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道濟決定跟法海走一趟,見見青白二蛇,這一遭是免不了的。
聽聞法海說,白娘子貌似還是和許仙好上了,這讓他持懷疑態度。
雖然這只是法海的一面之詞,但是道濟也想看一看,龍真君離開後,白娘子和許仙,這兩個本來就互相看得順眼的人,會不會在劇情修復性的作用下,心許於他人。
另外,他已經達到玄仙巔峰,半步太乙玄仙的層次,還需要一些靈物,便可以讓自己順利突破了。
而一枚上品仙桃,便足以了。
自己現在唯一能夠,比較輕易搞到至高靈物的地方,好像也就青蛇白蛇那裡了。
沒想到龍真君給出去的東西,我道濟還要恬不知恥的要回來一枚,當真是造化弄人。
至於慧遠禪師,見道濟要親自去了,他便表示,自己就不去湊熱鬧了,有道濟在,這件事必然不會再生出什麼波瀾了。
一路上,法海都表現的還是比較謙恭的,也不曾對青白二蛇,表現出什麼仇恨之情,只是對於這兩隻他眼中的妖物,霍亂人間的行爲,顯得有些憤慨。
在道濟看來,法海這個人物,雖然有一些私心,還是倔脾氣,一根筋,可對於佛法的虔誠,確實還是領先於很多得道高僧的。
雖然有人說,他寧願被水漫金山寺,也不願意開山放人,間接性的害死了這麼多無辜沙彌。
可他真實的善惡,實則不能由這一件事所妄斷的。
他對佛法一根筋的認知,有點像異族入侵的時候,本地屯戍部隊的將領,若是投降的話,確實可以保存下來很多同胞性命,可無數先烈,還是選擇了抗爭到底,即便周圍的一兵一卒,所有同胞,全部陣亡,也不妥協。
道濟覺得,可以說法海是思維僵化,不懂變通的老頑固,可卻不能說他是私心大於佛法,枉顧人命的本質惡人。
畢竟放水淹山的,說到底是本質良善的白娘子,如果法海都能稱之爲惡徒了,那麼白娘子的評價,可能就真的沒法直視了。
只能說世間沒有絕對的善惡,還是屁股決定腦袋罷了。
就像道濟自己,將他放在白娘子的位置,他恐怕會爲了摯愛之人,殺的漫山上下片甲不留。
可若將他放在得道高僧的位置,他實則也是主張,讓大家心存善念的,他自個兒救助的人命,哪怕不是本着脫離這個世界,積累名望的目的,實則也確實比大多數人要多。
所以世間的善與惡,有時候還真不好評判。
道濟想的挺開,不要說他是好人,他不是。
但也不要說他是壞人,他更不是。
做自己的,其他人怎麼說,都是其他人的事,他纔不會爲了別人對自己的認知,而做出讓別人覺得對的行爲,更不會和別人爲了一件事情的對錯,便爭辯到面紅耳赤的地步。
沒有意義。
直到快到金山寺的時候,法海突然問道:“對了,道濟活佛,這東土大地的妖物,都悉數被你鎮壓的擡不起頭來了,那昨晚與你鏖戰的那三隻妖魔,是哪裡的兇物?”
額……
道濟一窒,而後訕訕道:“是西牛賀洲與南瞻部洲邊界那邊兒,幾隻爲非作歹的妖王罷了……”
法海點點頭,笑道:“即便是西牛賀洲的妖物,恐怕也已經被你鎮壓了吧?”
道濟莊嚴道:“確實如此,不值一提的,昨夜就已經被我鎮服在地,癱軟不起了。”
法海笑着試探道:“那可否告知,你準備如何對待這兩隻蛇妖呢,她們不曾傷人性命,卻蠱惑人心,更與凡人同居,人間教條所不容。”
這纔是重點。
法海也想知道,道濟降妖除魔的理念,若是害人性命的妖物,這位活佛必然不會講情面,會打滅一切。
可要是不曾直接害人性命,還似乎有根腳的妖物,確實不太好處理,自己若是蠱惑道濟活佛鎮殺她們,那便是私心大於佛心了,和自己的修佛信念所不兼容,所以一切還是要等道濟活佛自己決定。
道濟想了想,道:“肯定不能讓她們再滯留人間了,若是真沒有害人性命,便逐出西牛賀洲足矣,這類妖物,也算是別具一格了,都成妖仙了,還和凡人談情說愛,當真是沒追求。”
你們好歹是老子幫旺財泡的妞,這要是給旺財綠了,那我還要不要面子啊。
不管出於何種目的,自己也不想讓旺財哭唧唧的頭頂綠帽,捨身爲人的成全許仙那弱雞。
恩,沒錯,這就是私心。
你們要好的話,那便等我和旺財離開這個世界,眼不見心不煩再說吧。
不是道濟對青白二蛇沒信心,而是經歷了這麼多世界,他深刻的知道,劇情的修復性是有多強的,冥冥之中,都會讓自己這個蝴蝶效應的影響,消弭到最低,讓主線向着大致既定的方向行走。
這近乎於是世界的部分“規則”了。
很快兩人來到金山寺,法海在一羣弟子苦兮兮的表情中,介紹了道濟的身份。
這才讓那些數月來,都籠罩在小青陰影中的沙彌們,找回了神采。
那是表現的比靈隱寺的同門,都還要熱情,畢竟小青可不單單是隻揍法海,對於他們這些小沙彌,也本着蛇鼠一窩的原則,雨露均沾,誰也沒逃過小青的鐵拳,一個個鼻青臉腫的。
昨日法海沒回來,這一山的沙彌那是幾乎都遭了殃,被小青揍的哀鴻遍山,落花流水。
聲稱法海老和尚要是不回來的話,他們這些小禿驢,一個也別想跑。
如今見到這位在南瞻部洲聲名赫赫的降龍轉世身,何異於見到了救星啊。
一衆沙彌熱情迎待,一口一個道濟活佛,叫的比誰都甜。
道濟笑着迴應,和法海一路走進了齋房。
這正值飯點的,自己又是有求於別人,法海不好意思,直接領着道濟就去報仇,多少還是要有點禮數和臉面的。
上好的齋房,熱騰騰的端上了飯桌。
道濟和法海邊吃邊論,氣氛還算融洽,只是每每法海發出對於佛法的探知態度,想要和道濟活佛論上幾番時,道濟總是避重就輕的揭過,不想和他深入討論佛法經義。
他自己有幾兩墨水,他自己知道,若論詭辯的話,他是誰也不怕,可一上升到正統佛法的概念,莫說法海了,順便拎出一個靈隱寺或金山寺的沙彌,都比他強的多得多。
法海見道濟活佛無意論佛,便也不深究,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兩人聊得還算融洽。
可就在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金山寺內,便響起了一陣陣哀嚎,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那裡叫罵山門:
“法海老和尚,我知道你回來了,出來!”
“不出來的話,我就將你金山寺打個破落不休!”
“滾出來!姑奶奶吃飽飯了,前來消化消化,你不是要鎮壓我和姐姐嗎,來呀!讓你請來的幫手一起來!”
“看看是姑奶奶的拳頭硬,還是你們這些禿驢的的光頭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