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扎吧。扎時,解釋給我聽。”歐萌萌點頭,她倒是扎過鍼灸,她們這些做老師的沒幾個沒有頸椎病,所以她倒是每年至少要被扎兩回。所以她還真不怕,不過,她還真不知道鍼灸對於腦子還有用。
“是!”熊幸忙應着,原本他都是要講的。所以每下一針,都得詳細解釋每一個穴位的原理。反正兩個大夫都在研究,氣得屏風後的元春都要氣死了。現在這是在治病,有把他們老太太當活體的嗎?
“熊二相公,快治病。”元春在屏風內厲聲說道。
熊幸打了一個寒顫,還不錯,手抖時,他放開了手。沒有影響他扎針。
“那個,我在扎針呢,會死人的。”熊幸對着吼道。還不錯,知道白大夫在,不能叫她的名字。
“好好扎,快點,別廢話。”元春哽了一下,怒道。
熊幸嘆息了一聲,自己嘟囔着,不過沒人聽得到他在說什麼,但還是對歐萌萌笑了下,順着紮下來,白大夫可是他學醫的師父,他說個開頭,就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後面解不解釋的,也無所謂了。
“別聽她的,給我準備一個頸託,沒聽白大夫說的,頸部以上不能動,躺着不動也會死。”歐萌萌閉眼說道。
賈珍想想,忙說道,“賴大、賴二沒分家,那抄的家產,咱們怎麼分?”
“沒什麼不可能的,剛熊二可是看了他的手纔給他號的脈,只怕有什麼表徵,我們不知道,但熊二是幹什麼的,這點事還能看不出來?大老爺只怕就是不放心,讓小張將軍,小李將軍過來,先驗下。果然,以後,出門相看,得帶個大夫,無論男女,號個脈,不比對八字強。”賈珍撫須,有點感嘆了,也有些後怕,忙對下人說道,“快去學裡,全面消毒。孫相公用過的東西都給我燒了。” 歐萌萌又想點頭了,果然,賈珍學會負責了。所以婚前體檢到哪個時代都不過時。她都差點忘記了。
“行了,找地方歪着去,省得有話還得憋着,再說,賴家事,還要收尾,你們還不帶着孩子們去總賬?”歐萌萌真是無語了,現在是看自己的時候嗎,一屋子下人,看不了她一個人?
“別動!”熊二忙按住了那手,“真的別動,靜養三日若無異常,便可活動,但也別劇烈運動,至少十五日無異常,方可慢慢恢復正常。”
“出去打,我屋裡有古董。”歐萌萌忙說道,指指琥珀,“拿個雞毛撣子給白大夫。”
白大夫一直在號脈,鍼灸有什麼效果,他其實比歐萌萌懂,看他施完了針,點點頭,“看來你那兒還是有用的。”
白大夫點頭,他自是知道人家找的就是熊幸,肯定是有事,他定不能往前湊了。
“給老太太準備尿布,不能讓老太太起身。”元春忙對琥珀說道。
王熙鳳回頭看看元春,再看向閉目養神的老太太,糾結了一下,“老太太,您歇會。我們就在邊上。”
“熊相公,老爺說,張相公,李相公來了,請您過去。”門外婆子報着。
元春其實有點生氣,老太太怎麼可以以身犯險,剛剛熊二說的嚇死她了,這樣的,經他手就死了七個,表明這是極易出事的,至少三天,老太太其實只能喝少量的米湯之類的,儘量別進食,因爲她不能動,縱是都有人伺候着,但怕使勁啊。
熊幸忙把針包還給白大夫,“師父,您給老太太開藥。”
賈珍笑了,發現閉着眼,一動不敢動的老太太還挺可愛的。忙笑着一禮,退了出去。
很快前頭的事也就傳了來,孫某人的病讓王熙鳳則張大了嘴,等着人出去了,纔看向賈珍,“可能嗎?”
女眷們終於出來了,秦可卿覺得公公好像變了,現在他有點像賈赦了,感覺上,兩人的滑頭越來越像,但是眼神好像正了些。難道這就是因爲做了先生,下意識的,就想以身做責?不過她還是不敢和這位同一屋檐下。
讓她綁尿布,不如讓她死。她在現代簽了一系列的文件,遺體捐贈醫學研究,不進入深切治療室,不許切喉,不許過度搶救。反正,死也讓我死得乾脆一點,她最討厭的就是不能自主。
琥珀一怔,立刻醒悟,忙要去準備。
“他們家有賬本,你再說,我讓你赦叔揍死你。”歐萌萌都想爬起來打人了。
老太太閉上眼,看着在養神,白大夫開了藥方,賈珍忙上前接了,親自送白大夫出去,讓小廝套車,順便去抓藥,自己再回內室。也不問老太太了,叫人去打聽張相公,李相公怎麼回事。
歐萌萌想點頭了,她在小學三十年,小孩子好動,什麼磕着碰着在所難免,所以她腦震盪的休養知道得還是挺多的。就是兩週的恢復期,不用藥,但要靜養。讓震盪的地方,慢慢恢復平靜就可以了。不過,中醫這個,給自己紮了針,還備了藥,然後還告訴自己,必須靜養兩週。這個,那她還不如安靜的躺兩週。
“老太太,您不想說點啥?”賈珍又湊到牀邊。
“去順天府,按律,七十上遇罪不罪,只要不是謀反,都不治罪,你去問問順天府尹,這一般該怎麼做;二、賴大和賴二我們鎖了,鳳哥兒把賴嬤嬤,賴大這些年得的月錢和封賞都清了賬,有總數,你回去找人把賴二的賬目清一下。榮府的規矩是,合法有賬可查的,所得歸自己,其它的,就是貪污、偷竊;三、帶人去封了賴尚榮家的賬房和庫房。賴尚榮不事生產,所以趁這時,看看賴家有多少家產。”
“那是!真的,現在說不定我的醫術比您還高。不過我不跟您搶生意。”他收了針,一臉得意。
歐萌萌閉着眼吩咐着,賈珍人品差點,執行力還可以,所以也就放心的吩咐了。
歐萌萌頭上都被紮了幾針,還有耳後。疼倒是不疼,就是有點讓人膽寒。但是鍼灸拔出來之後她倒真有點耳聰目明的感覺,賈母畢竟年紀大了,她再怎麼運動,再怎麼健康生活,其實底子在那兒,現在被扎針灸,竟然腦子難得的有了些清快的感覺。
賈珍剛一直沒說話,安靜的看着。現在他覺得,大妹妹好像認識這位熊二了。以他對老太太的瞭解,只怕早就選好了,現在就是請君入甕了。
琥珀看看元春的臉,又看看老太太,她現在想哭,她該怎麼辦。
最後是,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是頸託,老太太說,元春畫,然後就讓園子的婆子用細竹條編了個,上面再墊上小墊,幫着歐萌萌托住脖子,保證她不會亂動腦袋。當然,她還是被綁上了尿布。現在,歐萌萌知道爲什麼說,人老了就沒尊嚴了,這日子真過不下去了。
好睏。今天無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