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有點天色,似夢似醒的清月無意地把手往旁邊一甩。便碰到一個溫暖而柔軟的身體,感覺起來很舒服,清月不由多摸了幾下。摸着摸着,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趕緊醒來一看,就見得瑪詩一絲不掛地躺在旁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裡也露在外面,這讓他一下子想了起了昨晚的事,頓時覺得滿耳轟鳴,
“完了,完了。怎麼是瑪詩啊,不是夢雅嗎,連她也說自己是夢啊。”清月看了看旁邊這個深愛着自己,自己卻一點也不喜歡的女人,又呆呆地看着火堆裡隨風吹動的火焰,想起昨晚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彷彿一場惡夢。
這時,瑪詩也醒了過來,她看着清月淡淡一笑說:“這麼早就醒了,昨晚你那麼累也不多睡一會兒?”
聽到瑪詩的聲音,清月轉過頭來看着她,當發現她臉蛋上的淚痕時,本來想罵她無恥的話卻又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清月正有些尷尬,聽得不遠處傳來了聲音:“哎,清月把你那伊人的身子裹好沒有,不然我可要來看露眼了哈。”他擡頭看了看正走過來的可精,要是這個女人是夢雅的話,他一定會回可精幾句。
遇上了瑪詩,清月只是輕聲對瑪詩說道:“把你那些地方遮起來吧。”聲音裡夾雜着幾分無奈與悲傷。
瑪詩暗自一笑,卻是把清月的心情看進了眼裡,昨晚她就作好了思想準備的,這還是最好的結果了。於是她先將一軍說:“你是不是後悔昨晚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了。”
聽了這句話,說實在的清月很想大聲回答說,不僅是後悔而且很痛心。不過他沒有,他想了好久,纔有些吃力地說:“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說完這句話,他再也忍不住,總覺得有股氣在肚子是憋得慌,要釋放出來才過得。於是他站了起來,隨便地把皮子往身上一圍便向空曠的草地上衝了過去,大叫了起來。
雖然得到了想得到的,瑪詩一面披上皮子一面看着清月的樣子卻是淚如雨下。
大家都被清月的吼聲吵醒了,一起走了過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朗夕見狀,氣得肺都炸了,直接衝了過去就給了清月一記耳光。
清月不是第一次被爸爸打,卻感到這次是最痛的。他憤怒地吼道:“爲什麼呀,這是爲什麼呀!爲什麼不讓我做首領,爲什麼要讓瑪詩和我在一起。”
朗夕打過清月很多次,還是第一次見他頂撞自己,更是氣得差點暈了過去。他一把奪過清月手中那英雄晶塵用過的樹叉,在清月的身上就狠狠地打了起來,每一下都留下了痕跡。嘴裡還失聲地罵道:“你不配用這根樹叉,你,你,我今天打死你,我!”
可精與風華見狀趕緊衝了上來抱住了朗夕的身子說:“不要再打了,老爺,再打就把清月打死了。清月啊,你就快點給老爺認錯吧。”
朗夕被抱住,清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本來他今天就是想吼吼,發泄一下而已,沒想到父親竟要命地打他,這讓他更加心痛,只聽得他冷冷地說了一句“爸爸,對不起,兒子太沒用。”便衝了出去,幾個男子想要衝上前去,焰日跑了出來說:“讓他好好靜靜吧,我去跟他說。你們先回去準備戰事,明天好出戰。”焰日說完便跟着清月的後面跑了過去。
只見清月跑到了沼澤邊,滿眼淚水的看着池中在翻滾的穢物好久才說:“夢雅,瑪詩,爸爸,對不起了。”說完便把腳伸到了沼澤中。
焰日趕緊衝上前抱着他的雙臂,正欲勸說,沒想到清月先搖了搖身子,想要掙脫地吼道:“爲什麼要攔着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死拽着清月,焰日也吼了起來:“對不起,什麼叫對不起。剛纔我還聽瑪詩說你要對她負責的,你就是這樣負的責嗎?你不是說要接受神的洗禮去見見大英雄晶塵?明天草原部落就要與山洞部落開戰了,你就忍心看着草原部落的兄弟姐妹們死在山洞部落的手下?是個男人就給我起來,拿出點實力給大家看看,證明只有你才最適合做首領。”
吼完,清月總算冷靜了不少,焰日卻有些累了,想不到要把這陷下沼澤的人拉起來非常吃力。所幸清月沒有再想掙扎,不然定把焰日也拉下沼澤不可。
清月呆了好久,想來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命吧。今天這樣鬧鬧不過是想讓心裡好過點,他有些無奈地說道:“好了,拉我上去吧!”
