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前面一應算計都沒有出錯,只等着見青城的守軍。
一日後,放馬前行的楊鳶洛與寄緒二人總算到了青城外,遠遠看去,整個青城如同一座龐然大物矗立在眼前,巍峨的城牆滿是斑駁,不知經歷了多少戰亂。
這一路上他們挑人少的地方走,唯有夜間纔在一個小鎮上匆忙安歇了一宿,補充精力,饒是如此,二人依舊滿臉疲憊。
路過城門,寄緒拿出令牌,通行不阻,進了城二人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青城比之西秦的皇城繁榮上要差的太多,又靠近邊關,出了往來的商販走卒,街道上行人倒不是很多,這裡人們衣着很樸素,與南儲的差異並不大,看起來整個城池十分的安寧祥和。
邊關戍鼓將起,此城恐怕也安寧不了多久了,指不定還會覆滅,牽着馬漫步街道,楊鳶洛有些心思不定的想,但想起南儲的混亂,墨祁煜的生死未卜,楊鳶洛眼神堅定了起來。
沒有前往守軍的軍營,二人找了個客棧住下,楊鳶洛也重新開始打扮。
半日的安歇,楊鳶洛神采奕奕,當出現在寄緒面前時,寄緒都差點認不出來,良久才愕然道:“王妃,你這是?”
此時的楊鳶洛一身男裝,面部也稍稍化妝了一下,眉毛便粗了,看起來丰神俊朗。
“嘿嘿,我這得裝一下釐陌了,你看我這樣像不像?”楊鳶洛對於自己現在的裝扮很有信心,何況她也探聽清楚了,這青城的守備將軍是池雲天,這傢伙是最近不久因爲南儲的動亂,西秦皇帝才臨時冊封的,想必不認識釐陌。
寄緒倒是不認爲楊鳶洛此時男裝會被人看穿,而是擔憂的道:“王妃,我怕到時候你不像釐陌,被他們認出來就麻煩了。”
“你放心吧,此人不認識釐陌,何況我們帶有皇帝的詔書還有虎符,再說西秦皇帝也會承認的,你就放心好了。”楊鳶洛笑着開口,隨後道:“大不了到時候讓他們發急報去找皇帝確認。”
“誒,目前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這也太委屈王妃了。”寄緒依舊有些擔憂,這一路他們吃了太多苦頭了,讓他都有些不忍,他清楚的記得不知多少次,楊鳶洛都差點支撐不住。
“放心吧,沒事,只要能救回王爺就好。”楊鳶洛抿了抿嘴,這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希望,她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呢。“還有,你可得記着,千萬別再叫我王妃了。”
楊鳶洛看着遠方,心頭浮現那熟悉的身影,那堅毅的面容,如同定海神針般的男人,心揪了起來。
不知多少個夜晚,她夢中驚醒,然而如今她已經沒了退路。也不知道墨祁煜現在過得好不好。
很快,楊鳶洛就收拾心情,笑道:“行了,別想太多,還是去拜訪一下池雲天大將軍吧。”
邊關的城池處在戰略的最前沿,無論是選址還是建造,都花費了不知多少代的心血,往往都是易守難攻的地方,而且都是重點守衛對象,青城自然也是如此。
青城駐紮十萬兵馬,雖然有些誇張,但一半的人數總是有
的,而這一切都是由池雲天統領,作爲青城唯一的土皇帝,據說池雲天此人用兵雖然不是很強,但貴在細心謹慎,然而這也構成了唯一的麻煩,那就是部下的將士很是囂張,有些目中無人。
楊鳶洛並未顧忌太多,帶着寄緒,出了客棧就直奔將軍府。
將軍府坐落在城主府旁邊不遠,策馬之下,兩刻鐘就到了,當楊鳶洛來到將軍府門前時,就被守衛給攔住了!
“什麼人!有冤案去找城主,此乃軍情重地,嚴禁出入。”
守衛有十來個,以一個看起來十分粗狂的中年人爲首,態度說不出的傲慢。
“我乃皇上特派欽差,有要事稟報將軍!”楊鳶洛面不改色,淡淡的開口。
“哦?你說你是欽差就欽差啊,我還是皇上呢。”那中年人不屑的冷笑,有些不耐煩的道:“趕緊滾,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好大的膽子!”寄緒瞬間怒了,猛的掏出西秦皇帝給的令牌,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什麼!”
