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付星雲不再外出,安心修煉,靜靜等待秘境開啓 。終於,某天清晨,一隻飛鳥來到了他的洞府,飛鳥其實是刑殿的傳音符,秘境開啓的時間來臨了。
不僅付星雲接到了飛鳥傳音,這一幕同樣發生在其他洞府中。
半個時辰後,所有進入秘境的弟子齊聚一堂,很多熟悉的面孔,柳玉和周豔亭亭玉立的站在人羣中,還有劉秋蘭,這個善良美麗的女子也在其中。說起劉秋蘭,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無法理清。名義上,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但付星雲知道,這些事情或許不會發生,他和她沒有結果的,或許正因爲如此,他們始終沒有走得太近。
除了劉秋蘭外還有謝明,他面色陰沉,眼裡卻閃爍着興奮的火花,殺人對他來說是件快樂的事情。他的斷魔手被長長的衣袖遮掩,看不出修煉到了何種程度,不過,從他漆黑如墨的手指判斷,他的功力絕對增加不少。他的心性已經扭曲,是個不折不扣的恐怖魔頭,真不知道這次秘境之行會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還有血刃張一凡,他不經意間也看到了付星雲,隨即有些躲閃的將目光移開了,在上一次比賽中,付星雲以殘忍極端的方式將他的戰鬥意識摧毀了,從那以後,他對付星雲產生了深深的敬畏,再也不敢挑釁分毫。
還有十三道銀劍葉斷流,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付星雲讓他頹廢過,但他心胸寬廣,並沒有因此產生心結,短暫低迷後更加奮進,經過刻苦修煉,他的十三道劍氣到達了什麼層次?能不能劈開付星雲接近練氣期大成的肉身?沒有人知道。
排名第二的苦無一言不發,他瘦骨如柴,像個頻臨死亡的老頭,但他的頭髮卻火紅如霞,像燃燒的草原。修煉枯化術的他,身體正加速走向極端。然而今天,他的模樣卻有些奇怪,只見,他帶着一副鐵面具,遮住了臉龐,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爲什麼要可以遮掩!?付星雲自然而然想起了之前聽到的傳言,他的臉潰爛了,無藥可救。肉身強悍的苦無爲什麼會潰爛!付星雲可以肯定和小白兔留下的傷口有關。所有人都輕視了小白兔,它其實沒那麼簡單!好在付星雲和它結下的是善緣,而苦無相反,是惡念。冷麪具下的苦無,目光中比以往多了份焦慮與辛辣。
苦無,葉斷流,付星雲他們都是上魔宗低級修士中的佼佼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論名氣卻不及排名第一的陸寒。來無影,去無蹤,號稱最神秘的弟子在秘境開啓之時也走出了修煉之地,作爲上魔宗領隊站在了最前面。
他身材挺拔,五官端正,兩道眉毛像利劍般橫在剛毅的臉龐上,看上去霸氣十足。他身上穿着青袍,肩上揹着刀刃,刀刃很寬很大,簡直可以和血塵子的巨斧相提並論。只不過刀刃並非完整,刃身部分已經缺失了近三分之一,是把鏽跡斑斑的殘刃,然而就是這麼一把不起眼的殘刃,成就了陸寒之名,死在這把殘刃下的亡魂已有數千之多。傳言,這把殘刃是他在某個古修士的洞府中找到的,採用的是上古鍛造術淬鍊而成,有着極強的破壞力。
上魔宗精銳盡出,如此陣容,和一場小型戰役沒有區別。不僅上魔宗如此,陰靈宗,暗魔宗,四大門派以及西陲之地其他宗門同樣派出了最強大的弟子參與角逐。秘境瞬間涌入這麼多傑出弟子,定將風起雲涌。
參加這次行動的五十名弟子枕戈待旦,殺氣騰騰。魔宗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造就了一批嗜血之人,雖然明知秘境之行九死一生,但他們依然無所畏懼。
“很好!”邢殿之上,黃掌門看到臺下弟子凝聚出來的殺氣後微微點頭。“不愧是我上魔宗的精銳之師,記住,動用一切手段,帶回儘可能多的天材地寶。秘境之中,除了同門,一切均爲螻蟻。”
“弟子銘記於心。”衆人異口同聲,氣勢如虹。其實,在他們心裡,同門也是螻蟻。
黃掌門微微側身,對着身旁的兩位結丹修士說道:“那就有勞陸長老和劉長老跑一趟,送這些弟子去秘境入口了。”
“掌門師兄客氣了,這是我等分內之事,理應如此。”陸長老拱手作揖,劉長老也微微點頭。
“時候不早了,出發吧,我等着你們凱旋歸來。”黃掌門委以重任。
陸長老祭出一艘迷你小舟,嘴裡默唸着生澀難懂的法決,小舟感應到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變長,陣陣威壓從小舟上擴散而出,讓人無比壓抑。很快,小舟變成了一艘猙獰的戰船,這就是陸姓長老引以爲豪的白骨戰船。
