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薇露出了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看着楚陽尷尬說道：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我，都怪師伯他不把事情說清楚！”
楚陽眼神一動，涼薇的話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他沒有詢問，而是靜候下文。
涼薇揮手散去全息投影，然後抿了抿嘴道：“這件事情雖然是核心機密，但高層並未叮囑我向你保密。”
“我覺得你作爲當事人，應該有知情權。”
“不過……”
說到這裡，涼薇猶豫了一下，試探着道：“我把此事告訴你，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萬一那些老傢伙們降罪，我可是要背鍋的！”
“所以我能不能用這個情報來交換一個條件？”
楚陽皺了皺眉，涼薇緊接着道：“條件很簡單！那就是別趕我走！”
楚陽愣了一下，實在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
他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表面上卻面無表情地道：“那就要看你這個情報的價值了！”
見他沒有一口回絕，涼薇神色一喜，沒有糾纏不休，而是直接說道：
“你知道爲什麼在你答應了加入虛擬宇宙公司之後，足足過了三個月時間，公司才爲你進行了身份確認嗎？”
涼薇沒有賣關子，繼續道：“那是因爲……”
緊接着，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了出來。
當楚陽得知，龍行之主和幽侯之主因爲自己差點打起來的時候，也是感到有些意外。
其實他猜到了可能會有宇宙之主想要收自己爲徒，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兩位出面。
一個是早已不問諸事的古老存在，你可是向來囂張，虛擬宇宙公司中最年輕的宇宙之主。
前者早已不再收徒，後者則完全不像是能夠爲人師表的樣子。
當楚陽聽到，渾沌城主親自出面，併力排衆議，決定在自己證明了天賦之後代師收徒的時候，先是短暫的震驚，緊接着就生出了由衷的佩服。
這混沌城主，當真是好大的魄力！
楚陽很清楚，自己所表現出來的天賦意味着什麼，又將會有多大的影響力。
他更清楚，以自己的修煉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那些古老存在。
所以無論是任何人收他爲徒，他都會選擇拒絕。
拜師，的確能夠加快一個天才的成長速度。
但對於楚陽來說，這並不重要。
他可以用積分，在寶庫中兌換各種前人留下的經驗，再加上那逆天的悟性，完全不需要老師來指點。
這倒不是他過於驕傲，而是拜師之後，要不了多久就能追趕上老師的腳步，師門反倒會成爲他的牽絆。
吞噬星空的世界不同於其它世界，這裡極度危險。
爲自己增添過多的牽絆，可不是明智之舉。
但原祖不同！
那可是超脫於原始宇宙，甚至是宇宙海中的最強者！
成爲原祖的弟子，無論是在原始宇宙，還是未來離開原始宇宙，都會給他帶來許多便利。
虛擬宇宙公司只是楚陽變強道路上的一個經停站，他對這方勢力可沒有任何的歸屬感，頂多算是承了一份情。
混沌城主顯然也清楚這一點，畢竟任何一個實力提升極其迅速的天才，都不會在某一片天空下停留太久。
所以他下了一個極有魄力的決斷，那就是代師收徒！
消化了所有信息之後，楚陽看向涼薇問道：“那這件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難道他的問題，涼薇的俏臉頓時苦了下來，磨着牙道：
“我的老師是冰峰之主，他非要把我叫回來，讓我跟在你身邊。”
“爲期三年，這三年內，我負責時刻觀察你的修煉進度。”
“三年後，如果證實你的天賦，那我就要追隨在你身邊。”
說到這裡，涼薇眨了眨眼睛，然後又道：“我這不是不服嘛……”
