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鬥龍城

葉笑眼睜睜的看着骨焰老祖消失於虛無,心理很不是滋味,但現在的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半晌,葉笑原地對着灰燼行了三個大禮!

……

四方城的清晨格外的潮溼寒冷,所有的建築上都沾染了一滴滴冰霜,對於葉笑這一羣以草爲牀的小乞丐來說,這種時候實在是不適合再睡懶覺。

一大早,一羣小乞丐早早的就聚集在磨坊的大廳中,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商討着新的一天應該如何去謀生乞討。

“奇怪,老大怎麼還沒出來。”冰鐵站在人羣中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以往,葉笑都是起的最早的一個,今天遲遲不見動靜,也難怪冰鐵會疑惑了!

“我還是去看看吧。” 冰鐵終究還是有些擔心,擠出人羣向倉庫走去。

“我也去。”小雨跟了上來。

……

石屋中,端坐中的葉笑突然睜開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已經基本熟悉法力的運轉和靈氣的吸納,對於神識的收放也比較熟悉了——對於修仙者來說,這些只是最基本的操作。

在他現在的神識感應中,冰鐵和小雨已經在門外了,於是下一刻,石屋的大門就打開了。

“老大,你醒了?我以爲你還在睡呢,哈哈。” 冰鐵看見屋子中間端坐着的葉笑,打了個哈哈說道。

“笑哥哥,咦,那位老前輩呢?”小雨也湊了進來,呆呆的掃了一眼屋內,疑惑的問道。

“老前輩已經走了,走吧,我們也出去,新的一天要開工了。”葉笑含笑着站立起來,並沒有詳細解釋。

“是。”

“嗯。”

冰鐵和小雨也不再多問,跟在葉笑的後面,三人饒一個圈,向着磨坊的大廳走去。

最前面的葉笑突然停頓了一下腳步,略微側過頭,思索的表情道:“冰鐵,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的家鄉是被山賊毀了,你僥倖逃過了性命,然後和我一起逃到了四方城,你還記得吧?”

“怎麼可能忘了,當時我被山賊搶光了行李,又傷了腿,最終昏倒在河邊,要不是有老大撿到了我,還一路揹着我前進,又將乞討的食物分我一半,我早就已經死了。”冰鐵一怔,神色一黯的回憶起了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過的十分的艱苦,有數次,他都以爲自己死定了,結果葉笑硬是把他從死亡的邊緣‘背’了回來。

“我讓你回憶這事,可不是想要你說起這些。我記得那時候的你說過,如果有生之年能學到一身本身,定然要當一個懲惡揚善的大俠,殺光那些惡棍山賊,有這事吧?”葉笑若有所思的問道。

“呵…老大,你還說那些幹什麼。”冰鐵有些難爲情的回道。

大俠這種事情,距離他實在太遠,遠到一想起當初自己居然說過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冰鐵自己都會覺得臉頰緋紅,很難爲情!

“哦?怎麼了?我記得你當初說這些話的時候的表情,一臉的認真執着,我一直都刻骨銘心呢。我一直以爲你是真心這麼想的,或者說是你現在改變主意了?” 葉笑一臉認真的問道。

冰鐵尷尬的撓了撓頭,當初的自己纔剛剛入世,對江湖的瞭解太少,所以纔會毫不猶豫的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

看着葉笑認真的表情,冰鐵稚嫩的臉色又是尷尬一笑,最終還是如實的說道:“老大,我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但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實現,現在還說這幹什麼,我現在就想多討點食物,餵飽兄弟們就滿足了。況且你當初也說過,我學不了武功。”

當初葉笑‘打殺’了鶴鷹雙煞之後,冰鐵提出想要向葉笑學習武功,但那時候的葉笑哪有什麼武功,只能敷衍對方‘我的武功你學習不了’,冰鐵對於葉笑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最後黯然了好些天。

“不可能實現就不說了嗎?一顆痛苦絕望的心,總需要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作爲寄託,要不然,弱小的我們如何有勇氣去尋找通往明天的出路?這並不是自欺欺人,這是生活在叢林法則之下所有生命的權利。況且我之前只是說你無法學習我的武功,但並沒說你無法學習武功。”葉笑露出一絲高深莫測微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葉笑說完之後就繼續向着大廳走去,冰鐵有些不知所以怔了一會,他看着葉笑遠去的背影,總感覺對方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什麼不一樣也說不清楚!

