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巖洞裡,一羣黑衣人都是噤若寒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大家確實都沒有意料到,原以爲這件事情會是很順利的。魔宗一直都是斜躺在那裡,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是下面跪着的人也不敢大氣喘一聲,因爲都是知道的,如果這個時候要是有什麼意外的話,魔宗很可能就是要怪罪於自己了,所以爲了自己的性命,還是要更加的小心謹慎才行。
上百號的教徒都是在殿內安靜地等待着魔宗醒過來,只能聽到水滴落下來的聲音,打在岩石上,發出的聲音卻是那麼清晰可聞。偶爾也有風從縫隙裡吹過來帶來的是一種腐敗的氣息,估計是一個正常的人是無法在這樣陰森恐怖的地方生存的,洞內光線也不是很好,但是因爲長期在這裡生存,所以大家都有些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反而是到了外面陽光充足的地方,相反還有些不適了。是以,魔教的徒衆都有一些臉色蒼白。沒有血色,有時候在黑色的映襯下,還顯得有些可怕。
前方來報,說是吟月沒有能將那些遊魂順利的帶回來,雖然是那個地方已經是一塊接近廢墟的地方了,但是這也似乎不是能夠達到魔宗的心願,本來魔宗是想要利用那些遊魂的戾氣來助其提高軍隊的戰鬥力的,這個時候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肯定會讓魔宗勃然大怒的,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魔宗這段時間就是有些喜怒無常,所以魔宗的教徒們都有些膽戰心驚的。
這個時候在洞門口出現了一些騷動聲,應該是吟月領命歸來了,一股巨大的血腥味從外面飄了進來,看來負傷不少,教徒們很是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讓那些打了敗仗的人歸來。
魔宗這個時候也醒了,但是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支起半個身子,斜眼看着下面進來的人,吟月心裡很是恐懼,但是表面上還是那些裝出平靜的表情,因爲吟月知道,魔宗最是看不起那些辦事不利的人,若是此刻要表現出害怕的樣子,更是讓魔宗心裡不悅了,這個喜怒無常的人,吟月還沒有摸透她主子的性格和脾氣呢,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
“你們回來了?”魔宗說道,接着聽到的就是窸窸窣窣地衣服帶動的聲音,但是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雖然腳底都是有些麻了,大家就等着聽魔宗到底是要怎麼來處罰吟月了。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魔宗大人責罰。”吟月說着,但是眼睛還是不能夠往上看一眼,如果是對上了魔宗的眼睛,還不知道那股寒意能夠滲透到心裡的那些角落呢,既然是事到臨頭了,還不如自己眼不見爲淨,不要去看這些,還能夠稍微讓心情能夠安心一點。
“哦,這麼說,就是你沒有將事情辦好了……可是你出去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魔宗說道,聽不出來他的話裡面有什麼怒氣,但是越是這樣越是可怕不知道他下一秒會是什麼動作了。
“吟月……吟月自身估量過高,輕敵了,沒想到那幾個人居然在短時間內又提升了功力,吟月不能夠將他們制服,還請魔宗大人網開一面,給吟月贖罪的機會……”吟月深深將頭埋了下去,希望魔宗還能夠想到她以後的利用價值,不要這麼快就讓她受死,要是想要祈求魔宗的同情心,那是不可能的,吟月自己也是知道這一點的,自己存活的價值無非也就是還有一些利用價值罷了。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來處罰你?你也知道本宗是從來都不會留無用之人的,要想在這個世界生存,就必須要有能力,在我這這兒更加是這樣。”魔宗背過頭對着下面的人說着,也不一定是專門針對吟月說的,有些也是對後面的弟子的一個警告,魔宗的管理辦法一直都是鐵血政策,這些讓下面的人也開始感到恐懼了。
“魔宗大人,如果這事要是怪罪於吟月的話,那麼我們幾個門主也責無旁貸。”這個時候,血奴突然間說話了,“那幾個人我們也是一直在努力想要抓獲的,但是魔宗大人您有命,現在能夠不殺,還是要保全其性命的,要想不殺一個人,又要從他們手裡搶東西,所以還是有些難度的,請魔宗大人諒解屬下們的苦衷。”血奴的這番話讓一旁站着的蓮兒很是覺得驚嚇,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和魔宗說出這番話,還是要膽量的。
魔宗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吃驚,但是不會把這樣的情緒表現出來,還是要將這樣的事情當做是雲淡風輕一般。
過了半晌,震耳的笑聲傳來了,“哈哈哈……這麼說,血奴你是覺得本魔宗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哈哈哈……”魔宗笑得癲狂,讓人覺得這好像不是笑容,而是另外的一種警告一樣,血奴今天是怎麼了,幹嘛要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這不就是在火上澆油嗎,難道不怕魔宗遷怒於他?