寄緒看起來氣勢倒是不小,那中年人一聽就愣了,隨即拿起令牌一看,道:“呸,一塊鐵牌就想來糊弄本將,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吧。”這令牌是令牌不假,可與他往日所見的令牌差距太大了,他根本不信。
“諸位真的要爲難我等,要知道,這是聖意,天威難測,軍情更是萬般重要,小心延誤軍機,恐怕你們都吃罪不起。”楊鳶洛冷冷的開口,她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氣息,面色冷峻下來,倒也讓人心折。
這守衛何曾被人如此奚落,頓時大怒不已,但見楊鳶洛氣勢不凡,也是憋得臉色漲紅,良久沒沒好氣的道:“行了,我自會稟告將軍,將軍現下未在府中,二位隔日再來吧。”
“豈有此理!”寄緒大怒,一手搭在了刀柄上。
“寄緒。”楊鳶洛冷喝一聲,道:“我們走。”
“大人,這……”寄緒遭受如此屈辱,一個小小的看門狗竟然敢給自己臉色,放了以往他絕對毫不猶豫的一刀劈過去。
“無妨,先回去。”楊鳶洛搖搖頭,她知道這些守衛這是養慣了,都當自己是大爺,忘乎所以,如今她想見到池雲天,恐怕沒那麼容易,不如暫時離開。
“哼!”
二人乘興而來,有些敗興而歸,一時間都陷入沉默。
回到客棧,寄緒無奈的開口道:“王妃,你打算怎麼辦?”
“你別脾氣那麼暴躁,還有,不要叫我王妃,要叫殿下或者大人。”楊鳶洛沒好氣的開口,想了想,道:“別急,我自有主張。”
“王妃,你打算怎麼做?”寄緒有些不明所以。
“先歇一晚,明日我與你細說。”楊鳶洛笑了笑,不以爲意,隨即命寄緒去多裁剪幾套上好的衣服,不僅是自己的,還有寄緒的,按照太子和侍郎的衣服制式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第二日一早,衣服就已經送來了,楊鳶洛輕笑一聲,與寄緒各自換好衣服,看準時辰,才緩緩走出客棧來到街頭。
“
殿下,你打算怎麼辦?”寄緒小聲的開口。
“鬧事!”楊鳶洛冷笑一聲,道:“馬上到了換崗時間,這條街是通往大營的必經之路,你我就在這走,碰到軍士不用避讓,儘管將事情鬧到越大越好。”
寄緒眼睛一轉,也明白過來,笑道:“明白了。”
楊鳶洛的時間掐的很準,沒過多久,就有一支二十人的軍隊疾步而來,邊走邊喝:“讓開,讓開!”
楊鳶洛嘴角一彎,對寄緒道:“注意威儀!”
寄緒點點頭,眼看那支軍隊已經距離不過兩丈!
“放肆!”寄緒大喝一聲,果斷抽出長刀橫在胸前!
“滾!”那領頭的被二人不驚不慌的樣子驚倒,下意識的開口,想要勒馬已經來不及了。
寄緒雙眼一眯,腳下一蹬,凌空而起,長刀猛的削出,速度快速絕倫。
那軍士一見,心頭駭然,匆忙抽刀架住,然而擋住了長刀,卻無法擋住接踵而至的凌空一腳,被踢下了馬!
寄緒輕鬆落地,冷哼道:“爾等好大的膽子,竟敢縱馬行兇,當街行刺太子!”
“什麼!”這一行人被寄緒的話徹底驚呆了,隨即怒道:“什麼太子,有何憑據!”
“讓你們將軍來說話,你們沒這個資格!”寄緒仰着頭,一副傲慢的樣子。
“哼,此乃邊防重地,豈能親信於人,先拿下再說!”那領頭的被寄緒一番羞辱,怒不可竭,找了個藉口,果斷欺身而上。
隨着他動手,身後那二十幾人瞬間圍了上來。
“好膽!”
寄緒眼裡閃過一道怒色,身形一動,繼續竄出,長刀或劈或砍,身如鬼魅。
相比於那些大內高手還有一路上的殺手,這些雖然經過訓練,但只能靠羣戰,單打獨鬥比較稀鬆的軍事可要差的太多,寄緒簡直就是虎入羊羣,沒過多久,就人仰馬翻,哀鴻遍地。
不過寄緒用的是刀背,這些人只是打傷暫時緩不過氣而已。
寄緒抓起那個頭目,長刀駕到對方脖子上,冷冷道:“去告訴池雲天,趕緊來接駕!滾!”
此人被寄緒這一通如虎狼般的身手徹底鎮住了,當即忙不迭的點頭,踉蹌着起身一溜煙跑了。
楊鳶洛冷眼旁觀,也不動,就靜靜的站在那等着,她相信此事一定會驚動池雲天。
“既然守門的都那麼囂張,那我就來個更囂張的!”楊鳶洛心頭冷笑,她這是故意的找茬,順帶給池雲天一個下馬威。
果然,沒讓楊鳶洛等多久,一行二十騎急匆匆前來,爲首的身形魁梧,身上甲冑鮮亮,正是池雲天,楊鳶洛雖然不認識,但也有耳聞,何況此事還有圍觀的羣衆已經認出來了。
“爾等何人,爲何傷我軍事?”池雲天來到前頭,翻身下馬,臉上滿是驚異。
“池將軍,你好大的威風!”楊鳶洛知道該自己說話了,當即面無表情,冷冷地呵斥道:“縱容軍士縱馬行兇,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看來聖上真是看錯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