小雨安靜的跟在葉笑旁邊,心裡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大廳中一羣小乞丐早已經‘整裝待發’了,這時葉笑帶着冰鐵和小雨走了進來。

“老大好。”

“老大好。”

“老大好。”

……

所有人向葉笑打招呼,後者擡手回禮,慢步走到磨臺上立定,對着所有小乞丐說道:

“兄弟們……”

“老子……就不多說了,今天也要好好的活着,記住,任何情況都以保命爲第一目標,解散。”

葉笑說話的時候,想讓自己看上去儘可能的囂張一些,但話一到嘴邊反而沒了什麼氣勢,半天只憋出一個‘老子’,這樣的情況在昨天之前都是不可能的!

葉笑啞然失笑,之前自己沒有力量的時候,看上去要多囂張有多囂張,要多霸道又多霸道。

現在有了力量,想要做個囂張表情反正是做不出來了。

“嚯嚯,嚯嚯,走咯。”小乞丐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只是大叫着,揮舞着手中的柺杖或鍋碗瓢盆,一窩蜂的涌了出去,幾個呼吸之後就消失在了各個轉角處。

“冰鐵,今天負責安全聯絡的哪個小隊?”葉笑望着大門口,淡然的問道。

“今天作爲信使是飯飯的第三小隊,他們出去的早一些,我想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遍佈城西的主要幹道了吧,暗號是月光蕊。”冰鐵回覆道。

月光蕊也叫一夜花或一夜草,此草在白天不可見,唯有在夜晚的月光下才能發芽,然後生長,直至開花,只需要一個夜晚,當朝陽升起之時,花瓣凋零,枝葉枯萎,只留下一顆種子,如此往復,這就是月光蕊。

“月光蕊,就是那種被稱爲黑暗世界的開拓者的花?甚是合我心意。”葉笑含笑自言自語道。

冰鐵對葉笑‘甚合心意’有些不知所謂!

“對了,你去告訴飯飯,今天任何一個兄弟和江湖中人發生衝突,都要第一時間來告訴我,切記不可硬來,所有事情待我到了之後再行處理,如果找不到我,那我應該在鬥龍城。”葉笑又轉頭對冰鐵淡然道。

“鬥龍城?老大你要去鬥龍城?”

聞言的冰鐵頓時大驚失色,連旁邊一言不發的小雨都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不用急,我自由分寸,那個地方有一件比我生命還重要的事情,我無論如何都要去一次,你先去吧,記住我剛纔說的話。”葉笑也不做詳細解釋,若有所思的說道。

“老大……是。”冰鐵還想問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小雨,然後轉身就走了。

“小雨,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看看?”冰鐵走後,葉笑轉頭望着小雨說道。

“看看?笑哥哥爲什麼要去鬥龍城?”小雨表情有些着急!

“小雨就當去玩耍就可以了,那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葉笑淡淡一笑,溺愛的表情說道!

“小雨真的好久沒有和笑哥哥一起好好的玩耍了。”小雨露出一個牽強微笑,心中似乎在擔心着什麼,口上繼續說道:“如果笑哥哥堅持去的話,那小雨也去!”

