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格是個體格雄壯的大魔鬼,但出乎意料的是,有這樣一幅可以與洞熊搏鬥的軀體,它的作戰風格居然非常陰險,總是遁入隱身狀態丟炸彈,射暗箭。而更出乎意料的是,雖然戰鬥的技藝又髒又猥瑣,它的脾氣卻相當耿直粗豪。
林德用他無敵的4環至聖斬打了兩輪,把尤格傷得眼冒金星,一身魔鬼肉被聖力光焰燒了有個七分熟,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呼——呼哧——啊,你打得不錯。”尤格那隻牛一樣的鼻子直喘粗氣,“就像一隻活潑的咬人兔子。”
林德聞言微微一笑,對這個評價不以爲意,反倒覺得這傢伙挺有個性,還給人起綽號呢。
尤格煩悶地吼叫,“該死的契約,該死的拉斐爾,他用詭計把我困在這裡,現在你殺了我,就是替他完成了心願。現在我要回到地獄,作爲他的奴隸。真是去他媽了個腿的!”
“拉斐爾,”林德頷首,“我今後會和他打交道的,到時候我不介意順手宰了一個魔鬼。”
尤格聞言稍作沉默,看着林德的表情多了幾分讚賞。
“我喜歡你的脾氣,呵呵呵,本來我想說遲早有一天我會再來找伱,也許是十年後,也許是五十年,到時候我會把你一寸寸碾碎,讓你活活看着自己的肉被我吃掉。
“不過嘛,我現在期待你找上拉斐爾那天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會淪落到怎樣的下場。”
林德歪歪頭,一旁抱着大劍的洋基妹心領神會,上前來猛然一斬,把魔鬼尤格那顆河馬一樣碩大的腦袋乾脆利落地切了下來。
受傷的移位獸發出悲愴的獸鳴,“不——尤格!”
“愛上魔鬼的野獸,還真是註定毀滅的感情。”林德並不認可這種愛情,“你只是它的一個卑微玩物,如果有需要,它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
威爾用一發魔能爆擊殺了移位獸,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善良的靈獸,看它巢穴裡血淋淋的屍骸就知道魔鬼在用人命餵養這頭怪物。
託尼上去檢查尤格留在主物質位面的屍體,魔鬼不死,總是會在地獄復活,但留下的物質之軀卻是實實在在的。
卡菈克親自動手,用錘子砸斷尤格的長角,再從腔子裡掏出碩大如盆的心臟。
阿斯代倫猶豫片刻,向林德坦白:“剛纔這個魔鬼提到了拉斐爾,我聽說過這個名字。”
帕拉丁微微側目,蒼白的吸血鬼表現出了難得的熱忱,他有所求於拉斐爾。
“我也聽說過拉斐爾,一個坎比翁,實力平平,只不過有個厲害的父親。你想從拉斐爾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你的評價還真是辛辣,親愛的,讓人的小心臟受不了,我可不敢在背後這麼編排一位大魔鬼。”
“那是因爲你不夠強,並且有求於人。”林德斜睨他一眼,“你找他無非是想了解身上被施加的獻祭儀式吧?”
“你怎麼知道?!你怎麼不早說呢,林德,我真心請求你,看在我們患難與共的交情上……”
阿斯代倫展示出後背皮膚,卡扎多爾用刀子在他背後刻了一個複雜的環形符文法陣,扭曲的傷疤展現出極兇惡狠毒的氣質。
蒼白的精靈小聲說:“每次我摸到它,就感覺很冷,像是掉進黑暗的冰河裡。”
“一個獻祭儀式,作用是製造飛昇吸血鬼,不過需要獻祭7000靈魂。你的主人卡扎多爾還挺有野心的,飛昇吸血鬼可以像活人一樣生存,也就是你現在這樣的狀態,不會畏懼陽光、銀器和流水,可以進食,正常繁衍……”
林德的話聽的阿斯代倫臉色陰晴不定,他喃喃自語:“飛昇吸血鬼,如果我能得到這份力量的話……7000衍體,卡扎多爾,原來這就是你的計劃,你這挨千刀的混蛋!”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重新整理出翩翩有禮的笑容。
“別在意我的話,親愛的,讓我們回到正經事上來,今天的主角是我們的半精靈小姐,還有她的職位晉升考覈。我看到第四枚陰影寶石了,我這就去撿起來……喏,到手了,咱們快點出發吧。”
林德意味深長地說:“沒事,我理解你的想法。”
“那真是再好不過。”阿斯代倫華麗麗地舉了個躬,並且在起身時朝帕拉丁俏皮地眨眼。
整個莎爾鐵手神殿差不多算是清掃完畢了,還剩下一羣老鼠,也就是最後的暗夜法官,不過看他已經適應了化身鼠羣的生活,既不痛苦,也難以作惡,那就隨它去好了,林德不想去鑽老鼠窩。
託尼表示他需要花幾天製造地獄引擎的零配件,不急於一時。冒險隊成員也不打算再繼續停留,順勢踏上了前往暗夜之歌封印地的道路。
四枚陰影寶石,其中一枚用來啓動浮空石臺,是把他們運至封印地的交通工具,剩下三枚則是用於開啓被封印的大門。
鐵手神殿歷來的規矩就是如此,見習暗夜法官在通過試煉,集齊陰影寶石後,就要前往墮影冥界,用一把匕首刺穿暗夜之歌艾琳的心臟,雖然這並不能殺死神裔,但也表示了對塞倫涅的褻瀆,相當於落草爲寇的投名狀。
影心緩慢地深呼吸,在開啓最終試煉前,她忽然詢問林德。
“你現在有空嗎?”
“當然。”
“有些東西,我想讓你看到。”半精靈的表情侷促,關注着林德的反應,“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就和我建立連接吧。”
“可以,萬惡的蝌蚪鏈接着我們。”林德輕輕催動腦中的奪心魔幼蟲,這些天來他已經無比熟悉了這個流程,不過平時只把心靈鏈接當作qq來用,現在他則是要潛入影心的記憶。
шшш. tt kan. ¢ 〇 半精靈姑娘將心靈稍稍向帕拉丁敞開。
她展示了一段多年前的回憶,彼時還年幼的影心在森林中迷路,身後有一頭雄壯的狼追趕。
年幼影心摔倒在地,臉上被荊棘劃開了一道傷口,疤痕留存至今。
那頭追趕的狼緩步朝她走來。
就在此時,一羣暗夜法官出現了,他們手持短矛,將大狼圍困,爲首的女性則帶走了影心。
“女院長救下了我,照顧我,訓練我。這都是莎爾女士的安排,是我的女士救下了年幼的我,所以我一定不會辜負她。”
“當然,不過有趣的是,我記得塞倫涅信徒的成年儀式,就是將幼崽遺留在野外,讓其自行找到回家的道路。你不覺得有點巧合嗎?”
“胡說八道。我、我們這就進去吧。暗夜之歌,我來殺你了。”
影心的心緒如風波兇惡的湖面,頭盔面甲遮擋之下,清麗的臉頰在命運的寒霜中動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