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方旭的質問,張之維笑而不語,因爲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不知道。
趙方旭沒在張之維那裡得到答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聖主,一直頗爲和善的胖臉此時帶着些許陰沉。
而聖主卻是面色陡然一變,整個人突然嚴肅了起來,半真半假地開口道:“我並沒有在哪裡聽說,而是我想知道,你們的一切信息便都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因爲這是我主的指示。”
“在我主的眼裡,這世界從未有過秘密。”眼看趙方旭和幾個老狐狸因爲自己的裝神弄鬼,眼裡帶上了幾分冷意,聖主依舊不慌不忙地接着說道?
“我主既是新神,當新神降臨,凡有罪者皆需受責罰。爾等有罪之人,需用盡一切來信奉我主,以求贖罪。”
聖主一邊說着,一邊悄悄用羊符咒散發出一股觸及靈魂的威亞,將周圍的幾人全部籠罩。
不得不說,聖主的表演頗有幾分神棍的氣質,讓一旁偷偷看他的小玉和康娜都笑彎了眼睛。
而原本冷眼看着聖主的趙方旭和十佬等人,卻是猛地冒出了一身冷汗,因爲他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莫名壓迫感。
說熟悉,是因爲幾個月前,他們都遭遇過一次極其徹底的慘敗,並付出了沉痛的代價,雖然在他們的交流中,給予他們慘敗的人長相各異,能力也是天差地別,但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當時它們都釋放出了一種莫名的威壓。
而此時讓他們冷汗直流的原因,就是現在這名叫沃倫的青年,他所釋放的壓迫感和那擊敗他們,並狠下辣手的人如出一轍!
“小子,你說的新神到底是指什麼。”身穿道袍,形象矮胖的王藹此時卻突然冷着臉,不復之前那笑面虎的模樣,整個人都彷彿籠罩了一層低氣壓一般,“說,你是不是那羣人裡的一員?”
他還記得那是個夜晚,當他拖着五成熟的身體,帶着一股焦香味從廢墟中爬出,看到的,卻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王並的屍體,而且還不是完整的,而是一塊一塊的!
“哎我說,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亂七八糟的新神?”陸謹一臉茫然。
當初聖主打着替天師行道的名頭,毫不留情地教訓了一遍異人界的各方勢力。
十佬被挨個點名,哪都通和全性他也沒放過,但唯獨沒有去找陸謹的麻煩。
畢竟,陸謹和天師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所以陸謹是十佬中出了老天師張之維外,唯一一個沒有捱過聖主打的,也正因爲如此,被聖主教訓後的幾個十佬互相交流的時候,壓根就沒叫上陸謹。
畢竟他又沒捱過打,何必讓他這個混子來湊熱鬧,難道單純讓他看自等人己的笑話?
而聖主這時卻是冷笑一聲,呲牙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當然是,之前我們不是也都和諸位友好交流過了嗎?”
“嗤!”
面沉如水的王藹還沒有說話,一直閉目養神的呂慈卻是嗤笑一聲,睜開眼睛看向聖主:“你管那叫友好交流?”
“王家的少家主王並死於非命,老夫被打斷一雙手臂,其他的幾位十佬也是個個重傷……這就是你們友好交流的方式?”
“都是在爲自己的罪孽贖還而已,你們幾人個個滿手血腥,誰敢說自己是無辜的,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
幾個老頭子和老太婆默然,他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而是實力蠻橫的強人,在幾十年前的那個混亂的年代,一切都用拳頭說話,他們這些所以的十佬,自然不可能手無血腥。
“敲打你們一番,也是爲了異人界的和平。”
“至於王並,那是個‘意外’。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明明是個弱雞卻偏偏狂的要命,張口閉口就要吞了別人,讓別人下跪道歉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底氣。”
“結果最後連個影子忍者兵都打不過,死了怪誰?”聖主一邊說話一邊聳了聳肩,語氣裡帶上了幾分不解,做出一副實在想不通的樣子。
“別人都小心翼翼的活着,他一個弱雞憑什麼那麼張狂,難不成是憑家裡的背景?可是王家也就那麼回事而已嘛,哎呀真是搞不懂。”
“你!”聽了聖主的話,王藹老頭的眼珠子猛地瞪大,一副恨不得吃了聖主的模樣。
“呵呵!”聖主冷笑兩聲,豬符咒悄然運行,看着王藹的雙眼驟然凝聚起極其耀眼的光芒,兩束強大的激光已經蓄勢待發!
