在電影院的廁所裡,被胡憂嚇得不敢尿尿那主。他告訴〖警〗察,胡憂的腦子有問題。
〖警〗察左看右看,也覺得胡憂不太正常。最後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胡憂放了,把三個小混混拘留完事。不然再搞下去,天就亮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懵懵懂懂的,胡憂又回到了立交橋底,無良師父睡得還ting香,連那些大包小包的草藥,衣服什麼的被人給偷了都沒有感覺。
胡憂看了無良師父身邊空地一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失去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那些破爛貨,丟了也就丟了吧。
清晨,胡憂被罵罵咧咧的聲音吵醒,睜開眼,正好看到無良師父在那裡跳腳。好久沒有見着他這樣了,胡憂感覺還ting有意思的。
“睡睡睡,還睡呢,快起來,我們的東西讓人給偷了!”無良罵道。
胡憂默默坐起來,對他的話沒有什麼反應。
無良師父又罵了幾句,決定去發動他的江湖朋友抓小偷。你別說,江湖兄弟還是很講義氣的,接到無良師父的請求,當即成立了五個小組行動隊,大街小巷的找小偷。胡憂從頭到尾沒有出聲,跟在他們的身後,看着一出又一出的鬧劇,也不知道是應該哭好,還是應該笑好。
小偷最後是沒有抓到的,可是江湖朋友幫了忙,一頓飯都要請人家吃吧。小飯館,小菜加小酒,無良師父這次是丟了東西又破財,直嘆命不好。
“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胡憂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仰望着星空。
他突然不想要現在這段記憶了。他寧願回到那戰火紛飛的天風大陸,因爲在那裡,他才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而在這裡,他不過是一個小混混而已。每天混吃等死,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
可是要怎麼樣才能回到天風大陸?
胡憂在思考着。
太史公交待過不可以mi失自己,他現在做到了,可並沒有能回去呀。難道是那個沙漏已經流完,還是那本就是一個虛幻的世界,跟本沒有什麼不死鳥,自己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小混混!
………,………,………,………
“爺爺,你說,胡憂看到了什麼?”楚晴死死盯着胡憂的身體,一臉緊張的問道。
太史公也在注意着胡憂身體的動態,聞言搖頭道:“看到什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呀。”“爺爺,咱們爲什麼要那麼做呢。難道這樣,我們就真可以回到傳說中的世界嗎。哪裡有什麼,回去之後,我們又能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太史公搖搖頭。傳說中的世界,已經在地下城流傳了千年。可是千年來,誰也沒有能回去過。
“快看,他又有新的變化了!”
……………………,………
胡憂猛的睜開了眼睛,他想到了回去的辦法城管。
祖國承諾絕不首先動用的城管,有着無比尋常的威力。
要想回到天風大陸,怕是要求助他們吧。
“師父,我們今天不開檔嗎?”胡憂主動問無良師父。
“當然得開,不開我們吃什麼?”無良師父哼哼道,他那心正疼着呢。找知道就不找什麼江湖朋友幫忙了,小偷偷沒有抓着,一頓飯還吃去一百多!
“那我們爲什麼還不開?”“開屁呀開,你沒看見那邊成羣的城管嗎!
無良師父沒好氣的罵道。
成羣的城管呀,真是太好了。胡憂的臉上lu出了笑容“婁!”腦袋裡像是有一萬斤**在爆炸,胡憂痛苦的睜開了眼睛。
咦?
眼睛的景物讓胡憂一愣,接着就狂喜起來。偉大的城管果然厲害,自己又回到天風大陸了。這老頭不是太史公嗎,那女人不是楚晴嗎?只是,那沙漏怎麼還是如記憶中的一樣完全沒有動過呢?
