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蕎有些忍不住了。
跟陳驍一樣,她也沒見過綁架金主七年前女友的綁匪,除非陳驍和秦藝之間一直都有往來。
她用一種很迷茫、很無解的眼神盯着陳驍:“怎麼回事啊?”
陳驍雙手一攤:“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所以一開始我還以爲是個惡作劇,但是後來我已經確認了。我是這麼考慮的,對方只是求財,三千萬對我來說也不算太多,給他們就是了。反正秦藝很快就會回米國去,不會再有後遺症。”
顏蕎賭氣道:“憑什麼呀?秦藝被綁,要給贖金那是她家裡人的事情,用得着你鹹吃蘿蔔淡操心嗎?”
陳驍道:“你先別生氣,坐下來聽我給你慢慢解釋。”
顏蕎“噗”的一下坐在沙發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正前方的電視機。
陳驍道:“雖然我不知道綁匪是誰,但很明顯是衝着我來的。大概對方知道我跟秦藝之前的關係,又或者他們剛好抓到了秦藝的破綻。所以嚴格來講,秦藝是代你、代我身邊所有最親的人受了這次罪過,你明白嗎?”
顏蕎冷笑一聲:“那你心痛了?你去救她呀!”
說完,雙臂抱懷,滿臉鬱氣。
人之常情!
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公或老婆爲前任交贖金還能大義凜然的,只能說:你贏了。
陳驍道:“蕎蕎,其實這件事情我也可以不告訴你的,但是那樣真的好嗎?兩個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和支持呢?”
顏蕎不說話,起身出了門,找林栩玩去了。
她把秦藝被綁的事情告訴給了林栩,便說道:“人家女孩生氣了,男朋友都會又哄又騙的,他倒好,跟我講道理?還希望我能理解他?”
林栩給顏蕎衝了一杯咖啡,說:“挺好的,說明你在他心目中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啊!”
顏蕎:“……”
林栩接着道:“你看徐維義,他就不跟我講道理,能哄的就哄了,能忍的就忍了,甚至不惜去健身漲肌肉也不跟我分辯一句,結果呢?”
顏蕎嘆了口氣:“都特麼不是省油的燈。”
林栩道:“我知道,我自己也是有責任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跟陳驍之間多一份坦白,多一份包容。陳驍主動告訴你秦藝的事,其實就是一種坦白,也足以說明他問心無愧。”
顏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栩栩姐。”
林栩笑問:“還需要來一杯咖啡嗎?”
顏蕎笑着搖了搖頭。
從林栩家回來,顏蕎見陳驍還在電腦旁坐着計算着什麼,便問:“還沒湊齊贖金嗎?”
陳驍回過頭來笑了一下:“不存在的,我可以把轉到投資賬戶的錢再轉一點出來,反正都是我自己的錢,再說了,幾個億的資金大戰,也不在乎這幾千萬了。”
顏蕎說:“我這邊省着省着的還省了一千萬出來,要不你先拿去用?”
陳驍道:“沒必要吧。”
顏蕎嘟着嘴道:“還跟我這麼見外嗎?是不是覺得秦藝更親一下啊。”
陳驍道:“那倒不是,就是用現任的錢去贖前任,想想也挺彆扭的,你不彆扭嗎?”
顏蕎道:“是挺彆扭的,誰讓我攤上你這麼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呢。”
次日上午,綁匪又打電話來催贖金,陳驍道:“再緩緩,下午行吧?”
其實陳驍的錢已經湊齊了,只是他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錢來得這麼容易,否則以對方的不專業性,可能分分鐘會給自己加價。
到了下午,陳驍按對方的指示,帶着三千萬現金開車去往指定地點交錢贖人。
交錢的地點是一個偏僻荒蕪的山村,陳驍也是找了很久,忍痛的將心愛的賓利嗑嗑碰碰的開了過去。
終於,陳驍接到對方的電話,對方要求他把裝有現金的袋子放到指定地點。
陳驍一一照做。
最後,對方又讓陳驍開車離開。
陳驍道:“我還沒見到人,怎麼知道她是否能夠安全的離開。”
對方道:“你放心吧,我們只是求財,只要錢沒有問題,人自然就沒有問題。”
陳驍道:“那不行,不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嗎?”
對方道:“你要不服從我們的安排,我們可就要撕票了。”
陳驍道:“你可想好了,秦藝只是我七年未見的前女友,我能把現金送到這裡來,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你們放着錢不拿,卻要挺而走險犯下大案,豈不是得不償失?”
對方一琢磨,好像是這麼回事。
如果秦藝真有什麼意外,陳驍頂多是良心上過不去,他們可是直接要挨槍子的。
想了想,還是拿着三千萬現金更嗨皮一些。
“那你就在車上等着,我們這就放人。”
幾分鐘後,陳驍遠遠的望見了秦藝,秦藝也顛簸的朝着陳驍的車子跑了過來。
在她看到陳驍的那一刻,有說不盡的委屈與感傷。
“先上車。”陳驍喊道。
秦藝也知道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拉開車門從副駕室上了車。
綁匪就跟在秦藝的身後,貌似有一把槍一直瞄準着秦藝,這讓陳驍不敢亂動。
綁匪一共有兩人,都蒙着面——嗯,這點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隨後,其中一名綁匪擺了擺手,示意陳驍開車離開,方便他們去取錢。
那三千萬是陳驍打定主意要付出的,所以其實他也沒想過要耍什麼手段去搶回來。
既然秦藝已經安然無恙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當然是第一時間離開現場要緊。
陳驍暫時顧不得去安慰身邊哭哭泣泣的秦藝,啓動車輛,踩下油門,掉頭便走。
然而,他並不知道的是,綁匪對他的積怨很深,要的不僅僅是這一筆錢,或者說這一筆錢只是他們跑路用的。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要陳驍的命。
“呯!”一聲槍響,正中陳驍那輛賓利的後輪胎。
這個時候,陳驍才發現山丘土路是多麼的崎嶇難行,車子的方向突然失衡,前方又是一個急轉彎的路段。
一個失控,整輛賓利連人帶車的跌了下去。
一陣翻騰,陳驍和秦藝雙雙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