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防禦住如同雨點般的箭羽攻擊?
能夠將敵人拒於射程範圍外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但如果無法阻止呢?那村落中的一切,包括圈養的野獸都會在戰爭來臨時毀於一旦。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付星雲參考石門設計在山谷內建造了一座木塔,拉動藤莖可以展開四片由木板製作的龐大羽翼,展開後能夠有效覆蓋重要建築羣,如此就能擋住飛來的箭羽,從而減少傷亡。這個方法簡單有效,但一座木塔覆蓋範圍始終有限,不足以應對所有危機,仔細思量後,他在地圖上畫了七個圓圈,表示建造木塔的方位。
一個月後,七座木塔拔地而起,加上之前的那座,足足八座,當所有板翼都展開時,整個村莊處於木塔的保護之下。如此,即使在某一瞬間承受數萬支箭羽的攻擊,村落也能安然無恙。
除了防止村莊被箭羽擊穿外,還要防止敵人強行攻城,山谷外已經埋下了尖銳的骨骸,能夠阻止大規模衝鋒,但遠遠不夠。
付星雲站在山谷外望着石牆久久無語。“至少有十條路徑可以攀巖而上。”石牆是由自然之力形成的,啃啃哇哇,其實有很多落腳點,這對於一些攀爬能手來說簡直如履平地,當初,在攻打巖黎村時,付星雲和小李子也是這樣堂而皇之的殺入,決不能讓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付星雲找來了小李子,他是攀爬能手。“將你看到的每一條路都磨平堵死。”
小李子露出了爲難之色。“付大哥,人在懸空狀態下無處發力,這是一項巨大的工程,比建造木塔還要困難百倍啊。”
“時不我待,小李子,不管有多大困難,趕緊組織人手去辦。”
“好!”
付星雲相信,當石牆修補好後,巖黎村將會變成名副其實的軍事要塞。“山谷的防禦力增強了,現在唯一的破綻就是個人的防禦力還原地踏步。”兩軍對壘時,會造成巨大傷亡,如果超過承受能力,即使山谷堅不可摧也會不攻自破。
“如果能夠給守衛配上鎧甲就好了。”牢固的城牆,堅硬的鎧甲,如此只需兩百守衛就能創造奇蹟。
可鎧甲從何而來,大氏族或許有途徑獲得,但對於小村落來說,簡直是奢望。沒有的話,就只能自力更生。
付星雲突然想到了曾經獵殺的牛虻和摸瞎子,這兩種死亡生物的表皮異常堅韌,能夠防禦箭羽攻擊,是製作戰衣的絕佳材料。
“小李子,你趕緊去一趟本部,看能不能將牛虻和摸瞎子的皮囊找回來,這很重要!”
“是!”小李子馬不停蹄的出發了。
大多數野獸的皮囊會被隨手丟棄,只有熊和狐狸等少數軟皮纔會保留起來製成衣服。已經時隔一年之久,付星雲也不確定能否找到。
一天過去了,小李子沒有回來,往返連山村本部和巖黎村分部並不需要這麼長時間,付星雲有種預感,事情可能不會太順利,果不其然,第二天天快黑時,小李子回來了,但只找到半塊牛虻皮囊,其他三隻摸瞎子的皮囊已經不見蹤影了。
“付大哥,我已經盡力了。”
“明白!”
接下來的時間,付星雲把自己關在屋中,仔細研究着這半塊皮囊,質地比鋼筋還要堅硬,完全沒有加工褶皺的可能,以目前的加工水平簡直束手無策,必須採用其他方法變廢爲寶。
付星雲請來了一位老嫗,讓她不停的燒火來蒸制這塊獸皮。一天過去了,沒有任何改變,兩天過去了,獸皮依然堅固如初,三天過去了,情形同樣如此。
看着如同霧氣般滾滾涌動的熱氣,付星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難道這種方法沒用?”鐵塊在高溫下都可以溶解, 皮囊也應該會受到溫暖的影響吧,雖然沸水達不到融化的效果,但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融化,而是軟化,難道連這一步也無法實現嗎?
