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讓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而他剛開始的打算也是想無聲的改變這一切,否則到以後……季安尋發現了,都不會原諒他!
小鎮被四面八方的鞭炮聲渲染的年味十足,家家戶戶的門上都貼着對聯,掛着紅燈籠,大人在自家的門口放着鞭炮,小孩子因爲鞭炮的長串燃燒而站在不遠處高興的手舞足蹈,銀鈴般的笑聲爲這最後一天增添了一抹的歡喜。
整個街頭巷尾被紅色所籠罩着,充滿着喜慶洋洋的氣氛,地上因爲昨晚下了一場雨變得有些溼嗒,但卻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這過年的心情,反而因爲這場雨,讓空氣都變得清新不少。
季安尋胸前圍着圍巾,站在桌子前,有些笨拙的包着餃子,可是不管她包的多認真,那被她包出來的餃子造型總是被季母吐槽着,“你怎麼這麼笨啊,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會”。
她撇了撇嘴,“大過年的,能不能“放過”我啊”,言下之意就是停止對她的罵。
季母卻對她聳了聳肩,“沒辦法……你笨的讓我忍不住”,說着,季母臉上有些沒繃住的露了笑意。
季薇兒則站在她的對面,同樣在包着餃子,然而她包的比季安尋的好太多,一個個規規矩矩的擺放着,季安尋在看看自己眼前的,不是餃子皮破了,就是裡面的餡料露出來,要麼就是剛粘合不久的口開了,她都快包的懷疑人生了,同樣的材料與方法,怎麼她就包成這樣了,她把手中的一個餃子剛放在盤子裡時,季母掃了一眼,滿臉嫌棄的說道,“你這餃子要是下水,肯定要開……別包了別包了”。
“那我……要幹嘛?”季安尋連忙放下了剛拿起的餃子皮,彷彿她早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季母隨意的環視了周圍,那柴火堆裡,季父已經在燒着火,表情嚴肅,燒的極其認真,因爲先前季母交待過,鍋裡是熬着雞的,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說好不容易能試試這個鍋竈,一定要熬出雞該有的香味來。
當時,季父說,“雞的味道不都一個樣嘛?”
然後季母就給他補了從雞到湯的知識,季父原以爲燒火是所有事情裡面最簡單的事情,結果被季母說的這麼複雜,頓時感覺燒個火也是一件艱鉅的任務,而事實卻發現,只要火不滅,當裡面的木頭燒的差不多時,再拿新的進去就行了,,這些木頭跟柴火也是隔壁鄰居給他們的,那是季母第一天來這時裡,正在打掃着衛生,隔壁的公公和阿婆就從外走了進來,與之聊了一會,是阿婆看見沒有柴,然後叫自己的老頭搬來了一點,季母也沒有矯情,沒有柴火,她根本也燒不了菜,去山上撿,也不太現實,所以就欣然接受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碳了。
在今天的中午,隔壁的公公阿婆還端來了一碗的餃子給他們吃,說是圖個吉利,也提出想要看看岑西,當兩位老人看到岑西,並好奇的問了他的傷勢,知道情況後都憤憤不平,然後拉着岑西的手說了好多,無非講的就是小時候的他……還有他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誇岑西好看的跟個明星似的。
公公阿婆走後,岑西並又躺下睡覺休息了,季母提出吃了年夜飯,晚上要出去走走,所以他要養足些精神,因爲這是他長大後由此以來第一次在這裡過年,他也想出去看看這小鎮裡過年的樣子,想看看小鎮裡的煙花。
以前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吃完飯,也會去街邊逛逛,然後再停下腳步看看煙花,當時還有一個老人亭,那裡面的人很多,一樓的室內有一個大屏的電視機,然後鎮裡的一些人則會聚在一起看春節晚會,當時他們也跟着在那裡看着,看的搞笑的鬨堂大笑,二樓處是一些年輕人的聚集地,玩撲克牌打着麻將,旁邊還有一架老虎機,他的爸爸有些童心未泯,就掏出了所有的零錢在那玩,還稱他小時候用十塊的硬幣贏了四五倍的錢,然而到最後,是小贏大輸,於是就說是這老虎機被人動了手腳,當是媽媽還說爸爸幼稚……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既是幸福也是痛苦的。