“你醒了。”太史公拍拍胡憂的臉,和聲問道。
憂哼了一哼沒有敢馬上亂動,他得先證明自己此時並沒有做夢。
良久,胡憂才肯定,自己是真回到了天風大陸。
“我這是怎麼了?”胡憂問道。之前發生的事,讓他太mi糊了,
他想盡可能的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睡着了。”太夾公回道。
“我睡着了?就這麼簡單?”胡憂一下ji動的坐起來。這個解釋真的讓他很難接受。
“那你還想要多妾雜?”太史公很不負責的反問道。
這不是想要多複雜的問題,是明明就不應該是這麼簡單才得呀。
“那你們要我辦的事,已經辦好了嗎,微微也沒有事了對嗎?”
腦子裡的那些事,暫時弄不明白,胡憂先問一些可以弄明白的事。
“嗯,已經辦好了,微微也沒有事了。”太史公回道。
“我能不能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胡憂試探道。
“說不清楚。”太史公搖頭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而說出來你也不會明白的。去做你的事吧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做嗎?”憂點點頭,他確實有很多事要做的。
胡憂離開之後,楚晴來到太史公的身邊,問道:“爺爺,你說如果有一天,胡憂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真像,他會怎麼樣?”
太史公搖頭道:“我哪知道我們也不是纔剛剛知道的真像嗎。
也沒見我們怎麼樣呀。”
“那怎麼同,我們是沒得選擇的。,…楚晴嘆息道。
“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有得選擇呢。”
胡憂離開地下城,就馬上趕到兵工廠。在地下城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不〖真〗實了,他得馬上去親眼看看微微是不是真的沒有事了。
幾乎是沒有停步的,胡憂衝進了微微的房間。房間是空的,什麼也沒有。空dàngdàng的房間,只擺着一張chuáng,而chuáng上放着一條白sè的毛巾。
這樣的佈置,把胡憂嚇了一跳。轉身就往外跑。不是說微微已經沒事了嗎,怎麼會是這樣的。
咣!
衝得太急了一些,胡憂迎面就和一個從外面進來的人撞在一起。
那人的身子沒有胡憂這麼壯,立時就往後倒。
胡憂眼疾手快拉住那個身影,急急問道:“微微,你沒事吧。”微微小臉有些蒼白,卻搖搖頭道:“還好,沒什麼事。胡憂哥哥,你這麼急急跑來找我有事嗎?”“先別先那麼多了,你先快趟下。、,胡憂不由分說的就把微微按áng上,給她蓋好被子。就算是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也是大病初癒,怎麼可以下地呢。
微微看胡憂把她往chuáng上按,還以爲胡憂想對她做什麼呢,一顆心砰砰的直亂跳。直到胡憂幫她把被子蓋好,她才發現自己想錯了。只是,胡憂爲什麼那麼急急的幫自己蓋被子呢?
“胡憂哥哥,你怎麼了?”微微終於忍不住問道。
“應該是你怎麼了纔對。生病就應該好好休息呀,你起chuáng幹什麼。剛纔差點嚇死我。”胡憂瞪眼道。
“生病?”微微奇怪道:“我什麼時候生病了?”胡憂剛想說你之前還病重,想想中毒似乎也算不上生病吧。反正都已經好了,就不要再說那些事了。
“沒有,是我說錯了。不過好好休息都是應該的吧。”胡憂改口道。
微微感覺今天的胡憂怎麼怪怪的。順着胡憂的意,躺了好一會,微微才怯怯的說道:“休息是沒有錯,只是,現在林正風他們的大軍圍城,火槍的研究工作還在進行,我不能在這裡休息的。”
“研究工作就先放一邊等等,你說什麼,大軍圍成,火槍的研究工作?”
“是呀。你不是給了我兩支火槍,讓我研究嗎?”微微以爲胡憂事多,一下子沒有想起火槍的事,於是提醒道。
微微卻不知道,胡憂這會都已經快瘋了。什麼大軍圍城,林正風他們的部隊不是都已經撤了嗎?火槍也早就已經弄出三百把了呀。怎麼到這裡,又變成還在研究之中。
這整個都不對呀,難道又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嗎?
胡憂一口氣衝出兵工廠,爬上城牆一看,好傢伙,城外大軍不正把浪天城團團圍住嗎?
馬拉戈壁的,胡憂忍不住給自己一巴掌,如果這是夢,那就快點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