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衣着華麗,但是在這泥濘的雨天,那個傢伙的衣服也已經比一塊破布好不到哪裡去了。更何況還是在被人追殺,爛泥、落葉什麼的也是沾了不少。
“這是要殺人吧,”許繁看着雨中的一幕道,“我們是上去幫忙還是躲遠點?”
現在實力丟失,逞英雄可是掉智商的行爲,但是他不知道遊東城是個什麼想法,要是在這裡引起他的反感就不妙了。
“先看着吧。”遊東城不傻,不可能因爲看到有人在被追殺就跑上去幫忙,畢竟這世上又沒有規定好人不能追殺壞人。
不過,就表面看來,後面那個拿着大刀的男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人,一臉的橫肉看着就覺得噁心。
這時候,那兩個人也近了,在前面跑的人這時候也發現了破廟,也看到了許繁和遊東城。
許繁這時候也看清楚了,雖然頭髮散亂,但是那在前面逃命的應該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看上去很是稚嫩。
少年在看到兩人之後臉上先是一怔,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一咬牙掉轉方向向着另一邊跑開了。
“他這該不會是不想連累我們吧。”許繁眨眨眼,不敢相信竟然可以親眼看到一個這麼好心的傢伙,性命攸關的時候看到人竟然不想着求助反倒是第一時間想到不能牽連對方,這傢伙是聖母嗎?
“似乎是這樣。”遊東城喃喃地說道,他也是十分意外。
這時候,因爲轉彎而導致速度減緩的少年逐漸被持刀壯漢追上了,他一緊張,竟然在關鍵時刻摔倒在了地上。
壯漢的大刀已然舉起,在雷電下閃耀着冰冷的光芒,下一瞬便將奪走他的性命。
“趴在地上別起來!”正在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少年下意識地沒有爬起來。緊接着他便看到了令他震驚不已的一幕。
只見天空中忽然落下了一道水桶粗的閃電,筆直地轟擊在了壯漢身上,他手中的長刀彷彿成了引雷針,直接將所有的雷電牽引入自己體內。閃光過後,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許繁在一邊看得清楚,剛纔那一幕正是遊東城造成的,是他指揮着雷電落向壯漢,將後者劈死的。
而就在壯漢死後,許繁忽然感覺到了一股靈力從體內升騰起來,一星、兩星、三星。瞬間他就擁有了人王級三星的靈力量。
“這是怎麼回事?”正在許繁詫異的時候忽然發現遊東城臉上也是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立刻就猜到後者也肯定是獲得了什麼好處。
“難不成他殺人我的實力也能提升?”許繁不由得猜測道,“那麼我自己親手殺會不會有效果?”
“啊!”不過還不等他多想,遊東城忽然大叫一聲把他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
“地瓜……地瓜烤焦了!”
“我——草!”
……
被救下的少年最終也是進入了破廟,他向遊東城還有許繁表達了謝意,他雖然不知道剛纔那雷電是什麼手段,但是既然遊東城讓他趴下然後就有雷電落下,那顯然是和遊東城脫不了關係的。
既然是救命恩人,少年自然是十分地感激。只可惜摸了半天也沒在身上摸出半毛錢來,只讓他想要感謝一下都沒辦法。
“今天先在這破廟裡休息一晚吧,別看現在才中午,這雨可是要一直下到明天凌晨的。”遊東城說完就坐到一邊閉目休憩去了。
許繁則是四處走動了一會兒。找了一個上風的位置也是坐了下來,他要試驗一下,這忽然多出來的靈力是不是可以靠修煉提升上去。
少年見兩人非但沒有問他爲什麼會被追殺,甚至於連他的名字都不感興趣。不由得覺着兩人都是怪人,於是也是安靜地坐在一邊當他的美男子,沒有多說話。
從始至終。三人都沒有對廟外的那具焦屍在意過半分。
第二日清晨,許繁睜開了眼睛,他失望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修煉了半天,靈力半點動靜也沒有,根本無法增長。
“這到底是有着什麼規律呢?哎呀,真是麻煩,思考這種東西最討厭了。”他想了一會兒就頭大了,索性放棄了這種高難度的問題,反正順其自然就行了。
再看遊東城,他的臉色並不是太好,有些疲憊,黑眼圈也很明顯。
“喂,你怎麼了?自己半夜一個人練麒麟臂了?”許繁打趣地問道。
“你才練麒麟臂呢!”遊東城沒好氣地說道,“我只是……只是有點不習慣罷了。”
“莫非……”許繁看了看廟外的屍體,然後又轉過身來,“你這是第一次殺人?”
