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不僅很圓,而且很大,三胖子下去都不成問題。
只是……要不要帶張照若下去?
張照若看着我們眼神堅定,估計趕也趕不走了。
商量了兩分鐘,孫中蕭默不作聲打頭下去當小白鼠。他口中咬着一個小手電,俯下身子鑽進了盜洞。
二十分鐘後,倒退着爬出來:“空氣是流通的,可以下去。”然後把一塊布條丟我手裡。
我一看,這是大仙、王道士他們衣服上的,心裡更加確定大仙在下面。
“洞口打在石壁上的,有個小落差,下去的時候小心點。”孫中蕭補充。
我們鑽進盜洞,黑漆嘛漆爬了十分鐘,人都要憋壞了前邊才一空,一束光打在洞口,孫中蕭在下面打手勢讓我們快點。
洞口離地面三米高,幾乎是開在頂上,我們依次跳下。
張凹最後下來,他陰測測笑了笑,被我看到,他臉忽一沉。
我們下來的地方是一個不算小的房間,起碼九人在底下也不覺得擁擠,房間中有一個石桌子,手電往上一打,還能看到上面有兩個石頭製成的杯子。石桌邊是兩個凳子。
三胖子累的不行,一下來就一***坐在石凳上。
房間門外是一條墓道。
我也開了手電四下照,發現牆根有古怪花紋,屋子裡還有一張石牀,手電打到石牀上的時候,張照若啊一聲尖叫起來,於有時連捂住他的嘴。
石牀上竟然畫着一幅畫,畫中一個白衣女人正熟睡,畫像栩栩如生,彷彿真有個白衣女人在石牀上睡覺一般。
手電筒打在上頭的時候,恍惚間能看到白衣女人眼皮子動了一動。
於有時拿出筆記本走到石牀邊,然後沉默走開,四處查探。
呂乘風死死盯着石牀,也不知道他想什麼在,張西復跟影子樣的跟在他旁邊。
“瘮的慌……”三胖子小聲說。
其實我也背心發麻,總覺得石牀不對勁,但又叫不出哪裡不對勁,靈覺也感覺不到個所以然。
“先出去。”我說。
呂乘風打頭往外走,其他人跟上,我和三胖子走最後。
爲了節省,我把手電關了,反正孫中蕭那個手電基本上夠用。
“我***癢……”三胖子忽然對我說。
“扣!”我無語。
三胖子在我邊上撓***,撓着撓着,忽然把手伸出來:“我是不是拉肚子了……怎麼抹了一手黏黏的東西。”
忽然聞到一股腥味,我急忙把手電筒擰開,結果發現三胖子一手血!
往後一看,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褲子血。
三胖子哇啊一聲叫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我喊:“你是醫生,你快給自己看看啊!”
三胖子這才反應過來,又是搭脈,又是測氣息,衆人全圍攏過來。
“別碰其他東西!”我說,這裡的東西都非常古怪,可能有危險。
“不是中毒……有蟲子……”三胖子從***後頭摸出一隻蟲子。這蟲子非常大,幾乎有小孩拳頭大小。
陳少清一看,驚呼:“這不是……屎殼郎嗎?”
張照若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呂乘風打趣說:“上廁所沒擦乾淨?”
孫中蕭皺着眉頭不發表意見。
張凹突然叫了起來:“屍蹩!”說着把三胖子手上的屎殼郎打下來,也不拍死,找來個玻璃瓶蓋住。
這屎殼郎力氣大的驚人,玻璃瓶子竟然被它撞的啪啪直響。
“小心點……”張凹小聲說,“踩死一隻,會有無數只順着氣味趕來……”
三胖子***上肉多,不過都是死肉,被屍蹩咬了幾下,都是些皮外傷,只是褲子被咬破了個大洞。
“屍蹩是什麼?”我們都不知道這玩意。
“屍蹩在沒水沒食物的情況下可以活過百年,鑽入死屍的體內由內臟開始腐吃,遇到繁殖期會鑽入生人的身體,現在可能是繁殖期……”張凹聲音壓的非常非常低,彷彿有什麼嚇到了他一樣:“我摸了一輩子墓,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而且你們看,這隻屍鱉背上是紅色的,跟傳說中的又有些不一樣……”
我一看還真是,這隻屍鱉背部是紅色,在黑夜中隱隱泛着光。
陳少清挑了挑眉:“我們第一次下來的時候就是碰上的這個?”
張凹點頭,大罵畜生,但怎麼都下不去腳踩死屍蹩。
屍蹩背上的紅色,就跟血紅色的眼睛似的,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先出去再說吧……”我提議,鬧了半天,我們還呆在房裡,石牀上那幅畫讓人瘮的慌。
外面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走廊,時不時有兩個拐角,也不知道通向哪。
“我們沒來過這裡……”於有時眉頭皺了皺眉,筆記本打開,我這纔看清楚他筆記本上是許多波段樣的線條,線條隨着於有時敲打鍵盤而變化,一分鐘後,他擡頭問:“這是木屋下的那個地宮嗎?”