季父看到季母把視線放到自己身上,季父趕忙出聲說道,“別打這裡的主意……我都燒的好好的”,其實主要是先前季母看到他遊手好閒,除了放放鞭炮,什麼都不會,所以並叫他去燒火。
季母對他搖了搖頭,然後轉回看着季安尋,“那你……就去看看岑西醒了沒,當這餃子包好放下鍋,也就快好了”。
“好”,季安尋一聽也樂的清閒,季父聽着並有點後悔了,他一直坐在柴火堆裡,燒的都有些發了汗了。
季安尋走到了岑西的房門口,恣意的敲了敲門後並推了進去,季薇兒收回了目光,神態自若的繼續包着餃子,只是在她低頭之時,眼波里一片的冰寒。
走進房間,裡面有些的灰暗,她往門邊的木牆上摸索,觸碰到了開關一按,啪嗒一聲後,房間內瞬間明亮了好多,散發着淺黃光的燈泡在從中間的橫樑上掛下,傍晚有些的寒冷被這抹光線溫暖了不少。
她來到了牀前,看着牀上的岑西還在睡覺,於是她有些不忍心叫醒,但是就這麼幹等着,也實屬無聊,本來還可以玩玩手機,刷刷新聞娛樂,但是在早上時手機被岑西給砸碎了,她坐在牀沿邊,有點無聊的乾瞪眼,視線不停的瞄着周圍,當看到岑西牀頭的手機時,她眼睛一亮,於是偷偷摸摸的並拿起了手機,“只是無聊,藉手機玩一會遊戲應該沒問題吧”,她吐了吐舌頭,在心裡這般想着。
拿過手機,打開手機屏幕,卻發現需要密碼驗證,她咬着脣想了想,於是輸入了岑西的生日日期,顯示是錯誤的,她又試着輸了好幾個,也是錯的,提示需要等待三十秒後,她把自己的生日輸入了進去,居然打開了,她着實有些愣了,其實她輸自己的生日號,純屬只是輸着玩的,但是居然開鎖了。
季安尋看了眼岑西后,又看向了手裡的手機,滑了滑屏幕,根本就沒有遊戲,只有電話薄,短信,時鐘,計算器等手機原本自帶的功能,“看來是不能玩遊戲了”。
她又打開了音樂,沒有歌曲的名單,但是卻有很多由一長串的數字與字母形成的錄音條,她把手機的音量關小,然後點開了隨意的一條,播放出來的卻是一首悠遠婉轉又帶着一點淒涼的鋼琴曲,這首曲子她知道,她也彈過,聽了一會後,她又點開了另一條,還是鋼琴曲,“這……好像……是我彈的?”
她又隨意的點開了好幾條,這才確認,這裡面所有的錄音條都是自己在練琴時彈的鋼琴曲目,平時她在練琴,岑西也會在一邊靜靜的聽着她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那雙美麗的眸子不禁微怔,“難道……自己在練習彈琴時,弟弟都開着手機在錄音嘛,既然是錄音,爲什麼要……偷偷的……”,之所以說是偷偷的,那時因爲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甚至一點察覺都沒有,“爲什麼?”她想到此,心裡莫名的感到一絲心慌。
她退出了音樂,重新再看着岑西時,眼裡多了一抹的複雜,秀眉微蹙,心裡浮現了疑惑和不解,還有那麼一絲的驚顫。
她剛要按滅手機屏幕時,看到了音樂下面的一個圖標相冊,她手指頓了頓,思考了一會後,鬼使神差的點了進去,緊接着,滿屏的小相框一一的顯示,但隨及她的瞳眸裡是一片的震驚,“這些……這些都是我的照片”,心中涌起愕然,她剛要點一張放大時,手中的手機在這時被人抽走,她一愣,一擡頭,並看到了神色有些慌亂的岑西。
岑西緊緊的盯着她看,除了臉上的慌色外,還有就是不語的嚴肅,季安尋被他看的心有點發虛,不管怎麼樣,始終是自己的不對,畢竟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並看了那些,她咬了咬嘴脣,半晌後低聲,“對不起,我不該看你手機的,我只是覺得無聊,所以想拿你手機玩會遊戲的……”,說到這裡,她並停住了口,她要怎麼說,難道說她原本想聽會音樂,結果發現了關於她練鋼琴時的錄音,還說看了手機裡的相冊,發現裡面全是自己的照片,她其實有滿肚子的疑問,也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可是被他這樣看着,感覺全部都是自己錯了一樣,讓她開不了口,出不了聲。
岑西不再看她,只是轉過頭時,有些蒼白的俊臉凝上了一層的冷漠,他把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按亮,映入眼底的則是剛纔季安尋停留下的那一幕,那幕在她還未來的及點開並被他奪過的相冊一欄,他握着手機的手有點微微發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