後者點了點頭:“有點噁心,但是不礙事。”
“嘛,這種事情慢慢就習慣了,”許繁大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把他們當成西瓜就好了,反正裡面都是紅的不是麼。”
他可是屠殺了數百萬神明的恐怖殺神,自然已經對這種事情無感了,卻是沒有想到初次殺人的傢伙心裡會有多矛盾。
“你這話說得,好像很有經驗似的。”遊東城似乎聽出了什麼。
許繁立刻摸着後腦勺開始裝傻:“那是當然啦,想當年我縱橫天下,雙手沾上的生命何止百萬,人們都叫我殺神啊!”
要騙聰明人不能用謊話,得用大實話,因爲不管你說什麼對方都要懷疑。
果然,遊東城聽完之後死魚眼瞥了許繁一眼,道:“那百萬生命都是小蝌蚪吧,五龍抱柱神功什麼的你還是少練練吧。”
“咳咳咳……”許繁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這傢伙實在是太邪惡了。
“早上好啊,兩位。”這時候,華服少年也是醒了,他的衣服烘乾之後穿在身上特別地高大上,再配上一張俊秀的臉,更是讓男人羨慕嫉妒恨。
“呸。小白臉。”許繁和遊東城異口同聲地悄悄咒罵了一句。
“你們剛纔說什麼?”華服少年可是有武學根底在身的,耳力也不弱,竟是隱約聽到了一些。
“沒,細節什麼的不要在意。”遊東城立馬想要糊弄過去。
“說起來,現在雨停了,你要到哪裡去嗎?”。許繁問道。他也是想糊弄過去。
“我?我要去京城投奔外祖父。”華服少年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投奔?”
“對,我父母都在戰亂中死去了,現在只有在京城的外祖父這一個親屬,我要去投靠他,昨夜那個人原本是我們家的護衛頭。半路上他想殺了我奪取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產,幸好有你們,不然我就死了。”華服少年若無其事地說起了自己的過往,不過還是能看出他那一絲想要隱藏的悲傷的。
“戰亂?”許繁又聽到了一個新鮮的詞彙,這個世界是處於戰亂當中的嗎?
亂世靠武將,要去趕考的遊東城前途堪憂啊,不過記得他後來是當軍師的,倒是沒有被埋沒那一身才華。
“對了,到現在都還沒自我介紹呢。”遊東城忽然道,“我姓遊,名壁,字東城。”
“在下楊劍。楊鋒志。”華服少年立刻說道。
兩人說完都是看向了許繁,許繁一怔:“我?我,那個,我叫許繁。字……字……”
他哪裡有字,想了半天最終決定瞎扯:“字星河。”
“原來是星河兄。”楊鋒志也沒有懷疑,而是向着許繁施了一禮。然後又向遊東城施了一禮。
這就像地球人說“hello”一樣的招呼動作而已,遊東城自然地回了禮,許繁也照葫蘆畫瓢。
但是,才施禮到一半,他忽然一驚,難以置信地看向楊鋒志:“這貨叫楊鋒志,我了個草!這不是那個不死殿主的名字嗎?原來他們兩個是這樣認識的啊!但是這個看上去跟個弱受一樣的傢伙真的是不死殿主嗎?總覺得不像啊!”
