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青沒有選擇。
這點他心知肚明，江缺不可能讓他有第三種選擇。
不合作，便死。
似乎很簡單。
可很慘。
他必須合作，雖然江缺會下一道禁制，但不害他性命就行了。
至於歲歲來朝，等他一統魔族之後再說吧，現在談這些未免太早了點。
他倒是可以答應，但最後能不能兌現，還是要看具體情況才行。
至於其他的。
汗青覺得自己可以答應，畢竟不答應好像也沒有其他辦法啊。
所以他只能這樣子。
雖然有可能不太美好，雖然沒有他想象中的自由。
但只要能夠回到魔族，成爲新任魔君，他就有自信解除江缺打入他體內的禁制。
而這纔是汗青敢答應的緣由之一。
而且，江缺說得也沒有錯，他確實已經生出異心來，正如江缺所說的那樣，他覺得太宗陛下的恩情已經還了。
接下來他需要爲自己而活，而不是爲大周，也不是爲聖後而活。
此刻，面對江缺他沒有別的選擇。
只好答應下來。
“好，我可以答應你。”
汗青繼續說道：“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助，同時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江缺：“……”
他似乎沒想到這些。
本能地皺起眉頭來，說道：“你還有什麼條件？”
“我想和你打一場。”
汗青突然擡起頭看着江缺，戰意十足，威風凜凜霸道睥睨。
“……”
江缺被噎得不輕。
他淡然道：“離開大周后，你的修爲會達到從聖境，至於與我一戰，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爲何？”
汗青不解地皺起眉頭來，難道這個條件也不答應？
江缺搖搖頭，卻是道：“無他，因爲你不是本座對手。”
汗青：“……”
江缺的話，他卻是不信的。
冷然道：“是不是對手，要打過才知道，現在下定論未免太早了些。”
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江缺有那麼強，外面的傳說，應該也只是傳說。
畢竟以訛傳訛，很容易走樣。
“你不信？”
“顯而易見。”
“那你會後悔的。”
“我從不後悔，以前沒有過，現在自然也不會有。”
“……”
江缺冷冷地瞥了對方一眼，頓時間寒光閃爍起來。
殺意卷卷如風華。
即便是殺不了江缺，也能鬥上幾百回合，如此便也足夠了。
其實汗青只是想知道江缺的具體實力，以此類推，他便可以決定今後的種種計劃。
免得被江缺牽着鼻子走。
他汗青也不是一個普通人，曾經也是那魔族的太子。
若非被那太宗陛下救下來，若非做了這大周的第一神將鎮守天書陵，他可能會在魔族掀起更大的風雨。
所以這也是一個狠人。
只是他的狠厲程度比不上江缺，也比不上他那些兄弟姐妹。
他很有自信，覺得自己能贏。
可是在江缺看來，汗青的這種自信只是一種自大，或者說是自欺欺人罷了。
現如今，整個東土大陸之上，誰人不知曉他江缺的強大啊。
即便是他汗青坐鎮天書陵，想來也應該聽說過他江某人的大名纔是。
或者，也應該感受過他江缺的氣勢威壓。
所以。
應該不可以對抗纔是。
這纔是汗青應該要思考的問題，現在這種種情況看起來卻有些令人訝異。
江缺覺得這位大周第一神將，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嗎？
連從聖境界的修行者都不是，又拿什麼和他江缺一戰呢？
真是天大的笑話。
於是。
江缺道：“汗青，憑藉你現在的修爲實力，你根本就不是本座的對手，這一戰還沒有開始，其實你就已經輸了。”
汗青：“……”
他卻不信江缺的鬼話。
只覺得江缺應該是騙自己的，在天下間，有幾個從聖境界的強者他心知肚明，而這其中並沒有江缺。
所以，汗青斷定江缺絕對不是從聖境界的修行者。
“你別騙我了。”
汗青繼續說道：“你的氣息雖然隱晦，但天下間即便是從聖境界的人也不可能完全壓制我，因此……”
他想試一試。
“……”
江缺不再勸說，而是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生準備一下吧。”
“需要準備什麼？”
“準備迎接暴風雨，準備迎接絕望。”
“不存在的。”
“……”
汗青自信滿滿，一點也沒把江缺放在眼裡。
對於他來說，江缺只是一個修爲並不高深的大周王朝國師。
也僅此而已。
未來。
他將重新回到魔族，重新坐上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上。
成爲新任魔君，想想就很吸引人。
至少汗青是被吸引到的。
“嗡！”
江缺心念一動，便把自身的恐怖氣勢一股腦地潰壓在汗青身上。
這只是針對他一個人的，“現在你可是感受到暴風雨了？可是感受到絕望了？”
“噗通！”
汗青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想爬起來卻也沒任何力氣。
他體內的真元已經被江缺鎮壓住，根本調動不了分毫，如此慘烈。
“你……”
汗青瞪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強大？”
他其實很想問一問江缺，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一身氣勢居然這般強，僅僅是靠這個就鎮住了他，都不用打了。
這一刻。
如身臨冰窟一般，如臨險境，冷汗直流，彷彿整個人都陷入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境地。
那是絕望！
汗青感受到了。
甚至，他的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國師，我錯了，請國師原諒我的無知吧，我……”
他還想繼續說點什麼時，卻被江缺打斷了。
