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恆的臉難看到了極點,五萬士兵,說沒有就沒有了,這怎麼能讓他不生氣。最氣的還不僅如此,最氣的是這樣的事,本不用發生的。如果沒有上面的壓力,他就這麼死守着六寨十二堡的羣體防禦工事,就算是胡憂的那些怪傢伙會咬人,又能拿他怎麼樣。
五萬士兵,五萬條生命啊。他們本來不用死的!
“撲哧!”何富恆一口氣壓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恥辱,這是奇恥大辱!
吳學問在胡憂的身邊說道:“少帥,這個何富恆此次吃了這麼大的虧,他看來是不會再輕易的出來了。雖然這一次,他們損失了五萬兵馬和大量的武器裝備,但他們還有二十五萬人,要是死守‘烏龜怎麼着都不出來,我們拿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胡憂半靠在松樹下,嘴裡咬着根草,悠閒的看着遠處的令歸城,聞言嘴角lù出了一絲笑意,道:“如果何富恆是聯軍真正的主人,他要這麼做,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不過你不要忘記了,他只是一個將軍而已,士兵則是分屬三個國家的,在很多事情上,由不得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吳學問心中一動道:“少帥難道又有什麼好的妙計?”
吳學問對胡憂這一次的戰略,可謂是心服口服。雖然說從局部動作看,是有些地方不上得檯面,但是結果卻讓人欣喜若狂的滿意。戰爭是一種只關注結果,不在乎過程的遊戲。只要能贏,誰會去管你是怎麼贏的。
胡憂笑道:“不,這一次,我們什麼也不用做,何富恆的後臺老闆,會幫我們做的。”
吳學問聞言沉思了好一陣,突然猛的擡起頭道:“少帥你指的是……”
“想到了?哈哈哈,放在心裡就好了,不用說出來的。走吧,風景也看得差不多了,回去吃飯咯。”
吳學問看着胡憂那離去的背影,眼中lù出了真正的信服之同樣是哥倫比亞軍校出來的人,他知道,自己比不了胡憂。他突然很強烈的想知道,胡憂最後究竟能達到怎麼樣的高度。
胡憂和吳學問談話的內容是什麼意思,別人也許不知道,不過何富恆自己,肯定是知道的。
何富恆這一次領兵五萬,夜襲胡憂,表面上看,也沒有什麼。但是這裡面,何富恆起了一點點的i心。五萬的部隊中,除了五千是林桂帝國的部隊之外,其餘的池河帝國佔了三萬,安融是一萬五。
換句話說,這一次,是何富恆打敗了仗,但是真正買單的,卻是池河和安融兩國。這兩國纔是最大的損失者。
安融也許不敢怎麼樣,畢竟它是小國,而且內國又正處於三個王子爭權,哪有多餘的時間,來管這邊的事。
但是池河帝國不一樣呀,池河和林桂同爲大國,雖然這一次在與異族的jiā戰之中,池河帝國損失慘重,有五十多城池落入異族人的手中。但是它的大國地位依然存在。
在戰敗過去的第五天,何富恆就收到了來自池河方面,挫詞嚴厲的公文,要求他解釋戰敗的問題。同一時間,池河帝國還派出了使者,到林桂當面要求林光復解釋此事。
前文書已經說了,林光復是一個非常要面子的人,下面的士兵死了多少,他跟本就不在意,大不了再招就好了。可是讓他這樣被他國的來使責問,他哪咽得下這口氣。當場就和池河的使者翻臉,一摔杯子,命人把池河帝國的使者給打了。
池河帝國的使者,本是抱着理來了,反到讓林光復給打了,他也不幹了。連傷都沒有養好,就帶傷回國。見到池河帝國帝國趙爾特,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喲。添油加醋,有多難聽的話,他就給趙爾特學多難聽。
使者代表皇帝,林光復打了使者的屁股,那就等於打趙爾特的臉呀。趙爾特是什麼人,他是死了自己老爹,坐上皇帝位的人,一黑了心肝的主。
心肝黑的人,氣量通常不會大。損失了三萬士兵,派使者去問情況,那邊把使者給打了,還罵他弒父奪位。
實事上,林光復到還真沒有罵趙爾特弒父,這是使者爲了出氣,自己加上去的,他知道趙爾特最聽不得這個。
趙爾特心火一上來,乾脆,這日子不過了,愛誰誰吧。他一紙命令,下到令歸城池河籍部隊,命令剩下的七萬士兵不守了,回池河來。自己的國家都讓人打得千瘡百孔,還在國外呆着幹什麼。
兩國的皇帝吵架,下面的軍官能說什麼。皇帝命令撤,那就撤吧。不打更好,省得天天在這裡,讓胡憂那蛋派人指着鼻子罵娘。
林光復也是一時火起,把池河帝國的使者給打了。等他氣消了之後,也自覺這事不老地道,想道歉吧,又拉不下臉。過了幾天,聽說趙爾特下令把令歸城的守軍給撤了,他的火又上來了。
哦,打你一個使者,你就不和老子玩了。好好好,不玩就不玩,你不守了,我也不守了。大不了,大家不過年了。老子這邊還和林yù帝國開戰,正需要兵呢,回來,都回來。
何富恆接到林光復親下的調令,氣得都哭了。眼淚嘩嘩的,大叫這叫什麼事。本來好好的六寨十二堡連防工事做得多好,異族人厲害吧,他們到了這裡,一樣沒有討着好。幾可稱爲鐵桶一樣的防禦,就這麼讓胡憂罵了幾天了些流言,再糊里糊塗的打了一仗,這就什麼都完了。他甚至都沒有派人來踩過一個陷井!