時隔三年,付星雲再次看到依然被其表現出來的恐怖戰力所折服。這便是結丹修士使用的法寶嗎!真不知道陸姓長老斬殺了多少強大的魔獸才造就瞭如今的戰船。雖然自己的飛行舟經過升級後戰力飆升,也可稱之爲戰船,但和這白骨戰船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大家都上去吧。”
衆弟子聽到後有條不紊的飛入其中,戰船很大,可以同時容納兩百人,絲毫沒有擁擠的感覺。付星雲猜想,這應該還不是戰船的極限,或許這艘戰船還能再大,甚至可以容納兩千人!兩千人是什麼概念,幾乎可以主導一場中型戰役了。
陸姓修士操控戰船緩緩升空。“掌門師兄,我等告辭了。”說完,他駕馭戰船疾馳遠去。
黃掌門揮了揮手,待戰船消失後,他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高階丹藥所剩無幾,不知道這些弟子有幾人能夠活着回來?靈藥又能補充幾成?一切都得靠他們自身的造化了。”
不止黃掌門一人看着付星雲他們出征。在邢殿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昏昏欲睡的老頭眯起眼睛,用手遮住刺眼的太陽,望着白骨戰船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秘境終於開啓了,算算時間,我也不用等太久了,真希望這一天能快點到來。”說完,他大有深意的朝煙魔峰望了一眼。“你被封印了數千年,是時候重見天日了。”
老頭捶了捶背,有些踉蹌的朝石室走去,那裡有一張搖椅,他躺下輕輕搖動,舒適安詳的神情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慢慢浮現。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搖椅上渡過,不知道的人以爲他只是一個等死的老頭,只有付星雲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能夠攪動一方風雲的元嬰修士,他在謀劃一件大事。從老頭的話來看,他所謀劃的事情似乎和秘境開啓有關,而且時間不遠了。
付星雲不想捲入其中,和一個對自己有所企圖的元嬰修士扯上關係,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可事與願違,他已經進入了老頭的視線,註定無法獨善其身。
此刻的他正坐在戰船上和衆人一起飛往秘境。白骨戰船已經升上了萬米高空,無數巔風像洪荒猛獸般迎面撲來,但都被戰船穿透了。陸姓修士站在船頭負責操控,劉長老則散開神識負責警戒,兩人各司其職。
付星雲看到劉長老後五味雜陳,心裡既尊敬她,又害怕她。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這十根手指之所以能夠和最頂階的法器媲美,和她送出的鐵晶石有莫大關係,這是他們之間的善緣。可是,她竟然要挾自己娶劉秋蘭爲妻,逼自己上門爲婿,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這又是他們之間的隔閡。既有善意又有隔閡,付星雲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就在付星雲思考之際,劉長老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隨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秋蘭,星雲,你們兩個都過來。”
付星雲聽到後一愣,爲什麼叫自己過去?付星雲不敢耽擱,急忙走到她身旁,彎腰鞠躬。 “弟子見過劉長老。”
劉秋蘭看了付星雲一眼,隨即有些害羞得低下了頭,她就這樣靜靜的站着,像朵默默盛開的百合花。
劉長老打出一道屏障,防止他人偷聽。“星雲,不要害怕。”劉長老似乎明白他的疑慮,出言安慰。“我至始至終對你都沒有惡意,這次叫你和秋蘭過來,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們去做。”
“弟子領命,弟子任憑前輩吩咐。”
“秘境中有一座特殊的冰峰,至今爲止還沒有人到達山頂,我希望你們兩個去試一試。”劉長老娓娓道來。“對於修行冰屬性法術的人來講,秘境中的冰峰纔是機緣所在。”
冰峰,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