“等會兒。”
江缺淡淡地擺手，“既然你要戰，那本座便成全你可好？
現在你感受如何？”
“國師大人威臨八方，我已感受到了，還請國師大人把我當成一個屁給放了吧。”
汗青急忙說着話。
他現在是真的怕江缺一怒之下把自己給打殺了。
那才慘。
畢竟江缺本來就是大周王朝的國師，而且修爲實力這麼強。
而他汗青只是前魔族太子而已，即便是有着一個大周王朝第一神將的名號，沒有太宗陛下，那也已經成爲過去式。
況且，那天海聖後應該不可能向着他。
人家抱江缺這樣的大腿不好嗎？
所以。
他汗青只是一個螻蟻。
以前是，現在也是。
“是嗎？”
江缺笑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錯了，本座若是再過分一些就沒道理了。
不過……”
說到這裡後，他便不由自主地頓了頓。
彷彿故意有什麼話沒說一樣。
“不過什麼？”
汗青急忙問道：“只要國師大人您吩咐一聲，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給辦到。”
現在的境況和剛剛不一樣了，現在是他爲魚肉，江缺爲刀俎。
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他纔會害怕。
畢竟江缺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強者，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一定不是一個善茬。
人家沒有理由留下自己，畢竟他汗青也不聽話。
按照汗青的猜想，以江缺那麼強大的實力，一定可以另外找一個魔族弟子達成所謂的合作。
“不過嘛。”
江缺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座就先搜一搜你的魂再說，合作的事情後續再談吧。”
汗青：“……”
他冷汗一顆顆地直流，忍不住問道：“國師，能不能不搜魂啊？”
以前他就聽說過，搜魂會讓被搜魂的人變成傻子，他可不想變成傻子啊。
所以一點也不想被搜魂。
那絕對是一個很恐怖的懲罰，還不如被廢掉修爲呢。
“放心吧，你變不了傻子的。”江缺說道：“本座搜魂，一定會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想來你都沒有任何感覺，應該就結束了。”
汗青現在算是體會到江缺的巨大恐怖了，這簡直就不是一個好人。
這人太恐怖，也太詭異了。
他真是該死！
汗青心裡如此地想着，可是又立馬把這樣的想法掐斷，他怕江缺真的搜魂看到。
此刻。
江缺正在搜魂，讓魔族歲歲來朝，只是他的一時興起而已。
而真正的目的，其實只是他想看一看汗青所擁有的魔族功法。
雖然可能不多，但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總比沒有強。
汗青絕對不會想到，江缺的目的居然是這個，他居然有着這樣匪夷所思的想法。
這可能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只是現在，不得罪也已經得罪了。
所以汗青只是祈禱着江缺能夠看在他是大周第一神將的份上，甚至看在他爲大周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的份上，能饒恕他這一次。
否則的話，他就只有很悲慘的命運了。
汗青的心裡很苦澀，“我怎麼就腦子一抽風，就惹到了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呢！”
他真的好恨自己。
好氣呀。
如果……
可惜也沒有什麼如果啊。
這就很慘。
江缺絕對不是他能對付的，甚至汗青可以想象到，江缺的恐怖實力到底有多恐怖。
“這應該是比那天海聖後還要強大無數倍吧。”
汗青的心裡如此地想着，只是他心裡也沒底。
“如果一開始就老老實實的答應他合作的事情，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煩惱了？”
是不是也就沒有這麼多屁事發生了。
唉！
汗青的心裡，此刻那叫一個苦啊。
自己怎麼就偏偏惹到江缺這個人了呢？
“我早該想到的，我爲什麼還要自信自大呢？”
這一刻，汗青很想狂打自己幾耳光，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很快江缺便搜魂完畢，汗青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已經結束了。
這位魔族前太子所擁有的功法確實不少，也因此讓江缺小小地賺了一把，有點高興起來。
因爲他的高興，所以汗青並沒有受到多麼巨大的懲罰。
於是。
江缺佈置下一道禁制後，就放其離去了，“你現在是從聖境界的強者了，今後魔族要歲歲來朝，可曾聽明白？”
“明白了。”
汗青連忙道：“都已經清楚了。”
雖然他也知道，江缺口中那所謂的從聖境界強者，其實也只是一種稱呼而已。
大概是如此吧。
反正在汗青看來，從聖境界的修爲，也就是他現在的實力，也根本不是江缺的任何對手。
這個人比他想象中要強太多了，“他可能是一個超越了從聖境界的存在吧。”
能在瞬息之間提升他的修爲實力，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強者能辦到的。
所以，汗青覺得江缺應該是一個超然的存在。
並且小心地自我警告起來，“今後，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能得罪此人，否則天涯海角都難逃一劫。”
剛剛經歷的種種，還歷歷在目。
那可是真正的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