“技不如人,還不知死活地上前挑釁,敗了又擺出自己的家世來乞求活命,哪有那麼好的事,王並這種心性死了也是活該。”
聖主說的一句一句擲地有聲,但雙眼中明亮到讓人無法直視的激光,卻帶給全場衆人一股如芒在背的威脅感。
這時的幾個老狐狸才知道,這名自稱沃倫的青年,看似與常人無疑的外表原來只是他的僞裝,其實際的實力十分強大,至少他此時所帶來的濃重威脅感,已經不在老天師之下。
“好了好了,你們兩人的事,以後再私下解決!這可是老天師的場子,難不成你們還要在這裡動手?”
眼看場面劍拔弩張,一向擅長和稀泥的陸謹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他既沒捱過聖主的打,身份又是十佬之一,在場的衆人裡也就只有他適合說這個話。
“哼!”王藹冷哼一聲,看着聖主的眼神裡飽含殺意,滿是褶皺的老臉面容扭曲,“此處是天師道場,我給老天師一個面子,等到慶典結束,龍虎山下,我王家必須要找回場子,讓你血債血償!”
說罷,王藹站起身來扭頭便往外走,顯然不準備再留在這裡。
“老王,你……”陸謹看着王藹離去的背影,不禁有些頭疼。
而其他幾個老狐狸的注意力卻都放在了聖主的身上,他們想知道,聖主會怎樣面對整個王家勢力的挑戰。
但聖主的反應卻有些平淡,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王藹一眼,便繼續和其他人說道:“實話和你們說吧,這次的慶典,也和我信奉的新神有關。”
王藹的實力遠在老天師之下,對於現在的聖主來說自然根本就是螻蟻一樣的東西。
高高在上的巨龍犯的上去在意一隻螻蟻嗎?要不是現在人多眼雜,衆多記者和各個門派的人都在這裡,聖主當場就會碾死王藹這條老狗!
而這時,早就看不慣聖主在這裡張口新神、閉口我主的趙方旭,此時再也忍不住,只聽他沉聲說道:“既然是你信奉的神,又何必叫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人過來,我不知道你在美帝是什麼德行,在華夏,信仰自由是一項基本政策!”
另外幾個十佬也是一副贊同的模樣,他們可不會去信仰覺得一個,曾經有過過節的所謂的神。
趙方旭更是第二次不滿的看向張之維,開口道:“怎麼?老天師,你們龍虎山天師府現在不再是道教傳承,改信這所謂的新神了?”
不等老天師和聖主說話,趙方旭繼續質問道:“這所謂的新神,有沒有依照《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的規定在宗教局辦理登記?倘若沒有手續,或者手續不齊全,這可就是違規宗教,應該予以取締!”
聖主:“……合着我這還成邪教了?”
老天師卻是在這時微微一笑:“趙董事長卻是說笑了,天師府從古至今都是道門傳承,怎麼敢變?沃倫所說的新神,實際上也是道門之神,是我道家的傳承。”
“哦?”趙方旭聞言一愣,他知道道教現在分正一和全真兩道,但還真沒見過信徒口稱我主的道教神明,這怎麼聽都感覺是西方那邊的神靈啊!