“畢竟你那麼年輕，還只是封王極限，卻突然成了我未來的小師叔，我還要追隨左右。”
“可偏偏一向最寵我的師伯也態度強硬，我也只能是妥協了……”
“我本想着給你一點教訓，讓你主動申請換人，可沒想到你的實力會如此強！”
涼薇握緊拳頭，“都怪師伯！他如果事先說明一切，我又怎麼會對你不敬？”
經歷了先前那一戰之後，涼薇算是徹底的服了。
在黑湮侯三人看來，楚陽在那一戰裡很可能是取了巧，畢竟最終楚陽可是以神國籠罩了戰場。
要知道，不朽神靈在自己的神國中，戰鬥力會直線飆升。
不過事情總有兩面性，一旦將敵人攝入神國，相當於是將神國暴露在了敵人面前，也很可能會導致生活遭到破壞。
可實際上，楚陽只是用神國覆蓋了戰鬥餘波，避免對相水城造成太大的破壞，這並沒有藉助神國之力。
因爲在進入神國的一瞬間，紫微·星引就已經將涼薇的神體擊潰了。
楚陽搖頭失笑，倒也沒再提申請換人的事情。
能夠理解涼薇的想法，只不過對方先前的行爲有些過火，如果不是自己實力足夠強大，恐怕就免不了要遭到一番“教訓”了。
擊潰對方的不朽神體，會對涼薇的本源造成極大損耗，需要清除許多資源與時間才能恢復，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教訓。
但楚陽不知道的是，涼薇剛剛所說的話，其實摻雜了一些水分……
當初壓根就不是混沌城主沒有說明一切，而是在涼薇得知了混沌城主的態度之好，一怒之下轉身就走，壓根就沒給他多說兩句的機會！
這位集師門萬千寵愛，甚至就連龍行之主都百般包容，堪稱是被虛擬宇宙公司五位宇宙之主捧在掌心的明珠，向來嬌縱任性慣了。
當初冰峰之主讓她跟隨幽侯之主離開原始宇宙，也是想要磨一磨她的性子。
可不曾想，幽侯之主對這位師叔門下的小師妹，同樣是百般縱容。
直到前陣子得知了楚陽的事情，幽侯之主才帶着涼薇一同歸來。
讓涼薇跟着楚陽，也是師門上下的一致決定。
三年之內負責觀察，一旦確認了楚陽的天賦，那便讓涼薇追隨楚陽。
跟着一個更加妖孽的天才，能夠磨一磨她的銳氣，也能讓她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楚陽的出現，以及他所展露的天賦改變了許多事情，也讓許多人再度刷新了對妖孽級天才的認知。
在蝴蝶翅膀的煽動之下，許多事情都開始偏離了原本的軌跡。從穹玉星到初始宇宙，路上花費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兩人乘坐的是G級飛船，而且據涼薇所說，這艘飛船經過改良，放棄了一部分武器和防禦的佔比，在速度方面得到了極大提升。
尋常的G級飛船，速度大多都在六十倍到八十倍光速之間。
而這艘飛船的速度，卻達到了一百二十倍光速！
當然，如果楚陽成爲了這艘飛船的主人，虛擬宇宙公司將會對飛船進行還原，令武器、防禦、能源和速度的佔比相對平衡。
說白了，就是恢復出廠設置……
這兩個月的時間裡，楚陽一直在參悟雷電本源法則，並且進步很大。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自己距在雷電本源法則上的領悟，已經極爲接近了得到本源法則承認的程度。
隨着飛船駛出宇宙通道，並開啓外景模擬，初始宇宙映入眼簾。
這是一方略有些昏暗的世界，偶爾能夠看到在天地間飄蕩的混沌氣流。
宇宙空間時而裂開，能夠看到大量的奇異秘紋，在裂開的空間邊緣流動，由一根根晶瑩絲線串聯。
涼薇的神情突然變得專注起來，凝視着空中的奇景，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展。
一根根晶瑩絲線上的大量秘紋，是宇宙本源運轉的規則，其中蘊含着各種本源法則。
楚陽卻並未在意，因爲參悟這些晶瑩絲線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倒是涼薇經歷了穹玉星的那一戰之後，再直面本源法則的力量，隱隱有所明悟。
僅僅片刻之後，飛船便來到了一座古老恢弘的城市前方，並緩緩降落。