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付星雲突然好懷念周老頭,他是大師,爲煉器而生,爲煉器而死,如果他還活着的話,一定有辦法解決,只不過,以他的眼界和清高不屑處理凡器。
“當初真應該多學點,話說,他臨終前的遺願我還沒有去完成呢!”所謂的遺願其實就是在肉身上刻印法陣,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他最終也死於這個想法。
“怎麼辦?”一時間,付星雲想不出更好的對策了,他只好暫時擱置。
黃昏時,老李頭帶領狩獵隊伍回來了,這次出了意外,死了兩個人。
“怎麼回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少一人對村落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
“我們遇到牛芒了。” 老李頭一臉疲倦。“他們是在逃跑途中遇害的。”
“該死!在哪裡?”
“河葬草原!”
“好!”
第二天,付星雲召集了十位一等一的好手,包括小李子和老李頭在內總共十三人,朝着河葬草原進發,他們的目的不是狩獵,而是將威脅族人的死亡生物拔出。
很快,他們來到事發地點,地面上血跡斑斑,一片狼藉。“大家小心!”野獸飽食後不會遊得太遠,特別是蟒蟲一類更是如此,而且依照慣性,它們更喜歡出沒於狩獵成功之地。所以,再次遇上的概率極大。
果不其然,沒搜尋多久就發現了它的蹤跡,是一頭成年牛芒,戰力強悍,難怪老李頭會毫無招架之力。牛芒張牙舞爪,咆哮而來,付星雲如法炮製,於混亂中踏上了七寸之處。這幾乎宣判了它的死刑。扣箭,拉玄,蓄力,射擊,一箭接着一箭,很快,牛芒便一命嗚呼了。
衆人剝下樹皮,拖着牛芒屍體打道回府。
“今天就把它煮了吧,割下的皮囊不要亂扔,送到我的房間來。”付星雲囑咐道。
“是!”
雖然現在還沒有找到利用死亡生物皮囊的辦法,但未雨綢繆總歸不是壞事。很快,堅硬的皮囊擡到了他的石屋中,延伸展開足足有五米之長,如果能夠利用的話,足夠做十件鎧甲了,可惜啊。
付星雲輕輕撫摸着蛇皮,突然,他露出了震驚的神情,因爲剛纔皮囊的某個部位傳來了柔軟的感觸,他趕緊鎖定這一區域,再次撫摸,千真萬確,從外表上看和其它硬如鐵塊的地方沒有什麼區別,但感觸卻完全不同。
這塊區域被軟化了!爲什麼?連箭羽都無法穿透的皮囊究竟是怎麼軟化的?這不正是他所尋找的嗎!“一定發生過什麼?!”付星雲仔細回憶着射殺牛芒的點點滴滴,希望能找到答案,可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不行,我必須去一趟河葬草原!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他帶上箭羽出發了。
“付大人,天都快黑了,你還要外出嗎?”守衛提醒道。
“對,不要告訴其他人。”天黑後,蠻荒之地殺機四伏,百獸夜行,非常可怕,但付星雲管不了那麼多,他怕去晚了,線索就斷了。
他沿着拖運軌跡一路探查,當到達河葬草原射殺之地時,沒有任何線索,這時,天已經黑了,光線不足白天的十分之一,再不回去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但他不甘心,他仍仔細搜尋着每一個草叢,每一塊地皮,幾乎翻了個遍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是我錯了,牛芒軟化的皮囊並不是由這次狩獵造成的,而是其它原因。比如,在幼年時遭遇重創以至於影響到了現在,完全有這個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失算了!”
天空中似乎有黑影劃過,真是越來越危險了,不能再耽擱了,付星雲以最快的速度折返。當行至一半時,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腳步也隨之放緩。“剛纔那顆樹…”他好像抓住了什麼,再次返回。
余光中他似乎看見了一棵破皮的樹,這本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很容易被忽略,但他沒有錯過任何蛛絲馬跡。他來到了樹下,沒錯,確實破了皮,可能是在拖運牛芒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他驚訝的發現擦碰之處竟然有綠色的汁液流出。
“這是什麼液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淡,五米之外已經一片模糊,實在不宜久留,但他還是削斷了一根竹子,製成竹管,收集了少量液體樣本。
“嗷…”野獸嚎叫的聲音傳來,不遠處冒出了兩團綠色幽火,但這只是開始,不一會兒,幽火像雨後春筍般燎原不絕。
“不好!”付星雲知道,那不是什麼燈火,而是野獸的眼睛在月光下形成的特殊現象。三番五次折返,終於招來殺機了。
會是什麼呢?狼?野狗?獵豹還是其它更加恐怖的野獸!付星雲拔腿就逃。“決不能被它們纏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人的速度始終有限,好幾次他差點被合圍,但都成功擺脫,當然,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