……

四方城是一座普通的民城,其中的居民全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大多不會功夫,靠種田地而生。

這裡的民風淳樸,江湖氣息非常的淡薄,也很少有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居住在這裡,這也是葉笑之所以選擇在這裡生活的原因之一。

四方城之所以沒有什麼江湖中人,並不是江湖中人不來這裡,而是他們來了並沒有進入四方城,他們都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鬥龍城。

鬥龍城也叫鬥龍谷,位於四方城東面,兩城相聚不過數千米,但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鬥龍城是真正的江湖——刀光劍影,爾虞我詐,流血百步的江湖。

鬥龍谷禁止普通人進入,但這並不是什麼明碼條紋的禁止,而是所有四方城居民都知道的一個潛規則,因爲普通人適應不了那裡的規則,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

葉笑帶着小雨悠哉悠哉的出了四方城的正東門,數百米之後,又轉了方向,沿河直上,四周是奇特的怪事和茂密的樹林。

小半個時辰之後,一段明顯是人工修砌的青石大道出現在葉笑的眼前。

沿着彎彎曲曲的石砌大道又走了數百米,可以看到一座三面環山的巨大山谷,正是鬥龍谷。

傳聞四方城的四方神初來此處建城之時,這裡是一條巨龍的地盤,四方神大戰巨龍三月三日,最終巨龍不敵,被砸落雲端,然後逃之夭夭,這纔有了四方城。

而鬥龍谷就是當時巨龍被砸落雲端的地方,一座完整的大山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然後形成了鬥龍谷。

葉笑擡頭看着數十丈高的城牆,表情平靜的說道:“這一路都畫好了月光蕊的暗號,如果有急事,他們應該能夠非常輕易的尋來,我們進城吧。”

“嗯。”小雨當然不會有異議,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四處打量。

數個呼吸之後,葉笑和小雨正站在鬥龍谷正面的入口處,俗稱外龍門!

和一般城市的城門不同,鬥龍城的城門是兩塊厚一尺的巨大青石板組成的,且一年四季都從來沒有閉合過。

在巨門的側邊,還有一個一人高小石門,此時卻是完全閉合着的。

“止步吧,小孩,你們走錯地方了,速速離去,四方城在往西三公里。”就在葉笑和小雨正準備入城之時,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毫無徵兆的響起,與之而來的是一股拂面的清風,阻止了葉笑兩人的前進。

葉笑眉頭一皺,下一刻又立馬舒展了,似乎也是早有預料,擡頭對着虛空吼道:“閣下是在說笑話?我們可沒有走錯地方,難道鬥龍城不是這裡?”

此刻的葉笑沒有絲毫懦弱怕事的樣子,畢竟他是修仙者,而且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纔敢如此的有恃無恐!

“你們來鬥龍城?”聲音有些驚訝,但瞬間又恢復了正常,繼續說道:“既如此,你們就走側門吧,如若能推開此問路門,你們便有了入城的資格,但需得先留下每人二兩銀子的入城費。”停頓了一會兒,又悠長的響起。

側邊的石門叫做問路門,也叫強者之門,有數百斤重,有資格推開它的人才能進入城中。

葉笑只是淡然的掃了一眼,卻並沒有要去推的舉動,表情平靜的繼續說道:“事實上在下有些難處,且先不說能否推開此問路門,但在下身上也並沒有二兩銀子,或許閣下可以現身一談,在下自有說辭。”

下一刻,外龍門的一側就閃出來一位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男子左手持劍,橫眉冷目,傲然而立,目不轉睛的打量着葉笑,語氣還算客氣的問道:“看樣子,閣下是有長輩在裡面?丐幫分南北,不知閣下是那一支的後人?若是方便的話,還請先告知一聲長輩的名號,不然也不好隨意壞了規矩。”

此人應該就是類似守門人一樣的存在了,葉笑心中如是想着,接口道:“閣下誤會了,在下……”

“哼。”就在葉笑想要解釋之時,一聲夾雜着內力的冷哼從門內傳了出來,強硬的打斷了葉笑的話語,緊接着,從石門後面走出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魁梧大漢。

魁梧大漢一臉的凶神惡煞,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抗在肩上,用左手扶着,眼神略帶一絲不屑的盯着葉笑道:

“哼,別人不認識你,我可是清楚的很,你不就是四方城那個號稱嘯天狗的乞丐頭子麼,裝什麼武林高人,這裡可不是你能乞討的地方,滾吧,要不然別怪老子棒下無情。”魁梧大漢輪着棍子毫不領情的向着葉笑吼道。

聞言的葉笑頓時虛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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