艙門打開，涼薇眼神逐漸恢復清明，然後看向楚陽說道：“這就是混沌城，以你在虛擬宇宙的權限，想必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不需要我再過多介紹了吧？”
楚陽點了點頭，然後跟着涼薇掠出飛船。
涼薇揮了揮手，直接將飛船收入了空間戒指。
兩人進入混沌城，沿着街道朝城中心的方向前進。
混沌城內的建築是一座座小樓，沿途能夠看到一些小樓的天台上，有着一道道人影盤膝而坐。
隨隨便便拿出一個來，都是不朽級別的存在！
楚陽的到來，並未引起太多關注，反倒是許多人看向了涼薇。
顯然，大家都認識這位虛擬宇宙公司的小公主。
但轉而這些人便看向楚陽，距離上一次的宇宙天才戰，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現階段能夠留在混沌城中的，有一部分人是做出巨大貢獻，纔得到了參悟名額。
但更多的，卻是一些對人族貢獻卓絕，又或者是實力強大的存在，擁有混沌城的永久居住權。
他們無論是在人族，還是在各大勢力中，都具有很高地位。
所以他們或多或少的聽聞了一些有關楚陽的事情，這些人也都通過涼薇，猜出了楚陽的身份。
“我們現在直接去城主府，大師伯已經等在那裡了。”
涼薇一邊帶路，一邊說道：“你是初次進入混沌城，所以擁有選擇一座混沌碑，並參悟七天的機會。”
“但也只有七天，之後再想獲得參與機會，只能是去闖通天橋。”
“不過想必對你來說，闖通天橋沒什麼難度。”
通天橋，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更像是虛擬宇宙公司用來考驗並衡量年輕的核心成員們，對宇宙本源法則領悟程度方式。
對於不朽層次的強者來說，通天橋也只有最後幾層纔有些難度。
畢竟想要進入通天橋，先決條件是參悟混沌碑。
而凡是能夠有機會參悟混沌碑的，哪個不是天資縱橫之輩？
看着一邊說話，還一邊不斷東張西望的涼薇，楚陽搖頭失笑道：“你倒是比我更像是第一次來。”
涼薇一臉感慨地道：“我已經有上萬年沒有來過混沌城了。”
楚陽挑了挑眉，“你不是在前往穹玉星之前，還來見過混沌城主嗎？”
涼薇搖搖頭道：“我並沒有進入混沌城，只是在虛擬宇宙和大師伯見了一面。”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毫無阻礙地進入了城主府。
涼薇帶着楚陽來到了一條看上去無比夢幻的走廊中，走廊兩側牆壁上，懸掛着一幅幅巨型圖畫。
一共五十二幅圖畫，代表着五十二座混沌碑。
“按照規矩，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通過這些圖畫來選擇一座混沌碑。”
涼薇表情難得地嚴肅了幾分，“只有一次選擇機會，一旦選擇了某一座混沌碑，在將其徹底悟透之前，無法更換。”
楚陽看都沒看那些圖畫，直接說道：“我選擇無宙混沌碑。”
涼薇愣了愣，然後皺眉問道：“你確定？”
“參悟無宙混沌碑的難度很大，如果你想要參悟實踐本源法則，完全可以選擇宙鳴混沌碑！”
“甚至哪怕是宇宙混沌碑，也要比無宙混沌碑更容易參悟！”
誠然，宇宙混沌碑是參悟難度最大，也是最爲玄妙的一座混沌碑。
但問題是……
幾乎沒有人選擇無宙混沌碑，這就導致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鑑，因此論是入門，還是將其悟透，都頗爲艱難。
楚陽毫不猶豫地道：“沒關係，我已經購買了無宙概論。”
“況且無論是秘法還是混沌碑，都只會對參悟宇宙本源法則起到輔助作用。”
“最終能否悟透，還要看自身悟性。”
“可……”涼薇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突然在兩人耳邊響起。
“說得不錯，這個混沌城中的人，許多都無比依賴混沌碑與前人經驗。”
“但他人的路，終歸只能借鑑，自己腳下的路，纔是康莊大道！”
這聲音如洪鐘大呂，又似九霄驚雷，令人振聾發聵。
楚陽眼神一凝，看向了城主府深處，微微欠身道：“城主大人！”
涼薇則是瞪大美眸，鼓着腮幫子，揮了揮拳頭道：“大師伯！咱們的賬，可要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