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心裡一直以來的期待也實現了,不用日夜兼程的趕路了。沈素曼在道長們的引領下也入住了天靈宗,因爲天黑了的緣故,也許是大夥擔心他們太累了,所以也沒有帶着沈素曼和白雲峰一道轉悠,直接就是先安排了住處。
寒冬的天,倒是黑的徹底,一下子就不見了人影,只是聽得到旁邊引路人的話語飄散在風中,有些冷,沈素曼也沒有上過山,只是小時候跟隨母親去了家不遠的山上拜佛,但是那些都是一些海拔不高的,像普度山這樣的高聳入雲,而且是很少有人踏足的,沈素曼從來沒有去過,轉頭看看白雲峰,估計也是冷吧,不停地打着寒戰,都聽得見他上下牙齒打架的聲音。
沿着一條長長的橋走着,沈素曼覺得腳底下輕飄飄的,也難怪,這條所謂的橋是由木板和鐵鏈支撐的,一旁沒有扶手,太長了以至於中間都是向下垂着的,走在上面重心不是很穩。
這兩位沒有來過的是走得小心翼翼,而前面的何遲師兄倒是很輕鬆,一點都不怕的樣子,下面是深淵,但究竟有什麼也不得而知,只有明早一探究竟。
“沈姑娘,白兄弟,這夜風很大,你們小心一點。”何遲可能是意識到沈素曼和白雲峰走得很慢,於是也是在前面小心提醒道。
這條路倒是比先前的要難走,主要是危險,下了到達平地後,白雲峰和沈素曼同時放鬆了。沈素曼進了小屋後,還是覺得很是驚奇的。這個地方不同於在家鄉的,也不是客棧那種常規的,這裡是石洞改造而成的,裡面都是一些石觀景象,還有鐘乳石,裡面比外面好好的多,天然的石鏗裡燃着柴火,火苗一上一下的,驅散了冬日寒徹骨的感覺。沈素曼手伸了出來,把劍放在桌子上,蹲在地上烤起了火,搓搓手背,隨便環顧着四周,雖然是簡樸了一點,但是也別有情趣,就好像是打獵的人的臨時住處,這樣的感覺也讓沈素曼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凡人了。
躺在牀上,看着室內不算明亮的燈光,沈素曼一邊翹着腳,一邊用手撐着自己的頭看着屋頂——一些開鑿的石頭。道士們倒真是會想啊,竟然找到這麼好的地方來過冬,難怪一個個都那麼的精神。
“喂!你的東西忘記給你了!”雲少峰快步進來了,這樣突兀的舉動,讓睡相不是很規矩的沈素曼一急,差點就從牀上滾了下來。
沈素曼迅速地鯉魚打挺,翻過身來,責問道,“你不知道進女兒家的閨房要敲門的嗎?”
白雲峰往外看了一眼,一臉的無可奈何,“可是沒有門可敲。”
的確,這房間的奧秘之處是在於天然形成的彎曲可以讓視線受阻,所以不是那個門就沒有裝了,這天靈宗歷來也沒有什麼女弟子,所以更沒有忌諱了。
“但是你也要站遠一點打個招呼再進來啊,要是我在換衣服怎麼辦?”沈素曼覺得有必要警戒。
“放心,你就是……”白雲峰打量了一下沈素曼,流氓似的笑道,“那本大爺也沒有什麼興趣,諾,這是你的包袱!”白雲峰就這麼一扔,還好沈素曼接的準,要不然就掉在地上了。沈素曼不滿地看着這個人,但是雲少峰沒什麼表情地就、離開了。
“你!”沈素曼生氣地使勁一跺腳,“好疼啊!”又抱着腳滾到牀上去了,石頭可真硬,這個臭小子,總是跟我處處作對,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
有一些忐忑,也有一些興奮,沈素曼就在這樣複雜的心情下睡着了。白雲峰也是這樣,心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做一個真正的大俠,完成自己的夢想,到時候回去就可以和爺爺在一起生活了。各人揣着不同的夢想,和天靈宗的夜晚融爲一體。
天上仍舊是灰濛濛的,千百年來,普度山還是如從前的樣子守着天靈宗,儘管風起雲涌,仍然屹立不倒。
…………
“好多的弟子啊。”看着空地上的上百名青衣弟子正陸續趕來,沈素曼不禁張大了嘴巴,之前只是見過一些人,但是這樣的陣勢還是第一次見。他們眨眼的功夫間便已經端坐好了,準備打坐。
還在驚訝中的沈素曼被人用胳膊撞了一下,白雲峰眼睛是看着那一羣已經安靜了的人羣,但是卻是側着身子,低聲對着沈素曼說道,“擦擦你的口水,都快要流了出來。”
沈素曼一聽趕忙用袖子擦了擦,也沒考慮是不是流了出來。
白雲峰奸笑一下,沈素曼立刻明白了這只是都自己,於是正準備脣槍舌劍一番。
“注意你的形象,我可不想別人都以爲我們邙州的都是花癡。”白雲峰笑道,連忙躲開。
“沈姑娘,白兄弟,宗主有請。”原來是昨天負責接見他們的何遲師兄。何遲將他們引進大殿內,就在門口止住了腳步,二位請進,師叔們在裡面恭候。