焰日十分歡喜地往上面拉了起來,然而,想不到怎麼也拉不動。不禁大叫:“完了,完了,現在正是早上,地氣下降,沼澤的下陷之力最強,我拉不動啊。”
“別玩我了,一頭獅子都扛得起,還把我從沼澤中拽不出來?”清月還以爲焰日是認爲他還沒有想通。
看到清月一點點的陷了下去,焰日是急得滿頭大汗,大聲說:“誰有時間跟你開玩笑啊,我是真的拉不動。”
“不會吧?”清月也冒出了一頭冷汗,心想這回還真的是死定了。
這時,卻感到又有兩隻手搭了上來,左邊一隻,右邊一隻。焰日左右看了看,驚喜地剛要說話就聽得那兩個人先開口了:“日月精華,當然要在一起才能做大事,我們站在一邊好久了,要不是看到清月是真的想開了,我們纔不會救他呢。”說完,三人一用力便把清月給拽了上來。
可表與風華看着清月從腳到腰都是厚厚的泥土,不禁笑了起來說:“嘿嘿,你算是死過了一回了,泥土都埋到肚子啦。”
清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半笑着說:“死過了,死過了。可是心還是有些不舒服啊,大家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到河邊洗洗,獨自靜靜。”
三人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了下去,望着清月說:“我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好久沒有一起在河裡遊過泳了,不知道這回比潛水,誰能最後浮出來。”
“罷了,罷了。我真要死,你們還攔得住麼?你們快回去準備一下戰事嘛,明天就要迎戰山洞部落了,等我洗完了身子也來跟着大家一起準備。”清月知道幾個兄弟是擔心他才這樣子的。
三人對望了一下,一起對清月說:“別忘了,要日月精華這個超級組合才能打敗山洞部落的!”說罷,便各自拍了拍清月肩膀走了回去。
送別了三人的背影,清月想起昨晚到現在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鉅變,還是十分痛苦。不過清月被瑪詩猜中了,他的確是個很負責的人,所以他剛纔纔在沼澤裡想通了。
他獨自一人走到河邊洗乾淨了身子,又來到了那個小山包上,找來那些石頭,敲了起來。然而,這一次,他敲了好久好久也沒有見到夢雅的影子。
等太陽掛得老高了,清月終於停了下來,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在那裡呆呆地說道:“夢,對不起了,以後我再也不能再你了,嗯——我不能同時對不起兩個女人。”言罷,便拖着沉重的步子向草原部落走了回去。
剛來到部落邊緣,便見到焰日,風華,可精那三個小子在昨晚瑪詩等他們那裡等着他,看到他來了不禁咧嘴一笑。清月還真是服了這三個傢伙,他故作生氣地說:“你們三個傢伙,不去忙戰事,跑來這裡來偷懶了哈。風華與可精就不說了,焰日你作爲首領怎麼也跑來躲奸了呀?”
這句話倒是讓三個人都有些尷尬,還是焰日圓話道:“都說了要日月精華一起幹才能幹出一番大事來,光我們三個怎麼行呢!”
清月倒也不繼續調侃,很是認真地說:“說實在的,焰日你可想到怎麼應付山洞部落了。”
焰日眼裡也閃過幾絲憂慮,他淡淡地說:“是呀,我們落後山洞部落太多了。他們用的多數是石器,而我們只有樹叉,這場戰要打贏的確有點困難。”
焰日這麼一說,幾個小夥子都皺起了眉頭,還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清月沉思了半天,站出來說:“在這裡站着也不是辦法,也想不出個什麼明明堂來,不如我們去地原平看看吧,或許還能發現些什麼。”
可精一聽,點了點頭說:“嗯,不錯不錯,首領的兒子就是不一樣,焰日你可得好好跟清月學一下,咋個我們就沒有想到呢?”
儘管生性狂妄,但焰日還是十分服氣地說:“首領不過是個掛個名而已,很多事情沒有我們清月還是搞不定的。”
清月有些無語地笑了笑,上前挨個拍了拍兩人的肩說:“得了得了,你們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覺得爸爸的做法很對,畢竟焰日大哥纔是我們日月精華的核心。”
這幾個人客氣起來真有些讓人受不了,風華笑着上前說道:“我說你們都別那麼謙虛了,再那樣我就無地自容了。唉算了,算了,我也不這麼說,應該是日月精華少了我們誰都不行。”
大家一聽都樂了起來,一起向地原平走了去。
幾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地原平。但見這裡雜草橫生,偶有的森森白骨,時而幾隻烏鴉的怪叫,隱隱透露着一種陰寒之氣。
四人深入其中,更感覺得到千百年來,祖先們爲奪取神聖洗禮的名額而爭戰時的那種慘狀,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或許此處曾有一位勇士,被砍斷了雙腿,不能動彈吧;說不定那裡曾有一位戰士被劃破了脖子,鮮血比噴泉還要猛烈地射出來吧;也許這個地方曾有一個英雄被削掉了雙臂,只能掙扎卻不能反抗吧——
清月的感受尤其深切,他望着地原平,沉重地說:“不知道這裡曾埋葬了多少好漢的屍體哩,那當是多麼悲慘的情景啊,要是明天戰幕拉開,能只是幾個代表對決一下該是多好啊。”
焰日放鬆了心情,笑了笑說:“要真是那樣的話就好了,我們草原部落勝算就大多了,據說山洞部落並沒有幾個高手。相信以我們日月精華的實力定能應付得了。”
風華與可精也滿有自信地點了點頭,望了一眼地原平的地形說:“我們還是研究一下此處的地形吧,如果真要大打開來,也好應對。”
於是,四人一起把地原平轉了一個圈,把此處的地形是搞明白了,也想出瞭如何應對,現在可以說是勝券在握。他們都爲今日的收穫而高興不已,一起說笑着向部落走了回去。
剛回到部落,就看到朗夕滿臉陰沉地站在那裡等着他們。
焰日一見,上前說道:“老爺,知道我們剛纔去了哪裡嗎?”
朗夕並沒有理會焰日,只是滿眼怒氣地看着清月。
可精不以爲然,還是笑着說:“還是清月出的主意,則才我們去了地原平。我們把那裡地形研究了一遍,想了很多種應對的辦法,現在可以說是對戰勝山洞部落充滿了信心,就等着開戰啦!”
然而朗夕還是沒有理他們,只是雙眼瞪着清月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焰日、可精、風華聽得大吃一驚,想來老爺一直把今早的事耿耿於懷,正欲上前勸說。卻聽得清月先說道:“我也沒有你這樣的爸爸!”說罷,轉過頭便滿眼淚水的衝了出去。
三個夥子知道清月的性格,這回也由他去了,只是不知道老爺幹嘛還要發這麼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