“屬下不敢,只是覺得這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是大人能夠明白屬下們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想要爲魔宗做事就好,若是大人覺得我們做事該罰,我們也一定會甘心受罰,不會有一絲抱怨的。”血奴這個時候也識趣地單膝跪下了,知道要是自己語氣上要是有什麼和魔宗衝撞的話,就會遭到魔宗的慘烈對待了,自己沒有理由這樣做啊。
“都起來吧,我沒有怪你們,還有兩塊靈珠下落不明,本宗主還是要依靠你們呢,暫且都下去休息吧。”魔宗大手一揮,接着下面的人都全部地往着出口出走了,還是可以聽到他們因爲這些重擔放下了而深吸一口氣的聲音。
在洞口處出來的時候,吟月站住了,對着前面不遠處的血奴說道,“今天,謝謝血門主了。”雖然是聲音很小,但是血奴還是聽見了,因爲吟月至少也是一個驕傲的女子,從來也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這樣的恭敬過,但是這一次她心裡有點還是感激血奴的,雖然是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會不會有什麼別的企圖,但是現在自己已經是沒有能力再去思考了,就算是其中真的有什麼別的意圖在裡面,也不想要去思考了,這個人情,自己是欠下了的。
“吟月你客氣了,我也不只是爲了你一個人這麼說,是我門下的弟子都覺得魔宗對人是苛刻了一點,我也只是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已。”血奴笑着說道,倒是沒有在意吟月還不會想要客氣地給自己道謝。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我吟月也不想要去欠別人什麼人情。”吟月說道,雖然是道謝,但是還是那樣的不可親近,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氣質,血奴在吟月身上找到了一種矛盾的綜合體,吟月對待自己的主子的時候,是那樣的懼怕,但是還是要強裝出一種鎮定的樣子,其實對人很是冷淡,感情也比較淡漠,但是爲了目的卻是不擇手段的,這樣在某種程度上和自己還是真像,難怪會在這樣的地方,大家都是同樣爲魔宗做事的。
“同樣,我血奴也不是什麼樂於助人的人,只是脣亡齒寒,我們有些時候還是要向那幾個人類學習了。”血奴說完,便直接地走了,也不再和吟月去交談了,只是剩下吟月一個人站在那裡,一隻手握着自己受傷的地方,依舊是不停地在淌着血,今日實在是太狼狽了,不僅是沒有羞辱到那些人,相反自己還受了傷,差一點就讓魔宗生氣了,吟月咬牙,決定自己以後一定不會這麼狼狽了。
…………
“冥夜,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一直都是盡心盡力地在撫養你,而且我以後的成就都是要你來繼承的,你爲什麼現在就不能和我說一些你自己心裡的想法呢?”本來是父子之間的交談的,但是現在聽起來卻是一點溫馨的場面都沒有,魔宗的心裡真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看待自己的這個兒子了,好像是從林少華這個身份擺弄過來以後,心性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倒不是能力變了,而是那種對於勝利的渴望沒以前那麼強烈了,這樣讓魔宗有些隱隱的擔憂,擔心自己這個得力助手會有一天不再留在自己身邊了。
“魔宗大人,冥夜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思考的比以前要多了。”冥夜開口說道,如果不是魔宗主動提起,冥夜也是不想要說話的。
“那你說說,你究竟是在想什麼?”魔宗說道,眼神中全部都是凌厲,看着讓冥夜都不想要繼續這段對話了。
“……”冥夜是無言以對,自己想要的生活並不是魔宗給自己安排的,但是自己要是真說出來了,估計魔宗也不會念及父子之間的感情了吧。
“好吧,我也沒有心思去聽,你自己好自爲之吧……”魔宗說道,便回過頭不再去看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