推門而入,是一股清香,說不出是什麼,可能是供奉神靈的檀香,沈素曼一向不信這個,也就不得而知,跟在白雲峰的後面,沈素曼也是打量着這個地方,比之臥室的簡樸這個地方倒是有些華麗,高大的宮殿,說上一句話可能都會有回聲,一些幾丈高的紅柱子立在身邊,走不遠就會遇見一個,沿着紅色的特意通道,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前走着,突然眼前開闊起來,見到了四尊象,做的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樣。
沈素曼讚歎道,“這地方果然是贊咧,你看這個宗主,一定也是跟官場上的那些貪官一樣,弟子們住的地方就跟乞丐一樣的,這裡卻是那麼富麗堂皇。
特別是這些雕像,“你看,鬍子都是跟真的一樣的。”沈素曼扯着一旁的塑像額鬍子,讚歎道,一邊跟着白雲峰講道。
白雲峰倒是沒有理睬她,只是看着這殿,好像是在勘察什麼一樣。
突然間塑像的眼睛睜開了,不過這些都沒有被沈素曼和白雲峰看見,他們都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光顧着看別人了。
“原來這二位就是當年的聖嬰啊,一晃十六年,當真是歲月如梭啊。”此話一出,沈素曼就沒了一點神氣,魂都嚇得沒有了。
“你……你你……是人還是鬼?”沈素曼抱着白雲峰的胳膊,指着說話的雕像。
“哎呀,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樣,這些都是真人,還什麼跟真的一樣。”明白過來的白雲峰也是抓緊機會笑了沈素曼。
雕像依次睜開眼睛,紛紛從蒲團上起來了。站成一排,白衣耀眼,竟然有玉石的光環環繞,如果想的再奇異一點,就真的覺得是神仙下凡了。
“這位便是沈姑娘了吧,澐蒙師弟方纔已經跟老道講過了。”被摸了鬍子的道長,沒有生氣,而是看着沈素曼,像是慈愛的老人看着孫女一樣。
“沈姑娘,只是片刻不見,便忘了老道了。師兄,沈姑娘生性幽默風趣。”說話的人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個將自己帶來的白衣道長,也就是澐蒙道長。
沈素曼後來才知道,那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就是澐徽道長,也就是天靈宗第二十代宗主。現在已經是三百多歲的高齡了,而且修道之人,道行高的話,也是可以活上千年之久額,雖然是在人間沒什麼名頭,因爲這些都是天靈宗的秘密,但是在一些妖魔鬼怪的圈子裡,這還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只不過這些信息,是沈素曼後來才明白的,她之前的世界裡,實在是太單純了。
“既然二位已經來了,那麼也是時候讓另外的兩位聖嬰和你們相聚了。”說完,便又兩人從大殿後面走來。
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比自己要小,低着頭,看不清長相,但是身形很瘦,一看就是沒吃飽過飯。女的一身淡紫色的緊身衣,看起來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但是好像是那種文靜的女孩。
這些都是沈素曼對他們的粗略的判斷,等他們走進了,沈素曼才仔細打量起來。男孩子長的真是不錯,雖然是很瘦弱,但是膚若凝脂,眼睛就像是盛夏夜空的星星,一眨一眨的,看着沈素曼的時候,還調皮的一笑,露出虎牙和酒窩,真是可愛無敵,而且還很友善,果然是嬰兒般的可愛。再看看那位少女,她只是看着那四位道長,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酷。沈素曼想可能是離家了的緣故吧。
不過又多了兩人,以後也還是互相有個照應,要是當真跟白雲峰過不下去,還是可以有說話的人啊。
“好了,你們就互相認識一下吧,以後千萬記住,你們是一條命,一定要互助,只有這樣,你們的使命才能夠完成。”道長髮話了。
“是。”四個人齊齊地應了一聲。
“日後一定好好好的修煉,這樣才能夠有足夠的法力,也不枉費我們這麼千辛萬苦地找你們迴天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