“算了,不管像不像,反正跟着這兩個傢伙打好關係總是沒錯的了。”許繁打定主意,他也不知道要怎麼消除遊東城的怨念,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於是,他說道:“說起來,都是去京城,不如我們同行吧。”
“你要去京城的嗎?你不是說到有人的地方就好了?”遊東城奇怪地看着他。
“嘛,細節什麼的不要在意,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許繁裝傻充愣地拍了一下游東城的背,把他拍得一個踉蹌,背上火辣辣的生疼。
“我去!你這傢伙下手那麼狠啊!”遊東城呲牙咧嘴地罵道。
“哎?有嗎?”。這下倒是輪到許繁驚訝了,他看遊東城召喚雷電那麼瀟灑還以爲他實力鐵定很強大呢,誰曉得這才用了一成力的手勁竟然把他拍疼了。
“這傢伙不會是那種走極端的吧。”許繁想到,有一些修者只修靈力從不管肉身,最終成星滅的時候徹底放棄肉身。
這種情況的存在破壞力都是極強的,但是在星滅前卻是極度地脆弱,肉身一滅就是死翹翹,一個普通人都能殺死他們,哪怕是天災也一樣。
清晨的鬧劇完了之後,三人就開始上路向京城進發了,他們這裡距離京城已經不遠了,四天後三人便都是來到了京城的門外。
“好高……”
“真大……”
遊東城和楊鋒志都是被京城的霸氣所震懾住了,唯有許繁因爲看過了起源、天宮兩座皇城,這京城在他眼裡也就是個城鄉結合部的級別,根本引不起半點興趣,有時間看城牆還不如在路邊買塊西瓜吃呢。
要問錢哪兒來的?當然是路上的那些劫匪貢獻的。
這個世界的戰力似乎都不強,像是楊鋒志大概有三星人王的實力,而那天追殺他的護衛則是五星人王級,許繁三星人王級的實力加上他曾經域王級的高度境界,就算是六星人王級也能完虐。
這個世界去幹山賊這種沒前途工作的都是一羣三四星級別的傢伙,許繁一個人就能打幾十個,更別說還有遊東城這個大殺器了,只要是下雨天,他就能召喚下雷電來,來多少人都是歇菜。
另外,許繁也是終於摸清楚了自己實力增長的原因,似乎只要遊東城殺人了他的實力就會上漲,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他自己親手殺人也沒效果。
這就很奇怪了,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他的實力是限制於遊東城的實力,只有遊東城實力上去了,他被封印的實力纔會慢慢解封。
這麼解釋的話,也就是說,遊東城殺人是能夠提升實力的,這個猜測倒是不怎麼太過離譜。一路殺下來,許繁已經恢復到人王級五星的靈力了。
三人一路殺過來倒是有了個“山賊殺手”的小名號,同時,更多的還是反搶了不少財富,現在三人都是肥得流油,至少在京城還是能混得下去的。
交了進城稅,楊鋒志便告別了兩人,他要去找他的外祖父了,而遊東城和許繁則是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科舉還有半個月,這段時間就悠閒地京城四處逛逛吧。”遊東城在京城最好的酒樓點了一盤烤地瓜,一邊啃一邊說道。
“學霸果然是學霸,”曾經的學渣許繁感嘆道,“考前複習什麼的果然只是對智商不夠的人專用的啊。”
“你不打算做些什麼嗎?”。遊東城忽然說道。
“做什麼?”許繁一時間沒聽懂。
“武舉啊,”遊東城道,“你實力那麼強,去考個武狀元還是輕輕鬆鬆的吧,這樣到時候我拿文狀元,你拿武狀元,這多牛。”
“得了吧,”許繁沒好氣地說道,“武狀元還不就是公務員,要給皇帝打工,有毛線意思。”
“你這人,沒點追求,”遊東城的死魚眼中透露出鄙視的目光,“武狀元可是很受京城那些貴婦人歡迎的,要不是我體質太弱,我纔不去靠那狗屁文狀元呢。”
“我去,你有點節操好不好!”許繁卻是非常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豈是靠着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這話要是被熟人聽到,說不得要一口鹽汽水噴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