“呵呵,董事長可知最近最爲引人注目的事件?”老天師呵呵笑道。
“那條自稱聖主,幾日之內變無數沙漠爲綠洲的神龍?天師府不是不蹭這個熱度的嘛。”
趙方旭有些納悶地開口,他記得之前武當、峨眉、少林和嶗山等門派爲了蹭聖主這個熱度竄上竄下,整個道教只有天師府巋然不動,儼然真正的出世高人一般。
老天師聞言心中偷笑,不蹭熱度是因爲不需要,因爲他早就知道了聖主的真實身份,穩坐釣魚臺。
“不錯。”老天師一副淡然的模樣,“沃倫所說的新神,正是這功德無量的神龍,聖主!他口稱我主所說的主,實際上就是指聖主,而並非西方宗教的用語。”
“你是說,他是聖主的信徒?”旁聽了許久的陸謹在這時候突然插嘴,問道,“聖主不是纔出來沒多久嗎,老王他們被揍可都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
聖主聞言想要開口,想了想卻又閉上了嘴,裝神弄鬼這種事還是老天師這種宗教人士比較擅長,還是讓他來吧!
只見老天師抖了抖道袍的長袖,伸出小手指一邊扣着耳朵,一邊齜牙咧嘴地說道:“那時的聖主只是剛剛甦醒,還沒有恢復巔峰。”
“實際上嶗山和武當說的沒錯,聖主的確是道教神龍,但卻並非什麼護教真龍,而是黃龍真人死後的魂魄所化。
這黃龍真人乃是一條渾黃色的五爪神龍,在其坐化後,其殘存龍魂成爲天地間最後一條神龍,因此得大造化,才能吸收道門千年氣運,得以復甦喚醒宿慧。
其此世之身自稱聖主,乃是除了七情六慾,舍了自身得失的上上神明,幾個月前他託夢給了我,說其欲得天下人信仰,成道門新神,以合天道,爲世人贖罪。
當時我還以爲自己做了個奇怪的夢,但聖主在夢中跟我說過,他看不慣華夏大地的異人勾心鬥角,尤其是幾家門派都是道門傳承,卻斗的比誰都狠,因此決定要派出天生親和他龍魂的信徒來教訓教訓他們。
原本我是不相信的,但沒幾天的功夫,你們就受到了各種奇人異士的襲擊,我當時也考察過你們的戰鬥痕跡,有許多痕跡絕非人力可爲,所以我也不得不相信了聖主的託夢。
這之後,就是聖主橫空出世,用宏大法力來改天換地,當時我就知道,聖主已經徹底復甦,道門就要多出一個在世的新神了……
再然後,前天的下午,自稱聖主信徒的沃倫就找到了我……”
老天師一邊侃侃而談,講着自己瞎編的心路歷程,心中還一邊感慨着,慶幸自己還好早做了準備。
自從幾個月前的聖主來找到他,想要安插一個身份進入道教,他就特別留意地翻了翻神話故事編排了這麼個身份給他,現在這麼一看,說出來倒也挺像回事。
這邊老天師在這信口雌黃,而那邊,聽故事的衆人卻是被蒙的一愣一愣的。
不說不知情的趙方旭和幾位十佬,就連早就知道聖主身份的老爹、成龍和小玉等人,一時間都有些懷疑起來,莫非聖主還真有這麼一層身份?
實在是老天師這一副白髮蒼蒼,仙風道骨的模樣太過唬人,再加上那當了幾十年天師,出神入化的神棍語氣,讓人下意識地就想去相信。
一旁的聖主十分佩服地看着老天師,心想果然是術業有專攻,這老神棍忽悠起人來可比自己強多了!
原本他是十二生肖裡的龍墮落成的火之惡魔,活過的時間足有幾千上萬年,自然知道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黃龍真人這一號人物。
但現在老天師這麼一忽悠,再加上還真有封神演義這麼一本書存在,聖主的身份這麼一比編造,還真的就能自圓其說,而且還能跟道教扯上關係,聽起來也比什麼十二生肖靠譜多了!
“嘶……”另一邊,聽完老天師精心編排的故事的趙方旭卻是倒吸一口涼氣。
之前的聖主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個神秘的存在,不知根底,不知目的,所以國家對其也只是保持中立態度。
而現在老天師這麼一說,原來聖主是華夏道門的新神,還特別關注華夏內部……
趙方旭忽然意識到,這對於國家來說,或許是個巨大的機遇!
而他旁邊的十佬之一,少林寺的方丈解空和尚,這時也是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既然聖主是道門的新神,之前派人挨個教訓也是爲了道門的內部團結……那爲什麼自己這個和尚爲什麼也捱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