皇帝親下的命令,那是不可以改的了。何富恆擦乾了眼淚,揮揮手,帶着他的部隊,留下一地的心碎,走吧。
三十萬人的防線,池河人走了,林桂人也走了,就剩下八萬五的安融人,這還怎麼玩?安融方面的各級將軍,全都傻了。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往哪走,安融國內,不但正在與異族人jiā戰,三個王子之間,還在互咬。他們到是都想要這支部隊,可是回去之後,跟哪個王子呀。三個王子似乎都不是什麼好鳥,個頂個的壞。
不走?這六寨十二保的連防,至少要二十萬人,纔可以運轉,這手底下才八萬五千人,又沒有後勤補給,怎麼守得住。
左想也不是,右想也不對,也不知道是誰提了句:要不我們歸順胡憂算了。聽說胡憂對降將降兵ing不錯的,原黑十字軍團的韋進投了他,現在得就ing好。而且胡憂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時間,就發展出了百萬部隊,曼陀羅帝國八個州,加上青州,他手上已經控制五個了,比曼陀羅帝國的帝國還多不好,他將來要成王,跟他再不濟,也不用這兩頭受苦好了說不定,將來還能上個開國功臣。
大夥一合計,這丫說得有道理呀。乾脆,我們大夥帶兵投胡憂得了。說幹就幹,選個文筆最好的,給胡憂寫封信,大夥一塊在上面簽名按手印。
吳學問聽士兵來報,令歸城方面,派人來送信。見了來人,打開信一看,愣了好一會,也不管那送信的人了,抱着信就往胡憂的軍帳跑。
“少帥,大事,天大的喜事!”
胡憂正在跟微微研究怎麼改裝鐵皮坦克的事呢,聞言隨意的說道:“什麼大喜事,難不成你老婆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
“不是生兒子,比生兒子更好,你看,你快看看這是什麼!”吳學問興奮得有些找不着北,也忘記了什麼禮節,一巴掌把信重重的拍在了胡憂的桌上。
微微沒有想到吳學問一個書生,也能做出這樣的事,嚇得差點沒連人帶椅子翻到後面去,還好胡憂拉了她一把,纔沒有摔着。
胡憂皺皺眉,道:“你小子是不是忘記吃了,今天這麼瘋狂。”這也就是吳學問,要是換個人,敢在他的面前拍桌子,哼,那是活膩了。
伸手把吳學問拍在桌子上的信拿過來,只看了一眼,胡憂也跳了起來:“安融守軍全軍八萬五千人,盡數投降,這真的假的?”
要知道胡憂現在手上,滿打滿算,也不過只有五萬人,安融那邊有八萬五千人,比他多一半還多,而且還有完善的防禦體,真要打起來,胡憂這邊還不見得是人家的對手。可現在佔優的一方,居然向弱勢的一方投降!這真是千古未聞的事啊!
“真的,當然是真的!這是安融人剛剛送來的,送信的人還在外面呢!”吳學問還是那麼興奮。
“撲!”胡憂一杯茶水潑到了吳學問的臉上,低喝道:“吳學問,給我冷靜下來。在軍校的時候,老師是怎麼教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不就是一次小小的投降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值得你ji動成那樣!”
吳學問被胡憂淋了一臉的茶,這才清醒過來,慚愧道:“對不起,少帥,是我一時ji動過頭了,請你處罰。”
胡憂擺擺手道:“算了,以後遇事冷靜一些。遇事越大,就越要冷靜。那送信的人在哪裡,帶我去見見他!”
與送信的人見了面,派人送了出去,胡憂馬上招開軍事會議,商討這安融人歸順的事。
“少帥,按說安融人現在還在形勢上佔優,沒有必要向我們投城的,你看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yin謀?”哈里森瞭解完了大體的情況之後,第一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胡憂的會議,一向發言自由,每個與會之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看法。這是胡憂要求的,也是大家喜歡的。
已經冷靜下來的吳學問道:“哈將軍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據我分析,安融似乎沒有必要那麼做。以現在的形勢不假投降,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幫助,他們何必要這樣做呢。”
哈里森反對道:“這麼說他們是真心來投了?我不知道你們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他們的手裡有八萬五千士兵,又有完整的防禦,會投降?將心比心,換你,你會不會那麼做?”
