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季雲風也笑了笑，“算了，反正無所謂，我要的也不是她，只是順便一提。”
“……”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遞給韓冰，然後毫不避諱地盯着她的眼睛，“畢竟我想要的，是你！”
韓冰接過他手中的杯子，直接潑到他臉上，“你覺得可能？看來你還不夠清醒，給你清醒一下。”
季雲風也不惱，他伸手抹掉了臉上的紅酒，然後靠近她，“沒關係。但是我覺得，你應該認真想想：陪我一個晚上，換回你的女兒，我保證她平安無事。這很划算！是不是？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知道，勉強你沒有意義。你現在就可以走！”
“果果在哪裡，讓我見她。”
“那我真做不到。”季雲風說，“這些年，我終於想明白一件事情：任何東西，都是可以交換的。以前我總想你過得好，等着你的恩賜，可是現在，我要你……”
“你還真是重口味，連一個有了兩個孩子的女人都念念不忘。”韓冰打斷了他的話。
“是啊！念念不忘。”季雲風意味深長地望着她，“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這個道理我相信你應該懂。”
“我可以把季婷婷還給你，但是請你把果果給我。季海洋，我求你……不要再這樣了好嗎？真的沒意思。”明明說好不再相信這個男人的，可到最後，韓冰發現自己依舊希望他能夠對她有一絲仁慈——能夠看在過去的關係上，放過果果。
因爲他也曾救過她的，不是嗎？
不再是咄咄逼人的語氣，她的哀求讓季雲風怔了怔。他忍不住想起了當時在地下室裡，好像，她也是這樣求他，可他卻沒有心軟，只想着，讓她同自己一起死去。
最後，他沒有如願……
然而，這些年來，她的眼淚，卻始終像噩夢一樣纏着他。
有那麼兩年，他甚至不敢打聽她的消息，不知道她跟孩子怎麼樣了。只知道她一定是恨他的，而且是恨之入骨。
見季雲風一直不說話，韓冰笑了笑，也是，她怎麼可能會相信這個男人會心軟呢？
她轉過身，準備離開，季雲風叫住她，“你真的不管她了嗎？她可是你最親的女兒。”
“就算那樣，我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挽救她。”
“如果我告訴你，走出這裡，你再也見不到她呢？”季雲風威脅道。
韓冰怔了怔，回過頭瞪着他，心中涌起強烈的憤怒：“季海洋，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連死都不怕，你覺得我有什麼是不敢的？”季雲風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你大可以打我，我不會還手。就像當初你殺我的時候，我不會還手……能夠在你手上手上，爲你痛、被你恨，我都不在乎……但是這一輩子，你別想再忽視我。”
他說完，將她摁在了牆壁上。
韓冰望着他，望着這個魔鬼般的男人，有些愣。
季雲風靠近她，在她耳邊說，“我可以告訴你，果果就在我手裡，我怎麼可能讓季臨天用她去換取尹家百分之十的股份？所以我把她搶過來了。如果你想她安然無恙，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這番話，讓韓冰想起果果離家出走前，總是說，“媽媽一點都不愛我，只愛糖糖……”
她沒有動，也不敢動。
季雲風的呼吸都已經噴在她的脖頸上，她沒有反抗。
季雲風並沒有急着親吻她，只是在她耳邊說，“六年了！這六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韓冰，我想你……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愛你，不管是莫千城，還是尹譯羽。我季海洋，是天使，還是惡魔，都由你來決定。你希望我變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季雲風的話，讓韓冰眼中的那抹嘲諷越來越濃。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輕笑道，“季海洋，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人，像你這樣，三番五次要置我於死地。可你卻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不覺得可笑嗎？”
“我也不想傷害你。但是你告訴我，要怎麼樣，你才能夠多看我一眼？”他說完，炙熱的吻落在了她的頸間。
他灼熱的呼吸讓韓冰覺得噁心，她的手指隨着他收緊的手臂慢慢地握成拳頭，現在、此刻，她在忍……
因爲她想起了果果，想起果果對她的控訴。
雖然她自認自己從來沒有苛刻過女兒，可是，果果卻覺得自己不夠愛她。
她已然是個失敗的母親了，所以，爲了女兒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她忍了又忍。
然而，直到季雲風伸手去解她衣服的時候，她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拽住了他的手腕。“放開你的手！”
“怎麼，你後悔了？你覺得你現在可以後悔嗎？”季雲風並不介意。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韓冰，如果她要動手，他只有捱打的份。
可他一點都不怕。
一雙漂亮的眼睛把她盯着。
韓冰不甘示弱地望向他，冷冷地將他推開，“你以爲用這樣的方式逼我，我就會妥協嗎？季海洋，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果果在你手裡，我是沒有辦法阻止你，但你別忘了，我今天是來跟你談條件的，不是來任你擺佈的。”
“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麼可以跟我講條件？季婷婷嗎？你要把她怎麼樣，我壓根無所謂！”季雲風淡漠地笑起來。
“是嗎？”韓冰輕笑着，“你就這麼確定這個世界上沒有你所在意的東西？”
韓冰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並不算大的匕首。她自己來這裡，當然不會一點防備都沒有。
“你就不怕我會在這裡殺了你？”韓冰緊緊地盯着他，目光中有一種無奈的恨意。
季雲風淡笑，“我說過，我願意死在你手上。”
是了！
他永遠都是這樣。
早就預料到這一切的韓冰並不慌亂。
她將刀子抽出來，放在自己白皙的手腕上，然後用力，有血流了出來，“那麼這樣呢？”
鮮血如注，從她細嫩的皮膚上溢出來。
季雲風怔了怔。
韓冰臉上卻帶着笑，“疼不疼？”
她不能拿季婷婷威脅他，拿自己威脅總是可以的吧！
季雲風的瞳孔有些失色，他望着韓冰，“你瘋了嗎？”
韓冰也不管自己手上流下來的血，她瞪着季雲風，“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我還可以做得更多。”
在她將刀子扎向自己胸口的時候，季雲風拽住了她的手，匕首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季雲風憤怒地吼道，“你情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我碰你是嗎！”
“抱歉，我還真做不到跟羽在一起的時候，背叛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她覺得有點可笑，在她傷害自己的時候，還能夠看到這個魔鬼般的男人眼中要命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