沒人知道,自然也沒人回答他。
我的目的是去找大仙,呂乘風他們的目的則不清楚,但房間外的走道很長、很暗。
“還有事,如果可以的話,兩個小時後還是在這裡回合吧。”我說。
三胖子摸出兩罐藥遞給於有時:“最後幾罐外傷藥了,你們省着點用。”
呂乘風低頭想了想:“孫中蕭你保護他們,如果看到了你們要找的那幾個人,我會帶回來的。”然後和我們告辭,帶着於有時幾人往另一側走去。
“我也跟他們走,萬一碰到呂少爺你要的東西,可以幫忙拿回來。”張凹冷冷說。
呂乘風沒說什麼,人已經消失在了走道的黑暗中。
孫中蕭經驗豐富會點追蹤術,合計了下,還是孫中蕭打頭帶路,我和三胖子走中間,張凹斷後——這也是爲了防止突發事件。
“這是墓***?”我小聲問張凹。
“我也很好奇這是不是墓***。”張凹說。
三胖子速度慢,邊走邊扭***:“大仙他們怎麼跑這裡來了?”
“大概是爲了躲避杘屍跟厲鬼吧。”我隨口說。
正在這時候,孫中蕭忽然停下,背緊貼着牆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一看可能有危險,立刻學孫中蕭緊靠牆壁,大氣不敢出。三胖子、張凹有樣學樣。
孫中蕭關了手電筒,小聲說:“別出聲,別大口出氣……”
我、三胖子死捂着鼻子,生怕有一絲氣泄了出來。張凹則比較淡定,只是黑暗中我也看不清他的樣子。
手電筒一被關上,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墓道一頭傳來非常輕微的咔嚓咔嚓聲,我緊張的大氣不敢出。足足等了五分鐘,那聲音彷彿停在了我們身前,即便是捂着鼻子也能聞到一股惡臭。
我只感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彷彿要從胸膛裡掙脫出去。
突然有個毛茸茸的東西蹭我臉上,那觸感噁心得汗毛都炸了起來。
我捂着鼻子不敢說話,緊接一陣銳利的風在耳邊吹過,頭皮一麻,就聽到咔嚓一聲,耳朵一痛,彷彿被小石子給擊中。
冷汗狂涌而出,身上涼透了……
四周太黑,我甚至看不清有什麼東西正對着我的臉。
好在一分鐘之後,臉上那毛茸茸的噁心觸感終於沒了,我正準備舒一口氣,猛然間臉又被什麼東西貼上了……
我差點叫出來。
這次感受的跟家貼切,貼我臉上的是另外一張臉,臉上毛茸茸的,有鼻子有眼。
正當這時候,聽到孫中蕭一聲狂叫:“跑!”手電筒被打開。
在剎那間,我這纔看清貼我臉上那東西是什麼……是糉子!糉子臉上有黑毛,一張臉比我看過的無數鬼怪還要恐怖。
孫中蕭手電筒一打起來,那糉子立馬轉移目標,朝他追去。
慌忙間,我看到了牆壁上有五個深深的洞……顯然是那糉子剛纔用手指扎進去的。
“你們先跑!等下我來找你們!”孫中蕭引開糉子,遠遠吼。
三胖子腿都嚇軟了,趁孫中蕭吸引了糉子的注意,我拉他在墓道中狂奔,忽然聽到身後有動靜,驚恐回頭一看,原來是張凹。
這個老油條盜了半輩子墓,在危險時候連自己的弟弟都可以不管不顧,剛纔那麼危險的情況,他竟然也可以保持冷靜的一聲不吭。
墓道多變,時不時有兩個拐角,等我們覺得跑的差不多停下來的時候,才發覺已經迷路了。
墓道四周都差不多,再加上基本伸手不見五指,一個小手電根本看不清,不迷路纔出鬼了。
張凹扶着牆壁說:“他會找來的。”
三胖子氣喘吁吁:“那是個啥……”
張凹嘿嘿怪笑:“是黑僵。”
屍體入養屍地後,一月後渾身開始長茸茸白毛,這類殭屍行動遲緩,非常容易對付,這就是白僵。比它厲害一些的就叫做黑僵。白僵若飽食牛羊精血,數年後渾身脫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幾寸長的黑毛,這就是黑僵了。
“黑僵行動也很緩慢,孫中蕭曾經是特種兵,肯定跑的掉。”張凹說,“小夥子,倒是你,好膽子,被黑僵貼面還能不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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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笑不得。
張凹接着說:“你不是山字派的道長嗎?怎麼不出手捉殭屍?”
我更加哭笑不得了,看來張凹還是個懂行的,不過我是野字派的牛鼻子,哪裡會山字派師傅捉殭屍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