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之前，熊通必然會將凝虛果帶回。”
這是毒蛇男子的自信，在他看來，身爲錦衣千戶，煉髒高手的熊通對付一個不過煉骨小成的林思源，那不是手拿把掐。
對於王陽的話，不說是嗤之以鼻，那也是不放在心上。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毒蛇男子的表情逐漸有些僵硬，開始變得慎重。
到了天邊的星星都快要隱去自己身影的時刻，一抹魚肚白漸漸浮現的時候。
他徹底變了顏色，開始陰晴不定，這怎麼可能！
但就是此時，反倒有人開始大笑！
正是毒蛇男子出於某種考慮沒有殺死的王陽。
“我，終究，賭，贏了！”
王陽說話已經有些費力，近乎一字一頓，眼中盡是喜悅。
他自己已經輸了，輸的徹徹底底，步入陷阱，深受重傷，被困在這裡。
但伏威鏢局還未輸，林思源還未輸，林思源還未輸那便代表凝虛果還在，凝虛果便代表了伏威鏢局的前程還在。
那位大人給伏威鏢局許了一份前程，只要完成，就會有了前程，自己雖然會死，但伏威鏢局還會有一份前程！
“我敗了，我輸了，但終究還是讓我贏了一把。”
王陽以極低的聲音說道，臉上帶着笑意。
把帶着凝虛果的盒子給林思源，賭贏了，他當時只不過是已經近乎絕望才賭上一把，想看看林思源這個之前神秘莫測的傢伙有沒有辦法，結果真的有！
“閉嘴！”
毒舌男子第一次失了態，手開始牢牢握緊，握緊拳頭，眼中有怒火在燃燒，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污言穢語一般。
“還沒有，一定是耽誤住了。”
“如果真的跟丟了，怎麼會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一定是還在繼續，只不過這個林思源難纏了一些。”
毒蛇男子自言自語，像是自我寬慰，但又透着些別的，像是不敢戳破那層幻境，像是不敢脫下最後一件衣服的舞女，在那之前，一切都是不做數的。
王陽低聲笑着。
就在此時，趙大監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一臉緊張地看向毒蛇男子，想要說什麼，但卻急得說不出，還是不斷吸氣呼氣調整纔好。
最後帶着一些驚恐的音色說道。
“白玉樓昨夜有煉髒高手鬧事，結果今天去看，那位鬧事的煉髒高手已經死在白玉樓中。傳來的外貌特徵，好像熊千戶。”
趙大監語氣驚恐，有些艱難地將整件事訴說完畢。
“熊通！”
“會死?”
毒蛇男子再也難以維持那份虛假的平靜，語氣激烈。
就在這時，天空中太陽徹底升起。
毒蛇男子雙手顫抖，所以說，凝虛果，沒了！
……
林思源直接離開金陵，雖然金陵這麼大，找個地方躲一下也未必找得到，
但還是保險一些，去金陵附近的村子躲一下。
林思源乾脆利落地花錢租了地方，對外說辭就是野外遊玩一番，讓房子主人嚴格保密，又讓他們做好飯菜定時送來。
林思源開始回味殺熊通那一劍，一劍殺煉髒！
劍光璀璨，天外飛仙！
狂風劍訣之風捲殘雲，那是自己發揮最好的一劍，也是最爲出彩的一劍。
那一劍斬出，自己甚至連氣血都徹底透支壓榨到了頂點。
那是面對生死之間區別斬出的一劍。
真正到達了巔峰，林思源隱隱有着感覺，狂風劍訣中風捲殘雲的頂點也就這般。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緣大進步，果真是實戰最磨礪人。
老老實實靠着日常練習來熟悉狂風劍訣，速度太慢了。
林思源開始慢慢拆解劍招，劍式，只要將狂風劍訣徹底掌握，將狂風劍法推到圓滿程度，那這次利用演武碑穿梭的目的就算達成，保底是有了，別的就是純賺。
反覆練習，風捲殘雲每一個微小的架勢都反覆擺出，認真察覺這一劍斬出的所有變化，劍招是怎麼演化的。
以爲劍法在不同情況下的應對方法也要反覆練習，不斷熟悉。
可惜一直未重現那一劍，生死狀態下的巔峰一劍。
林思源並未氣餒，繼續反覆練習，武道便是如此，並不是你上午努力練習，下午就能看到收穫，或許少部分天才如此。
但大部分人都得靠水滴石穿，日積月累，比如林思源自己。
一次便十次，十次不行便百次，百次不行便千次。
總能有進步的。
能在沒有多少機緣的情況下，堪堪保住林家同齡人前五的水準，林思源會缺乏練習?
只是缺乏天賦罷了。
……
“我們殺了吳管家，又讓王陽踏入陷阱，後黨不是白癡。”
“玉京的那些大人不是擺設，多則五日，少則三日，必然會有反應。”
“但是換句話說， 我起碼還有三日的時間。”
“三日時間，找出林思源！”
“夠麼？”
毒蛇男子總算恢復了正常，恢復了那個從容不迫的神態，最起碼錶面上是如此。
“這……”
“我怕是沒有這個能力。”
趙大監訕訕笑道，他心中已經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麼好像鬼迷心竅一般突然答應下來，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害怕。
但現在帝黨的人連這點事情都幹不好，自己已經如此配合他們了，結果他們連凝虛果都拿不到。
“大監，你我早已經是一條路上的人了，你早已經沒了退路。”
“你在宮中當了也有些時日，你應該見過太后是怎麼對付那些陰奉陽違的人。”
“更別說背叛了。”
趙大監顏色一陣變化，最後苦笑道，“我會盡力。”
“只是你最好再去找一人，應天府通判。”
“官府的力量總比我的要大上一些。”
毒蛇男子眯起眼，說道，“我會想辦法的。”
一時三刻後，衙役出動，金陵黑白兩道齊齊出動，就爲了尋找林思源。
甚至伏威鏢局在金陵的落腳點，更是被翻找了好幾遍，結果毫無蹤跡。
鏢局鏢師一臉懵，一夜過去後，總鏢頭和林思源莫名失蹤，結果還有人上門搜查，這是怎麼回事。
毒蛇男子還抱着一絲希望，凝虛果，或許，可能放在落腳點那。
可惜沒有，但即使這樣，毒蛇男子也派人監視。
或許林思源犯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