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二哥,你對京城賭坊可熟悉?”
沒理會鏈二有些頹喪的模樣,接過小丫鬟送來的茶水,輕輕抿一口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就是他們背後的大佬,鏈二哥可都知曉?”
“三弟,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鏈二睜大眼睛,吃驚道:“京城裡的賭坊可不簡單,要是招惹了他們就麻煩了!”
“鏈二哥想哪裡去了?”
翻了翻白眼,賈琮沒好氣道:“你見過我去賭坊麼?”
他又不是真的無知少年,不知道能在京城開賭坊和青樓的,都不是簡單人物。
真要說起來,賈琮對這樣的存在,只有厭惡不會有絲毫結交的心思。
有那樣的能量做什麼正經生意賺不到錢,非要開賭坊賺黑心錢。不過就是覺得開賭坊賺錢容易,就跟躺着賺錢差不多。有這樣省事的賺錢方式,自然不樂意耗費精力做正經生意。
說白了,不就是仗着有權有勢胡作非爲?
等哪天權勢沒了,手頭不正經的賺錢行當也跟着完蛋。
“還真是,那你問這個幹什麼?”
“鏈二哥哪那麼多問題,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哪家賭坊?”
“如意賭坊!”
“我還真知道,這是忠順親王一系輔國將軍家的產業!”
嘖……
還有什麼好說的?
“鏈二哥,把裘良請來吧!”
賈琮直接道:“請人的時候跟他明說,若是沒膽子得罪這位輔國將軍的話,那就不用來了!”
“總得有個理由吧?”
鏈二眉頭微皺,他倒是沒把區區一個輔國將軍放在眼裡。
大慶開國不足百年,宗室主力還是那幫子親王,至於下面的輔國將軍,若是沒在宗人府做事的話,真的只是閒人。
也就是宗室身份有些叫人忌憚,怎麼說輔國將軍雖然沒什麼實權,但可以很容易見到當今以及皇室大佬,歪嘴的威力還是叫人不敢輕易得罪的。
當然,真要是因爲利益衝突得罪了,那也就得罪了。
不管是當今還是皇室大佬,都不會輕易替這樣的宗室閒人出頭,這樣的事情好說不好聽。
像是開國四王八公十二侯這樣的頂級勳貴,對標的都是皇室親王,一般的閒散宗室還真不一定敢主動招惹。
可要無緣無故欺負閒散宗室,就算四大異姓王也不會輕易做這樣的傻事,有些事情也不是能夠隨便做的。
就像眼下……
賈琮的語氣,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鏈二雖然沒把如意賭坊背後的輔國將軍放在眼裡,卻也不意味着他願意主動招惹。
至於心中某個瘋狂之極的猜測,他根本就不認爲有這種可能,那也太誇張了吧。
一旦傳揚出去,可是會叫皇室顏面大失的。
可他不知道,有時候現實比小說都要誇張!
呵呵……
輕輕掃了鏈二一眼,賈琮悠然道:“就在昨天,我得到了一個相當古怪的情報!”
說到這裡,不由輕笑出聲,可這笑聲聽到鏈二耳中,卻叫他忍不住心頭一抖,預感到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
“也就在元宵節當天,如意賭坊的好些個比較能打的打手,在第二天發覺已經死在外頭了!”
賈琮的語氣輕飄飄的,可聽在鏈二耳中猶如驚雷炸響,一下子把他給炸懵了。
“不會,不會吧!”
心中各種思緒翻騰,口中下意識說道。
“有什麼不會的?”
賈琮嗤笑出聲:“等查過之後,不就知曉真假了麼?”
說到這裡,他突然好奇問道:“對了鏈二哥,話說元宵節那天晚上,被我打死了三十來位柺子打手,後面就沒掀起點子風浪麼?”
“你小子還想掀起什麼風浪?”
鏈二白眼一翻,心中卻是忍不住發抖,對賈琮這廝的兇殘有了清晰認識。
尼瑪,這小子不說他都差點忘了,那晚被打死的三十幾個柺子打手,根據仵作檢驗,全是一擊斃命手段兇殘得很。
不想這小子看起來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可下起手的時候卻是毫不留情,也不知道哪那麼大殺性?
一口氣死了這麼多人,就算全都是罪有應得,放在以往也是轟動京城的大新聞。
好在,有柺子之事掩蓋,還有負責處理案子的順天府衙,五城兵馬司有意遮掩,這麼一件本來的轟動性新聞,就這麼悄無聲息沒了動靜。
這對賈琮來說,自然是好事。
他之所以主動提起這事,就是告訴鏈二,他可能發現了那幫打手的來歷。
俗話說,人過留痕雁過留聲,拍花子團伙的人手平時都有正當身份遮掩,不然想要混跡京城可不容易。
“我沒想掀起什麼風浪!”