哈里森在奴營裡呆了八年,早已經沒有了那份天真。他是最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人,主張所有的一切,都靠自己的雙手去拿。
胡憂舉手壓下衆人的討論,道:
“這個事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匪夷所思,不過我覺得,有七分可信。那個送信來的人,是安融軍中一個偏將。我與他聊過一會,感覺他並沒有騙我。另外以安融國內當前的形勢,和林桂,池河兩國的部隊突然撤出,令歸城安融所部,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個人更傾向於,這是真事!”
“少帥……”哈里森還想要說話。
胡憂打斷道:“哈將軍,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明白的。不過有些時候,我們必須得冒險。能兵不韌血的拿到令歸城防線,對我軍來說,是天大的好事。無論他是真是假,是龍潭還是虎我都要去看看!”
“我反對!”吳學問和哈里森同時站了起來。
哈里森瞪了吳學問一眼,搶先道:“依少帥之見,我們就姑且算他有七分真好了。但是這裡面,還藏着三分的假。少帥做爲不死鳥軍團的靈魂人物,別說是三分假,就算是有九成真,您也不能以身犯險。收降的事,還是我老哈去好了。在奴營這麼多年都沒有死,我算是賺到了!”
吳學問看哈里森的聲音停了下來,也趕緊急急開口道:“哈里森說得沒有錯,無論怎麼樣,少帥你是萬萬去不得的。這事我看,還是jiā給哈里森的好,少帥你要是不放心,我老吳也可以跟着去看看!”
哈里森不滿道:“百無一用是書生,有我老哈去就夠了,要你去幹什麼。打不能打,擡不能擡的,礙事!”
“好了,都別說了。你們倆都給我坐下。”胡憂環視了在坐的衆人一眼,道:“正所謂是疑人不用,人家來投,又是降書,又是手指印的,已經是給足了誠意。我要不親自出面,那就是心存疑慮,這將使得雙方產生隔閡。今扣大家共事,也就不能jiā心。我剛纔已經說了,無論他是真是假,是龍潭還是虎我都要去看看!”
令歸城防線,安融守軍,幾個高級將領,此時都集中於軍陣之前,遠遠的看着還在幾裡外的一支小隊人馬,那就是雙方約定發了的收降代表。
“嘿,你們說,這一次不死鳥胡憂會不會親自來?”
“我看不會,做爲一軍之主,他難道不防着我們一手?”
“爲什麼要防我們,我們可是真心歸順的!”
“你說你是真心就真心了?那要人家看過才知道。看着吧,能來個像樣點的軍官就不錯了,說不定隨便來個什麼不入流的都不一定!”
“我看不會。我肯定,胡憂會來!”
“哈,看着吧!”
隨着遠處那隊人馬隨來隨近,安融將領的話也慢慢少了起來。雖然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胡憂不會親自,但是在心裡,幾乎所有的人,都盼望胡憂能夠親來。因爲胡憂來不來,那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對於他們今後的待遇,也不一樣。
胡憂此時就坐在馬上,沒有跟任何人說話,他在低着頭想事情。與何富恆一戰得勝之後,他就已經猜到,三國聯軍肯定會起分歧,只是他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果會如此的好。
如果這一次能成功順利收降安融這八萬五千人,那不僅僅是獲得令歸城一戰勝利那麼簡單,對他今後的發展,也有着無比尋常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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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一點,拿下令歸城,後面的土地將一馬平川,收復青州全境,再無任何的懸念。隨着青州的收復,不死鳥軍團的名氣,將獲得進一步的提升,而他胡憂的名字,也會更響。
再則,這次以五萬人馬,轉取令歸城,離間對手,得軍來投,幾可以稱爲戰例的典範。這就像是當初收降韋進一樣,如果安融這八萬五千人,能沒有任何意外的歸順,那麼今後必將還會有更多效仿之人。不戰而屈人之兵,纔是戰之上品。
基於這兩點理由,就算是要冒一定的風險,胡憂也決定賭這一把。
這一個多月以來,胡憂是表面輕鬆,實則並不輕鬆。秦明的部隊,已經拿下了大半個夢州,大有兵進中州之勢。他的勢力正在急劇的壯大,這對胡憂來說,即是壓力,同樣也是動力。
按現在的局勢發展下去,曼陀羅帝國很可能會發展成三足鼎立之勢,無論是分是合,手中有實力,纔是王道。他要在秦明急劇壯大的同時,也快速的發展不死鳥軍團的實力,才能進一步控制今後的形勢。
“少帥,已經快到了。”哲別的聲音,打斷了胡憂的思緒。
憂回過神來,舉目看向遠處的令歸城。局勢正在向自己所希望的方向發展,今後,將越來越jing彩。
天風大陸,真是太美妙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