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青年冷聲道。
這個青年,也是秦北玄,成爲殺手的秦北玄,藍星華夏籍的一位殺手,殺手界的金牌,人人聞風喪膽!
據說他原本是某一驚世財團的大公子,但由於經營不善和種種原因,萬貫家財在短短數年間便於其父手中完全敗落。
隨後的大家族公子,成爲了殺手,只是這其中還發生了什麼,便不足爲外人道了。
一直站立在虛空中的秦北玄虛影微微一驚,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察覺到。
“察覺到了我,是出自殺手的直覺麼?無論是直覺又或者不是,至少,證明我與這個虛幻的世界並非是涇渭分明,而是已經部分的融入了其中,所以他纔會發現我……”
“虛幻與真實本來就是對立存在,卻又彼此相依,沒有虛幻,也就無所謂真實,沒有真實,虛幻也失去了意義,真亦是假,假亦是真,這已經是第九十九個世界了……”
秦北玄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他依舊靜靜的立在虛空。
那殺手青年皺了皺眉頭,最終認定剛剛只是錯覺而已……
秦北玄背過身,腳踏虛空而去,一步一個腳印,跨過層層疊疊的空間。
第九十九個世界,是離開的時候了。
九十九後,還有麼?
俗話說百世輪迴,應該還有最後一個纔對。
恍惚之中,秦北玄來到了一片灰濛濛的世界。
這個世界中什麼都沒有,一片虛無與混沌,只有無數的光點漸漸凝成一個清晰的青年,與秦北玄遙遙對立。
那少年的裝束、樣子、年齡、氣質都與秦北玄完全一樣,完全是現在秦北玄的一個複製品。
“這就是第一百個世界麼?空蕩蕩的世界,只有我的本心在這裡,以前九十九個世界中的我,每一個都與現在的我不一樣,像是我的無數種可能,無數個人生。
而這第一百個世界中的我,就是現在的我。”
“你是誰?”青年略帶驚疑的問道,年輕而威嚴的雙瞳裡有紫金色光華閃耀。
“你是誰,我便是誰。”
那青年皇帝皺眉道:“朕爲秦北玄,朕是大夏君王,這世間的朕,只有一個。”
“不錯,只有一個。”秦北玄點頭。
“那你是假的?”
“不,我不是假的。”
“那朕是假的了?”
“你也不是假的。”
“那朕與你,到底誰纔是真正的秦北玄?亦或者,你是鏡子裡的朕,是朕的心魔?”那青年臉色略帶不解。
秦北玄沉默了,良久之後,他喃喃自語道:“假的背後,不一定只有真……”
我懂了……
九九之後,是歸一。
九十九個世界之後,是第一百個世界,也就是我的本心世界。
九數盡的時候自然迴轉爲一,九九歸一,這是一個輪迴,這是一個宿命。
然而這個“一”,卻與一開始的“一”不同了。
輪迴並非簡單的返回,而是涅槃和重生。
突然明悟到這一點,秦北玄嘆道:“我與你不同,是因爲我經歷了九十九世的輪迴……”
話音一落,他面前的青年忽然重新化成了無數的光點,好像即將消散。
可這光點在空中飛舞了一會兒,最終又全部飛進了秦北玄的體內,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咔嚓!”
灰色的世界完全破碎了。
秦北玄的身體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所有的世界碎片,所有的輪迴景象,都倒逆着捲入他的本心世界,融入他的心魂。
紛呈繁雜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入秦北玄的腦海,涌入他的意識空間。
錯綜複雜的經歷,分裂的人格,如果本心不堅定的人,直接就會因爲這些記憶的涌入而迷失自我,輕者精神分裂,日夜惶恐,重者變成白癡,終生癡愚。
然而這畢竟是他親自經歷過的一切,這一切,都無比清晰,因此接收這些東西,除了腦袋略微有些沉重外,其他的也都還好。
秦北玄只是有些不明白,爲何百世輪迴的世界,會全部破碎了涌入自己的本心之中。
他已經看透百世輪迴,此次考驗理應結束。
爲何會如此?
記憶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連秦北玄也已經接近極限了。
意識空間上如同掀起了風暴漩渦,風暴漩渦越來越狂猛,秦北玄猛一咬牙,讓自己全部的意識力量盡數衝入漩渦之中,想要將其壓制。
“呼!呼!”
衝起的意識力量彷彿一條條蛟龍,從意識空間的四面八方衝出,直撲向海上那黑色的風暴漩渦。
“轟!”
秦北玄只覺得自己的頭顱彷彿要炸開一樣,身子一震,無力的跪在了地上。
意識空間的風暴終於平息下去了,但卻沒有消失,黑色的漩渦依舊在意識空間的上空旋轉,猶如一個撕裂了空間的黑洞一般,通向神秘的世界。
這時候,之前一直靜默不動的水晶天書竟突然變化,第四頁,打開了。
只是這一頁上面,卻是一片空白。
但那個黑色漩渦慢慢往這邊飄了過來,最終,落在天書第四頁。
於平面之中,出現一個多維的立體漩渦,不斷旋轉,深邃無光。
“這難道是……”
秦北玄擦了一下額前的汗珠,以意識觀察着那黑色漩渦,心潮起伏。
閉上雙眼,無數紛亂的景象閃過秦北玄的腦海,彷彿那是無窮的人生碎片。
百世輪迴……進入了這天書之中,也已經融入了我的本心世界嗎?
猛然睜開雙眼,秦北玄的瞳仁竟然變成了一對黑色的漩渦,彷彿透過其中,就是無盡的宇宙星空一般。
似乎只要自己願意,就可隨意讓人陷入輪迴,讓其於無盡的錯亂時空中體味百般人生,品嚐意識淪陷,心魂奔潰的滋味。
一個眼神,便可敗敵。
這簡直是一種匪夷所思,而又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能力!
他想起了一個詞語,領域。
相傳有於某一方面有獨到領悟之人,會悟出專屬於自己的造化,只需一個念頭,不動用任何能量,就能傷人,毀物。
這種罕見的造化叫做領域,領域之中,念頭所至,攻伐自生。
正如秦北玄現在,一個念頭,就能將人引入輪迴,讓其於輪迴中毀滅。
“領域……這是一種領域!”
“我看過百世輪迴之後,竟然領悟了一種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