擺了擺手,賈琮笑嘻嘻道:“只是想提醒鏈二哥,既然有了其他的線索,就看裘良那傢伙願不願意冒險了!”
鏈二一時埡口無言,沒在賈琮這裡多待便主動告辭。
“話說,三弟你這院子也太小了點!”
離開的時候,鏈二好心建議道:“要不要二哥幫你換個大一點的獨立院子?”
“算了吧,眼下的居所就不錯!”
賈琮笑着拒絕,悠然道:“我可不想太過惹眼,鏈二哥只要打聽打聽環三那小子的遭遇,就知曉太過惹眼,在這府裡不是什麼好事!”
鏈二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直接離開。
夜色深沉,回到居所洗嗽休息,突然衝忙前忙後的平兒問道:“環三那小子,在府裡過得很糟糕麼?”
“怎麼可能?”
平兒笑着回答:“二老爺最近就住在趙姨娘那,環三爺的日子怎麼可能難過?”
嗤……
這時候,已經躺好的王熙鳳忍不住嗤笑出聲,沒好氣道:“二爺突然問這個幹什麼,要說環三那小子最近確實過得不錯,可也沒少被折騰!”
“難道還有人欺負他不成?”
鏈二眉頭一挑,好笑道:“就趙姨娘那樣的,誰敢輕易招惹啊!”
“我姑媽沒少尋理由收拾那小子,趙姨娘根本就不敢哼聲!”
王熙鳳不屑道:“那小子過了兩天好日子,老想着和寶玉攀比,自然惹了我姑媽不高興!”
鏈二心頭猛的一震,終於知曉賈琮這小子是什麼意思了。
雖然心中依舊藏了事,可有了賈琮的提點,鏈二這一晚難得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起個大早上衙當差,順便尋個空擋找到裘良,這般這般一說,頓時叫裘良糾結了差不多大半天。
……
“兩位可都考慮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的!”
看到一臉嚴肅坐在對面的鏈二和裘良兩個,賈琮倒也沒感覺有多意外,直言不諱問道。
此時乃是傍晚時分,冬天天黑得特別早。
賈琮剛在正院用過晚膳,就被這兩個傢伙拉到偏廳說話。
他們倒也沒廢話,直接言明想要繼續調查拍花子團伙一案。
聽得賈琮漫不經心的詢問,裘良握緊雙拳冷哼出聲,不爽道:“這次的事情實在太窩囊,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想想也是,堂堂頂級勳貴子弟,已經得手的功勞生生叫旁人沒了去,心情能好得了纔怪。
鏈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當然他沒裘良的反應激烈就是。
榮國府的環境,已經把他敲打得圓滑狡詐,儘管心頭不爽得很,臉上卻沒多少顯露。
“那好吧,你們就去好好調查如意賭坊!”
賈琮沒多說什麼,直接道:“尤其是看場子的那幫打手混混,用不着抓人審問,他們自己肯定會暴露的!”
開玩笑,真以爲這是諜戰小說啊,不過就是一個組織比較嚴謹的拍花子團伙而已。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團伙武力擔當就是如意賭坊看場子的那幫打手混混,根本就不用指望他們能有多少的保密意識。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不過短短三天時間,不僅查出瞭如意賭坊的打手混混,就是拍花子團伙的武力擔當,甚至還通過他們尋到了元宵節另外數十位被拐孩童。
真是好膽!
“那幫孩子,被安置在如意賭坊同一個東家擁有的青樓後院,誰也猜測不到!”
還是在將軍府正院,這次說話的地方換成了小花園的亭子裡。周圍可沒帷幔遮掩,寒風呼嘯絲毫都不能減輕裘良心頭怒火,說起調查的結果時眼珠子都紅了。
“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鏈二理智一些,此時並沒有被怒火充斥頭腦,直接問道:“是直接帶人查抄,還是私下裡和那位輔國將軍談判?”
“有什麼好談的,直接帶人查抄就是!”
不等賈琮開口,裘良不滿叫道:“那廝可以說得上罪大惡極,都不用咱們出手硬懟,那幫被拐孩童的家人,就能叫那廝死無葬身之地!”
“裘指揮說得沒錯,對付這樣的存在,根本就沒必要客氣什麼!”
賈琮點頭附和,笑道:“這次的功勞,可不能再叫旁人得了去,不然真就虧大發了!”
一提此事,原本滿臉陰冷的裘良,忍不住喜笑顏開樂不可支,好像已經看到了升官的美好前景。
鏈二依舊眉頭微皺,滿臉擔憂開口:“若是那位背後的忠順親王出手的話,咱們該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裘良的開懷大笑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